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 第二十六卷 五、惡棒(上)
    兩人很快就熟悉了,聯手做了幾樁生意,江小魚還沒出來,晌午頭卻到了

    田家徽很明智的的沒有打聽對方的來歷,對祝童的提問是有問必答。

    人總是要吃飯了,田家徽帶著祝童鑽進一條背街,四處看看沒有人才說:「老闆,棒棒我先替你收著。你去洗把臉,找地方吃飯。一會兒還在老地方見。」

    祝童這才看到低處有個管子在漏水,田家徽在暗處取出個空礦泉水瓶接滿,仰頭猛喝幾口,臉上露出舒心的笑。

    「我請你吃飯吧。」祝童把竹棒交到田家徽手裡歷來生活講究,不敢去跟著田家徽品嚐棒棒的伙食。

    祝童手裡擺著毛巾走到分別時的江岸。地上畫著幾個符號,曲奇說已經租好房子了,就在這片江岸的上方。

    祝童默然片刻,伸出左腳輕輕抹去地上的符號。在結束這件事之前,祝童不準備與曲奇有任何聯繫了。今後的一段時間,曲奇只能自己決定該做什麼。混江湖混的是經驗和歷練,不放手,曲奇跟著祝童混,永遠也不會理解江湖究竟代表著什麼。

    曲奇太老實了,祝童讓他別出門,他真就沒想到要躲在周圍看看。

    午後是重慶最悶熱難熬的時間。

    祝童和江小魚又坐到上午的位置,不同的是,田家徽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坐在祝童的右邊。

    說來,這片地方真是個風水寶地,火辣辣的太陽被江城醫院的主建築遮擋住,長江吹來的江風正好掃到這裡。如果能無視路上車流難聞的尾氣的話,只坐在此處不動的話,也不是太難受。

    江小魚不知在什麼地方吃的午飯,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他回來的最晚,坐下就拿出手機,不打電話狂短信。對方當然是江城醫院辦公室的那位驕傲的女子了。

    手機這玩意兒已不是身份的象徵,棒棒用手機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不做生意拿著狂手機短信的棒棒還真不多見。

    有人叫棒棒,田家徽當仁不讓去做生意,祝童才有機會說:「我們現在是棒棒。」

    「棒棒也需要愛情。」江小魚頭也不抬,繼續短信。

    「愛情?還需要我救宋小姐嗎?」

    「當然;」江小魚停下手指,看著祝童的眼睛;「有些女人是瞬間溫暖,但是宋小姐能給讓我一輩子不感到孤寒。上海那邊的事沒有結果,我就只能躲在這個城市的角落舔舐傷口。人啊,閒的時間長了會變傻瓜。都說棒棒卑微,她現在也是拿我閒開心,我喜歡挑戰。不如我們打個賭,我不用任何不符合棒棒身份的手段,如果一周內不能讓她乖乖的跟我上床,我就輸給你一千萬。我知道你會說那時你就離開重慶了,那個田什麼可以做證人。他可是個實在人。」

    「無聊。」祝童扭頭不理。

    「我們倆誰比誰更無聊?」江小魚卻不肯如此輕易放過;「我已經答應過你放過蘇警官,如今的狀況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煙子原本安安靜靜的在美國唸書,是你搞出那麼一樁事,讓她再次想到你。祝公子,你留給她的傷害太深了。」

    「我搞出哪樁事了?」小騙子冷冷的說;「敗給尹家的是你。」他躲還來不及呢,哪裡回去招惹煙子。

    「福華造船,雷曼先生的棒球門事件,雖這邊你的消息不多,國外可是把你當成個明星在宣傳呢。煙子從小就死心眼,她是嚥不下這口氣!」

    祝童被江小魚敬上來的烈酒頂的半天沒說出話,末了才找到個由頭還是清洋掌門嗎?」

    「已經不是了,從我敗給尹家人那刻起就不是了。藏劍洞已經在我的手裡燒燬,從現在開始,我和五品清洋再沒半點關係!空想大師把煙子招回來,是為了頂替我。」江小魚看向江家村方向,眼睛裡冒出狂熱的光芒;「除非我能勝過尹家人,這輩子再也沒資格回去了。」

    「你還年輕,有希望的。」祝童覺得自己必須說點安慰的話,否則的話,江小魚很可能會如葉兒一樣精神崩潰。

    「沒有機會,我知道,一點機會也沒有。」江小魚低下頭,眼角竟然泛出淚光;「我有的是錢,可以買到任何一家的武功秘籍。可是,我缺的不是這些,是時間,是精力,是戰勝尹家的雄心壯志。祝師兄,我們其實是一樣的人,都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任何一派的功夫適度修煉能強身健體,把它當成生活的中心的話就得不償失,我們都不想成為竹道士。江湖道不是過去的江湖道,我們都不會把時間浪費到成為絕世高手這樣的無聊事上。」

