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花問柳 正文 第四十章 鏡花(1)
    放下杯子,風十三娘朝著我們看了一眼,然後笑著道:「賤妾謝過世子爺的大量,只不知這兩位爺是?」瞧她話兒裡面的意思,大概是想問我和朱長游的身份。

    朱長利微微一笑,指著朱長游道:「這位是我的王弟,正是代王世子,而這一位是……」他說話的時候朝我看來一眼,大概是不知道我願不願意透漏身份,因此詢問我的意見。

    「我是誰你也不用知道,只要把兩位世子爺伺候好就是了!」我來到成都的事兒只怕知道的人不少,但是我卻也不想公然自報身份,因此就笑著應付了一句。

    那風十三娘聽我這麼說,略一沉吟,臉上立即又露出笑容,說道:「竟然這位爺不說,那賤妾也不敢亂猜了。」說話的時候,風十三娘又為我們滿上了一杯,又扯了一些別的閒話兒說了起來。

    朱長利的心思一味放在了身旁張純兒的身上,不斷側著身子對張純兒問話兒,瞧他那滿臉的熱衷勁兒,大概三魂就已經被張純兒勾去了兩魂,我一向不喜歡應酬這種風月上的事兒,那風十三娘朝我說一句話兒,我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回了,心裡面並沒有太過在意。

    酒席之間,我發現張純兒總是有意無意的朝著我望來,我向她回望過去的時候,她都會帶著嬌羞樣兒的對我一笑,如果不是我先前留意上她故意撩撥趙智傑和朱長利兩人爭風,這時候只怕也要為她的頻頻「示好」上心了。

    「真是懂得如何勾引男人!」我心中這樣想著,倒是再不朝她望去,不過雖然我沒有望她。但還是能感覺到她的眼光不時向我望來,似乎我的無動於衷很讓她感到著急一樣。

    想讓張純兒陪著過夜只怕是行不通的了,朱長利經過好一會兒的甜言蜜語後,終於有些無奈的「敗下陣來」,而最終我們三人也分別挑選了兩名女子,各自進入了那麗香院的貴賓房中。聽朱長利為我解說的。只有極其重要的人才能在麗香院過夜,不然就要花費大把大把的銀子,似乎能在麗香院入住已經成為了身份和地位的標誌。

    放著家裡面那一大群美人兒不管,出來這些煙花之地和這些庸脂俗粉鬼混,我還真是沒有什麼情慾,讓那兩名對我百般奉承的女子為我鋪好了床,我隨手塞給她們兩塊元寶兒。就讓她們出去。那兩名女子臨走的時候,還帶些怨艾的眼光看著我,似乎很為我的「不解風情」感到有些疑惑。

    不過說實在。我的相貌雖然不能說是天下少見的美男子,但說是英俊卻絕對一點兒也不假的,再加上我強壯的體魄和囊中的多金,這些姐兒看見我那還不像是蜜蜂看見了蜂蜜一樣。原本她們一路上就對我百般挑逗了,可是卻被我這樣打法走,心中生出「幽怨」就在所難免的了,至於會不會進而把我朝著別的壞處去想,這就不是我能理會的了。

    在房中打了一會兒的座,運功將身上的酒氣一一消去,我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清醒了許多。因為還沒有睡意。我當下就推門朝著房外走去,心中想要吹吹夜風的同時,也想去茅房解個手兒。

    麗香院的大堂在前頭,而它的各個樓閣院子則在後面,佔用了好大的一片地兒,我慢慢地走在那幽靜的院子之中,除了不時聽見男子的蕩笑聲和女子的**聲,倒也算得上是清淨無比。

    正當我從一個立在小池塘旁的假山轉到一道九曲小橋的時候,我突然就看見前方有一道人影極快的奔來,看樣子竟然像是帶著些輕身功夫。這種情形下。我的心中猛地一動,連忙藉著夜色閃身藏到了假山的後面。然後緊緊的盯著來人直看。

    來人顯然是名女子,由於背光地緣故,我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不過那熟悉地身影卻讓我想起了今夜才認識的張純兒,她的出現真讓我感覺有些驚訝起來。

    「她原來竟是會武的?」我清楚的看見張純兒在假山另一邊停下了步子,左看右看似乎在等著什麼人,心底間的懷疑更是盛了許多,不斷猜測著她究竟在等誰的同時,又更小心的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讓自己就像一具死物般躲在了假山的背影當中。

