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先生受驚了。」岳中巔還沒進風槍門大門就聽到這句話說話的人是笑容可掬的秦明月他笑著走出來慇勤的伸著雙手來迎接岳中巔像個熱情的主人迎接客人那樣從風槍門走出來。
岳中巔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多謝貴派援手。」
說他勉強是因為此時此刻的岳中巔實在笑不出來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風槍門已經物是人非:大門被粉碎小樹橫著折斷小小的竹林被壓得像個雞窩雪白牆體上被開了幾個可以進人的牆洞牆洞裡參差突出的每一塊青誇上都濺滿了血跡黑黝黝的洞口看上去像極了剛撕咬完獵物的猛獸大嘴;在篝火的照耀下被碼得整整齊齊的風槍門屬下屍體像一地死魚一樣躺滿了整個大院讓原來看去寬敞的大院看起來好像成了漁夫的曬魚場嗚嗚的風穿過牆洞橫掃整個大院帶著著刺鼻的血腥氣味掀起了院裡林立的崑崙武士衣服的下襟。
「剛才站的還都是風槍門的人……」岳中巔心裡歎了口氣接著一瘸一拐的被攙扶進了內廳那裡早有幾個郎中巴巴的等著旁邊的軟榻上坐著的正是神色委頓的樂和頭纏白巾的他直直的伸出一條腿那上面包紮的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
「岳爺您沒事!」看到岳中巔進來一臉驚喜的他想站起來但直著腿的他剛一欠腰就慘叫一聲跌了回去身上的傷可不是可以讓人隨心怕欲地鐵人也夠嗆。
岳中巔還沒來得及開口。秦明月身後撲出一人一個箭步就扶住了樂和看那身形真是快如閃電卻是壽州三雄之一的賈六義他扶著樂和滿臉的笑好似油滴一樣從臉上每個毛孔往外溢:「老樂你看你傷成這樣了還逞英雄呵呵……呵呵……呵呵……」
聽著賈六義笑的像個老母雞一般收不住嘴。樂和憤怒的一把推開他自己一屁股坐回軟榻別過了臉上去理他而那賈六義在此時此地卻毫不在乎樂和的不給面子也不顧忌自己的身份自顧自在那裡看著氣炸了肺的樂和在那裡樂渾似犯了相思病的少女想起了情郎的模樣。
岳中巔冷笑一聲他自然知道江湖上鄰居很少不是冤家的明爭暗鬥這麼多年好容易看到死敵倒了大霉能不高興嗎?而且還是他不計前嫌救了鄰居一命。儘管他的人沒有參戰但他和真正參與大戰的人是一夥的他能不笑傻了嗎?
想到這裡岳中巔轉過身子對著春明月就是一揖說道:「今個多謝崑崙仗義出手了。」
「岳先生客氣」秦明月笑道:「小賈和樂兄弟都是壽州武林多年的好友了我們和小賈又都是承蒙武當支持的盟友。風槍門有難我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岳先生這麼說是見外請先包紮傷口。」
岳中巔叫一聲慚愧坐在正中的軟榻上聽憑郎中調理身上劍傷聽著樂和關於戰局結果的匯報後。斜瞥旁邊坐下等候的秦明月心中卻是默然:前一陣子崑崙派大員過來傳遞情報說是長樂幫可能對壽州幫派販運私鹽地生意採取大規模報復行動賈六義也在打擊之列所以賈六義也在打擊之列所以賈六義請求崑崙幫助防禦崑崙的意思是反正都是在一個城市風槍門要不要一起付銀子請崑崙一起防守。
這生意合情合理岳中巔早知道除了洪宜善壽州其他兩雄都插手私鹽買賣。長樂幫的心狠手辣又是有名的剛剛屠滅了晁門偵察過後起襲擊也是情理之中;而崑崙總部離壽州不遠這次他們做傭兵買賣肯定要派大量的戰士駐守壽州與其光守著賈六義。不如連風槍門一起防禦反正相隔不遠崑崙也可以多拿些謝金。
說實話華山總部離附庸門派風槍門距離甚遠而華山的財力和人力並沒有強大到派大量高手長時間駐守壽州的地步又想到崑崙武神坐鎮戰力卓絕且又是新進中原門派做傭兵生意的要價不高聯合防守也屬合算。就簽了一份有事招呼的契約前幾天賈六義通過樂和急報岳中巔長樂幫有可能起突襲岳中巔趕緊帶了一批人趕了過來以防不測。
哪裡想到情報不假但長樂幫的進攻明顯全對著自己風槍門!
