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聽那聲音怎麼竟像是——之翰?!
大驚之下我慌忙轉頭,剛好看見之翰撩起床上放下的錦幔冷冷地瞪著我們。
看看床上那個,再看看我身邊這個,我已完全愣住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真實了。兩個之翰!莫非我出現幻覺了?
「夠了嗎?」床上那個再次冷冷地開口。「放手。」
我身邊這個燦然一笑,然後緩緩地放了手。
我盯著他,不敢想我心底的猜疑。
「你……」遲疑著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兩個之翰?
直覺告訴我床上那個才是正牌貨,那麼我身邊這個……他是誰?怎麼會和之翰長得這麼像?難道是雙胞胎?
突然又想起他剛剛還吻我——情不自禁地摀住了嘴。
「若晗。」身邊的之翰輕喚一聲,然後伸手。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警戒地看著他。卻在看見他眼底的傷悲時動搖了心裡的戒備。
他就那麼一直看著我,手緩緩地伸到了耳朵後面,然後捏住什麼東西一撕——
一張類似面膜地東西緩緩地和他地肌膚分離了開來。撕裂成了兩張完全不同地臉。一張是青澀地俊美。一張是絕望地傾城。
面具下地那張傾城容顏是宮醒棠。宮醒棠嘴角一抹淡淡地笑容。卻是無比地絕望寂靜落寞。
「醒棠…….」我喃喃。卻不知道下面該說些什麼。
「噓。」豎起手指在唇間輕輕一放。宮醒棠笑得眉眼彎彎。「你地心意我明白了。剛剛那個就算是我佔你便宜好了!要是不樂意你可以親回來。」
「親回來?」我下意思地再次後退一步臉上滾燙。
卻不曾想這個舉動再一次地傷害了宮醒棠。
「若晗。」之翰喚我,我回頭正好對上了之翰冷冷的眸子。
心裡一涼,剛才全被他看見了?心虛地低下頭去,不敢與之翰對視。總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一樣,雖然剛才自己以為那是之翰,可是……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宮醒棠他剛剛為何又要那樣問?還有為什麼要吻我?
忍不住地抬頭瞥了一眼宮醒棠,發現他也正直直地看著我。眼神有些奇怪。
見我看他,宮醒棠唇角一勾露出個招牌笑容:「怎麼?」
搖搖頭,很久沒看見宮醒棠這樣子我反而有些不習慣了,總覺得那笑容分外的耀眼,刺得眼睛生生的疼。
「若晗過來。」之翰再次開口,默默地再看一眼宮醒棠。然後便朝著之翰走了過去。我知道宮醒棠一直盯著我的背影在看,可我努力地克制了自己不讓自己回頭去看。
走到之翰身邊後,之翰用力將我一拽——
我跌進了他的懷裡,可能一撞之下牽扯到了他背上的傷口,之翰眉頭一皺悶哼一聲卻是一動也不動地就那麼攬住了我。
還沒待我反應過來,之翰的唇就壓了下來,以一種狂風暴雨般地姿態瘋狂進攻。
我掙扎,卻不敢太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扯到了之翰的傷口造成認為的二次傷害。就那麼小小的掙扎。
之翰的一隻手放在了我的後腦勺上。用力地將我壓向他。
一樣地姿勢,一樣的環境,一樣的臉孔。可是感覺確實截然不同。
沒有投入,沒有陶醉,沒有幸福,我只是在不停地抗拒。
我的眼角一直瞥著站在原地的宮醒棠。
宮醒棠就那麼落寞地站著,落寞地笑著,然後——落寞地轉身。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我似乎看見他的眼角有什麼東西驀然地落了下來。
心裡鈍鈍一痛,淚就在宮醒棠轉身的那一剎滑落。
我不知道此刻他心底的感覺,我只知道我地心很疼很疼。疼得都不能有任何的想法任何的動作,只能傻傻站在原地任他那麼疼著,疼到麻木就不疼了……
宮醒棠走出門地一瞬間,之翰默默地放開了我,然後就那麼默默地看著我不說話,眼底是滿滿的受傷。
「若晗。」半晌,之翰楞楞地叫一聲,我轉頭,看見之翰眼中的晶瑩。瞬間就慌了手腳。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抱我。」伸出雙手,之翰就那麼仰著臉看著我,眼底的受傷讓人心疼。
之翰的脆弱讓我不忍拒絕,同時心底另一處柔軟的地方也開始尖銳的疼了起來。我不知道同一時間,我的心怎麼會為著兩個人有著不同的疼法。
上前一步將之翰擁在懷裡,感覺著他靠在自己胸前不停地顫抖。我知道他在哭,我也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哭,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因為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你會離開我嗎?」良久。之翰抬起頭眼神清澈地看著我。如同一個渴望溫暖地孩子。讓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他的請求。
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會。」
「真的?」之翰反問,眼底有一絲絲地不相信。
「真的。」我堅定地對他說。也是對我自己說。選擇了就要堅持!況且這個並不是我能選擇的,結果是老天爺一早就安排好的,我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改變得了的。
「若晗我是不是很自私?」之翰將我抱緊,語氣有些難過和傷感。
「沒有。」我木木地回答,是老天爺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若是我一開始就遇見了宮醒棠結局是不是又會不一樣?
或者我當初不是選擇留在宮裡而是選擇離開,也許事情也就不會這麼波折了罷?再或者——人生若是能有那麼多地或者,那也不叫人生了吧?
「你若是想——」不等之翰說完,我急忙將他的話打斷:
「不,我不想!之翰,我不想。」
之翰輕輕地笑了:「我還沒說完你怎麼就知道你不想呢?你可知道要說什麼?」
收起了剛才的脆弱,之翰從新恢復到了往日的模樣。
看著他那樣子,我突然覺得之翰有點裝大人的感覺。或許之翰本來就是一直在裝著大人勉強自己?
有些尷尬地笑笑,「不知道。只是猜你說不出什麼好話。」
沒想到我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想說的是——你若是想笑話我,你就笑話吧。」語氣越來越輕,最後一個字音落下,之翰也失去的全身的力氣往後仰倒——
我一慌,趕緊抱住他,這才感覺到之翰後背上濕潤一片。抬手一看,手掌上全是一片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