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簫映雪目光中帶著茫然,顯然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茶名了。她對於茶的研究到底不如酒來的深厚,不知道這個茶名也不足未奇。不過見到她這個樣子,老人的臉上卻掛上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風逸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當然也不可能聽說過這種茶名,心中卻是不以為然,道:「茶好,名字也好,好一個暗香,輕風攜雨來,十里暗飄香,茶之極至,也不過如此了。」
「小朋友真是個妙人!」老人笑了起來,道:「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相信你會不懂茶,茶香不濃,意境神宣,你聞得到嗎?」
「濃不濃在心頭,香不香與人傳。我聞得到卻又聞不到,品茶本就是一清雅之事,又何必太過於執著!」風逸這次再沒有將那杯茶一飲而盡,只是淺飲了一口,笑得有些高深。
老人聞言之後先是一呆,陷入了一種沉思之中,而後恍然大悟,向風逸肅然道:「真是一語驚醉夢中人,我沈暮雨喝了一輩子的茶,到底頭來卻還不如你一個後生看得透徹。」端起杯子來,也學著風逸剛剛的樣子將其一飲而盡,後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如此飲茶,想不到竟別有一番風味,這茶似乎是更香了。」
見到老人的舉動,他旁邊的那個女人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卻突然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向簫映雪道:「姐姐,我們也這樣試上一試怎麼樣,我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像爺爺說的那麼好!」爺爺,她是沈暮雨的孫女!
簫映雪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脫口道:「你便是沈凌星!」
「想不到姐姐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還真是榮幸啊!」聽到簫映雪居然說出了自己地名字。沈凌星心情愉悅了起來,道:「不知道姐姐是否肯賞臉陪小妹喝一杯了!」可惜杯子裡面的不是酒,不然這句話說起帶便更有味道了。
「當然!」簫映雪極不自然的應過一聲,臉色有些怪異,但還是端起了茶杯,和沈凌星一樣一口將其喝了個乾淨。
「簫總,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見簫映雪表情有異,風逸關心的問了一句。誰知道他話音剛落,簫映雪還來不及答話便聽見沈凌星道:「是啊簫姐姐,你的臉色看起來真得不怎麼好,是不病了,小妹也算是略通醫術,我幫你看看吧!」
「不用了!」簫映雪連連搖頭,一把抓過了風逸放在矮機上的文件袋遞向了沈暮雨,道:「沈爺爺,這是我們鼎天制定的關於我們這次合作的計劃書,請您過目。」
沈暮雨根本就看也不看一眼便讓沈凌星將其收起。道:「今天我已經不想要談公事了,懶得清閒一回,便讓我閒到底吧。小伙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不是應該介紹一下?」相反的,沈暮雨到是對風逸產生地濃厚的興趣。
「姓風,名逸。」很簡單的回答,但卻已經把要表達的東西道盡。
「風逸!」沈暮雨閉上了眼,想了想道:「很少有人用風這個姓的。小朋友。你是哪裡人?」
「自然是華龍人了!」風逸一笑,說得很籠統。
沈暮雨到底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知道風逸不欲相告。便也不強求。道:「既然你不願意說,那便當我沒問吧!」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沈凌星。發現她的一對妙目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在簫映雪的身上,心中有些無奈,長長地歎了口氣,向風逸問道:「小友可會下棋?」沈暮雨口中的棋便是象棋。
「略知一二!」風逸點了點頭。
「好!」沈暮雨伸手輕扶上自己那並不長的、白鬍子,向沈凌星道:「凌星,你去拿一幅棋盤過來。」
「嗯!」輕呢了一聲算是應過,沈凌星站起了身來,卻向著簫映雪道:「簫姐姐和我一起去好嗎?」
簫映雪臉色一變,卻只能強笑道:「好吧,我們一起去!」站起身來,卻被沈凌星一把將手抓住,拉著出門而去,簫映雪想要掙開,卻又不敢使出多大地勁,竟是掙脫不得。
風逸不明白了,為什麼簫映雪對於這個看起來並不礙眼相反還很養眼的小妹這樣的排斥,彷彿對方像是洪荒猛獸一般,難道是因為美女相輕!
「我這個孫女就是這個樣子!」就在風逸還在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沈暮雨突然開口道:「總是喜歡親近像簫丫頭這樣的女子。只是她的熱情似乎總是能把人嚇到。」
總是喜歡親近女人!聽到沈暮雨地話,連想起沈凌星剛才那一系列地舉動,風逸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簫映雪會對她避如蛇蠍了,原來她居然是傳說中的百合,想來定是名聲在外了,要不然簫映雪在聽到她的名字地時候便不會色變了。
「嗯,這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地喜好,那是別人的自由,我們並有權利去干涉什麼!不過另一個當事人地想法我就不能確定了!」風逸明白了為什麼沈暮雨要向自己說這些的意思,想來他定是以為風逸與簫映雪之間有些什麼,而現在沈凌星很明顯的看上了簫映雪,所以他想要讓風逸退步。
沈暮雨顯然很滿意風逸的回答,但還是問了一句:「你和那簫丫頭之間沒什麼吧?」
風逸不卑不亢的道:「雖然現在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以後卻也說不準,因為我不能否認映雪對於我還是有一定的好感的!」
「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的孫女爭了!」對於這個孫女的寵愛,沈暮雨已經到達了極至,寒聲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年輕人,只要我願意,也許要不到明天你便會在這個世界上蒸發!」沈暮雨對於風逸的稱呼已經從向前的小朋友變成了年青人,可以想像的出他已經對風逸動了殺機。
風逸卻是儼然不俱,道:「你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種話地人。你知道以前對我說這種話的人都怎麼樣了嗎?」
「你到現在還活著站在我的面前,那麼死的自然是他們了!」
「聰明,你明明是一個聰明人便不要去幹這種不聰明的事情!看在你已經這麼大歲數的份上,我可以把你剛剛說的話看成是一個玩笑,不然的話,我並不介意現在便把這種隱藏的危機抹滅!」風逸的聲音很輕柔,卻有著讓人不得不信服地魔力,沈暮雨絲毫不敢懷疑,眼前這個青年真的隨時都可能出手將自己殺死。受風逸氣勢所迫,他的冷汗打濕了後背。費力的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不相信一個普通的助理會有你這樣的氣勢。」
「好眼光!」風逸讚了一聲,道:「不過這是我的一個秘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我不介意告訴你!」
「不了,我總不能去幹這種挖人隱私的事情地,要是讓那一幫子老朋友知道了那還不笑掉大牙!」沈暮雨知道風逸後面的一句是什麼,知道的人都死了,他還不想為了這種與己無關地秘密而陪上自己的性命!
