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統領前面已經打上了!」一個手下氣喘吁吁的對督戰的於文亮報告:「但是鳳凰山地勢陡峭對方有神擊弩和箭手雖然雨停了我們也不敢點火把加上天黑路滑我們前進的很慢!另一路文統領情況和我們差不多。」
「調弩手和箭手上去見會動的就給我射!」於文亮因為擔心沈凝竹的安全變得焦慮不安他們把敵人堵在了鳳凰山上但敵人同時也把沈凝竹一眾人堵到了更上面形成了三方互相追擊的奇特局面。
「於叔公子叫你過去。」齊元豪突然從黑影裡跳了出來把於叔嚇了一跳。
「跟我來。」
齊元豪領著於叔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下走去穿過一片小樹林就見到一塊巨石突兀立在半山腰慕容秋水就在巨石背後坐鎮。
那巨石擋住了從山上看下去的視線無疑這是個很安全的地方但在這種地方坐鎮並不是慕容秋水的一貫作風於叔不僅有些嘀咕起來:「這次公子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地面上多了幾具屍體於叔邊走邊問:「怎麼?這些屍體是誰的人?」
齊元豪看了看於叔笑了一下:「剛才小股敵人突襲被殺死了。」
「公子沒事吧?」
「放心。」
繞過巨石就是一排臉朝外的衛士一個個表情肅然、默然按著刀柄。
於叔看了看大部分都是臉生的問齊元豪道:「最近好像招了很多新人很多人我面生的很。」
「這些都是我的人。我經常領著他們在外邊所以你沒見過不奇怪。」
慕容秋水就在一棵巨樹後他坐在一把高馬扎上背對著於叔面前是片灌木圍成的小小空地也沒有點任何火把或者油燈空蕩蕩的小空地上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黑暗中周圍一個侍衛也沒有氣氛顯得很奇怪。
「公子您找我?」於叔心裡感覺有點奇怪。
「嗯。我抓到一個叛徒希望你解決了他。」慕容秋水並沒有看於叔他一隻手摸著下巴好像自顧自的在想什麼事情。
「叛徒?」於叔皺一愣:「誰?什麼事?」
「帶上來。」
於叔扭頭看去兩個大漢從樹林的黑影裡拖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出來到了離慕容秋水十步遠的地方把那個人撂在地上躬身行禮後迅轉身又走入了樹林中。
黑暗中只看到那人被綁的像一隻粽子在地上蠕動看不清面目。
「公子這是誰?」
「呵」慕容秋水笑了一下笑得很奇怪好像是嘲諷一樣的說道:「自己過去看。」
於叔驚疑不定走過去俯身拎起那人的髻定睛一看不禁如五雷轟頂:那人正是自己的老統領——呂甄!
呂甄現在臉上污穢不堪花白的頭不再像以前那樣理的一絲不亂凌亂的梢蓋住了額頭前端顯得狼狽之極嘴裡嗚嗚嚕嚕努力對於叔說著什麼但嘴裡被塞了麻核一個清晰的聲音也吐不出這種努力讓呂甄的腮幫子鼓來鼓去配合上他臉上恐懼中夾著憤怒的表情使得滿是皺紋的臉上的表情顯得可笑又可憐。
「公子這是什麼回事?」驚惶失措於叔一把放開了呂甄的髻在呂甄失去平衡趴倒地上的瞬間半跪在地抱住了呂甄扶著他跪在了地上然後才滿眼震驚的回頭向慕容秋水問道。
看到於叔那些對呂甄自內心的關護動作慕容秋水不易察覺的微笑了一下然後他對於叔說道:「呂甄身為我慕容重臣不僅不能盡忠職守、忠心護主反而勾結匪類意圖加害沈家千金陷慕容於險地、置武林於危亂之中!其人喪心病狂於極點、居心險惡甚於禽獸、罪大惡極乃至天理不容、其行則萬死不足於贖其罪!今天我就要用慕容世家的家規來處置這個叛徒!」
