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天下 風起遼海 第248章 俊才謝彥章
    第248章俊才謝彥章

    伴隨著葛從周的戰敗被俘,戰爭的結局已經沒有辦法避免了。滯留在兗州城下的一萬鄆州兵很明智的選擇了正確的選擇。有深思熟慮的劉鄩在,他們想悄悄撤退,也沒有辦法。有李存煥在,他們更沒有辦法戰勝。他們更加沒有葛從周那種明知道輸,也會選擇拼下去的決心。所以他們選擇了投降。

    ……兗…州…城…東…門……

    「東南行營招討副使劉鄩,見過秦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劉鄩率領眾將,於東門城外,人人雙膝下跪,對李存煥行叩拜之禮。

    李存煥慌忙翻身下馬,快步來到劉鄩身邊,親自扶起劉鄩的雙臂高聲道:「平身吧劉將軍太過多禮了」

    「謝秦王殿下」劉鄩畢恭畢敬的謝了一禮,這才起來。

    李存煥也第一次認真打量著劉鄩,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劉鄩,上次在齊州和葛從周大戰,王師範帶兵助戰的時候,李存煥就見過劉鄩好幾面,知道他是王師範的心腹,但沒有太過在意,不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劉鄩看上去三十五六歲,不知道是不是經常想事情,眉頭總是給人一種微微皺起來的感覺。兩道眉毛彷彿一個八字,讓劉鄩看起來,彷彿一個整天為生計而愁眉苦臉的老農。不過配上下顎有些凌亂的虯髯,劉鄩還是有幾分武人的剛陽之氣。

    「劉將軍,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在兗州拖住葛從周,孤王也沒有如此輕鬆進入兗州」李存煥非常看重劉鄩,也不以親王之尊待普通一員戰將為恥,拉著劉鄩的手,換了一輛馬車,和劉鄩同乘,這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殊榮。

    不過李存煥發現,劉鄩除了剛剛開始的震驚外,後面都彷彿非常平靜,對於李存煥的讚揚、拉攏都表現的不亢不卑的,既不居功自傲,也不提出什麼要求,對於應該回答的話,一字不漏,對於不應該回答的話,卻是巧言妙語的帶到一邊。

    李存煥不由更為看重劉鄩,劉鄩雖然沒有一般武將的朝氣和進取,但為人非常謹慎,思路也非常通暢。讓人有一種,面對一條平靜的大河一般的感覺,別看他表面平靜。但他會徐徐而有力的發起進逼,每一步都想的非常清楚,一旦劉鄩佈局完成。那就會讓你深深的感覺到無力,彷彿明明知道海嘯到來,但你卻沒有辦法逃脫海嘯的衝擊。

    其實李存煥不知道劉鄩的外號,否則他不會如此感歎。歷史上的劉鄩乃後梁後期的擎天柱,有一步百計之稱,頗有三國諸葛孔明的風範。可惜因為君主昏庸,最後被奸臣進讒,落得一個賜予毒酒的悲慘下場。

    來到了兗州節度使府,忽然見一少年郎跪於節度使府衙門台階下。

    「咦?這……」李存煥驚疑不定的伸手指著台階下方跪著的人,側頭對劉鄩詢問道。

    劉鄩也有些不明白,對台階上的牙兵喝問道:「你們這幹什麼不知道秦王殿下來了嗎為何還如此鬆懈讓人障礙秦王殿下的車駕」

    站在台階上的牙兵,有些無奈的對望一眼,一個看似領頭的人走到劉鄩面前,單膝下跪拱手道:「小人見過秦王殿下、將軍。」

    劉鄩臉色一肅,喝問道:「封嚴饹,你雖然是我親兵隊長,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今天不給一個讓殿下滿意的說法,你應該知道後果」

    李存煥聞言,不由笑了,劉鄩雖然名為呵斥,但實際上在回護,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讓人個人礙了李存煥的車駕,這個問題,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李存煥不開心,斬了封嚴饹也有可能。但如果按照國法來到懲罰,也不過是幾十軍棍的處罰,雖然也不輕鬆,但總比沒有了腦袋要好。

    封嚴饹偷偷看了李存煥一眼,見李存煥在一邊也不說話,就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唯有硬著頭皮說道:「回秦王殿下、將軍的話,此人乃葛從周養子。」

