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祝童心裡衡量著目前的形勢。
這裡是望海醫院十樓的一個房間,位於在一號香薰室隔壁,本是供配藥師們互相交流、學習、探討的地方;如今被警方徵用,作為包括祝童、周行在內的十人醫療小組的辦公地。
一年多來,望海醫院為上海乃至周邊一些地市的豪富人家或高檔會所,設計建造了幾十處香薰室。施工部分由曲老億的人馬負責,設計以及後期服務由祝虎帶領一班人馬負責;可算是一樁收益頗豐的獨門生意。
已經完工的香薰室有二十七個,配藥換藥以及具體操作都需要專門的技師。因此,成虎的手下都是從各地中醫學院畢業的學生,他們沒能進入醫院,就業前景就十分不妙了。
雖然有中醫基礎,但要成為一名合格的香薰技師還要經過培訓,掌握一些書本上不可能有的東西。這裡,就是成虎用來培訓他們的所在。
除了祝童與周行,如今坐在這個房間裡都是上海頂尖的醫學專家,看著手裡的化驗報告和資料,都是副一籌莫展的摸樣。
祝童瞄一眼范西鄰,他與幾位領導剛講完話,正準備離開。
十幾分鐘前,在范西鄰說「找到那個在暗中替王文遠出那些東西的人」的瞬間,祝童感受到范西鄰對王文遠的殺機,雖然那殺機只在瞬息間,且很淡;還是被祝童敏銳的撲捉到了。
誰在替王文遠出那些東西?對祝童來說並非秘密。在上海只有一個人能幫王文遠,那就是一直在望海醫院周圍晃悠的李頌漢。
如果不是最近望海醫院太過熱鬧,祝童沒辦法在瞞過眾多眼線的情況下招李頌漢來見面,那些東西也許不會出,他如今所承受的壓力就可減輕一大半。
官員們走了,專家們開始開會。一位留美博士被任命為急救小組的組長,他姓許,是另一所三甲醫院的副院長。政治可靠,業務上稱得上是內行,是當今形勢下最穩妥的選擇。
作為此地主人,祝童被任命為副組長。這意味著,至少在王文遠不幸之前,祝童身上的嫌疑被掛了起來。
許博士馬上帶領急救小組的人馬進入香薰室為王文遠會診。
好在望海醫院的一號香薰室被作為樣板,設計的標準比較高,內部空間比較大,容納十幾個人問題不算大,再多三五個也還湊合。
現在是八點四十分,王文遠已經在這裡呆了九個小時,胸口以下的詭異綠色稍有淡化;但那並非好轉的徵兆。
三號香薰配方是一種大眾化排毒配方,大眾化的意思就是比較溫和,副作用在常人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這九個小時內,王文遠被輸入了十幾瓶液體,同時在香薰室內高溫環境以及三號配方的作用下出了大量汗水;多少會一些毒素隨汗水被排出體外。
香薰室內外已然沒有任何望海醫院的人,護士來自警方,兩組警官守在周圍。
許博士吩咐守在王文遠身邊的護士提取血液、體液準備下一步更詳細的檢驗。
一群人圍在赤身**的王文遠身邊指指點點,各自用自己擅長的方法有條不紊地開始工作。
祝童與周行都是中醫,周行只上前號號脈就退出香薰室了。
祝童堅持的時間長了一點,他給王文遠體內植入了一枚紫蝶護住心脈,至少能保證他在一周內沒有生命危險。對於這種毒素,祝童同樣沒有找到合適的解除辦法。
如果王文遠只是一位普通的病人,且有足夠的身家的話,祝童也許會選擇耗費修為使用祝門術字試試。
一小時後,急救小組的第一次會診有了初步結果。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按照專家們的建議,確定王文遠身體裡的毒素性質需要進行一系列的藥理化驗和檢驗,那需要耗費三天或者更多的時間。
祝童與周行回到十二樓辦公室,蘇娟、吳瞻銘、夏潔早在這裡等著了。
今天的望海醫院門前依舊熱鬧,卻沒有一個病人被允許進來,大門口有四輛警車十幾個警官守著,樓下的各個科室都閒著呢。
「看著我做什麼?」祝童脫下白大褂,在大班台後坐下;「讓醫生們休息一下沒什麼不好,下午、最遲明天,他們有有得忙了。」
幾個人都沒說話,還是看著祝童。
「不必為我擔心;」祝童把華夏的文件拿出來,遞給他們看;「你們都是望海醫院的股東,華夏是大股東。」
文件上,確定了吳瞻銘和夏潔各擁有望海醫院百分之七的股份,蘇娟的股份少一些,百分之五,馬八和周行各有百分之一。
