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個珈被完全剝離後,之翰身上的裡衣已經完全濕透了。他閉著眼睛整個人虛脫了一般躺在床上,額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休息一下,我開始準備解毒。可能這個過程還要痛苦些。」宮醒棠的額上,也是一層細密的汗。
聽了他這話,我給之翰擦汗的手頓了一下。還要更痛苦……我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之翰已經蒼白得不行的臉,他還能受得住嗎?
「要不讓之翰睡一會吧?」我詢問著將眼睛投向了宮醒棠。
宮醒棠低歎一聲,搖了搖頭道:「不行,他必須保持清醒。」
既然宮醒棠都這樣說了,我也只能沉默。之翰現在這樣子還能熬得住嗎?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堅持了。
「壽喜,你去備一大桶的熱水來,最好能讓小皇帝整個人都能泡在裡面最好。」宮醒棠擦了擦汗,開始著手準備下一步要用到的東西。
看著他忙碌的樣子我想幫忙也幫不上,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若晗。」之翰突然開口喚我,聲音十分虛弱。
「怎麼了?」我忙走過去。
「過來。」之翰吃力地拍了拍床沿示意我坐在那。
我依照他地意思坐下了。又將他地頭輕輕擱在我地腿上。這樣他應該要好受一點吧?
「若晗。時間不多了。你好好聽我說。」之翰地神色又著一絲地凝重。他地眉微微地蹙著。眼底全是隱隱地擔憂。
「嗯。」見他這樣。我知道他肯定是有話要對我說。而且必定是很重要地事情。
「聽著。你寫一封急報送到邊疆給我二姐。讓她帶著一支軍隊回來救急。」說了這麼幾句後。之翰像是力竭了一般停頓了一會。然後再次開口道:
「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太后出宮。如果可能地話。最好軟禁了太后。不能讓太后傳任何話出宮去。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之翰這樣說必定有他地理由。現在不是問地時候。不過我想。之翰肯定是要對付舒家了吧?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之翰地突然握緊了我的雙手,示意我低下頭去。我低頭將耳朵湊在他的唇邊。
「記住,不准讓宮醒棠碰你。」
之翰呼出了的氣體噴在我的耳朵上。一陣陣的灼燙。我沒想到之翰說地最重要的事情竟然是這個。一時間,忍不住地紅了臉。我悄悄地用眼睛瞟了一眼宮醒棠,還好,他一直在忙並沒有看我們一眼。我又好氣又好笑地彈了一下他的手指:「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些?」
之翰看著我,驀地笑了。他抬起手來輕輕地撫在我的臉上,心疼地說道:「若晗,這幾天辛苦你了。」
我搖搖頭,淚卻落下來:「不辛苦。要不是我——」
話還未說完。之翰就用手指輕按在我的唇上:「你是朕的皇后,朕必須要保護你。」
抓住之翰的手,我努力地笑起來。心裡卻是一片難過的疼。
「之翰。我答應了藍顯煜一件事情。」許久我再開口,卻是說起了別的事情。或許是覺得現在不適合,或許是覺得現在地自己已經不配再承受他這樣的情意。
之翰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奇異地光芒。但他很快就笑了:「若晗,是不是藍顯煜要你幫藍玉保住孩子?」
忍不住的我有了一絲的訝異,怎麼之翰會這麼清楚?「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若晗,你是不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找到你?」之翰扯唇笑了笑,眼睛裡的笑意卻逐漸轉成了一片冰冷。
「為什麼?」我吶吶地問出口,看樣子之翰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高興呀。那麼我是不是做錯了?
「因為他要你防備的人,是我。」之翰低歎著一般說完這一句。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我。
我當場就愣住了。是呀,他可以防太后,防其他妃子,可他防不住之翰。那麼,藍顯煜這個老狐狸早就料到了之翰想要殺掉那個孩子了?
而之翰呢?想來他肯定也是動了殺心了?他也料到了藍顯煜的意思了?
「那我怎麼辦?」我有些迷茫了。
「還能怎麼辦?既然答應了,就去做吧。想來現在他應該不會動手的。」之翰安撫地在我手背上輕輕摩擦,眼睛裡的冷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嗯。」我點點頭,心裡也漸漸地冷了下來。
「你們說完沒有?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那邊的宮醒棠在這個時候突然打斷了我們,我轉過頭。只看見他一個側臉。
「好了。」我摸了摸之翰地臉,給他一個微笑:「之翰你放心,在你好之前我一定會幫你守著的。」
「好。」之翰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眼睛裡有的,只是堅定不移。
宮醒棠和壽喜將之翰抱起來脫了外衣,小心的浸泡在了水裡。
「壽喜,你去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若晗,你留在這幫他擦汗。」宮醒棠凝重地將我和壽喜的工作安排好了。壽喜聞言便退了出去,而宮醒棠將袖子高高地挽了起來紮好後。拿起了一把薄利的小刀。
微瞇著眼睛看了片刻後。宮醒棠又將小刀放下了。轉而從一個小瓷瓶裡倒出了一顆小藥丸。藥丸黑漆漆地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一聞到那個味道。我差點沒有吐出來。
「含在嘴裡。」宮醒棠微微一笑,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將那藥丸遞到了之翰的唇邊。
之翰本來已經很蒼白的臉色頓時再添了幾分蒼白,看著宮醒棠手上地那顆藥丸,他緊閉了嘴唇開始拚命地搖頭。
「不要?這個藥是為了防止你半路昏過去的。要是不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是在我做到一半的時候昏了過去我就只能將它塞到你的嘴裡了。」宮醒棠捏著鼻子說道,只是那話怎麼聽都像是嚇唬人的。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宮醒棠他該不會是為了讓之翰努力忍住別昏過去了才故意拿這個藥嚇唬之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