    李存煥聞言,微微一怔,他有些疑惑的看著封嚴饹,就算他是葛從周的養子,封嚴饹怎麼放了他出來,攔住自己的車駕?封嚴饹說話留了一截,恐怕有什麼顧忌李存煥旋即明白封嚴饹的小心思。

    不僅僅他明白,劉鄩也明白過來,劉鄩有些尷尬的乾笑一聲,開口說道:「殿下,這倒是末將的失責。是這樣的,末將曾經下令厚待葛從周的家屬,只要葛從周的家屬不逃脫、不作亂,就不得對他們無禮。只是沒有想到,現在障礙了殿下的車駕倒是末將的罪過」

    李存煥聞言,笑著擺擺手說道:「這算不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走我們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讓一個少年郎有勇氣障礙孤王的車駕」

    「殿下」樸樂射連忙策馬到李存煥一邊,翻身下馬,攔住李存煥,低聲提醒道:「殿下此子乃葛從周之子,現在世人皆認為葛從周已死,得小心此子為父報仇」

    劉鄩聞言也反應過來,前面那個傢伙可是葛從周的養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感情上卻不比親生父親差到哪裡去。加上看年紀也不過十四、五歲,這個年紀的少年,用現代的話來的形容就是處於叛逆期,一句話就可以滿腔熱血的拔刀殺人的年紀。

    誰敢保證他不會行刺李存煥的。如果發生了行刺,即使李存煥分毫無損,他劉鄩也擺脫不了嫌疑和罪責,劉鄩不由滿額頭的冷汗,倒是有些感謝樸樂射這個專業保鏢了。

    李存煥微微一怔,笑著一擺手說道:「你不放心就跟在我身邊吧否則世人都會笑我李存煥,千軍萬馬都不怕,卻怕個少年郎。」

    「遵命」樸樂射其實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李存煥不過去是沒有可能的,那麼他自然得跟隨李存煥身邊,哪怕是阻止不及,也可以給李存煥當肉盾。

    聽到了樸樂射一番話的,劉鄩也有些緊張的手扶腰間佩劍,準備一會兒也好做好保護李存煥的準備。卻不想他這個動作,沒有保護到李存煥,先惹來了樸樂射滿臉懷疑的掃視,讓劉鄩非常無語,不過誰叫他放了葛從周的養子進來,樸樂射懷疑他也不過分,只能夠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李存煥並非不知道樸樂射和劉鄩的小動作,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兩人的小動作,心裡感覺有些好笑。走到葛從周的養子面前,溫和的開口問道:「你是葛從周的養子吧?叫什麼名字?」

    葛從周的養子雖然一臉稚氣,但說話不亢不卑的,還帶有幾分儒生的風範。「學生謝彥章見過秦王殿下」

    「謝彥章?不是應該葛彥章嗎?」李存煥有些好奇了,一般養子都隨了父親姓,倒不是一定要跟父親姓。比如劉仁恭、康君立是李克用的養子,但他們除非是在非常正式的文書上才會用李姓,平時都是用本來的姓氏。

    不過五代養子,一般都是因為權貴大將軍賞識年輕人,而收養的。所以一般來說,改跟隨養父的姓名是最好的,好處就不用說了。但你不改姓,一般來說,都不太容易得到對方的認同,而且無論如何心中也有幾分芥蒂,對於日後助力有很大的影響。

    「學生自幼雙親逝去,無所留,唯父留下一姓,母留下一副肉囊。而學生自幼未能盡孝,唯有在姓氏上盡一點孝心,不敢忘卻父母恩情」謝彥章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哀傷。

    李存煥不由對謝彥章有了幾分好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在名利面前守住自己的原則。而謝彥章無疑是一名很有原則的人,他寧願少獲得,甚至不能夠獲得葛從周的助力,也要為逝去的父母盡孝,的確算得上是一名孝子,值得讓人尊敬。

    「那麼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李存煥饒有興趣的問道。

    謝彥章聞言,眼圈一紅,頭重重的叩在青石板鋪墊的石道上,發出一聲悶響,聲淚俱下道:「學生聞先父已經馬革裹屍,作為兒子,學生希望能夠為先父盡最後一點孝,懇求殿下允許學生,為父親斂屍埋骨。」

