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到了今天我終於明白了這一句話兒的意思因為在那筵席之上我很快就醉了。是啊為了這一次糧食得以豐收的事兒我心中著實高興無比不知道是老天有意保佑我還是有意保佑四川的百姓一切都出奇的順利。
「殿下您小心。」筵席之後曹福安挑著燈籠讓四名侍衛扶著酩酊大醉的我搖搖晃晃的走回宮去。
「喝再喝孤要與百姓同樂。」我誇張的揮舞著手足著意讓人知道我的歡喜。
穿過兩種院子很快就來到我的房間當眾人正要將我扶進房去的時候我心中警兆突生那「醉意」立即就醒了一半然後我站定了身子凝神揮手:「你們都退下去吧!」
眾人似乎也沒有感到我會突然一下子酒醒了過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終究還是曹福安跟我的日子最久知道我的心意連忙對著其餘四名侍衛使了個眼色然後朝我行了個禮之後就匆匆的出了院子。
我察聽四下再無閃人當下一拔身就躍向左側的屋頂之上尋了個位置坐下苦笑著輕歎了一聲。
「噫……殿下的功力又精進了。」那幽幽的聲音從我身邊不遠處如果她要是不說話兒我或許還會以為我是聽錯了因為她簡直就像是一隻幽靈般讓人難以察覺她的存在。
「為什麼你們總能無聲無息的接近到我的身邊?看來宮中的守衛還是太差了!」雖然知道對方的輕身功夫可以說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但我還是感到有些頹然。
「殿下不必如此小女子一路進來看見那些侍衛中有許多已經可以躋身一流好手之列了。」
「他們都是我新募來的。可是比起你們這些高人……嘿只怕就差得遠了!」
「殿下過獎了!」那個人慢慢來到我的身邊坐下「四川各派之中真正的高手是不願投身朝廷的殿下能覓得眼下的這些人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嗯這我也知道。我募他們來其實也並不是為了他們的武功更看重的是他們的師門。雖然他們武功並不算高但是他們的師門都是四川有名地大派只要這些人在我的身前效力。我就如同和這些門派有了聯繫他們就算不支持我只怕也不會對我不利了!」
我也不怕將心中的算盤直言不諱對方聽了我的話兒後略一思索。立即就格格笑道:「看來殿下真的如外人傳說一般。是個聰明無比的人。」
我聞言稍有些放肆地看了對方一眼。問道:「玉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不錯我身旁地這人就是玉湖春她臉上露出一個怨艾無比的神情來說道:「枉得小女子在成都苦苦的等候了半年殿下莫非忘了與小女子約定好了的事兒麼?」
她的神情加上這句話兒。意味顯得曖昧無比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有意為之還是天生媚骨。但是我知道我如果從她的話兒想到男女之間地事兒上去的話那就絕對是我的自作多情了。於是我撇開心中那一絲情緒說道:「玉姑娘那晚說的事兒我也曾派人查探了一下雖說這販賣人口之事屢禁不絕可是卻沒現有姑娘說的官商私下販賣的事兒。
的確販賣人口不論何時都難以全然禁絕極其高客的利潤讓那些人販子前赴後繼毫不在乎官府律法的責罰。就拿尋常在四川購入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子只需得大約數兩銀子但這女子若是被運到了江淮一帶那就成了百兩銀子的交易更不用說如果覓到姿色姣好的就不止這個價了。這種數十倍、甚或百倍的暴利使得人販子們甘於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投身進去因為就算這些亡命之徒最終被官府抓住了可他們之前留下的錢財也夠妻兒子孫富足的過日子了。
「小女子對殿下說的事兒絕無半句謊言!」玉湖春顏色一正目光朝我投來和我默默的對望著那神情當真是堅決無比。
「好吧玉姑娘那你就細細的給我說說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兒吧!」
