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萬寧方!你要幹什麼?!!」丁玉展正脫了長衫交給手下笑容滿面的扭頭一看卻馬上勃然大怒的吼著衝了過來。
馬上兩個黃衫手下就滿面笑容的擋在了丁玉展前面伸開了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少爺馬上就完。嘿嘿。」那邊萬寧方蹲在地上嬉皮笑臉的回頭對丁玉展笑道手上卻絲毫不停把滿臉苦笑的王天逸身上拍了個遍。
「沒有兵器。」萬寧方把手從王天逸靴筒裡抽了出來這才直起腰來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
「你們這群王八蛋!」丁玉展橫眉立目的衝到完萬寧方面前青筋暴露的拳頭在萬寧方的臉前面搖擺不定:「我的朋友你們也他娘的搜身?!」
看著面前晃動的拳頭萬寧方卻顯然十分熟悉丁玉展的脾氣毫無懼色臉上一副死皮賴臉的笑容說道:「少爺你們要比武玩耍我們既然在場當然就要保證您的安全。」
說著居然回身摟住了王天逸笑道:「小哥你不見怪吧?得體諒我們這些做手下啊哈哈。」
王天逸看了看丁玉展一聲苦笑道:「不見怪我和他本就打算比武練習手裡有劍身上何必還要再藏兵器?」
「手裡劍?明槍沒什麼可怕的。嘿嘿。」幾個丁家手下一起笑了起來。
「滾!你們這群混蛋!」丁玉展只能無可奈何的暴跳如雷看來這種事情卻不是他能決定的。
和王天逸道完歉兩人就各持一劍鬥將起來丁玉展雖然個性乖張但武林最好的家訓配合豐富的江湖戰鬥經驗打起來卻是老練的很委實是個不折不扣的青年高手。
王天逸好久沒有進行過這種劍法切磋也高興的很雖然王天逸比剛見丁玉展的時候度更快、招數更狠但丁玉展武功一樣進步神王天逸沒撐幾招就落了下風心知若是江湖死戰自己早死了幾遭了。
王天逸一退出了戰團丁玉展當然沒有追擊同時停手笑道:「兄弟你進步很快啊打法老練了不少啊。來來來我給你說剛才我打的這套劍法的弱點你破破看。」
「少爺這套劍法不便宜啊去年剛買來……」萬寧方一聽丁玉展要給外人洩底心痛老爺的銀子不由自主的叫了出來但他身邊幾個同門一起拉了拉他的衣角他看了看丁玉展瞪著自己眉毛豎了起來趕緊把下半截話嚥了回去又堆了滿臉的笑容。
王天逸朝丁玉展微微一笑道:「你小子別看不起我你這劍法我絕對自己就可以打平手。你還是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吧!」
「什麼?」丁玉展和幾個手下同時一愣因為這些高手都看出了王天逸剛才雖然攻擊強悍但防禦不足因此頻頻被攻擊破綻讓他手忙腳亂根本打不出像樣的攻擊。不過以王天逸的背景和年紀能有這樣的水平實屬不易了但他居然敢誇海口說自己可以打平這就是說他只有馬上提高自己五成以上的戰力才有可能。
而這是不大可能的。
因為剛才的戰鬥中王天逸看來並沒有餘力。
「我新學了一種雙手劍法」看到了可以和高手切磋的機會王天逸興奮的臉上泛光:「最近我一直在研習這種劍法我想你不會太輕鬆的嘿嘿。」
「好啊!」丁玉展的笑聲好像要擠破了胸膛他甩手就把自己的劍拋了過來王天逸一伸手把那劍抄到了手中雙手一展兩把劍的劍尖在空中畫了兩段曼妙的弧光十字交叉在了胸前這劍十字後的是磨牙微笑的王天逸笑得如同要與同伴打鬧嬉戲前的幼虎。
丁玉展知道王天逸不是亂說大話的人看到他雙劍在手之後自信的好像換了一個人自己也心癢難耐伸手就去抽萬寧方的腰裡的劍但對方卻施了一個「蝴蝶旋」躲開了這一抓。
「老五!去試試水!」萬寧方避開少爺的一抓拉下腰間長劍扔給了身邊的同伴那人腰裡掛著刀就抽劍朝王天逸衝去:「小哥我先來替少爺試試你!」
看到這一幕王天逸心知對方不知道自己這種劍法怕丁三遇險所以先找別人來試劍不過他無所謂因為丁三在這一群手下的簇擁中能不能和自己過招都是未知在一個方面他本人也是和丁三一樣的武癡心裡為了能和丁家高手過招切磋劍法也是癢的難受既然來了一個可以切磋何必非得是被纏住了的丁三呢?
