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晴閣裡,舒禾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睡著,滿臉都是幹掉的淚痕。[]讓人看了,止不住的心疼。
若不是知道懷孕不過是她安排的一場戲,或許我也會被她這樣子騙了,因為,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此刻的她,都和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很像。她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好到讓人從心裡害怕。誰也不會知道,她到底是在演戲,還是在表達自己真實的感受。就像「狼來了裡」的那個孩子。到最後,誰也不敢再相信她了吧?
太后正坐在床邊,握著舒禾的手抹淚。這一對姑侄,可都是很會演戲吶!他也走上前坐在床邊,從太后手裡接過舒禾的手輕輕地握著。
「母后,你先回去歇著吧。朕在這裡就行了。」
「皇上,哀家心裡不好受吶!禾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從小就乖巧,招人疼。哀家把她接到宮裡來,卻不曾想讓她吃這樣的苦頭。還有哀家那可憐的孫兒……皇上,這事情一定要嚴辦吶!」太后抹著淚,悲切地說道。
「母后放心。朕知道該如何做。不知道母后查出什麼沒有?」
「哀家聽禾兒的宮女說,好像是什麼人約禾兒去御花園,說有要事相商,至於是什麼人,哀家還在查。」
「皇上!咱們的孩子……」舒禾突然醒了過來,剛一開口,就哭了起來。「你要為他做主啊!」
「禾兒。先別哭了,告訴朕,昨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輕輕地把舒禾擁在懷裡,替她擦著眼淚。語氣溫柔而心疼。我在旁邊看著這一場與我無關的戲,突然覺得,不止是太后,舒禾,這宮裡所有的人,包括他,都很會演戲啊!他們這樣活著,不累嗎?就比如說他,在不同的人面前,是不同的臉,每個臉都扮得惟妙惟肖,游刃有餘。我不敢再想,到底什麼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或許,每個都是?因為這些,都是他生活裡的一部分……
「昨天傍晚,我接到薌貴人的信,她約我晚上在御花園裡碰面,說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商。還說,不要告訴別人,哪成想……」
「照你這麼說,是薌兒做的?」他的臉色開是不正常起來。
「臣妾不知,因為臣妾剛到御花園,並沒有看見人。只是突然有人從後面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摔在地上,頭暈眼花,再加上天色太暗,並沒有看清楚……」
「哼,沒有看清楚,你就說是薌兒?等你想清楚了事情,再來叫人通知朕!」重重一哼,他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舒禾摔在床上,臉上驚諤,茫然……
「皇上……」
在舒禾委屈的叫聲中,他拂袖而去。
他這是在替薌兒生氣麼?一定是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相信她……若是有一天,我也處在這樣的環境,你,也會這樣的相信我嗎?
「若晗,你相信舒禾說的話麼?」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他轉頭問我。
「不信,就算信真是薌兒寫的,推舒禾的人,也不是薌兒。薌兒不會那麼傻……若她真要做這樣的事情,以她的聰明,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發現是她做的。」
「我也不信…可其他人會信,你說,該怎麼辦才能讓大家不會懷疑薌兒?」
「我不知道。」我搖頭,不去看他滿是期待的眼睛。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很複雜。
「真的不知道嗎?你再想想?」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見我再次搖頭之後,眼神裡有一抹失望。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聽了他的話,我楞住,心裡五味陳雜。原來他是這樣覺得我的?看著他的目光,一種悲涼湧上心頭。我看著他:「龍之翰!告訴你,就算我郇若晗再不濟,也不會這樣地算計!」第一次,我叫了他的全名。第一次,我覺得他是這樣的陌生。
不理會他慌亂的眼神,留他一個人在原地,逕直走了。這一次,我要去的地方是玉瀾宮。
我想去找薌兒問清楚,我會幫她查清楚。可不是為了證明給你看,而是薌兒曾經幫過我,就算我再不喜歡她,再吃她的醋,我也不會落井下石!
一路上,我把見到她的什麼情況都想過了。惟獨沒想到的,是,要是我見不到她呢?
是的,我沒見到她,她不在玉瀾宮裡。她的宮女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站在玉瀾宮門口,悵然若失。既然找不到她,那就到處走走吧。說不定會遇見她呢?
沒有遇見她,卻遇見了一個我不想遇見的人--藍玉。
遠遠的看見了我,她笑著領著藏梅藏雪走了過來。想躲也不行。只好無奈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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