玉湖春想了一想說道:「嗯今夜剛好就有他們的一樁買賣殿下若是真的想知道何不親眼去看看?」
「親眼去看?」我有些猶豫了心裡面立即極快的思索了起來。
「莫非殿下不敢?」玉湖春似是看出了我的擔憂「以殿下如今的修為這天下間能夠留得下殿下的人絕對不過十人人。」
「十個人?嘿這十個人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啊!」
「十個人自然是不少的但是有小女子追隨著殿下的尾驥這天下間能夠為難得了我們的就更少了不過兩人而已!」
「哦?是哪兩個人?」
玉湖春微微一笑有意對我用了一記激將法道:「想不到殿下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小。」微微一頓她又道:「這兩人就是天雷寺方丈和魔門鏡花宗的柳蝶衣。」
「鏡花宗?」那天雷寺的方丈也就罷了誰不知道天雷寺那些老和尚們的修為都是高得嚇人的可我一點也想不到竟然還有鏡花宗的什麼柳蝶衣「這柳蝶衣是什麼人?」
「虧得殿下還是學武的人莫非不知道當今武林之中輩分最高的人就是這一位柳蝶衣了!」玉湖春笑著橫了我一眼解說道:「柳蝶衣是魔門之中的奇人功力精深傳說她雖然已經年過九十不過由於她精於採補駐容之術看起來卻如同三十餘歲的婦人一樣。嘿我情願碰見天雷寺的老和尚也不願意碰見這老妖婦!」
「原來如此啊!」
「殿下您願不願意隨小女子去看看呀?」玉湖春含笑的望著我似乎絲毫不怕我會拒絕她。
其實我心裡擔憂的並不是別人反而是眼前的這名女飛賊待到想明白她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時候對我作出些什麼不利的事兒來便答應道:「好我隨你去看看。」
玉湖春展顏一笑道:「好小女子就知道殿下定會信守與我許下的諾言」微微一頓她朝我上下打量一眼又道:「那請殿下先下去換件不顯眼的衣衫吧!」
我聞言一愣轉眼看見自己的這一身淡黃八龍團袍確是太過顯眼了當下調笑了一句「倒是忘了要與玉姑娘相稱才好」便下了屋頂走進房中換上一身暗色的緊身衣。同時我又招來曹福安向他著意囑咐了兩句後這才重新躍上屋頂隨著玉湖春去了。
玉湖春一路向北朝著的是江邊的方向疾馳了過去我緊隨在她的身後直到這個時候我對她的輕身功夫又有了新的一番瞭解。她的輕身功夫不僅輕而且還快我即便用盡全力追她也不能趕她的前頭在後面看著她那風姿綽越的身影心中真是好不佩服。
兩人終於來到碼頭這時候已是半夜尋常的百姓早就沉浸在了夢鄉之中如果不是今日的宴會只怕我也早就不知道在哪位「愛妃」的房中睡了。黑漆漆的碼頭旁停靠著大大小小並不在少的船只有的船上依稀透出一盞昏暗的漁火倒是大有些寧諧之意。
要知道自從多主事四川立即就放開了江航的禁令四川的江運漸漸的又開始繁盛了起來因此來往商般客般也就多了眼前的這種景象正是能讓我感到自豪的。
玉湖春帶著我來到碼頭一邊專供水軍用的石墩前極快的就躲進了不遠處的一顆樹上我見狀心中不禁一奇瞧她的模樣兒似乎今晚要帶我來看的就是那正停在岸邊的幾艘水軍船隻便壓低了聲兒問道:「玉姑娘你是說這幾艘就是販運婦孺的船隻?」
玉湖春伸手在嘴上對我作出一個不要作聲的手勢又指了反映那幾艘軍船示意我繼續看。
我這時候雖然懷著滿腹的驚疑但是見她這副模樣也只有依言繼續盯著碼頭那一邊看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他們的話那就怪不得我的東廠都查探不到了!」我心中暗自思索著按照我大吳官制水師向來隸屬水舶司如是遇到緊急狀況的時候得到皇上御命的統軍大將又可以在必要時調用水軍因此水軍並不是屬於地方的各省各府都無權擁有水軍。
如果說在四川還有我沒安插進去廠衛的地方那就只有這一段都聽命於我為我巡察大江防務的水師飛鯤營了。其實也並不是我安插不進人去只是一來我認為水軍遲早要歸還水舶司二來他們的用處極小我那維持東廠的錢銀又不多因此就想著日後再作打算可是誰知道眼前的事兒卻似乎正是出在這個飛鯤營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