「得罪了!」所以王天逸笑著看了一眼丁玉展皺起了鼻翼朝那丁家高手衝了過去。
「老萬你想幹什麼?!」丁玉展一把揪住了萬寧方的胸襟他看兩人打在了一起而自己手下卻沒有再帶劍的了他就好像被搶了食的老虎真的怒了。
「少爺」萬寧方知道少爺不會對自己真的動手的他說道:「雙劍劍法是江湖中罕見的武藝可以列入獨門武功了這樣的武功我們不會有太多的情報不讓我們先試試我們怎麼敢讓您犯險?放心老五雖然使刀但劍法也不錯我們只要看著王小哥可以會讓您和他切磋的。嘿嘿。」
「唉!」丁玉展恨恨的跺了跺腳放開了手下他扭頭朝場內看去一看之下卻收不回目光了。
原來王天逸施開雙劍之後彷彿換了一個人劍法展開之後只見左霜劍右冰刃如同白色冰蛇在身前飛竄。
王天逸近期對陣過的高手只有凌寒鉤和胡不斬但對胡不斬是追擊戰並非是最講究武功技巧的比武;和凌寒鉤對陣雖然暢快不過對方那種暗藏不露的氣勢自始至終卻如同一把利劍懸在王天逸頭上讓他不敢毫無顧忌的縱橫劈殺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練手的丁家高手王天逸怎能不興奮的兩眼放光展開身手放手強攻。
而對陣的丁家高手原本武藝就不如凌寒鉤加上他的兵器是刀劍用的再好也是手生而且對方是少爺的朋友自己又是有頭有臉的前輩怎麼也不能和對面的小孩那樣無禮簡直如搏命一般放手攻殺束手束腳的他武功已自減了兩成。
眨眼間一條挾流著冰塊的冰河散著絲絲寒氣衝向丁家高手強攻猛砍強劈好似夾著冰塊的浪頭拍擊堤岸;而偷襲卻輕靈刁鑽宛如一條冰蛇見縫就鑽、逢隙便咬。
束手束腳的丁家高手倉促間遇此凶狠的攻擊不由他不狼狽的舞起長劍左抵右擋臉色都變了王天逸攻擊凶悍但姿態輕靈步步進逼;丁家老五則縮起魁梧的身子躲進劍光之中步步後退。
從戰圈外看去兩個人就像一隻猛禽和一頭猛虎鬥在一起猛禽不停的用鐵翅和利爪撲擊著猛獸肆無忌憚;而猛虎則豎起了鬃毛後退著就算偶爾咆哮嚇退這大鳥一下但他轉眼間又撲了上來猛虎無可奈何。
真可謂跛足猛虎被鷹欺。
「殺心好重!」觀戰的幾個丁家手下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心中都想:「怪不得能和少爺玩到一塊果然是個沒輕沒重的愣頭青。」
「老五下來!換我!」丁玉展看交手中的老五頭上已經有汗了腳步也散亂了一次知他打的很難受心癢難耐的他趕緊要換人。
聞聽此言王天逸左手劍和對方長劍一下輕磕表示了禮節雙方同時後退開來。
「絕對不行!」萬寧方幾個人同時叫道一起擋在了丁玉展前面:「少爺這劍法你不可比試!」
「憑什麼?」丁玉展鼻子都氣歪了大叫道:「剛才你們不是說看看路子就讓我上嗎?怎麼又出爾反爾了?」
萬寧方幾個手下彼此對望一下眼光裡都是暗下決心——絕不讓丁玉展和王天逸比試因為王天逸這個傢伙實在是不知輕重上來就兩眼放光接著就是不要命的凶悍進攻簡直好像面對的不是客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看來根本不知道『留手』二字怎麼寫純粹一個江湖愣頭青偏偏那劍法又詭異凶悍弄不好丁玉展就會受傷那豈不是要了他們幾個護衛的老命?
「小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老五調勻了氣息打量著王天逸道。
王天逸不由一愣最近自己心裡除了擔憂就是害怕煩心事倒是也算。
看王天逸的臉色老五知道自己說對了他咧嘴一笑道:「觀武知人。你有心事就趕緊解決了別上來就瘋一般我可和你沒仇。」
說罷再也不理王天逸卻湊到萬寧方耳邊說道:「這小子危險的很剛才我幾次差點受傷攔著了少爺啊!」
王天逸聞聽這丁家高手之言卻是愕立在當場他慢慢的低下了頭手一鬆兩把劍「嗆啷」一聲掉落在了地上他把雙手展開伸到眼前。
這是一雙十指修長很年輕的手但卻手心裡面已經被劍柄磨的滿是老繭。
因此它們手背雖然依然白皙但裡面卻已經堅硬如鐵。
就是這雙手剛才動了一波一波的兇猛攻擊自己打時只覺痛快此刻卻被老五點醒那攻擊對於一個朋友的手下來說實在太凶了難道自己心裡藏了一條看不見的毒蛇?