這點可失算了原來據樂和回報賈六義做的私鹽生意要比自己大的多要受攻擊也是他地面居多況且賈六義先找崑崙防禦這一點也說明了這個誰曾想幸災樂禍的賈六義居然自己說賈家未受襲擊長樂幫密密麻的黑衣蒙面高手全撲風槍門來了!
長樂幫參戰的武士都是武功一流、訓練一流、裝備一流的幫派高手一對一廝殺的話風槍門的頂尖高手勝負也只能是五五之數但這樣水平的戰士對方能夠一來就是幾十人而風槍門能有幾個頂尖好手?
長樂幫擺明了就要用牛刀殺雞!
遇到這樣的強龍就算加上岳中巔帶來地總部好手也只能俯待宰的事情。
岳中巔眼見根本擋不住敵人只能脫下華麗長袍換上奴役的衣服帶著幾個保鏢從小門逃了就這樣還幾乎被對方的瞭衛殺死。
但他沒死。
因為崑崙參戰了。
面對武林七雄之一的長樂幫精銳突襲部隊風槍門一敗塗地但崑崙武士毫不遜色他們人數和敵人相若宛如猛虎一般從暗中動奇襲庭院血戰、長街衝擊將措手不及地長樂幫高手徹底打垮。
真應了螳螂捕是蟬黃雀在後的那句俗語。
便死裡逃生的岳中巔看著院裡那些殺手騰騰地崑崙高手腦子卻一片混亂。他委實沒想到這個曾經分崩離析奄奄一息現在重出江湖的老門派戰力會強大到如此地步這樣強大到可以啄死螳螂的黃雀委實讓岳中巔這個老江湖心驚他的刀和對方比起來遠遠不夠硬。
這個時候一陣馬蹄聲直入大院一個中等身材的漢子急急從馬上下來快步跑進內廳在秦明月耳邊說了幾句秦明月不停點頭嘴角卻彎了起來。他在微笑:「嗯……嗯……嗯……沒找到……嗯……」
「咳」岳中巔清了清嗓子試探的對秦明月問道:「這次多虧貴派了小弟要厚厚酬勞崑崙的各位武林同道不知秦先生意下如何?」
要談酬金了秦明月一笑並不急於開價格反而介紹起來自己的屬下來了:「岳先生這次護衛壽州因為是小賈的生意我們格外重視。您看這位是鄙派玄武堂堂主劉君機此外青龍堂堂主張覺、朱雀堂堂主桂虎、白虎堂景孟勇全部帶部雲集壽州右護法鳳凰刀林羽林兄也破天荒帶著幾個高足督戰鄙派掌門章高蟬坐鎮壽州城中心壽長樓指揮作戰……」
看著秦明月笑瞇瞇地說這些岳中巔心頭一跳。知道這次秦明月開出的肯定是個天價心裡只能祈求這些鄉巴佬別不知道江湖行情千萬別來個獅子開大口弄個根本無法支付的價格那樣的話面對戰力如此之強的一個幫派別說風槍門已經傷亡過半了。就算還在也惹不起啊這就好像小民買青菜時候遇上潑皮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強買強賣誰敢討價還價?
「……敵人很大可能是長樂幫的精銳高手我們傷亡也很大現在光報上來的我們就已經死了十人重傷殘廢七人……」秦明月人懷裡掏出一本名冊翻看著繼續說道。
岳中巔斬釘截鐵的打斷了秦明月的報告他一臉媚笑道:「秦先生我很久就聽說了貴派以俠義為本。這次親眼相見果然名不虛傳!江湖的小門派屢屢被長樂幫這樣地豪強欺壓被抽了耳光還得賠笑要是崑崙早點出來不知道能剷除多少不平!秦爺……」
「叫我老秦就好了。秦爺可不敢當!」秦明月看岳中巔的表情表情不停的在變稱謂跟著越來越尊敬不過他可不是賈六義。心裡雖然得意臉上卻是惶恐。
岳中巔繞了半天看秦明月這人滴水潑不進心一狠咬牙問道:「秦爺華山也不是七雄那種富豪多了也出不起您看這次多少銀子您滿意?要是合作愉快以後少不了再找貴派。」
「岳先生一切按江湖規矩來」秦明月別有深意的看了岳中巔一眼:「我們原來訂的是有事招呼即可若是你風槍門沒遭攻擊給我們五百銀子即可若是我們參戰為公平起見大頭按敵人參戰人數來算武器裝備毀損算你們的傷亡人員給予撫恤……拿算盤來。」
站在秦明月背後的張君機沖岳中巔一笑轉身接過一個大算盤給了秦明月。
秦上食指一下輕撥起來接著就是五指如梭、指影亂舞馬上算盤如急雨打芭蕉一般出辟里啪啦地脆響這個展露戰力就可以嚇呆華山的幫派領居然算盤打的極好。
聽著那急遽不停的辟啪聲岳中巔極力壓制想站起來看打到幾位數的衝動但那樣有失他身份人他只能苦苦的等著算盤地木珠每一下碰撞木框都像碰在他心上冷汗已經無法遏制的流下來了他強自笑道:「沒想到秦爺算盤打的好過賬房。」
「叮!」隨著岳中巔這句話秦明月食指一按疾飛的算盤珠驟然同時停滯了下來秦明月抬起頭來朝兵中巔一聲歎氣:「我算盤好也是沒法子鄙派是沒落門派請不起賬房啊。」
說完一聲苦笑算盤再次響起岳中巔臉上的肌肉跟著這錯落有致的聲音不停抽搐光看這算賬時間就知道勢頭不妙。