    過得一陣,另一頭又有一人出現,那身形同樣是女子的,她來到近前,一見張純兒,立即就道:「純兒,你留信兒讓我來,有什麼事兒麼?」

    這把聲音對我來說極是陌生,不過看她先前來時的身法動靜顯然武功極是高強……「這樣的人不知道和張純兒有著什麼樣的瓜葛呢?」我心中正自這麼想著的時候,張純兒似乎是有意回答我的問題,當下就壓低了聲兒道:「師父,今日院子裡來了周王和代王的世子,和他們同來的還有另外一名年輕人……」說時,張純兒就把今日在麗香院發生的事兒原原本本的對她的師傅說了出來。

    那女子聽完張純兒的話兒,沉吟了一陣後說道:「我今日已經收到密報,說是那睿王朱長洛已經今日早時抵達成都了,想來那年輕人應該就是他了。」

    張純兒點了點頭,道:「我和師叔也是這麼覺得的,不過今日在酒桌之上,師叔試探著問過了那年輕人的身份,他卻一口回絕了,因此才沒有個實信兒。」

    我聽到這裡,終於明白張純兒和那風十三娘的關係,敢情那風十三娘就是張純兒的師叔,也就是如今這神秘女子的師弟。「嗯,也不知道她們是什麼門派的,怎麼弄得這麼神神秘秘?還要拿這一家妓院來作幌子。」聽著聽著,我心裡面的疑惑更是甚了,心裡面一邊不斷翻來覆去的想著師父從前給我說起的,四川那些什麼青城派、娥嵋派、雪山派之類的門派,一邊又更是凝神偷聽著她們兩人的對話兒。

    「師父,今日我和師叔還留意到,那朱長洛的武功極高,似是有些深不可測,也看不出究竟他究竟是哪一派的。」張純兒想了一想,又說道。

    那女子聽了張純兒的話兒,想了一想後道:「早就聽說這位睿王文采風流,而且德才兼備,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才,如今又突然冒出這麼一身好武功來……真是想不到他們朱家竟然能夠出了這麼一個人。」

    兩人沉默不語一陣,張純兒又道:「師父,不知道那王大力如今怎樣了?」

    「王大力?」我微微一震,要知道那王大力正是這一次四川匪亂的首腦,自稱「八天王」,想不到這時候他的名字竟然從張純兒的嘴裡透出,不禁就讓我心中大吃了一驚。

    那女子冷哼了一聲,怒道:「那壞事兒的傢伙真是死不足惜!難得碰上一個像朱肖這樣的渾人,你師祖又派人在他的身邊折騰了十餘年,這才有惹得四川境內怨聲載道的一天,想不到那狗東西竟一朝得志後就敢不聽你師祖的吩咐,一心想著死守川蜀稱王,這不,終是教人輕而易舉的給滅了。」

    我又是一震,雖然不知道那什麼師祖究竟是誰,但是想到這一長發生在四川的變亂竟然是有人暗暗在後面操縱著的,我頓時就感覺背脊的毛孔有些不寒而立起來,同時也暗自想到:「她們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她們究竟是什麼人……」

    「經過這一回,你師祖都氣得接連嘔了兩次的血,你那大師伯花了十餘年的功夫賠在那朱肖的身邊,這功夫一朝化烏後,可當真讓她們灰心之極了。」那女子繼續帶著唏噓的口氣說著,微微一頓後又道:「日後我們鏡花宗只有靠著你們這些年輕的弟子,才能將那復國的大業進行下去了。」

    「復國?鏡花宗?」雖然不知道她們口中所說的復國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我卻是終於知道了她們的來歷,原來她們就是我們魔門三宗之一的鏡花宗。

    「是他們,想不到竟然是他們!」我心裡面實在有些百感交集,如果以我是映月宗弟子的身份,說起來和鏡花宗的人還算得上同門,但是聽到了先前她們言之鑿鑿要顛覆我大吳天下的事兒後,又實在與她們分別站在了敵對的立場上。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諜,我身為朱家的子孫,不論如何也無法與她們一盡這師父當年所說的「同門之誼」了。

    「師父,您放心,弟子此生已經決意要一心放在復國大業上了,就算這一次天不助我魔門,但是只要堅持下去,終有一天我們會讓這大吳的江山分崩離析的。」張純兒凝神說著,她的話兒裡面充滿了無比的堅決,似乎我們朱家與她有道不盡的仇恨一樣。

    「純兒呀,有你這一句話兒,師父就放心了。」微微一頓,那女子又繼續說道:「師父私底下有個法子,一直就怕你心中不願意,難得你如此懂事兒,我就不怕和你說了。嗯,我們對那朱長洛的為人還摸不透,這時候雖然王大力的這一鬧已經被大吳軍撲滅,但是川蜀之地仍然亂得緊,師父是想你接近到朱長洛的身邊,好查知他的為人,以便日後能夠相見行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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