    祝童心說祝門密功就不一樣,修為精深的話不只能延年益壽;可這些話對江小魚說不著,只能枯坐著。

    好在田家徽回來了,江小魚馬上換了副表情老闆,去那麼久掙到好多錢?」

    「我們哪裡像是老闆?」田家徽坐下,樂呵呵的說;「掙得都是辛苦錢,老闆們還給的不多,剛夠晚上的飯錢。比不得你們,過不到幾天就回去享清閒。」

    「哪裡有什麼清閒?田老哥有清閒哈,我們都是勞碌的命。」江小魚半真半假的說。

    一輛汽車在對面停下,黃海和張偉來看葉兒了,他們也提著幾個花籃水果什麼的零碎。

    祝童有點緊張,江小魚卻與跑過去,慇勤的問:「老闆,要得幫忙撒?」

    「這樣的人一看就沒得生意。」田家徽少見的沒有動彈,作為職業棒棒,他掃一眼就知道客人要不要棒棒的服務。

    果然,黃海和張偉拒絕了江小魚,從祝童眼前經過也時也沒多看半眼。

    「他們不是本地人,身體好,東西不多,不會要棒棒。」田家徽等江小魚坐好,戲謔道。

    「試一下哈,不試怎麼知道有沒得機會?」江小魚摸出兩支香煙,含在唇邊一支,另一支遞給田家徽。

    「謝謝哈,還是好煙。」田家徽沒有客氣,接過來含到嘴唇上。

    江小魚又摸模身上,對祝童說:「沒得火機,借個火撒。」

    祝童巍然不動,似乎根本就沒聽到。他的火機裡藏有機關,也有點高級,不是棒棒用的起的,主要是搞不清江小魚這樣做的目的。

    還是田家徽到後面的店舖買了個一次性火機,先把自己的點上,才把火機遞給江小魚,深深的吸一口:「好煙就是好煙。」

    江小魚點起火,要把火機還給田家徽,田家徽搖搖頭:「你收好哈,孩子老婆都在家裡等錢用,哪裡有閒錢抽煙?」

    「謝了。」江小魚把玩著火機,笑道:「我不會白要別人的東西,田老哥,算是欠你個人情。」

    「用不到謝,那個火機還沒你這支煙值錢。」田家徽識貨更識趣。

    「我是認真的哈。」江小魚不知想到了什麼,乾脆起身坐到田家徽身邊:「田老哥家裡有老婆,在這裡混,相好的有得不?」

    「沒得,我們這些人,肚子都餵不飽,哪裡有心情搞那些?」田家徽有點臉紅了。

    「不是實話,田老哥一定有過,看你臉紅的像桃花,一定走過桃花運撒。」兩人勾肩搭背的,很像一對棒棒。

    三雙滑輪停在他們眼前,接著是一稚嫩的腔調故作老道的說:「抽好煙,棒棒財了。」

    祝童抬頭看看,果然是三個衣著怪異的少年,都不過十六、七歲大小。可他們臉上沒有陽光與朝氣,有的是與年齡不相符的刁鑽、油滑、冷漠。

    「老田,借老子點錢。」當中那個紅少年似乎是他們的頭,胳膊上紋一條青龍,嘴角叼支牙籤,酷酷的伸出手。

    田家徽的臉立馬白了,低下頭期期艾艾的說:「沒得財,煙是老闆給的,沒幾根隨便丟給我們開洋葷。」

    「你牙齒咬得老硬,是不是又想討打?」另一個少年揮揮手裡的皮帶,凶巴巴的威脅道。

    「我們是棒棒,欺負我們能掙好多錢?」江小魚開口了;「沒得出息,大街上有錢人多的很,銀行裡的錢最多,後面的商店也比我們錢多,你們真要是厲害就該去找他們。」

    三個少年被江小魚噎得不知所措,江小魚不屑的用棒棒點著他們:「沒本事就該老實點,別出來裡丟人現眼。回去好好唸書,別混得將來連我們棒棒都瞧不起。」

    「老子就讓你們看看青龍幫是不是有本事。」紅少年霍的抽出一把匕,兩眼通紅。

    「警察!」江小魚喊一聲。

    匕以更快的速度消失了,紅少年到處看看才知道被騙了。

    江小魚戲謔道:「膽子比貓還小,偏偏要拌老虎說半句話,信不信我敲斷你的腿。」

    紅少年徹底迷茫了,他們還是一向膽小的棒棒嗎?

    「老子今天不給你們放點血……」

    兩聲,紅少年嘴朝下摔倒在馬路上,牙齒掉了兩顆,鼻子眼睛同時出水。

    「老子剛才說過,再說半句話敲斷你的腿。」江小魚手裡的竹棒好像根本就沒有動,可紅少年的右腿可真真不聽使喚了。

    「看什麼看,醫院在那裡。」江小魚瞪起眼睛,凶悍之氣爆。

    另兩個少年才如夢方醒,脫下滑輪,攙扶著紅少年朝江城醫院走去。

    「記得哈,掛號要掛骨科。」江小魚很關心的叮囑道。

    「你下手太重了,他還是個孩子。」祝童看得很清楚,江小魚的用竹棒敲斷了紅少年膝蓋處的月牙板。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碰到個有良心的醫生還好,打上石膏養幾個月就會痊癒。遇到個眼裡只有錢的醫生,開刀摘除置換人工製品,他這條腿就算廢了。

    「重嗎?」江小魚摟住田家徽的肩膀。

    田家徽這才敢抬起頭,卻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這樣廢物不教訓,過不了幾年會變成禍害。早讓他知道天有多高是為他好。」

    「他是個孤兒。」祝童眼毒,已經判斷出紅衣少年的大概情況;「在這裡看病要花一大筆錢,他的家庭不一定能負擔的起。」

    「沒有錢憑什麼出來找事?他可憐,棒棒不可憐!你可以去做菩薩了。」江小魚眼裡閃過一絲陰鬱,對田家徽說:「我們手裡的棒棒,不只能挑東西,遇到這種人還能打架。田老哥要記得,對付混混一定不能害怕,該出手時就出手。對付女人也一樣,不出手一定沒得機會,出手的時間不對會被當成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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