算盤出最後一聲輕響秦明月笑著抬起頭來說道:「算完了。」
「多少?!」坐在軟榻上岳中巔和樂和同時伸直脖子。連眼睛也不敢眨動一下。
「共計十萬一千零十四兩。」秦明月冷笑著念出一長串數字口氣一轉:「不過看在我們初次合作的份上去了零頭吧給我們崑崙十萬兩就可以了……」
還沒等他說完從脖子紅到頭頂的樂和就好像腿上沒有被砍到骨頭一樣噌的一聲跳了起來瞠目指著秦明月大吼道:「敲詐!別說十萬兩就算一萬兩都是敲詐!你們崑崙不就是死了十多個嗎?難道他們是吃金屙銀地嗎!」
「放屁!」秦明月還沒說話背後的張君機的臉卻跟著樂和紅了。他一雙眼睛死死瞪著樂和繞到了秦明月身前按刀破口大罵道:「你媽的還想賴賬?有種怎麼自己不去和長樂幫死鬥?來找我們又罵我們我現在就宰了你這個王八蛋……」
「君機!」
「樂和!」
岳中巔和秦明月同時喝止了手下兩個大將一觸即的毆鬥兩個人陰陰地打量了一下對方用眼神觸了一下臉同時陰沉了下來。
秦明月沒有再開口他在等岳中巔先開口對方的反應早在他計算之內就算是傻子這麼明目張膽的敲詐都會知道對方有什麼反應的。
而岳中巔頭上地汗卻沒了因為對方終於攤牌了。
劍懸在頭上的未知恐怖才叫人害怕。劈下來的傷卻不會讓人驚恐萬分因為不再不可確定了。
十萬兩委實是匪夷所思岳中巔知道對方要敲詐自己看了一眼屋內屋外的那些崑崙高手他冷笑了一下說道:「秦先生想必近年來和中原疏於聯繫不知道行情。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付出十萬兩請人幫手。這麼多銀兩賣了華山整個門派想必也拿不出來……」
「賣了華山肯定付得出……」秦明月瞇著眼睛輕笑道。
「混江湖要講道理不是?不講道理、不講規矩就算是大羅神仙江湖也不會容他!」岳中巔說道:「這次行動無論如何是值不了這個價錢。」
「岳先生請講。」秦明月看起來很有耐心也很有禮貌。
岳中巔拿過秦明月記賬的本子一筆筆的按江湖規矩算最後竟然只得出不到五千兩的費用。
「呵呵。那就一萬兩吧。」出乎華山眾人的意料秦明月並不反駁微笑著從十萬兩一口降到了一萬兩連個猶豫都沒有把樂和★得出了口涼氣一屁股又坐順了軟榻上彷彿今夜又從鬼門關死裡逃生了一回。
岳中巔捏著賬簿卻愣住了看著秦明月眼裡那閃爍不定的目光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對方如此好說話絕對有詐!
就在這時一身紫衣青龍堂地張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對秦明月附耳低語幾句沒想到一直成竹在胸模樣的秦明月眼睛倏地睜大了一個愣怔站了出來。大吼道:「在哪裡?快帶我去!」
說罷對岳中巔抱拳道:「在下有急事賬還沒算完稍候!」
秦明月領著張君機和張覺兩個心腹急急的跑出去笑得合不攏嘴的賈六義拍了拍樂和的肩膀說了句:「樂兄不是有地是銀子嗎?」大笑聲中也跟著走了內廳門口窗台下馬上站上了按刀挺劍的崑崙高手岳中巔一聲歎息:「我居然被軟禁了。」
樂和朝賈六義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啐了一口唾沫一瘸一拐的走到岳中巔身邊低聲道:「岳爺我看這幫崑崙的狗崽子武功太厲害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如我們先按一萬兩付了!以後再做打算。」
「唉!」岳中巔一聲長歎:「光要錢就好了。」
「什麼?」風槍門掌門樂和愣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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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地長街上章高蟬的手指已經捏住了王天逸蒙面巾下角猛可裡三支急不可擋的神擊弩弩箭從黑暗裡朝武神飛飆而至。
沒有現敵人的警告沒有打鬥的聲音這三箭好似憑空出現一般。突然飛行在了這長街地風裡。
崑崙派幾乎控制了所有的高點這條街上除了敵人的屍體有的只有崑崙自己地高手敵人如何能動奇襲而不驚動這麼多高手?