    李存煥不置可否的看了謝彥章一眼,側身對後面喚道:「馮保都」

    「末將在」馮保都連忙策馬上來,來到距離李存煥還有三四米,連忙翻身下馬,他可不敢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和李存煥說話。

    「謝彥章這個人,你說說他的來歷」李存煥也不顧及有其他人在。

    「謝彥章,幼孤,葛從周見他聰明伶俐,認為養子,傳授兵法,初年經常跟隨葛從周征戰。現在應該是葛從周安定下來,讓他和其家屬一同居住」馮保都畢恭畢敬的稟報道。

    劉鄩和謝彥章聞言,不由微微一怔,劉鄩更是心頭一凜,對身穿大紅袍的馮保都多了幾分忌憚。知道此人恐怕是李存煥手下著名的習作組織,錦衣衛的頭目。

    「那麼看來你說的沒有錯了」李存煥看向謝彥章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欣賞,雖然謝彥章說的動情,但這個時代,萬一被人騙了,李存煥可就丟人了。

    「殿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李存煥身邊的楊師厚忽然出言,道:「殿下此子聰明伶俐,而且孝心可嘉,殿下何不收為養子?」

    「沒有錯,殿下殿下此舉可安定軍心」馮道也忍不住建議道。

    李存煥聞言不由哭笑不得,現在自己不過是二十六歲,手下的人就怕自己沒有子嗣。其實馮道的話沒有錯,安定軍心。不過李存煥卻不喜歡殘唐五代這種慣例,即使他也是養子出身,甚至他手下的好幾員大將,比如李存孝、符存審等人也是養子出身。李存煥也不喜歡養子這種制度,其實也是因為這種制度,導致五代十國時代很多養子造反。

    「殿下欲收學生為養子可以,但學生只是希望可以為先父收斂屍骨。」謝彥章又是一重重的叩頭,語氣近乎哀求道。

    李存煥心頭一動,忽然問道:「你既然自稱學生,應該熟習經書了,我問你,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說到這裡李存煥定住後面的語句,笑瞇瞇的看著謝彥章。

    謝彥章微微一愣,旋即順著李存煥的話讀下去。「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此句出自《論語?學而》。」

    「那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李存煥繼續問道。

    「這句話是曾子說:『我每天從三方面反省自己,替別人謀慮是否不夠忠心?和朋友交往是否不夠誠信?老師傳授的知識複習了嗎?』」謝彥章回答非常的順暢。

    李存煥不由起了愛才之心,在如今的亂世下,還能夠有謝彥章這樣的士已經很少了。李存煥對樸樂射說道:「你帶這位小先生去見葛將軍一面吧至於養子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李克用喜歡義兒軍,我李存煥卻不是李克用。」

    楊師厚和馮道聞言不由臉露尷尬,乾笑兩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存煥也不好再呵斥什麼,畢竟楊師厚和馮道的出發點是好的,而且問題的根源出在自己身上,李存煥還能夠說什麼呢?

    有了謝彥章這個插曲後,劉鄩安排的牙兵明顯戒備嚴密了不少。李存煥進入節度使府,酒過三巡,便開始按照功勳的大小開始進行封賞,劉鄩也得了一個上輕車都尉的勳官,正四品上。本來李存煥還準備讓他擔任一州刺史的,但劉鄩卻婉拒了。皆因李存煥安排的是幽州刺史,擺明挖王師範的牆角,也由不得忠心耿耿的劉鄩拒絕。

    李存煥唯有略微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喝飽吃足了,也封賞完畢。李存煥召集眾將議事,決定下一步戰略行動應該如何做。

    諸將的意見慢慢變成三派,少壯派,以郭崇韜、耶律阿保機和元行欽三人為主,他們主張率領順著運河,直驅汴州。汴州距離兗州非常近,就是隔著一個曹州。好處是實施斬首行動,無論如何,也給予了朱溫重大的打擊。不過缺點也非常明顯,一路長驅直入,以爭先為主,很容易被各路勤王兵馬斷了後路。那個時候不過是和朱溫來了個兩敗俱傷,甚至可能殺敵八百,自傷一千。

