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魂在站出之時微微看了眼站在一旁沉著臉的銀魂。
「明日帶千騎將士,跟我血戰漠塵!」東方閒雲語氣異常的淡定從容,似乎是尋常之事,踏平一個國家,在他眼裡竟然猶如眼裡擦去一粒塵埃。
銀魄懊惱不已,他千不該萬不該犯了禁忌,他竟然勝利沖昏了頭腦,在這個時候端出小瞧人的模樣……
「主子!那我呢?」銀魄尷尬的望了望暗魂與賀滄,指著自己問道。
「你麼……就準備好酒好菜準備我們凱旋而歸吧!」東方閒雲說著便走帥位上站起,走過四人,朝著帳外行去。
銀魄委屈無比,他只是說錯了一句,竟然就從將軍貶到伙頭軍,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夜冷如月!
夏夜竟然也可以冰涼得猶如寒冬……
東方閒雲背影細長而矯健,絲在順著風揮舞起來,眼神幽深陰寒!、管家走到東方閒雲身側,手拿一件披風,正準備披上之時,卻被東方閒雲一揮,他覺得那日他不該那麼做……就算有她在身邊,她依然可以血踏蒼茫,揮軍自如,直至此時他竟然在關鍵時刻想起了她。
似乎,她很喜歡飛身離去,去的毫無牽掛,即便她的爹娘仍在王府內,她亦毫不遲疑,慕容彥!你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
她走的時候似乎還帶走了一樣東西!他想待以後相見之日,他該問她要回。
通透如管家,又怎會不知他主子心裡想的什麼!他一直以為華漣漪是主子今生唯一會眷戀的女子,原來那是他的錯覺,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只是緣分就是那麼巧妙,在毫不察覺的時候,她便來了!任你怎麼也躲不掉……
漠塵國此時內亂外侵,蕭無情早已沒了主張,只能一再的麻痺自己,從中獲得緩解,酒,
女人,已慢慢侵蝕著他,國之將亡,他領略到了從未有過的害怕與孤寂。十五年前他放虎歸山,而這只在明日又豈會放了他!
滿目瘡痍,蕭無情的臉上全是冷汗,手慢慢抓緊著金鑾寶座,但是任憑他再怎麼穩住自己,身體仍是在顫抖,看著滿室的冷寂,從華麗轉至蕭條,原來真的只在一眨眼之間,幾月前他仍沉浸在他的勝利裡,然後到如今的兵臨城下。
空蕩蕩的王宮內,瀰漫著無數的寂寥與萎靡氣息。
而,蕭無情正被這種氣息慢慢壓垮,兵敗如山倒,東流之水不會復返。
「哈哈哈哈哈……」笑聲傳來,夾帶著一些清涼氣息,只是聲音而已,竟然就將宮內的陰霾一掃而空。
即便如此!蕭無情亦然感覺到這來者並非善類,且還是個女的!
白衣合著身後的淡水月光,步調輕盈的慢慢走
進宮內,蒙著面紗,體態纖細,雙眸泛著水光,猶如冰泉般,絲垂在身後,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之物便是頭上的珍珠鏈。
「你是何人?」蕭無情激動起身,有所防備的問道。難道宮外沒人了麼?
怎麼一個區區女流就可以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到他面前。
「怎麼……不認識了!我就是那個被你丟進湖中之人,當然也是那個將你收手斷的人!呵呵!」慕容彥巧笑道,蒙著面紗的臉無端升起一股帶笑的寒意。東方閒雲想要取他的命,那麼她偏偏不讓他得逞,就算他踏平了漠塵國,但是斬不到蕭無情的人頭,那麼他應該也算敗的一方吧!想著,慕容彥就覺得非常的好玩。
蕭無情雙眼爆出,惡狠狠道:「是你!」他的斷指之仇還沒報呢!若不是今日,他定會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擒住,讓她知道他蕭無情素來不是吃素的。
「先別狠啊!我今日來不是為舊仇,
只是覺得你也蠻可憐的……所以想幫幫你!」慕容彥慢慢踏著妖嬈的步伐靠近蕭無情,就如一個巡視的女王般,身上散著獨特的傲然之氣,不可侵犯,不可觸摸。
「什麼意思?」蕭無情捉住對方話中的關鍵。
「明日東方閒雲便會踏平漠塵國,莫非你真想對他俯稱臣?」慕容彥直接往蕭無親身側的寶座上一坐,挑著柳眉問道。
「那還不如殺了我……」蕭無情啐出一口唾沫,惡狠道。但是他也不會愚蠢的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在西下邊陲,他親眼所見,她與東方閒雲之間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他的女人,豈會來幫他渡過難關!
「我憑什麼相信你?」蕭無情鼻尖充斥著一股似藥的香味,狐疑問道。
慕容彥輕巧一跳,拍拍手,隨口道:「你別無選擇……相信我至少還有條活路,等到明日,你一點機會也沒有!」
蕭無情眼神流轉幾下,疲憊的臉上有些東西在瓦解,他想活著!然後瞧了瞧慕容彥,想,至少眼前這個女人沒東方閒雲那般狠辣,雖然在西下邊陲他亦看到她的冷漠與淡定……但是那與狠辣完全沾不上邊。
「想好了麼?我可沒什麼耐心……」慕容彥玩著衣裙上的流蘇飄帶,如星辰般的美眸望進蕭無情孤寂的靈魂深處。
「好!朕答應你!」蕭無情從寶座上站起,此時臉上似乎多了幾分光彩,或許是因為有機會活命的關係。
人,都是怕死的!
「好……那便跟我走吧!」慕容彥轉身,朝著宮外走去,盈盈白衣陡然間形成一抹獨特的韻致,流雪飛舞,零落。
蕭無情看著如此背影,有了瞬間的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