所以這三箭來的實在是突兀之極。
突兀的連注意力集中在王天逸身上的武神都差點著道但武神的稱呼不可能是白來地更何況是對章高蟬這個身為一個江湖認為二流門派掌門沒有真材實料沒有必要拍你馬屁!
所以章高蟬確實有真才實學他武功實在太厲害。瞬息之間身體前傾兩支短弩箭射了個空一卷長袖將第三支弩箭裹住袖子裡頭一仰已經站直身軀扭頭朝來箭方向大吼道:「誰?!」
這麼近的距離心慌意亂的王天逸根本沒看清他動作只覺得眼前黑影一晃等武神身體前傾的勁風撲面而來的時候。對方已經在驚怒中喝問暗鼻者為誰了。
隨著武神的怒喝一條巷子口黑暗裡閃出一眾蒙面人為的一個還滿不在乎的朝這邊晃了晃手裡的神擊弩。
「自己人?」崑崙高手挺起地刀劍伴隨著驚疑的目光都放下了王天逸只見那邊一個身穿紫衣的蒙面人急急跑過來朝章高蟬低低說了幾句話章高蟬憤怒的一拂袖子朝射箭的幾人衝了過去。
王天逸看著章高蟬的身形如黑色急風一般幾步就滑到了那手持神擊弩的蒙面人眼前風裡還傳來他怒不可遏地質問。這幾句話因為憤怒說的聲音極其大王天逸聽得清清楚楚:「為什麼用神擊弩射我!說啊!」
這時那後來跑過來的紫衣蒙面人撥開眾人來到眾刀環指的王天逸面前王天逸看著面罩上面那精光四射的眼珠一咬牙就要拉開自己面罩投降報信。
萬沒想到的是那紫衣人突然對他就是一個畢恭畢敬地躬身行禮。隨著這一躬王天逸拉面罩的手指僵在了那裡不僅是他旁邊的崑崙高手同時出一聲驚呼大家都愣了。
紫衣人抱拳對王天逸道:「朋友四海皆兄弟但行走江湖難免磕磕碰碰我們壽州小門小派力求自保而已今夜的事情請您多包涵以後見了面還是朋友。」說罷手一擺。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就讓自己走路了?不抓俘虜?不清理耗子?不打掃戰場?王天逸頭一暈嘴裡不由自主的還想說點什麼但只說了個「我……」字就被紫衣人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朋友什麼也不用說了!放心!今夜此戰已經結束!您但走無妨我們絕不阻撓也絕不會有人會對您再展開攻擊!壽州城裡您的人已經通行無阻了!請吧!」
王天逸自覺天旋地轉。以他暗組的行動經驗遇上敵人被擊潰這種好事定然銜尾直擊定然要把敵人斬盡殺絕方才罷手但照這架勢崑崙根本不打算這麼做擊潰長樂幫地攻擊竟然已經是心滿意足了那這樣自己的小命雖然可以保住但自己的使命如何完成?