自己自回青城來突然其來的榮譽和不及掩耳的滅頂之災交替而來自己好像一塊被燒的通紅的鐵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用巨錘在鐵鉆上反覆錘擊忽上忽下上的時候騰雲駕霧、得意之極;下的時候則身受萬鈞之擊、驚恐莫名。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隱隱約約從身邊看出一些端倪但卻看不清楚因為他不是千里眼也不是順風耳。
他原來不過是個青城有名的白癡而已。
火與冰的交替讓他不由得越來越驚懼這個紅塵慢慢的自己身體有一些東西起了變化多了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在體內湧動它們廝喊著想掙破身體出來但他們卻出不來。
這種身體要被從內擠破的感覺讓王天逸更加的恐懼。
王天逸不知道它們是什麼連它們為什麼來也不清楚但他們卻實實在在的存在因為它們滲進了他的手、他的劍法他握劍的手越來越緊用劍越來越從容從容到冷酷。就像一條毒蛇渴望著鮮血只有刺破別人身體的時候這種「它」才會興奮的嘶鳴著流淌出來馬上就要被掙破的身體才會舒服一些。
不過現在丁家高手一言點醒了他他明白了它們是內心的焦灼、對天意難測下未知前途的恐懼這中驚懼的焦灼如毒蛇一般撕咬著他的心讓他渴望去洩於是心中的焦灼化作了手中劍的嗜血至寒。
不幸的是他不僅沉悶寡言而且還是個高手他的焦灼想洩一分劍裡的殺氣就多一分多到了今天他都沒意識到他對客人一點都沒留手。
「我在做什麼啊?」王天逸看著自己的手徹底迷亂了。
但丁玉展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萬寧方幾個人看來一場丁家主子和護衛之間的擒拿大戰又是在所難免趕緊使眼色給邊上的人去找救兵。
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
那邊呂飛虹帶著幾個家丁過來了卻是奉丁曉俠的命令來請丁玉展回去的聽萬寧方幾個人一說呂飛虹打量了一下旁邊神情恍惚的王天逸哪裡敢叫丁玉展涉險帶著手下愣是阻住了丁玉展。
丁玉展這種場面也是看慣的心知今天比武是想也別想了所以他滿臉沮喪的走了過來問道:「天逸現在是別想比試了。唉!你這武功是什麼來路上次我們離別時候還未見你會如此劍法。」
王天逸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把空性換成了無名老僧然後笑道:「我想把我知道的其他一些運勁和行劍的手法融了這劍法進去它現在和劍譜上寫的已經改了不少了如果再過一段時間我能讓你認不出來這劍法。」
「你什麼時候學會改良武功了?這需要見識還很費腦筋。你還是很勤奮啊。」丁玉展看著王天逸讚許的說道接著他又問道:「我看這劍法攻中殺氣很重不像是正門武藝他是哪個門派的劍法?」
王天逸還沒回答那邊呂飛虹已經一個箭步插到了丁玉展和王天逸之間躬身說道:「少爺時候不早了大小姐還在等你呢。請這邊走。」話音未落一群手下已經簇擁過來就差把丁玉展抬起來了。
丁玉展無奈的歎了口氣在他被架走之前他扭頭苦笑道:「兄弟你看我是不是在大牢裡?」
「王八蛋!你們可以關我一時但關不了我一世!」丁家一群人飛快的離開了只有丁玉展的大罵聲在風中隱隱約約的飄來。
聽著這囚犯一般的罵聲王天逸不禁破顏一笑心道丁玉展真是個江湖熱血男兒渾不像什麼世家子弟不料想萬寧方卻自己跑了回來。
「請問您有何事吩咐?」王天逸抬眼一看卻是一怔連忙趕緊抱拳行禮。
王天逸重禮只因為此刻萬寧方與剛才已經換了一個人。
剛才的萬寧方是在丁玉展前面的所以他像個滿臉堆笑、顯得猥猥瑣瑣的謹慎僕人但現在丁玉展走了面對王天逸他已經露出了另一副面目:表情冰冷眼神漠然卻如野獸般咬著人分不清是寒光還是凶光長身松般挺立器宇昂然已全然一副高手大家的風範哪裡還有剛才的半分猥瑣之態他說話也不在有任何油腔滑調而是一副居高臨下不容置疑冰冷了:「王小哥我們不希望少爺看見你。」
王天逸一愣問道:「那你要我怎麼做?」
「我們正在會見你們掌門以及賓客你別露面了自己找個地方呆著。我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找你。」
王天逸想道:這就是說用的著自己的地方自己才能出來。你這算什麼?把我當什麼了?