「什麼?什麼?追殺沈小姐?這這」於叔難以置信扭頭看了嗚嗚作聲的呂甄又看了水樣平靜的慕容秋水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震駭莫名。
「嗚嗚」跪在泥地上的呂甄奮力用身子摩擦於叔於叔看去只見呂甄滿眼都是哀求之色他在求於叔幫他。
「公子!」於叔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老統領一邊轉過身來向慕容秋水說道:「呂老統領和我認識很多年了!我非常熟悉他!他向來對家族忠心耿耿更是看著家主長大的是為了家族利益出生入死、九死一生的慕容家元老了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莫不是誤會?萬望您慎重從事啊!」
慕容秋水伸出食指往前一指站在他身旁的齊元豪馬上一躬身然後直起身子冷笑著對於叔說道:「呂甄勾結謝六橫匪幫並重金僱用凶僧胡不斬、沒命劍秋雲海等十名江湖殺手跟隨謝六橫一起行動還提供四架神擊弩給謝六橫匪幫更提供了大量的情報、人員、銀兩支持在長樂幫地盤上襲擊沈家特使車隊把沈家三十多位護衛屠戮殆盡;在沈小姐和管家逃生後又追殺不已必要殺死沈小姐而後快。於叔這些都是呂甄的管家親口說的他的親侄子夏慕陽就親自跟著謝六橫做為聯絡人。在鳳凰鎮呂甄又命令心腹手下鑿沉了琴江一側所有的船延緩公子渡河為謝六橫贏取時間!鐵證如山!呂甄你是死有餘辜!」
呂甄用頭拚命磕著目瞪口呆的於叔於叔扭頭看去才現呂甄已經淚流滿面了。於叔心痛了:呂甄可是對他有大恩的人啊不僅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引薦他入了慕容世家更不斷提攜他讓他在慕容世家青雲直上而且用自己的身體力行教導他如何忠心主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別說自己不能置信他犯有如此罪名就說信也是想救他於危難的。
「公子啊呂老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和沈家無怨無仇何必」
「那是因為」慕容歎了口氣:「有人懷疑沈小姐來是為了達成兩家聯姻目的的。說明白點怕我娶了沈凝竹。」
於叔倒抽一口涼氣半跪在地上默不做聲良久才低頭淒然說道:「公子此事事關重大。難道不把呂甄押回蘇州再」
話還沒說完一團黑影夾著勁風向於叔面門電射而來於叔倉惶間伸手去擋已經握住了那黑影定睛一看手裡接住的竟然是合著刀鞘而來的抱龍刀。
這是慕容秋水的佩刀——抱龍刀。
「於叔家規執行官就由你來擔任。現在行刑。」
慕容秋水緩緩收回擲刀的左手低沉的下達了命令。
於叔渾身顫抖起來。
他身側的呂甄也劇烈顫抖起來嘴裡嗚嗚做聲瘋似的用身體觸著和他跪在一起的於叔。
於叔何嘗不知道他恩師的害怕但他顫抖的手裡拿的是慕容秋水親自給的抱龍刀啊他能怎麼辦?
「於文亮!」看於叔低頭看著刀愣在了那裡齊元豪冷冷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於叔如被雷轟抬起頭來——他沒並沒有看齊元豪他的目光盡力的去觀察坐在遠方的慕容秋水帶著無助、恐懼更帶著一絲哀求但他看到的只是一張年輕而英俊面卻無表情的的臉以及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不能再等了!
看到那寒光於叔幾乎是死人一樣的站起身來因為他的腦袋亂成了一團麻但他的身體告訴他馬上站起來!