他靠著牆愣崑崙高手可沒閒著那個用黑槍的頭目和他一樣吃驚但吃驚之外有地更是憤怒他猛地一拉紫衣人的胳膊當著王天逸的面就吼了起來:「你犯混了嗎?!行動就這樣結束了?現在應該搜索追擊!戰場上講***狗屁四海之內皆兄弟!」
紫衣人好像並沒被這正義凜然的怒吼壓倒他冷哼了一聲一搖胳膊狠狠的扯落了對方的手說道:「你嘴裡放乾淨點!剛才上頭已經出了收兵信號你為什麼不聽?一直殺到這裡?」
「什麼?老子殺敵倒成了罪狀了?」黑槍手大怒紫衣人是青龍堂張覺他自己卻是白虎堂堂主景孟勇地位和張覺明裡是平起平坐自然眼裡揉不起沙子他指著王天逸吼道:「這群王八蛋自己朝這裡殺過來打散了我們三隊人馬老子不過來讓他殺進據點嗎?」
「你別說這麼好聽。」張覺一聲冷笑:「看看你手下背上那大包袱腰裡那掛著四五種兵器我問你。你是來打仗還是來搬家?」
「打仗不財打個狗屁?」景孟勇徹底惱了:「我打掃戰場也犯你上司的法了?」
張覺擺了擺手道:「我不和你爭一會到上頭那裡說去現在放他走!」
手下聽張覺下令都放低武器給王天逸閃開一條路但景孟勇一聲怒吼:「誰讓你們放的?」
這些人本來就都是白虎堂的人聽得堂主喝問。唰一下又圍住了王天逸。
「你想跟護法對著幹是嗎?」張覺又驚又怒自己卻不由地扭頭回望心裡卻是一涼原來一起來的秦明月和章高蟬都悄見了蹤影看來已經回去了自己一個人又沒有手下怎麼能拗得過白虎堂這麼多人。
景孟勇瞪了張覺一眼冷哼了一句:「和他對著幹?老子沒興趣!我不過是要按我的規矩來而已。」
說罷直朝王天逸走來王天逸看著他過來索性垂手肅立靜觀他想幹什麼。
沒想到景孟勇一矮身。一把捏住了手王天逸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被這群人制住根本不敢反抗只能順著他的力道伸直了手但景孟勇並沒有來個力扭腕什麼的卻是嗖的一聲把王天逸手指上那少幫主的寶石戒指擼了去。
「你?」王天逸一聲驚呼。委實沒想到他會幹這個。
景孟勇藉著夜光盯著戒指瞧了一會喉嚨裡出一聲咕嚕聲抬起頭的時候眼裡已經滿是笑意語氣也客氣了很多他對王天逸問道:「朋友。你這戒指價值幾何?」
王天逸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在殺場也是不停進出地老熟人了在那種地方不需要說話只有殺與被殺當然不會有人搶了你的飾去又問你多少值銀子。
就算是強盜搶了東西也就跑了誰還能笑瞇瞇的問苦主自己的東西值多少錢。
別說王天逸沒被搶過就算被搶過面對景孟勇估計也是無言以對。
看王天逸瞪著眼睛沒吭聲。景孟勇有點失望的一笑把那寶石戒指掖進懷裡笑嘻嘻的湊近王天逸身邊伸出兩根手指摸了摸王天逸的那長袍和玉帶嘴裡嘖嘖作響。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對王天逸說道:「兄弟你是有錢人啊這袍子送與兄弟如何?」
「你不要太過分!」旁邊的張覺知道景孟勇的習慣委實有些看不過眼了。
「切!」景孟勇猛地一扭頭結著張覺叫道:「這裡我說了算!」說罷又扭臉對上了王天逸這次他眼裡不再有那種嬉笑的神態而是滿眼地凶橫他伸手指著王天逸的鼻子惡狠狠說了一個字:「脫!」
兩把唐門一品輕劍的下場自然不用說脫了玉帶長袍長袍下面的護胸甲也被看上了還得脫沒了長袍王天逸暗組配置的夜行衣的褲子就露出來了料子也是極好自然也逃不過景孟勇的法眼還得脫!
夜風一吹只剩衣裡褲地王天逸感到遍體生寒只能雙手互抱的在原地瑟瑟抖。
難以置信的他苦笑一聲委實沒想到自己會被搶劫。
對於暗組指揮官的他來說第一他武功高絕沒有什麼小毛賊能打他的主意;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武林人士都是做把頭掖在褲腰帶上地生意危險極高相應的收入也極是豐厚像搶劫這種勾當帶來的收入還真不會被放在眼裡有誰聽說一個一流高手以在街上搶劫路人的衣服財物為生的?他們刀劍一出就是銀錢萬千;第三崑崙的內部指揮官王天逸知道一些知道眼前搶劫自己的此人身份地位比自己低一點但也低不到哪裡去誰能想到都有這種身份地位了卻還能對別人的隨身衣服財物有興趣那能有幾個小錢?