又想到丁玉展在濟南時候的豪爽任俠和面前這人頤指氣使和凶橫霸道簡直天上地下但是不正是這些凶橫霸道的人在丁玉展身後支撐起了他的縱橫江湖嗎?
念及此處王天逸心裡突然憋的難受口裡卻一聲歎氣抱拳道:「我知道了。」
「不要不當回事。我們是不開玩笑的。」冰冷的話語中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王天逸微微頷表示確認萬寧方冷笑一聲轉身就跑輕功高的駭人。
王天逸孤身站在草地上四周除了青牆就是樹林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朋友仍然溫暖但朋友的手下卻為了朋友威脅你王天逸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什麼味都有自身的渺小感和一種受辱感在胸中波濤翻滾加上這些天來的擔驚受怕王天逸長長的歎了一口悲涼氣返身走開。
向掌門師傅他們匯報看來是不必了這是丁家的意思;回骯髒的牢裡聽胡不斬大罵除非是瘋了。
無處可去的他自失的苦笑起來。
「嗨今天你別回禁閉室了就住這裡不能師傅說什麼就聽什麼啊?再說他們剛給你的新衣服回去睡地上還不又弄髒了你是替他們省錢!」張川秀舉起了酒杯笑道:「來為了咱們的天逸兄弟們都干一個!」
窗外已是明月高昇戊組的屋裡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戊組的弟子們還有伙房的馬大師傅坐圍著連鋪當中的桌子坐了一圈一起和王天逸喝酒。
下午時節無處可去的王天逸去找戊組的兄弟們大家驚喜之下馬上找了伙房的馬師傅置辦了酒菜就在屋裡喝起酒來慶賀王天逸再次吉人天相。
「馬師傅你置辦這些酒菜倒是快啊!」王天逸對馬師傅笑著說道卻又轉頭問張川秀道:「我們現在在寢室裡飲酒裡不會有事吧?這可是違禁啊。」
「嗨天逸你不知道後天就是賀壽大禮了現在師父們忙的很而弟子們的事情都忙完了除了甲組那些要拿名次的弟子沒日沒夜的苦練外大家都開心的很差不多天天飲酒作樂哈哈。」
旁邊的一個弟子用胳膊肘撞了撞喝得微熏的張川秀張川秀一驚之下才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陪不是:「天逸我不該說拿名次的這…….」
此話一出馬上有兄弟摀住了張川秀的嘴大家都擔心的看向了王天逸這是因為王天逸一直努力練劍就是為了名次原本風聞王天逸已經被內定了第五但因為岳中巔這些爛事一攪決賽名單上早就劃了他的名字去。所以張川秀喝的有點過了口無遮攔的一說大家都擔心勾起王天逸的傷心事。
沒想到王天逸卻是慨然一笑伸手拿開了捂嘴的那隻手說道:「你們怕什麼?我還哪有心思拿什麼名次我擔心不是這個現在天天晚上睡不著覺……」
「是不是岳中巔那狗賊的事情?這次你突然被關我們猜就是這事吧?看掌門拿熱臉貼醒岳的冷屁股我們的肺都快氣炸了!」
王天逸點了點頭說道:「得罪了岳中巔這樣的江湖惡棍你們說我能不怕嗎?」
「掌門能保你嗎?」馬師傅滿臉緊張的問道:「我們天天擔心的就是這個!你這樣的英雄好漢替我們青城長了多少臉怕你倒霉啊!」
「我哪裡是什麼英雄好漢」王天逸自己仰頭喝了一杯酒絲絲的吐了口酒氣說道:「掌門說能保我!我想了只要岳中巔走了我們離華山那邊也不近以後躲著他還不行?!」
「你確信嗎?我們青城和華山實力差的可不小而且他是我們掌門的財神爺啊。」張川秀伸頭問道。
「現在除了掌門我還能靠誰?!」王天逸「啪」的一聲把酒杯頓在了桌上自己滿上舉杯道:「兄弟敬各位一杯!」
「唉看來天逸你心裡也苦啊」一個同門歎了口氣:「以前的你很少喝酒的我們讓你喝你也很少喝因為你要練武怕喝酒傷身誰料想今天你倒自己喝起來了……」
「別說這洩氣話!」張川秀摟住了王天逸叫道:「男兒就不能接酒澆愁?今天我和天逸要一醉方休!」
「哎?老十六范德遠呢?我怎麼一直沒看見他?」王天逸又喝了一杯問道。