風逸笑了起來,那強大的氣勢瞬間散於無形,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來,喝茶,心情放鬆點。至少我現在還不想把你怎麼樣。」風逸為自己參上了茶,端起來淺淺的飲了一口,竹門的吱吱聲音同時響起,只見簫映雪和沈凌星一起走了進來,在沈凌星的手上拿著一個盒子,而簫映雪地手中則是一張木製地棋盤。
將東西放在了矮機上。簫映雪突然一下子抱住了風逸的臂膀。呢聲道:「阿逸,你真的會下這種棋嗎?要知道就算是在大世家裡面,會這下這種棋地人也不多。」說話地同時簫映雪以沈凌星和沈暮雨見不到的角度向風逸眨著眼睛。
風逸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簫映雪會向自己合做出如此親密地舉動。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早些年曾無意間得到過一本古譜,那上面正是記載著這種棋的下法。」
一旁的沈凌星見到簫映雪向風逸做出的親密舉動。眼中閃過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黯然與失望,別過臉去不敢再看兩人,輕手輕腳的在矮機上將棋局布好。低著頭,將自己的表情用那長長的青絲遮掩。
沈暮雨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很快的便已經把自己的心情平復,淡淡的道:「我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嗜好,閒餘的時間都花在了這茶與棋之上,這下棋的技藝雖不說爐火純青卻也算有幾份火候,小朋友可要小心了!」
「沈老請放心!」風逸陪笑起來,一點也看不出剛剛兩人之間曾有過那麼些不愉快:「從那古譜之上小子也曾學到過幾手妙招,應該不至於輸得太慘!」
風逸這話過謙了,以他下棋的技術又豈止是不會輸得太慘。本與他與沈暮雨之間便不存在什麼利益關係,下手自然是不會留情,到底是經在莫劍升的手上經過了百年的磨礪,沈暮雨完全被殺得沒有還手之力。下了三局,三局連負。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輕歎一聲,卻是在試圖挽回一點顏面。卻是聽得風逸暗自好笑,你要是老了,那他自己又要算做什麼?
「時間也不早了,沈爺爺,那麼我們就先回去了,那份計劃書就放在您那裡,有時間您便看看吧!」見風逸連勝了三局,簫映雪高興之餘卻又有一點擔心,高興的是風逸贏了,而擔心的卻是怕沈暮雨老羞成怒而讓合作的事情告吹,所以便打算趕在對方發飆之前先行離開,可是她又那裡知道,面對風逸,沈暮雨面在卻是連重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這位是實力的好處,如果不是風逸在氣勢上壓住他的話,縱橫江湖這麼多年的沈暮雨又豈是那麼好說話的主。
聽見簫映雪要走,沈暮雨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他現在巴不得風逸快點離開,又怎麼可能出言挽留,便道:「那好,我也想起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便不留你們了,至於那份計劃書我用仔細研究一下的,過幾天便給你答覆。簫丫頭,回去的時候代我向你爺爺問好。」幾十年前沈暮雨也曾與簫天祐合作過,還算有些交情,這才有了給鼎天一個合作機會的事。
「我會帶到的!」點了點頭,簫映雪拉著風逸向竹樓外而去,側目之時見到沈凌星那幽怨的目光心中更是一陣惡寒,不敢多做停留,快步的走了出去。
「凌星啊,看起來你又把人家嚇到了。」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沈暮雨突然輕歎了一聲,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那個女孩,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為什麼爺爺!」沈凌星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寵愛自己的爺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低頭看了一眼矮機上他無法可解的棋局,沈暮雨輕歎道:「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怎麼人是我們惹不起的。」
沈凌星的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最後卻是看著那已經失去兩個背影的門外展顏一笑道:「放心吧爺爺,凌星只不過是想要與她交個朋友吧了,我不會去惹上他的!」沈凌星不是愚蠢的人,自然從沈暮雨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那兩個人中至少有一個是連他也惹不起的存在,簫映雪不是,那麼自然便是風逸了。對於那個已經向她自稱是風逸女友的簫映雪,她也只能放手了。
點了點頭,沈暮雨欣慰的笑了起來,道:「我們也回去吧,今天這假休的還真是累啊!」這累,自然是心理上的。
「爺爺,那個叫風逸的到底是什麼人,居然連你也不敢惹他嗎?」見到沈暮雨的樣子,沈凌星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我不知道!」搖了搖頭,沈暮雨道:「我也不想要去知道。凌星,如果你相信爺爺的話便不要去打聽關於那個人的任何事情!對了,明天你送二斤暗香到鼎天去交給他,就說他今天走的匆忙,我把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