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絕!他只是長得很像絕而已!
慕容彥適時慢慢凝聚內力,綢紗吹起,飄渺的好似並非實物,「你是怎麼進來的?」血教一向戒備森嚴,而且並非教中之人是絕對不會知曉此地,所以能闖進這裡的可能簡直微乎其微。
「當然是走進來的,不然怎麼進來?」那人說著,慢慢靠近慕容彥,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帶著夜晚的微微涼氣,其中混合著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慕容彥略微倒退一步,猛然抬眼對上一張清淡的臉,荷花般清淡的男子,她真的想摸摸看,這張臉是不是溫熱的?她想觸摸到那股熱度,即便眼前的人並非那人,也無所謂!
抖顫的手緩緩撫上那人臉頰,起先觸及時微微遲疑一下,當確認股溫熱之後,她的手便不禁顫起來,眼中翻出激動。
「你的臉,我喜歡。」慕容彥說出口的便是此話。
你的臉,我喜歡!
你的臉,我喜歡!
六個字,讓慕容彥眼角微微一酸……
她可以清晰的感到眼前這個人是陌生人,因為他的氣息他認不得,對她來說是陌生的。
「我的臉?」那人眼神清澈如水,一臉疑惑的問道,手摸上自己的臉,左邊,右邊,各一下,然後臉上笑開。
「我的臉長的太好看,還是太難看?才會讓鼎鼎大名的血教教主都說喜歡!」那人眼神一瞇,眼梢含半朵桃花紛飛,略微帶著沙啞的嗓音問道。
慕容彥面紗下面的臉,微微一寒,弄了半天竟然是個自戀的傢伙,不過!
能認得她身份,估計也有些來頭,略微思量一番之後,慕容彥腦中想到的人便是穆烈。
這個後山除了她以外,便只有穆烈能自由進出,若不是得到穆烈的允許,這個人絕對進不了這裡!她大概可以猜到穆烈的用心是何?
尋個人來,以解她的苦麼?
「你是右護法的人?」慕容彥移著步伐,再次精準的踏上方纔的腳印之上,不顯任何刻意的感覺,似乎是一種無形的習慣而已。
那人跟在慕容彥身後,半張臉被月光所擋,看不清容顏,僅是似乎在笑。
「教主聰慧過人!」
慕容彥微微停頓下,略微側頭,斜眼一望身後,道:「出去後,自挖雙目或是斷了雙腿吧!」就算是穆烈允許的,這裡也是血教禁地,竟然教主出口一言,那便要遵守,任何一個字都不該冒犯。
「你兩選一!」慕容彥仿若雪滴般的聲音說道,此時的慕容彥時
極其嬌小的,但是當她說出如此冰冷的話,給人的感覺好似臨天望穿般。
那人的右腳一點,隨後落地,節奏很好!一探便知武功也非俗類,見其負手而立,束起的絲被微風吹起,揪亂成團……
「絕情!」那人激動地吐出兩字。
「無情,又何來絕!」慕容彥冷笑一聲。
後山陰涼,比之教內的其他地方都厲害點,就算是夏夜亦會覺得有涼風澈骨,所以!極其害怕冷的慕容彥,不禁摸了摸臂膀處,略微摩擦一下,試圖沾染點暖意,天生的冷骨子,就算慕容彥極力的調息,仍然覺得冷!
「怕冷,就該拿件披風!」那人突然站在慕容彥身後,手慢慢撫上她的兩手,呼吸與她的耳畔極近……
「大膽!是誰允許靠近本教主的,給我滾開!」慕容彥眸光一厲,週身充斥如霜冰寒,一個教內不起
眼的小角色,竟然敢對自己這麼做?呵!穆穆,你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算是臉相像又如何?不是就是不是!相像的只是一具皮囊而已。
但是……身後的人卻未放開,僅是兀自摩擦著慕容彥的雙臂,從上到下,異常如流,好似這些他早已做過許多遍。
「滾開!」慕容彥吼道。
她不喜歡別人的碰觸,極不喜歡,就算是一張長的和他相像的臉又如何?
他還是回不來,還是回不來……
想到這裡,慕容彥雙眼泛出一粒霜芒,雙手攥緊,內力渾然充斥,而,那身後的人便被震飛出去,倒地!
「你真冷!就跟冰娃娃一樣。」
這話!
熟悉的就
如刻骨!
慕容彥悠悠旋身,雙目再次流竄暖意,「再說一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是自己親手埋葬的,不可能還會活著,不可能……
「我的冰娃娃!」那人再次說出口,口中吐出鮮血,順著下巴流竄而下,沾滿衣襟。
慕容彥飛身而上,倏然掀起白絲面紗,一張純然而美麗的臉隨即顯露,臉上滑過滴滴淚痕,在月下竟然異常的璀璨。
「你真的是絕麼?」除了絕,誰都不會知曉這句話,就連穆穆都不知曉,那是他們之間的秘密,她是他的冰娃娃,因為她害怕冷,卻又冷的像塊冰似的。
「彥兒……」
「四年前!你不是已經……?」慕容彥雖然激動不已,但是她還算清醒,不會僅被一句話和一張臉就斷定眼前之人死而復生。
「你不高興看到我麼?我是絕!是你的絕!四年前,我並沒有死,我只是睡著了。」那人一把扯過慕容彥,強行將其擁進懷裡,含情脈脈道。
就算分開了四年,但是她熟悉的氣息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就算此時,她完全置身於對方的懷抱之中,可是她並沒有感到熟悉的氣息,卻莫名的感到一股陰邪之氣,襲向她的四肢,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渾身便不能動彈,腦中昏昏沉沉,眼慢慢閉上……
「呵!血教教主也不過如此!女人就是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後山深處,充斥起一股彌天徹地的陰寒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