「他本來和趙….咳咳。」一個戊組弟子本來想說:「他本來和趙乾捷一起去牢裡找你」但想到趙乾捷可是當了岳中巔的長隨趕緊改口道:「我們一起去找你現你已經不在禁閉室了聽說你已經被丁三少爺接見了他就下山買東西去了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張川秀插口道:「天逸你走了之後老十六卻天天去山裡苦練和你那時候一模一樣現在脾氣也大了是不是你教他了?」
王天逸笑道:「脾氣可不是我教的。我也不敢說教就是老十六想知道我怎麼練的劍法我就告訴他了你們不是都知道的嗎?」
「難不成他想在劍法上練的跟你一樣你可是把上年的探花和榜眼打的和豬頭一般我看老十六不行吧?」
「不見得」王天逸笑道:「江湖上也不是全靠劍法高取勝的殺場上瞬息萬變有時候頭腦和敢拚命很重要。」
「拚命?」一桌子的人都呆了好一會馬師傅才瞪著王天逸問道:「要是劍法不如人躲著走都來不及要去拚命不是飛蛾撲火嗎?」
聞聽此言王天逸眼前閃過自己一幕幕的血戰場景心中的豪氣合著酒氣一起衝上頭頂他又仰頭乾了一杯烈酒冷笑道:「就算他武功好但如果他看到你不要命自己就先自怯了你反而有機會。正是求活反死求死反活!」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愣在了那裡喧鬧的寢室裡鴉雀無聲大家都看著王天逸像看著一隻怪物。
就在這鴉雀無聲的空當一陣急促的腳步噗噗騰騰的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接著范德遠焦灼的聲音響了起來:「兄弟們抄傢伙!出事了!」
大家不由都是一愣站了起來「匡當」一聲門被撞開了范德遠喘著氣衝了進來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傷痕滿眼卻都是怒氣還沒直起腰來就咬牙切齒的大叫道:「他們要弄殘乾捷!抄傢伙!拚….啊?天逸!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王天逸卻沒管范德遠看到自己的欲言又止他瞋目叫道:「弄殘乾捷?!!怎麼回事!!」
原來範德遠沒見到王天逸卻已經知道他認識的貴人又來了料想已經無大礙了於是下山買了些東西回來的路上天色已黑他為了趕時間抄竹林小路往寢室而來。
沒料想在這人跡罕至的小路上藉著皎潔的月光他卻看到乙組的管英雄、童龍、席布衣三人鬼鬼祟祟的在一口古井邊商量什麼事情聲音壓的很小卻神情激動。
就是這三個乙組的弟子揍趙乾捷的青城弟子無人不知和趙乾捷關係好的武藝不好的弟子遇到他們都躲著走。范德遠卻不似其他戊組弟子他膽子也大看他們可疑就悄悄的湊過去偷聽。
「***!我們現在要不廢了趙乾捷就危險了!」
「是啊當初看他不過是個戊組的廢物看他不為青城去投藥就打了他誰料想這個廢物居然要當岳中巔的長隨了!」
「我現在都嚇得睡不著覺了早知道他能在岳中巔身邊給我一百個膽也不敢動他啊。」
「誰睡得著?!但是那天我們已經打的他痛哭流涕、跪地叫我們爺爺了還能收回去嗎!晦氣!」
「媽的!這個傢伙本來就長了一副叛徒臉!偏偏運氣好我們都去不了華山他反而能去而且還是那麼好的位置!岳中巔公子的長隨啊!想想啊!」
「多個仇人多堵牆!更何況是華山派這樣的!要是趙乾捷達了他日後尋仇唉!***!我們怎麼這麼倒霉!」
「趕緊想辦法啊他沒幾天就要和岳中巔一起回華山了!」
「乾脆來個狠的直接蒙面打殘了他的腿岳中巔不會要個殘廢養著吧?」
「好主意啊!」
「被人現怎麼辦?」
「怕什麼?!我們是為了師門榮譽!」
「這沒什麼!趙乾捷已經犯了眾怒了甲組都去不了華山入職他一個戊組的憑什麼!弄殘他大家都會背後偷著樂誰會找我們麻煩我們還是英雄呢!」
「對。我聽說劉元三和羅天因為沒去成華山也惱趙乾捷惱的很這幾天天天在青城轉悠聽說也想教訓教訓趙乾捷呢。」