他拔出散著絲絲冷氣的黑刀眼睛瞄準了呂甄的脖子刀尖在慌亂的跳動。
殺誰都可以但殺呂甄於叔感覺自己臉上的肉一塊塊的掉了下來慌亂痛苦的血流像鞭子一樣抽著他的每塊血肉。
「為什麼?為什麼選我來殺呂老?公子這是為什麼?我要是殺了他我不是恩將仇報和畜生無異嗎?為什麼要選我?」這聲音在於文亮腦中轟轟亂響。
在濕冷的山風中慢慢的他冷靜了一點可以思考了:「回了蘇州呂甄並不一定會死他和家主還有大少爺都感情深厚就算他幹了這樣的事情說不定」
「大少爺感情深厚?天!這才是公子對呂甄下死手的原因!呂老是堅定的支持大少爺的啊。」
「現在怎麼辦?公子已經綁了呂甄!」於叔驚恐的握著頭又回頭打量愣了一下慕容秋水——他還是那麼平靜如水靜靜的看著自己等著自己動手:「公子不是濫殺的人他總是善於談判和講道理但但他一旦動手不管對方再如何哀求如何後悔都已經晚了就算九天神佛一起為這個人求情也無用了公子一定會置此人於死地!不動則已動則必中這是公子的一貫風格!現在呂老已經綁了樑子已經結下了公子不可能放了他以留後患的!但為什麼選我?我和呂老的感情公子是知道的啊」
「公子是故意的!」想到這點於叔頭上冷汗如溪水般從額頭流下:「我一直是忠於慕容世家但但卻沒有卻沒有死心塌地的盡忠公子!現在盡忠慕容世家和盡忠公子已經是兩碼事情了!」
「這是一個考驗啊!」於叔心驚膽戰的又回頭瞧了一眼慕容秋水「不能再等了!」於叔咬著牙高高揮起了抱龍刀。
但刀卻沒有斬下去因為地上跪著的呂甄已經抬起頭來:他淚流滿面身體因為恐懼顫顫巍巍哪裡還有以前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氣勢完全是一個求生的可憐老人了。
在這瞬間於叔想起了兩人一起飲酒一起釣魚一起打獵一起作戰的一幕幕場景:總是和藹的老統領總是把機會留給自己的老統領摟著自己肩膀向慕容龍淵推薦自己的老統領想起了在他大壽上和自己對飲三杯的情景想起了自己親自給他兒子結婚當司儀的情景
而現在這個老人就跪在自己腳下渾身污濁、五花大綁、痛哭流涕的他努力的用浸泡在淚裡的眼睛求自己。
刀還高高的舉在空中握刀的人卻鼻子一酸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唉」慕容秋水突然一聲長歎自言自語般說道:「呂老也是功勳卓著的元老我也有點於心不忍要不先回蘇州」
慕容秋水的這聲歎息對空地當中的兩個人不啻是天籟之音於叔渾身一振第一個念頭就想扔了這刀返身跪地為自己恩師求公子開恩。
刀身不過墜了一尺又停在了空中。
「這是個陷阱!」這個念頭突然如一道閃電劈入了於叔的腦海震的他渾身的冷汗熱汗從他渾身每個毛孔往外擠全身都好像要炸裂了。
「公子一旦出手就是九天神佛也阻不了了!更別說臨陣改變主意!」
「為什麼直到剛才自己對呂甄的事情還一無所知?公子對我封鎖了消息!他信任不過我!」
「從現在的局勢看現在就算殺了呂老肯定也會秘而不宣的這是一個醜聞甚至連家主他們可能也不說實話只說呂甄陣亡了這樣的大事讓自己參與擺明了就是考驗我啊給我一個選擇上公子船的機會啊!」
「剛才他為什麼說『於心不忍』那話?他想要什麼?想我棄刀為呂甄求情!如果我那樣做了說明了什麼?像公子這樣的人出的上船邀請只能是上或者死絕無其他任何選擇!」
於叔後背的衣服沿著脊樑濕了一片那是他的冷汗眨眼間腦海裡和藹的呂甄形象全破碎了換成了他和老婆兒子在溫暖的莊園裡一起吃飯的情景多麼溫馨多麼甜蜜男人浴血奮戰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這一幕嗎?!
