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臟六腑好像都在那一撞中硬生生地碎掉了,每口呼吸都產生劇烈牽扯的疼痛。這種疼讓我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然後悶哼出聲。
剛才我在第一次被撞的瞬間想到了藏雪想要說的話,只有兩個字——「小心」!她的提示讓我突然明白今天這事肯定不會是這麼簡單的。基於謹慎心態,所以我才會那樣拚命地反抗不要摔倒!
而且在我看見了站在我背後等著挨撞的人到底是誰之後,我更加地肯定了這是一場**裸的陰謀!因為,我後面站著的是——柳綠!而柳綠要是真的被我撞倒在地,我相信事情立刻就大發了!柳綠現在可是懷有身孕的人!這麼一撞下去——
不僅如此,我想今天這個事情根本就是她和藍玉一手導演出來的!藍玉先是等著我走到這個黃金位置的時候一聲輕喝讓我站住了,然後再設計我摔倒的時候撞上柳綠!然後,或許會再來一出小產的戲碼?然後依現在後宮裡面的妃嬪和太后對我的欲除之而後快的心態想來不會放過我的!之翰雖然是皇帝,可也架不住眾口紛紜!
一想到這裡,我冷汗頓時流得更厲害了……若不是藏梅提醒了我,若不是我在關鍵時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不是我有了警覺之心——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時候壓在我身上的柳綠微微地抬起了頭,目光正好與我對視——我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冷戰。她的目光裡全是憤恨、嫉妒和瘋狂!而且,她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緩緩說了一句:「姐姐,你說你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皇上還會愛你嗎?」
話音一落,她甚至不給我反應的時間。然後就見她一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開始呻吟起來,那種細碎的呻吟細聽之下居然有些像是帶著得意的笑聲!我忍不住地有些憤怒了,柳綠今天地作為徹底地惹怒了我!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做籌碼這樣利用,她根本就是瘋了!
由於柳綠不停地「痛苦難耐」地在我身上扭動。所以我身上的傷也開始痛了起來!特別是被她壓迫著的腹部,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也想呻吟一下減輕我的痛苦,可是任我徒勞地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我想要將她推下去,可還是死死地忍住了。她現在已經在做戲了,要是我再推她恐怕就是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了!
為了忍住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我只能將自己的手死死地握成拳!我能感覺到冷汗順著我臉頰往下躺地滋味,我扭頭往之翰那邊看去,發現他彷彿被剛才那一幕驚呆了。我強忍著,細細地喊了一聲:「皇……上!」
聽見我叫他。之翰這才猛然反應過來。一下子衝過來講柳綠從我身上弄了下去,柳綠的身子一離開我我頓覺得胸腹處的傷痛一輕。然後摔倒時候撞到的肩膀卻又火辣辣地疼了起來,但總算還能忍住。不會像剛才那樣難耐了。
趁著大家都被柳綠的呻吟聲吸引的時候,我迅速地往柳綠那邊一瞥。看見她唇角得意的笑容之後,心裡便立刻明鏡似得。她就那麼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光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輕蔑和得意。彷彿在對我說:小樣,和我鬥?
我冷笑一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畢竟剛才我雖然撞了柳綠。可我也給她坐了人肉墊子!我不傻。不可能做虧本地買賣!走著瞧!
剛才撞我我。想必是舒禾吧?我環顧一周。果然只有舒禾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是好好地。舒禾怎麼會突然發狂來撞我呢?想來應該還是和藍玉有關吧?
就在我沉思地當口。一隻手穿過腋下扶住了我。我回頭。看見面色清冷地薌兒。心裡微微一暖。誰說宮裡地人都是自私地?好歹總算還是有一點溫暖地。
我看著之翰抱著柳綠地樣子。心裡有些微微地酸疼。但是想來也沒什麼不對。人家柳綠叫地那麼「淒厲」當然要先看看嘛!正在想著。又看見之翰轉過頭來飛快地投給我一個擔憂地眼神。心裡頓時又開始自責了起來。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個?他地心難道自己現在都還不明白麼?要是真不明白。那我就是一個大木頭疙瘩了!
「謝謝你。」我低聲地對著薌兒道謝。然後在她地幫助之下站起來。左邊地肩膀現在都有些疼得麻木了。而且使不出絲毫地力氣。我和薌兒推出這個以柳綠為中心地包圍圈。冷冷地看著。
突然聽見包圍圈裡面不知道那個妃子驚叫了一聲:「血!」然後本來就混亂地場面開始更加地混亂了起來。
「閉嘴!」之翰突然大喝一聲,聲音裡有著隱隱的憤怒和淡淡的威嚴。一下子,亂糟糟地猶如剛被攻擊的雞窩地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不少。我看著薌兒的側面,發現她在看見之翰沉著樣子的時候不自覺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心裡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一捻。頓時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了。
「快傳御醫!再來兩個太監將柳妃抬到側房去!」此刻太后也是完全冷靜下來了,開始從容不迫地指揮著混亂的場面。
而我就那麼的看著,不言也不語。現在亂只是暫時的,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找我麻煩了。到時候,怕我的跌倒會被說成是故意吧?
想到柳綠悄聲和我說地那句話,我心裡又有點不安。之翰,你會不會也怪我呢?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身上頓時又寒了幾分。因為我突然想起——這個後宮現在知道柳綠懷孕地人不多,而我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個!而我。卻又沒有告訴之翰!要是柳綠告訴之翰我早就知道她懷孕了地事情。之翰還會如我想像的那樣相信我嗎?
我握緊了拳頭,拚命在心底告訴自己:我信!之翰一定會相信我地!
之翰抱著柳綠大步跨出門的那一刻。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眼神很複雜,一時間我揣摩不透他的意思了。心裡的和害怕卻像是遇見了有縫的蛋。死死地叮了上來!
「鎮定點。」旁邊傳來淡淡的聲音,是薌兒。她握住了我的右手,掌心淡淡的溫暖讓我心裡那個已經有些動搖的信念再一次地堅定了起來!若是連之翰的信不過,世界上還有誰能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