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東方閒雲的話,慕容彥想要笑出聲,但是心口似乎壓著什麼般,愣是制止了她臉上的笑意……
「你當真放得下你那五弟?」慕容彥柳眉一挑,於她看來,東方鮮魚仍是一顆青蔥嫩芽,以前皆是東方閒雲獨攬大權,她並不覺得將如此重任壓向東方鮮魚肩上有何不對,可是,並不該如此快……
東方閒雲撩起頰邊的銀,漫不經心道:「人往往會在艱難中迅成長,眼下,不就是個大好機會麼?」
山坳之處,風靜,雲舒。
抬眸望向山巔,雲霧繚繞,閉上眼,慕容彥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寧靜與安詳……身體變得越的輕盈起來,好似要隨著微風吹去。此時她的意識是極端清醒的。
血蠱,血蠱,她當真難以抵擋得了,那種深重在骨子裡的毒素,眼下和她已是融合一體。清麗的臉上緩緩滑下淚滴,順著眼窩處落下,直至下顎,旋旋不落。
慕容彥拿著身體內僅存的力氣,緩緩轉,就如以前的無數次一樣,含著笑望著身後,嘴角隨著那笑落下鮮血,沾染了白衣。
原來,連陪他到老都是奢望……
原來,牽著手走過漫長的歲月亦是無緣……
東方閒雲看著眼前欲要摔下馬背的慕容彥,雙目皆是暗沉的幽藍,腳下一蹬,飛身而前,落至在她身後,雙手環上她的腰身,嘴唇湊近她,吻下……東方閒雲狠狠的吻下,咬進慕容彥脖頸裡。
她的血被他吻進嘴裡,他用這種方式將他的苦,他的痛皆傳遍到她身上。
他到底還要經歷多少次,一次又一次,他不怕山河顛倒,不怕天地變色,即便是萬物枯萎他亦不會皺一下眉頭。
可是,他獨獨怕她拋下他。
慕容彥本逐漸昏迷的意識被某種刺痛喚醒,閉上的美眸緩緩張開,嘴角下掛著的血絲與慘白的絕色容顏竟然閃出異常的魅惑與妖嬈。
「你是狗麼?怎麼那麼喜歡咬人……?」慕容彥素手撫上她腰間的手,低語說道。方纔她真的以為是要……
東方閒雲埋進慕容彥柔然的青絲中,雙目緊閉,似乎忍著極大的痛苦,那種挖心般的疼,直接襲向他。他的左手在慕容彥
未覺之時收進幾分內力,繼而再次覆上慕容彥腹部位置,他知曉若是他光明正大將內力輸送給她,她定是不要,所以,才想出了如此計策。
在耳鬢廝磨之時,將內力灌進她體內,即便金絲無用的延續,他亦在所不惜……
慕容彥感覺到腹部似乎有著一團熱火在燒,立馬知曉了那是什麼,想要掙扎脫離,可是她是練武之人,自然知曉一旦在輸送內力之時被打斷,那麼他
亦會被自己的內力反噬,重傷!
「你這個笨蛋……東方閒雲是天下最笨的人!」慕容彥淚水不斷滾落,嘴裡不停的罵著。可是,她就是對這個傻子放不下,離不得,想要與他廝守終老。
東方閒雲一笑道:「又是笨蛋又是狗的?夫人你到底是把夫君當成啥了?」
待那分內力輸送完畢後,慕容彥將頭微抬起一個弧度,恰好可以對上東方閒雲的深藍雙眸,道:「若是再有下次,不要再為問我浪費內力了,可好?」
「只要是與你有關,那便不是浪費……」東方閒雲纖細透明的手指撫上慕容彥的臉頰,在其額上印下一吻。
那一吻,極輕,極淡,亦有著無盡的呵護。
「唔……」慕容彥此時再也熬不住喉嚨裡急需竄上的哽咽之聲,「對我壞點,越壞越好……你對我這麼好,我會捨不得,好捨不
得……」
東方閒雲將慕容彥的身子翻轉,讓其直接面對著他,此時的慕容彥亦是異常的乖巧,直接撲進他懷裡,纖細的脊背一下一下的顫抖起來。
「那日救走古天堯回來後,不是未作麼?」東方閒雲一手撫著慕容彥的背脊,一手拿著韁繩,問道。
慕容彥貪戀著他身上的淡雅香味,埋在東方閒雲??膛的頭顱微微點了點…
…
「可還記得那次回來後都做了些什麼?」東方閒雲眉頭緊皺。
此話一出,慕容彥的身子立馬韁硬無比,那次回到王府後,她與他……額!一見面便是直接翻滾床上,她還能做什麼,每夜應付他便讓她累得夠嗆,真的什麼都未做。
東方閒雲環在慕容彥腰間的手微微緊了緊,他當然知曉那段
時??做了些什麼,除了每日正常的吃外,便是他強加給她的任務,多吃!但是除了這些之外,便是他的夜夜糾纏了,不知為何在那段時候,他似乎就如爆的洪澇般一不可收拾。
不會……
應該不會……
雖然世上有著那種解毒之法,可是應該不會……
「你想說什麼?」慕容彥微微抬起美眸望向此時一臉凝重的東方閒雲,美眸含著一些霧水,就如霧裡看花般的美麗動人。
「沒什麼……你先睡一會,待到了炎城我便喚你。」東方閒雲溫聲細雨道。
「好!」慕容彥亦不再追問下去,再次撲進東方閒雲懷裡,聞著他身上特有的香味漸漸進入夢鄉。
她不知曉她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希望能久一點,再久一點。她從
未問他為何要去炎城,無需問,亦不想問,她要將短暫盡量延伸,直到足夠他回憶一生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