兒子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因為公子的特別照顧在慕容世家的商行裡學習如何做一個掌櫃不用像自己當年十七歲的時候一樣為了幾兩碎銀子就毫無反顧的衝入腥風血雨也不用像其他沒有家世背景的江湖少年一樣拎著腦袋撥開刀林劍海舒適安全的工作優厚的報酬每天在飯桌前或者喋喋不休的抱怨著他嚴厲的老師或者滿面喜色講他纏著自己母親掏錢買的駿馬是多麼的神駿這個時候自己總要扳起臉來給他講做人的大道理這是多麼令人幸福、叫人神往的情景啊。
而自己只要一旦走錯一步這一切都將化為飛灰除了自己會和呂甄一起趴在這骯髒的地面上成為死屍之外自己的兒子還有老婆也將會
見到於叔刀從空中落了一寸呂甄就急不可耐的轉過頭來向慕容秋水磕頭求饒。他對於叔的人品有信心這個人當年之所以受到自己青眼就是因為他忠誠。
他磕頭如果不是嘴裡塞著麻核他還會講一堆自己聽了都會起雞皮疙瘩的巴結話他是個無畏的人。
但無畏是在自己有力量和對方一搏的情況下。
當了多年的人上人他的地位、他的財富、他的家庭每一個都羨煞世人當面臨慕容秋水這樣隨時可以奪去這一切的人的時候對幸福生活越珍惜對死亡的恐懼就越大。
他不想死啊。
他不是一無所有的年輕人他不是孤苦伶仃的可憐老人他是有身份有地位有財富的人
為了身份地位為了財富為了幸福一無所有的人可以拿命去換。
是不是這些東西比命都重要?
而呂甄不僅有命還有這些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他捨得放棄嗎?
他可以瀟灑的走嗎?
他做不到。
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對失去的恐懼戰勝了一切包括理智尊嚴。
他不再考慮他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會爭取。
就像一個賭徒在輸光了的時候哪怕只能是十八個骰子一起擲出「六」來才算他贏的時候他也會買!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就算慕容秋水讓他舔鞋子他也會做。
但慕容秋水沒有讓他舔鞋子五花大綁讓呂甄行動很困難但他仍然一面磕頭一面緊緊盯著慕容秋水的神情。
可惜慕容秋水一直面無表情好像看不到自己磕頭一樣。突然慕容秋水笑了。
呂甄求生的渴望如此強烈以至於慕容秋水一笑之後自己下意識也陪笑了額頭上都是泥巴、嘴裡塞著麻核還是努力的在陪笑。
不對!
他不是對著自己笑的!他對著自己頭頂笑的!——死盯著慕容秋水表情的呂甄馬上就現了不妙行走多年的老江湖馬上感覺到了危險。
他使出吃奶的勁翻身往外滾但被捆著的他怎麼趕的上刀快雖然那刀是歪歪斜斜砍來的。
抱龍刀的黑影帶著一股勁風撲到了呂甄身上原本是對著他的脖子去的但呂甄的翻身讓這並不快的刀砍偏了重重的切進了他胸脯。
黑光過後躺在地上的呂甄瞪圓了眼睛滿眼都是難以置信和怨恨。
難以置信的是:自己對他有如此大恩他竟然不僅不為自己求情反而一刀砍翻了自己!他竟然這樣對自己。
怨恨的原因和難以置信的原因卻是一樣:自己對他有如此大恩這個恩將仇報的畜生!
在刻骨的怨恨之中他死死的盯著這個恩將仇報的人直到呂甄口鼻流血死在了那裡他的眼睛仍然死死的張大著。
在死前他恨於文亮勝過恨慕容秋水。
慕容秋水終於站了起來優雅的朝於叔走去。
於叔被痛苦和自責扭曲了面門癡癡的盯著地上的屍體。
但表情突然變了。
因為公子來到了近前。
於叔一撩長衫下擺雙腿一彎跪在地上低頭看著地面雙手托著抱龍刀高高舉過頭頂。這次毫無剛才殺死呂甄的拖泥帶水了而是乾淨利落到極點。
「稟告家主叛徒已經伏誅!」
他對慕容秋水的稱呼不再是「公子」而是「家主」了。
齊元豪與此同時也躬身行禮說道:「請家主收刀。」
雨已經停了烏雲也在漸漸散去可惜透出雲端的不是如玉盤一般的圓月而是一輪清冷陰暗的缺月。
在夾著黑暗的缺月月光輻照中慕容秋水昂然立在中間兩個手下一個跪一個躬身地面上還有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好像是一個詭異的祭祀典禮。
在這個用屍體獻祭的典禮中於文亮死心塌地的向慕容秋水效忠了而慕容秋水也終於坦然接受了「家主」這個封號。
「很好。」慕容秋水微笑了一下「現在把謝六橫了結了吧。」
在跟著慕容秋水他們上山的途中於叔突然害怕起來:山上樹木雜草的影子都好像隱藏著一個個的鬼魅在對他張牙舞爪。他不僅打了個哆嗦。
在殺了呂甄之後於叔現安全感好像突然離他遠去了自己的身體好像成了一個空殼黑暗中的妖魔鬼怪推搡著自己威脅著自己。
以前自己可以對自己說:自己對得起所有人對得起天地良心但現在他說不出了。在慕容秋水給出了饒命的信號後他不僅沒有替恩人求饒反而一刀砍死了他。雖然他知道這個「求饒」只是一個陷阱而已但負罪感還是無情的折磨著他。
「我是個無情無義恩將仇報的小人。」於叔奮力驅趕著腦中的這個念頭但這個念頭就像野草一樣驅趕走了一片又從另一邊冒了出來。
在黑暗的山路上他不得不盡量靠近慕容秋水的身後他感到了:那裡才有光!靠近他才安心!