「崑崙不光是鄉巴佬更是一群窮鬼!可惜那身功夫啊!」王天逸只能在心裡狠狠的咒罵。
「你夠了沒有?」張覺一拉扯抱著衣物地景孟勇一邊卻不停的用眼睛掃王天逸看得出對於同門做的這種事情他自己也羞愧地很。
「我可以走了吧?」王天逸在寒風裡哆嗦著。要不是還有臉上的蒙面巾遮羞他這次可以說受到了奇恥大辱。
「您走!您走!大人有大量您多包涵!」張覺一個箭步攙扶住了王天逸語氣神態極其恭敬。
「不行!」景孟勇一手抱著衣服一手指地:「那鹿皮夜行薄底靴也得給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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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混賬……你怎麼敢這樣對我?!」進了風槍門地大廳武神的怒火一點也沒有消散屏退了手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指著秦明月的鼻子大罵。
「我也沒法子啊!」秦明月一臉的惶恐但語調卻紋絲不亂:「掌門戰前我就得到了長樂幫最高指揮的情報。剛才聽到情報中提到那架馬車和一群武功高絕地死士衝擊我們防線我就擔心對方腦有不測啊您武功又是天下第一手上那麼快我擔心您看到對方樣子啊……」
秦明月還沒答話一個人緩步進了大廳二話沒說指著秦明月就說開了:「看到樣子又怎麼了?能怎麼樣?像你這樣蒙著面去砍殺就有面子了?這次理在我們這邊!為什麼還要鬼鬼祟祟扮個見不得人的鬼樣子。」
秦明月面對此人更是一臉苦笑就好像和自己說話的是塊鐵板一樣他歎了口氣說道:「林兄。讓我說完嘛。」
來的正是崑崙的右護法林羽他年紀和秦明月相當但看起來卻像大了十歲頭上已經夾雜著一半白了皮膚被風吹日曬的黝黑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劈斧砍一般衣服比秦明月的還要破舊。秦明月起碼外衣看起來還算氣派此人則連外衣都打著補丁看起來不像個江湖人士倒像個老農。
秦明月著說道:「我正要說這事呢掌門不是我冒犯你你行動時候為何不戴面罩。您也算江湖風雲人物了太容易被人認出。」
「我和林老師一樣要問你為何非得帶那牢什子面罩遮臉?我們明著打又怎麼樣?你天天搞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有什麼意思?」
「唉」秦明月痛苦的搖頭歎息貌似看到了最頑固地學生但是頭疼也得說啊:「蒙面行動在戰術上有好處夜戰時候對方會有威壓感二來敵人無法太容易的辯認特別高手比如掌門你帶著面罩一擊殺死五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是誰做的就算我叫一個廚子帶著面罩一晃他們可能也會聞風而逃;三來不容易被人認出結仇江湖雖大但冤家路窄。人又不可能一輩子和同袍呆在一起勢必有落單的一天萬一孤身一人在茶肆荒野被人認出豈不是危險萬分現在都蒙著臉就算別人知道是崑崙做的也只能找崑崙這個門派整體尋仇更何況很多人在白天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鼎鼎大名的人物委實不方便被人認出因此蒙面而戰乃是江湖死鬥的常事;四來對今夜行動來說長樂幫在明我們在暗蒙面起突襲他們急切間判斷不出敵人是誰在壽州有勢力地華山、武當都有可能一旦面對不可知的情況急切之間哪能做出有效反應自己氣勢就先弱了三分;五來我們蒙面敵方情報不明事後也好談判我們就算把武當、華山、樂和、賈六義都扯進來同長樂幫講他們能知道什麼總不敢以天下為敵吧?」
說罷秦明月又歎氣一口:「不過您露著臉擋下長樂幫那隊人馬估計他們也知道我們參戰了。」
這番話一出章高蟬和林羽氣勢同時一弱但章高蟬愣了一下拍著桌子說道:「這事先不提說說你神擊弩射我!」
「你別說我是掌門就算普通戰士你也不能一聲不出就三箭射過來啊!那可是度霸道的神擊弩啊!射中了我也會流血的!」章高蟬怒道看秦明月那唯唯喏喏的模樣氣得扭轉了頭繼續叫道:「我就不明白你這次我們可以把對方殺個片甲不留的。為什麼你要命令殺退對方即可別說這個你居然還下令絕對不能傷害對方腦還派張覺一直監視對方你知道不知道擒賊先擒王啊?現在居然連看對方腦模樣都可以一箭射過來我問你秦明月你究竟是崑崙護法還是長樂幫地探子?」
「嗨!」秦明月惱的一聲叫:「我要是長樂幫探子。我們今夜如何能大勝?您是掌門說話不要隨意!」