「哎不如找王天逸加入吧他可是和岳中巔結仇結得死死的現在聽說他又達了他不是為了掌門他們玩命死戰嗎如果聽說趙乾捷這種敗類一定恨的牙根癢癢他是個下手又狠又不要命的白癡我們去找他!」
聽到這樣的計劃范德遠流了一頭的冷汗想趕緊回去通知趙乾捷小心點沒料想蹲在草裡往後挪的時候踢著了石頭被管英雄他們現了。
幸好幾個人都沒帶武器而范德遠天天在山上按王天逸的法子練習身體也有力糾纏中身上臉上被打了幾拳卻還是連滾帶爬的逃離了戰團跑到了人多的路上這才回來報信。
後面乙組三人見人多不敢再追卻聲威脅道:「我們是為了青城要是說出去你們戊組的廢物我們見一個打一個打的你們叫爺爺為止!」
范德遠講完眼光卻一直盯在王天逸身上眼裡都是疑懼:大家關係本來很好但天逸被岳中巔整的差點死了乾捷卻跟隨在了天逸的仇人身邊這可叫兩人怎麼對面呢。趙乾捷今天在那個禁閉室附近猶豫不決轉了不知多少圈戊組眾人也不好說什麼就等著他自己決定結果乾捷還是歎了口氣轉身瘋也似的跑了。他不敢見天逸。
而大家對天逸也盡可能不在他面前提趙乾捷的名字。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種事情讓范德遠怎麼能不疑懼不僅范德遠屋裡七八人眼裡都滿是疑懼的盯著面無表情長身而立的王天逸。
既然不提趙乾捷就不知道王天逸對趙乾捷怎麼看的現在看王天逸聽了范德遠的說法一張臉陰沉下來格外的怕人大家本來就知道王天逸現在心情很不好現在他更是雪上加霜不知道他是惱誰也不敢問但惱趙乾捷的面居大。
他想報復趙乾捷或者說懲罰趙乾捷的背叛那趙乾捷危矣。
他可是個敢不要命的人啊。
王天逸清秀的面容好像蒙了一層寒霜只有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的通紅起來好像有一條毒蛇在他臉上吐著紅色信子。
他掃視了一下屋裡眾人欲言又止驚疑不定的神態冷冷的的倒滿了一杯酒一甩手狠狠的倒進了喉嚨。
喝完這杯酒王天逸陰著臉問道:「管英雄他們住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樣的臉色是因為趙乾捷的緣故但不知道他找管英雄是同謀還是什麼?
看沒人搭腔王天逸冷笑一聲抄起了放在鋪上的長劍看了眾人一眼就要往外走。
一眾人每個人都是想說什麼但看到了王天逸那臉色那話語馬上就像被凍在了喉嚨裡誰也不敢說話。
在他寒冷的氣勢威壓下每個擋他路的人都猶豫著閃開。
當王天逸走到了喝酒的同門和門口的范德遠之間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張川秀怯生生的聲音:「天逸乾捷也有苦衷……」
王天逸停住了腳步慢慢的回頭把一個側臉給了身後眾人那張側臉冷酷而陰寒眼裡著寒光如同一股急湧的冰流凍結了屋裡的一切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除了因為恐懼而嚥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但范德遠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一手按住了王天逸手裡長劍的劍柄他抬起頭看定王天逸一字一頓的說道:「要是被打的跪地叫爺爺只要是男兒誰受得了?!況且華山也不是敵人掌門也允許。我們知道你恨岳中巔但這和趙乾捷有什麼關係他是又無武功又無地位的戊組他這是走投無路難道要天天在這裡被打的頭破血流嗎?!天逸你想想都是兄弟你不要激動!他沒有義氣還有交情不是嗎?」
王天逸嘴裡吐出微微的酒氣他看著趙乾捷突然笑了:「我和岳中巔何曾有過私仇。師門事而已。」
說著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搖頭微笑著說了一句:「用不著。」然後他把手裡的長劍摁到不知所措的范德遠懷裡。
