西條麗見張耀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伸手按在張耀的手背上,道:「張耀哥哥,你可別把別人的好心當作驢肝肺了,既然她願意請,那咱們就吃。」說罷,伸手輕輕按住了張耀的手背,悄聲道:「想要知道是誰請我們,卻也不難!」
張耀又驚又喜,道:「你真能做到?」這句話才出口,便即後悔了,他素知西條麗的見多識廣,奇謀倍出,於是又道:「好,你說怎麼做,我便怎麼做吧!」
西條麗點點頭,站起身來,叫道:「老闆!」
「什麼事兒?」那老闆聽得西條麗叫他,急忙跑了過來,不敢怠慢了她。
「這附近有沒有乾淨清爽,味道不錯的飯館?我們肚子餓了,想去吃飯喝酒!」
「有,有!」那老闆點頭哈腰地道,「出了我這間茶館,向左拐,約摸走兩百米左右,有個十字路口,你們再向右拐,便到了杭州最有名的飲食街了。飲食街上吃的東西特別多,出名一點的便有兩家,一家『望月樓』,一家『醉仙閣』。這兩家相較之下,『醉仙閣』的味道,又要比『望月樓』正宗許多,你們便去『醉仙閣』吧!」
「好的,謝啦,老闆!」西條麗說著,拉著張耀的手,便往外走,那老闆在身後叫道:「別走錯了,是『醉仙閣』!」
西條麗頭也不回地揮揮手,示意她已經知道了。二人出了茶館,西條麗便悄身對張耀道:「他明明知道咱們已經聽清楚他說的是『醉仙閣』了,為什麼他在我們身後,再重複再叫一遍,而且聲音這麼大?現下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
張耀又驚又喜,道:「難道他是……」
「不錯,最後那一句,他並不是說給我們聽的,而是說給旁人聽的!」西條麗面露微笑地道。
張耀也跟著「嘿嘿」兩聲,道:「那如此說來,咱們快些趕到『醉仙閣』,就可趕在那人之前,這樣的話,便知道是誰幫我們付的錢了?」說著,加快了腳步,道:「還不快走?不然看不到是誰了!」
西條麗笑得直打跌,笑了半晌,才忍住,道:「他越是這麼做,那咱們就越慢越好,不然沒人替咱們付酒錢了!咱們慢慢地走,讓她做好準備,咱們才好吃再成的!」
張耀不解其意,但見西條麗如此固執,也只好隨她,點頭道:「好吧,我聽你的!」說著,也跟著放慢了腳步,還掏出一支香煙點上,兩人攜手並肩,慢騰騰地向飲食街走去。
到了飲食街,張耀才發現「望月樓」和「醉仙閣」居然相對而立,大街左邊,是「望月樓」,大街右邊,便是「醉仙閣」,兩人才站在兩家飯館門口,「醉仙樓」的幾個美女服務員便向他二人走來,西條麗悄聲道:「來了!」話音剛落,那幾個美女服務員邊對他二人笑道:「二位快快請進,飲食街上就屬咱們『醉仙閣』出名了,二位快到裡面用餐,一切都準備好了,二位坐下,便可上菜了。」
張耀不動聲色,一切聽西條麗來安排。只見西條麗道:「咦?你們怎麼知道我們要用餐?」
幾個服務員小姐均是一愣,其中一人反應比較快,她道:「二位來飲食街,不是吃飯是什麼?這條街全是吃的,二位可不像是來逛街的吧!」
西條麗「嘿嘿」一笑,道:「當然不是,不過我們不去你們的『醉仙閣』,我們要去『望月樓』!」話音剛落,眾美女臉上微微變色,道:「不可!」
西條麗笑道:「笑話,要去哪家吃是我們的自由,你憑什麼說不可?」
張耀肚裡暗暗好笑:「這小麗心思敏捷,原想逗逗這幾個人!」
眾美女一聽對方說得有理,若是強行將他二人拉到『醉仙閣』裡,似乎又有些強人所難,不像是在做生意。一時之間,眾人便沒了主意。
「既然說不上來,張耀哥哥,那咱們便去『望月樓』吃吧!」張耀連連點頭,和西條麗並肩向『望月樓』走去。
這時,身後一個服務員小姐叫道:「二位的食物我們早已預備好了,錢也收了,二位若不來『醉仙閣』,那我們無法向他人交待啊!」
西條麗這時笑意盈盈地望了張耀一眼,然後對那幾人道:「哦?有這等事兒?那究竟是誰這麼好心,又請咱倆吃飯?剛才才有人請我們喝茶呢。現在又有人請吃飯。這杭州一行,怪事兒還真多!」
眾位美女尷尬地笑了笑,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對策,只得觀察西條麗的臉色,希望可以洞察她的意向。西條麗轉頭對張耀道:「張耀哥哥,你說去哪家吃?」
張耀心道:「既是如此,那咱們便去『醉仙閣』吧,別辜負了他人的好意!」眾美女一聽,喜道:「二位快請,二位快請!」邊說著邊引路,將二人帶到了「醉仙閣」的一個幽雅的小包房內。二人剛坐下,服務員便端著菜上來了,菜式雖然不是太多,但樣樣精緻,而且全是雲南地方特色,有宣威火腿燉紅豆,天麻三七汽鍋雞,江川三道菜,石屏臭豆腐,景頗小酸雞,更難得的,還有一碗雞樅三鮮湯,西條麗這時得意地笑了笑,道:「張耀哥哥,若不是那人,這地方又怎麼會做出雲南的特色菜呢?」