向這個人出賣了良心和義氣之後於叔越來越感到這一點:這個人可以輕鬆奪走自己一切雖然他會用別的東西補償自己比如財富、地位但他奪走的那些東西讓自己心裡越來越空越來越害怕這個紅塵不得不靠近這個人才會安心就像一隻獵犬靠著主人。
「於叔」慕容秋水察覺了於叔的異樣他轉過身來拉著於叔胳膊對他說道:「你做的很好。我知道你和呂甄之間的情義但忠孝都不能兩全更何況忠義?你要知道孰輕孰重。所以不必往心裡去。忠心只有忠只有忠才是世間最高尚的東西。」
於叔的心裡一下子踏實了他很想哭是感動的想哭——公子是多麼的善於知道人心啊一下子就把自己開導的豁然開朗。
為了報答公子他輕輕的湊上嘴在慕容秋水的耳邊輕聲問道:「公子呂甄不可能自己敢做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大少爺的指使。我們不能一味的忍讓您看是不是?」說著他狠狠的做了下劈的動作。
「這件事情我願親自為公子籌劃從人到計劃絕不會出半點紕漏。」於叔向慕容秋水進言直接暗殺慕容成。
但慕容秋水笑了他回答道:「這盤棋我已經穩操勝券何必要出險著?此刻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況且我一直以『仁』自律更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我早就向公子說過了呵呵」齊元豪在旁邊笑了起來:「老於還是公子想的遠。這樣下去慕容家的人心全都在我們這邊了。」
「是啊烏鴉也會嫌豬黑就算自己黑的一塌糊塗也不會喜歡一樣黑的人盲目的使用為人所不齒的暗殺這種有效但下流的戰法反而會自己丟掉人心。此刻這場公子和慕容成的暗戰中已經是公子全面佔了上風只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將死對方就可以。出險著不是穩操勝券的棋手做的事情而是已經走頭無路的失敗者求生的稻草。公子這樣應對不僅不影響勝負反而彰現了『仁恕』的高貴精神。這是真正的萬眾歸心可真是仁君的至高境界啊。而且就算得手殺了他上面還有個家主護著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被現或者失敗就等於全盤皆輸了。」於叔見路上無人已經殺了呂甄的他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但是」慕容秋水表情突然嚴峻了:「於叔你要打起一百個小心負責我的安全。防止對方一招荊軻刺秦就讓我們全軍覆沒。不僅是我還有你們都要加倍小心!」
「是!」齊元豪和於叔一起躬身回答。
河水蕩漾小船也微微搖晃。上面的王天逸臉色已經成了青的了。
因為船現在已經慢慢的朝湖心劃過去那是被嚇傻了梢夫忘了停手還在按原來的方向搖櫓。就算現在和梢夫並肩站在船的最尾部離那可怕的和尚仍不過幾步遠。自己又不會游泳在這水中心的船上簡直插翅難逃只能閉目等死。看了他為了殺一個奸細談笑間就把所有人都殺了冷酷勁頭現在被他用鐵棍指著的自己隨時都可能被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