冷哼了一聲王天逸背負雙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戊組寢室。
看著他消失在門口一眾人面面相覷好久一個同門歎了口氣說道:「天逸不會去找管英雄商量對付乾捷去了吧?乾捷可是犯了眾怒我都不敢說我認識他。」
馬上屋裡響起了一片歎氣聲。
「不對!」張川秀瞪大了眼睛:「我看天逸身上是殺氣騰騰啊莫非他是?」
王天逸正大步走向乙組寢室所在地身上的酒在血管裡亂竄燒得渾身燙在月色下走得快如流星。
「天逸等等!等等!」張川秀他們七八個人從後面追了上來。
「哦?」王天逸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乙組的燈光停步返身。
「天逸你莫非是想去乙組鬧事?」
王天逸嘿嘿冷笑了一聲卻不說話。
張川秀走向前來緊張的一連說了七八個:「冷靜」才說道:「那裡可是甲組寢室離的很近他們兩組關係很好可是有近五十號人啊!都是弟子中的頂尖高手啊而且他們這些高手向來和我們沒交情以前就有丁組的人被乙組的弟子打殘不了了之的事情你千萬冷靜。」
「我沒想鬧事只是去講一下江湖上的理。」王天逸笑道接著他說道:「你們都回去吧不要來了。」
說罷返身就走一眾人商量片刻覺的王天逸剛才那笑容實在駭人讓他自己去委實放心不下決定幾個人跟著他防止他出事其他人在外邊看著一看不妙就去找關係不錯的同門過來。
但最後和王天逸一塊去的只有打哆嗦的張川秀和臉色煞白的范德遠其他人還是膽怯。
乙組的寢室卻很多連在一起就是燈火通明的很長一溜這是因為丁組是四人一間寢室遠不像戊組那麼多人擠在連鋪上這裡也很熱鬧弟子們也忙完了又沒有比武的壓力不少人在外邊納涼屋子裡的喝酒划拳聲隱隱傳來
「唉喲這不是天逸嗎?你怎麼來這裡了三少爺沒請你吃飯?」不少乙組的弟子都認識王天逸有幾個人看他這大英雄來了趕緊過來打招呼。
王天逸笑著一一回禮回完禮問道:「我來找管英雄、童龍和席布衣三位不知道住在哪間寢室?」
幾個人馬上給他指了方向還親自領他們去。
「原來住在一起我們倒省事。」王天逸一路上和幾個乙組弟子有說有笑笑容可掬張川秀和范德遠微微放心只是月光下看去王天逸臉上那道傷疤仍然紅的亮如同一道細細的血痕橫在腮上。
「老管來貴客了。」幾個乙組弟子甚至幫王天逸叫開了門。
乙組寢室很大除了開門的人有三個人正在屋中間的圓桌上喝酒看到王天逸還有范德遠突然來到都怔住了。
王天逸雖然被很多人認識但他卻認識不全他們包括這三個人。
「請問哪位是管英雄、童龍和席布衣?」王天逸抱拳問道。
坐著喝酒的三人互相對視了一下都趕忙站了起來走了過來抱拳行禮真是打趙乾捷和范德遠的三人。
「久仰久仰。」站在正中的管英雄說道他疑惑不定的看了看王天逸身旁的范德遠又看了看王天逸「不知道你們來是什麼事?」
「當然是那件事啊。」王天逸欠了欠身表示尊敬臉上滿是微笑。管英雄三人疑惑之下看王天逸笑容可掬腰裡也沒有兵器突然醒過神來他們一起眉飛色舞起來趕緊把開門的和看熱鬧的人都推出了屋子不理幾個人莫名其妙的神情趕緊關上了屋門。
「果然是英雄!來共商大計為青城除害嗎?」管英雄三人圍住了王天逸童龍的手拍上了王天逸的肩膀笑著說道:「有了你我們就更有把握了。」
說著又扭頭笑著對范德遠道:「對不起啊不知道你是志同道合剛才誤傷了你多多包涵。」
而張川秀和范德遠門一關就朝後退去背緊緊貼住了牆暗想莫不成王天逸真的打算合作那麼自己豈不是自投虎狼?
王天逸低頭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抬起來頭來看了看笑容滿面三人王天逸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白牙:「誤傷也無所謂。我是來講江湖規矩的。」
「江湖規矩?」三人都一愣。
還沒等他們從楞的神情中擺脫出來王天逸的表情瞬間變了。
他嘴角上抽鼻翼皺起牙齒還露在外邊不過卻是絲絲的寒氣往外噴哪裡還是露牙笑容分明是一頭呲牙餓狼。
臉變的快手更快!