之前,吳瞻銘和夏潔擁有的股份是百分之十,但他們並沒什麼不滿。望海中醫研究會所和祝福山莊的投資大部分出自金石投資,那都是祝童的錢。
祝童只是把屬於金石投資的股份轉給華夏基金了而已。
「院長,你要走了嗎?」周行第一個問。
「周先生,能邀請到您和馬先生加盟,是我和望海醫院的榮幸。希望,你們倆今後能和吳院長、夏院長、蘇姐精誠合作。文件上有明確的條款,華夏可以在適當的時間介入望海中醫研究會所和祝福山莊,組織開展一些研究交流性質的活動,任何時候都無權過問望海醫院的運營管理。今後,你們最主要的是伺候好那些老先生們,盡量從他們那裡多掏出些東西。不要在意錢,以現在的形勢,醫院五年內不會有財務問題,你們有充足的資金做他們的工作。但是時間,留給你們和他們的時間都不多了。」
「你真的要走?」蘇娟著急了。
祝童走了,葉兒怎麼辦?上午她接到電話,葉兒莫名其妙地去開封了。當時她的感覺就很不好,現在更糟糕了。
「也許走,也許不走。」祝童微笑著讓她坐下;「能不走當然好了,合作一年多了,從你們身上我學到了很多很多。我要特別是謝謝吳大哥,你是我在上海遇到的最好的朋友。」
說到這裡,祝童站起來對吳瞻銘鞠躬。
吳瞻銘連忙迴避,說:「這是哪裡話?遇到你才是我的幸運。」
「今後,吳大哥就是望海醫院的院長了,請您務必多操心,把望海醫院辦得更好。」祝童鞠完躬坐下,遞給吳瞻銘一份聘書;「我,只負責這間診室。」
「出什麼事了?」馬八闖進來,他一直病房在照顧幾位病人,剛接到通知。
「院長要走了。」周行對他說。
「真*****。」馬八憤怒地吼道;「院長走了,老子也不幹了。」
「你是醫生。」祝童皺著眉頭道;「馬大哥,我走不走還不一定。即使走,也要等我的病人穩定後。我們都是醫生,對病人負責是我們的職責。你和周先生負責VIp病區,那裡面的每一位病人都不可怠慢。」
祝童的病人已經不多,病房裡還住著五位。三位是花了大價錢的,兩位屬於為「神醫李想」貼金的公益事業。
VIp病區不只是病人不可怠慢,那些閒雲野鶴們更不能得罪。馬八知道輕重,但對於祝童要離開還是不可接受。與周行不同,「神醫李想」可算是他的主心骨,不只在醫術上,在他眼裡,上海好像沒有祝童辦不到的事。
他想,這樣的厲害人物都要走了,那望海醫院不是要完了嗎?
夏潔不緊不慢地問:「院長,您還回來嗎?」
「會的,我向你們保證。」祝童認真地點點頭。
「多久?」馬八問。
「快則兩年,慢了也不會過五年。」馬八闖進來沒有關門,祝童看門前有人影晃動,說道:「各位去工作吧,我有客人。」
話音未落,兩位警官走進來。
幾個人互相看一眼,不得不起身離開。
蘇娟在最後,擔憂地看一眼祝童,輕輕關上門。
「兩位,喝茶還是……我這裡只有茶和酒。」祝童站起來笑道。
「李院長不必客氣,我們只是來核對一些問題。」年紀大一些的警官亮亮警官證,在祝童對面坐下。
「我一定配合。」
「王警官昨天晚上十一時許被襲擊,我們需要知道李院長八月十六日一天的行程安排。」
「為什麼?」
「因為王警官遇襲時,正在給您的女朋友送花。」
「這個理由很充分。」祝童摸著下巴點點頭,把檯曆上的第一張紙撕下來遞給過去,說;「這是我的秘書替我安排的行程。昨天……我想我沒有自由活動的時間。」
「謝謝李院長配合,還有個問題,我們能見見您的秘書嗎?」年長的警官把紙條遞給助手,又問。
「恐怕有點麻煩,西蕾婭小姐從今天開始休假。她是外籍人士,你們要見她,恐怕要履行一些法律手續。」
「我們只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你們已經得到我的行程資料了,對不起,我能知道兩位的真正身份麼?」祝童心裡「咯登」一下,拉下臉不高興地說。
「神醫李想」可算是一個公眾人物,昨天一天的行程被排得很滿,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認為他會是襲擊王文遠的人。
這兩位警官揪著西蕾婭不放,心裡打的什麼算盤?
「第一次開口了;「王警官是我的師弟,蘇警官是我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