接著秦明月說道:「不讓他的模樣露於我們是顧全長樂幫的面子雖然敗了逃出去和被人拿住審看一番放回去是兩碼事前者是幫內無臉後者則是使之受辱於江湖他受辱對我們有什麼好處?能給我們銀子嗎?能給我們地位嗎?都不能!何必多此一舉?我們不能把事情做絕。」
「看他的臉是一回事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為何連傷害都不讓傷害對方呢?」林羽問道。
「很簡單」秦明月說道:「我們還沒有把事情做絕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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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和的大吵大鬧很快有了回音賈六義跑去把秦明月叫了來。
「這是我的門派我地家為何你們要拘禁我們!混蛋!還講武林規矩嗎還講江湖道義嗎?」
秦明月到地時候樂和正在內廳破口大罵並試圖衝出去。而岳中巔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不過秦明月一到他倏地就睜開眼睛坐起來了。
「樂先生沒人拘禁你是我們生意還沒談完。現在繼續。」秦明月揮著手說道看起來臉色很不好。好像在哪裡受了氣的模樣。
「繼續。」岳中巔冷冷的說道:「秦爺你想要什麼?」
「叫我老秦。」秦明月用語客氣可臉色冷冷地一屁股就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揮了手:「小賈你來說吧。」
賈交義又是一個箭步跳了出來他看看了看緊張不安的樂和和岳中巔又環視了一下站滿屋子的崑崙高手昂挺胸。居高臨下的斜瞥著樂和說道:「老兄弟請你們風槍門退出壽州。」
聞聽此言岳中巔一聲冷哼臉色的鐵青地往軟榻背一靠心道:果然是這個。
而樂和就沒有岳中巔那麼沉得住氣了。他祖籍就在壽州除了學武基本上哪裡也沒去過風槍門退出壽州不僅等於讓他背井離鄉還等於奪去了他的江湖地位和榮華富貴奮鬥幾十年才得到這樣的東西一個時辰就要他放棄比放棄他的命更難啊所以好了眼睛的樂和一下就站起來了他指了賈六義又指了張君機又指了秦明月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做、夢!」
「呵呵」賈六義心情大好他再次看了看背後的那些高手扭過頭說道:「老樂你要認清形勢啊江湖上可不是一個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還是認命吧。」
「秦爺做事要符合江湖規矩一次傭兵生意就能要人一塊地盤?我們可是會給酬金地。這次你刀硬你說了算下次就沒人敢和你做生意了。」岳中巔說道。
「我是講江湖規矩的」秦明月看著岳中巔點了點頭:「小賈你繼續說。」
賈六義興奮的舔了舔嘴唇笑道:「老樂聽我給你講道理。你得罪了長樂幫這次又借助崑崙派的力量揍了長樂幫結仇也要看實力的你有本事和長樂幫結仇嗎?你沒有。以你那點破實力長樂幫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會不擇手段滅了你。
除非你能讓華山全門派都駐守到壽州來你能嗎?岳先生能嗎?你們不能。
所以長樂幫肯定會找上你但我賈六義和你同在一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知道地如果哪一天又有大量的不明身份的高手入城我怎麼辦?保護我的崑崙怎麼辦?我也不是沒有仇人的我怎麼知道那些是衝你我之間的誰來的?崑崙和我怎麼辦?再打一次?
一言又蔽之崑崙在保護我順路就保護了整個壽州而我們不想我們的血白白被另外地人無償享用。提供保護也是要銀子地……」
「媽的我年年交銀子給你們!」樂和急紅了眼大吼一聲就讓岳中巔的臉馬上黑了這豈不是等於風槍門變成了崑崙的附庸門派。
秦明月看著黑臉的岳中巔微微一笑對樂和一搖手:「不要銀子拿地盤來換!」
賈六義大笑起來:「哈哈明白了吧老樂不管怎麼樣。你和你地風槍門注定要滾出壽州!」
樂和閉嘴了他兩眼睜得溜圓無助的看著屋裡的每個人兩行熱淚滾滾地從眼眶裡流了下來整個人竟然是癡了。
整個內廳再無人說話偌大的房間裡竟似只剩一個掌門的眼淚在流。
岳中巔打破了這靜默他咬牙說道:「我們認栽了地盤給你們風槍門所有人回華山。」
「岳先生。」樂和扭身跪在了岳中巔腳下抱住了他的腰竟然似個孩子一樣哭泣起來。
「沒關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岳中巔拍著樂和的頭說道。
男人的眼淚在江湖中很少見尤其是掌門的眼淚但秦明月絲毫沒有被這眼淚打動他冷冷的接過岳中巔的話茬說道:「樂先生得留下。」