站在王天逸正前面的童龍只感到搭在王天逸肩膀的手一鬆接著就是一個黑影撲面而來如此迅疾以至於還沒碰到臉上的風已經被壓成了麵團一樣的東西鬆鬆垮垮的吊在臉上連眼皮也墜的睜不開了不過這只是一瞬「砰」的一聲巨響童龍只感覺自己臉皮下面好像炸開了一個炮仗好像連整顆腦袋都被炸開了在刻骨的痛苦中他身體飛在空中向後摔去。
而站在他們身後的范德遠卻看的清楚倏忽間王天逸就矮身扭腰了就著就一扭他的整條右臂好像鐵鞭一樣抽了出去拳頭的白色手背在空中劃了一道白虹正正撞在面前的童龍臉上在鼻子碎裂聲中童龍臉上好像開出了一朵盛大的血花向上濺去的一串血珠好似這花中間顫巍巍的紅色花蕊在風中抖動。
不過站在王天逸身邊的管英雄什麼都沒有只感到眼前倏地沒了王天逸的影子一道黑影如飛抽的鞭梢一樣掠過自己下巴前眨眼間好似開了一個風洞屋裡的風順著這鞭子一起湧了過去。
王天逸一拳砸進了童龍的臉。
童龍兩腳剛離地粘著童龍熱燙鮮血的拳和臂已經收了回來不過這一收卻太急急的收起了臂卻曲起了肘這肘快的如雷霆一般來勢凶的彷彿攻城錐末端的角鐵一肘就撞在了旁邊正睜大眼睛的管英雄的臉上。
喉嚨裡連出聲音也來不及只有胸中的一聲悶哼而且還是旋轉的因為管英雄的身體不僅被撞的橫了起來還在空中側翻半圈這才面朝下像一隻布袋一樣落地兩顆帶血的牙齒從嘴裡蹦了出來打在地上又彈了起來一直落在了張川秀的布鞋邊張川秀張著嘴跳了起來驚駭的躲著這兩顆亂滾的紅白相間的牙齒。
王天逸回身一肘生生擊翻了管英雄。
「啊!」席布衣怒吼著一拳打了過來他的臉白的如同一張紙驚駭之極的人並非沒有力量相反力量和度反而更快因為人都要保命。
席布衣武功不錯又是練劍之人手上很有功夫這一拳是驚駭之下的一拳呼呼生風快而有力。
居高臨下的直直打向矮身的王天逸臉上。
而王天逸身體正側向他因為如攻城錐一般擊翻敵手的肘尖他的後盾卻是王天逸的身體。
聽到風響王天逸兩腳紋絲未動腰如同毒龍一般一扭又翻了過來那只右拳又射了出去拳面上都是血跡那是直搗童龍面門的紀念肘部的白衣上卻是梅花一般的紅點這是撞翻管英雄的證明。
白衣白臂白拳斑斑紅點電射而出整條胳膊如同一條雪裡紅梅槍「嗖」的一聲也往席布衣面門射至。
兩個人的兩隻拳頭在空中擦著平行而過激盪起的風好像一顆粘球在兩人兩臂之間的狹小空隙裡彈來彈去振蕩不已。
「通!」兩隻拳頭毫無差別的同時擊中了兩張面部。
好像一把錘頭敲擊開了一個硬核桃兩個人就像核桃的兩片硬殼一震之後朝相反方向後仰開來兩人的臉同時向拳的方向扭動帶著一串被甩起的圓形血珠細鏈。
不過王天逸的廝殺經驗比席布衣多的太多了更何況他是存心來講江湖規矩的同時毆擊對方之後席布衣並無後招但王天逸有。
最大限度的傷害對手殺了他最好。這本來就是江湖殺場的原則就算你自認為心地善良但你經歷過這種殺場多了這種原則就算你不想承認它也浸透到你身體裡去了。
否則為什麼對手死了而你卻還活著?
王天逸的頭還沒扭回來腳已經朝著看不見的方向踹了出去這一腳毫不留餘地全力蹬了出去如果沒有東西卸力王天逸自己必然會摔在地上。
但他算的很準。
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席布衣胯上巨大的力量讓席布衣飛了出去身邊撞到了牆邊的床沿上被木床一卡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下身滾進了床下而腦門磕在了地板上了出一聲悶響。
王天逸和席布衣同時拳擊對方然後一腳踹飛席布衣。
聽到那聲悶響和隨後沉悶的慘叫王天逸才直起身來他扭過臉來卻滿臉都是獰笑。
因為對面童龍拔出了長劍砍了過來。
童龍滿面是血襯的眼球的白色部分分外醒目仇恨讓他忘記了鼻子被打碎的巨大疼痛他爬起來就抽出了長劍無比憤怒的朝著王天逸衝了過來。
而王天逸卻在冷笑。
「我要宰了你!」童龍一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