張耀點頭道:「確實,要做出雲南特色菜確實不易,那人定是到過雲南!你爹爹自然不會這麼好心,那就只有她了!」說罷,轉頭對服務員道:「就只有這些菜式嗎?」服務員笑道:「還有幾樣小菜沒有上,還在廚房做著呢!」
西條麗道:「光有材料,未必能做出雲南的特色,必須有人從旁指點才行!」張耀一聽,立時會意,問道:「你們的廚房在哪兒?」
服務員小姐道:「出包房後左轉上樓便是!」張耀一聽,道:「謝了!」說罷,站起身來,便往廚房而去。那服務員小姐在後面急追,叫道:「先生,非工作人員是不能進出廚房的……」張耀不理她,大步向廚房走去,剛走進廚房,便看到一個黑衣女子,頭上仍帶著那頂帶面紗的斗笠,站在那裡,背向他,不是尤箐還會是誰?她正在和一位廚師說著些什麼,張耀走過去,在她肩上一拍,笑道:「我一猜便是你!箐箐,幹嘛故弄玄虛,不肯見我?」
那女郎「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回頭一望,見是張耀,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張耀「嘿嘿」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幹嘛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害得我和小麗猜了一個下午!」
尤箐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不想讓西條麗知道我在這裡,不敢她肯定得大大地吃醋!而且她從未見到過我的容貌,肯定會懷疑我有所圖謀,所以就沒出來和你相見!」張耀心道:「確實,如果讓小麗見到尤箐的容貌竟然如此美麗,定然要大大地吃醋,甚至會因此爭吵起來!」於是,點點頭,道:「這樣不太好吧?其實她已經猜到是你了!」
尤箐佩服地道:「她真是冰雪聰明。不過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有事情要辦,另外,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運送神農鼎的船隻不知什麼原因提前出發,明日便可到杭州碼頭了,不過奇怪的是,朱雀她居然沒有同行!」
張耀剛想說聲「謝謝」,突然心裡冒出一個疑問,於是正色道:「箐箐姑娘,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對此事瞭解得這麼清楚?還有,你又怎麼得到這些消息的?」
尤箐一愣,玉齒輕咬著下唇,半晌才道:「我不說可以嗎?」
張耀見她如此認真,不禁暗暗好笑,故意板起臉來,道:「不行!你若不說,那你對我定有什麼企圖!那我便不能再當你是一位朋友!」
尤箐輕歎一聲,道:「張耀哥哥,你救過我一命,我當然不會害你的!但我有不能說的苦衷,遲早你也會知道的!」
張耀哈哈一笑,道:「看你這緊張的樣子,行,我相信你是不會害我的!你仍然是我的朋友!」
尤箐笑道:「那就好!張耀哥哥,我現在有事要辦,明日去奪神農鼎的事情,我便幫不了你了,你自己小心點!還有,朱雀神秘失蹤,不知道明王有什麼樣的企圖,我懷疑朱雀就在你身邊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你萬事可要小心了,據我所知,朱雀的實力,是明王座下四大將軍中最強大的。你身上有傷,遇到她可千萬別硬碰硬,否則你會吃虧的!」
張耀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不過那神農鼎有多大?我奪到手後,又怎麼安全將它運走?」
尤箐微微一笑,道:「神農鼎是上古神器之一,體積不算小!」
「那我怎麼將鼎安全運走?」
尤箐略一沉思,道:「我這裡有件寶貝,送給你!」
「什麼寶貝這麼稀奇?」
尤箐從腰間解下一隻毫不起肯的小布袋,遞到張耀手裡,道:「到時候用這袋子將神農鼎裝起來便可以了!」
「就這袋子?我看連西瓜也裝不下,又怎麼裝鼎呢?箐箐,你就別逗我了!」
西條麗道:「此袋也是件寶物,叫作『乾坤一氣袋』,可容天下萬物。到時候你用這布袋裝鼎便可以了!好了,時間不多了,我也得走了,你自己小心點!」說罷,轉身走出了廚房。張耀隨手翻弄著那布袋,心裡卻道:「不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布袋嗎?居然被她說得那麼神乎其神。邊想著,邊將那「乾坤一氣袋」拴在腰間,大步向西條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