「什麼?」岳中巔一愣:「你們什麼意思?」
秦明月說道:「長樂幫突襲壽州的原因是因為樂先生販運私鹽他們早就遍造江湖不得偷運長樂幫地盤內地鹽貨私賣牟利。長樂幫實力有多強想必我也不用多說了必須有人為這次的戰鬥負責這次他們只是大意而已根本沒傷到長樂根本以他們的實力可以繼續動這樣的攻擊直到他們滿意為止。這涉及到壽州的安危。」
「混蛋你們還想怎麼樣?」樂和感到了危險他從岳中巔身邊抬起頭帶著滿眼的淚痕的大叫起來。
「你惹了禍就得為這禍負責沒人應該為你擦屁股地。」秦明月冷冷的說道。
「為什麼要我負責?!」樂和跪地指著幸災樂禍的賈六義喊道:「他販運私鹽更多!為什麼卻來找我?」
賈六義冷笑道:「為什麼找兄弟你我告訴你原因:第一我比你聰明長樂幫為什麼今夜不找我?第二。」他指了指崑崙眾人繼續說道:「我背後遠有武當近有崑崙看見沒有都是能把長樂幫打的屁滾尿流的門派。你有嗎?」
說著獰笑著抽出腰里長刀就來拿樂和樂和一手抱緊了岳中巔的腰一手拉緊了岳中巔地手抬頭去乞求岳中巔保護岳中巔看了看獰笑的賈六義冷冷喝茶的秦明月以及屋裡那林立的崑崙高手無力的歎了口氣把手從樂和的手裡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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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風槍門的事情秦明月擦著汗又回去了外廳那裡掌門和右護法還等著他解釋。
「什麼?你殺了樂和?」林羽還沒聽完秦明月匯報就跳將起來:「不是傭兵生意嗎?哪有僕人殺僱主的?你是不是瘋了?你還講道義嗎?你這樣做是要被江湖所有人唾罵的!別說道義你連罪犯都不如?!」
秦明月疲憊地回答道:「林兄你說的都對但這和你說的那些都沒有什麼關係。這事根本還沒完我不得不這麼作我需要樂和的級因為長樂幫那裡必須有個交代。」
「你!」章高蟬也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我們都把長樂幫殺得屁滾尿流了不家長給他什麼交代?!」
秦明月無奈地說道:「唉這也是為何這次作戰只求殺退長樂幫即可的原因。對長樂幫根本沒有一戰而勝的說法就算您武功天下第一我們崑崙單兵江湖無雙我們能一次就屠滅他們整個幫派嗎?若是能那自然可以把事情做絕!關鍵是不能無論人力還是財力長樂幫都比我們強大太多我們這次打贏他們不過是他們猝不及防而已。
這樣的戰鬥他們有實力動無數次而我們這一次就打光了所有儲備的上好兵器花去了半年的收入而且人員的損失無法馬上補充要是和長樂幫進入你死我活的戰鬥很快我們就連馬車都僱傭不起了兵器方面恐怕只有削木為槍、鐵棍做刀了怎麼和人家打?就算您是武神您能從頭殺到尾殺光長樂幫那成百成百的高手嗎?」
「所以必須給長樂幫面子不能和他們結成死敵我們沒那個實力。打敗他們然後把樂和的級給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既不好惹又講江湖規矩這樣他們對我們的敵意處於開戰與否兩可的態勢我們就安全了我們有實力保住壽州而壽州離長樂幫總部不遠也不近攻擊人員太多一則容易被我們現二來不值得為一個我們講江湖規矩的門派浪費如此大的精力和人力攻擊人員太少又吃不掉我們這樣我們就成了長樂幫動攻擊的雞肋以我看若是能保住長樂幫的面子長樂幫當是選擇吃我們一個啞巴虧不會怎麼樣我們也不敢怎麼樣我們畢竟若是要和我們做對他們的損失遠遠大於他們的收益大家還做不做生意了?」
「另外我們在江湖上地位並不高若是做事太過囂張引起那些豪雄的不安我看武當也未必能保護的了我們我們不能樹敵太多尤其不能樹強敵慢慢展以您的武藝加上林兄的聲望還有我們這些人的眾志成城很快我們必將恢復崑崙以往的聲望和地位。」
林羽想了片刻說道:「老秦你這人就是太愛走邪道路是人走出來的若是人直則路也直恪守做人道義以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才可行事為人坦蕩崑崙強大也罷弱小也罷我只想門中弟子活得無愧於心做個頂天立的漢子勝過那些晚上睡覺都不睡安穩的權勢之人他們連想想死後有無地獄判官都不敢想!身為滔天富貴卻也拉著潑天罪惡時刻不得安心又有何用?」
「我不和講禪悟道的你爭論我們現在有了掌門他不僅武功蓋世更兼德義無匹四分五裂的崑崙再度復合這就是天意。天生我材必有用若是天不顧念崑崙何苦降下掌門於我等?」秦明月說完目視章高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