    而楊師厚、馮道二人則主張以鞏固地盤為先,先佔領兗州北部的鄆州、濟州、濮州等地,斷了朱溫的退路,再徐徐圖之。特點是穩固,缺點就是容易給朱溫反撲的機會。

    另外還有劉鄩、劉子仁等平盧將領的意見,他們比楊師厚還穩,讓李存煥在兗州靜待援軍。不過劉鄩的提議也並非沒有道理的。

    按照劉鄩的原話來說。「南方徐州有龐師古、北有鄆州張存敬,西有汴州大將張歸霸、張歸厚兄弟,他們兵力雖然不多。但他們都是宣武名將,縱使兵力不繼,憑借計謀也會很容易糾纏著殿下的大軍。一旦殿下被某一方糾纏著,餘下二方一定會趁勢進攻殿下的側翼、後方。如此一來殿下危也我認為在兗州靜待殿下的五萬團練兵抵達,到時候可以發起雷霆萬鈞的一擊,一舉擊潰一方,甚至兩方,三方。殿下便可以從容全面接收中原各鎮」

    當真是婆說婆的有理,公說公的有理,媳婦說話更有道理。李存煥也不知道該用水的計策,加上一些顧慮,李存煥沒有貿然決定,反正急也不急在一時。朱溫現在在河北,想回來,最快也要十多天的時間。李存煥也不和朱溫爭那麼一點的時間,現在李存煥更需要謹慎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免得之前取得的優勢因為一子錯,而導致失去了先手,甚至滿盤皆輸。

    想到這裡,李存煥也留下楊師厚、郭崇韜他們在這裡爭論。他讓人快馬加鞭送消息給正帶著五萬團練兵南下的符存審,咨詢他的意見。旋即去找葛從周,無論如何李存煥也想勸降葛從周,不僅僅是因為葛從周的將才,更是因為葛從周熟悉宣武的情況,可以更好的分析,那個計策,更加適合自己。

    「殿下你怎麼來這裡了?」剛剛走出地牢的謝彥章,不由微微一怔,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見到李存煥。

    「殿下」跟在謝彥章背後的樸樂射,連忙一個箭步走到李存煥身邊,有些警惕的掃了謝彥章一眼,對於謝彥章,看來樸樂射還沒有放心。

    「你爹還好吧?」李存煥並沒有回答謝彥章失禮的發問,而是問起葛從周的身體。

    「謝謝殿下的關心,學生的爹爹身體還好吧就是……就是想為梁王盡忠學生勸說了幾次,也沒有什麼用。」謝彥章語氣婉轉的說道。

    盡忠?還不是想絕食之類的,李存煥不由有些頭疼了,看來想從葛從周那裡探一些口風非常困難了,更別說勸降了。不過李存煥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了。老的不行我找少的不成嗎?

    「謝彥章,你想為官嗎?」李存煥笑著問道,頗有正在誘惑喜洋洋時灰太狼的樣子。

    「學生只想在亂世中保護義父一家老少」謝彥章立刻明白李存煥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拒絕,他是聰明人,他知道不管現在朱溫是孫武再世,還是真命天子,也不如現在李存煥這個『現管』說的話有效。所以他說的話很巧妙,既沒有拒絕李存煥,也沒有直接答應李存煥。

    李存煥不由笑了,他越發欣賞這個少年郎,如果不是知道養子因為同樣有繼承權,容易亂政,李存煥也許真的忍不住認了謝彥章為養子。

    李存煥左右掃視了一番,發現地牢附近也沒有什麼可以交談的地方。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地牢是什麼地方,關押重要人犯的地方,附近自然是一派肅嚴、冷清的氣象。

    「樂射,你知道附近有酒館嗎?」李存煥本來想說茶樓,但見天色已經發黑,恐怕沒有什麼茶樓還開業了。

    樸樂射搖搖頭,開口說道:「殿下恐怕是問錯人了,你問我開城那裡有酒館還差不多我那裡知道這裡的情況。」

    一直跟在李存煥後面的封嚴饹連忙開口說道:「殿下,小的知道一處酒館,現在還開業,只不過那裡是煙花之地,殿下你看?」

    李存煥素來不太喜歡煙花之地,倒不是對於賣肉的女子有什麼歧視。而是這種地方你去了很容易控制不住下半身,控制不住下半身就容易得到某些特別的病。皆因古代可沒有套子一說的,中標的幾率,細論起來還是挺高的。

    但李存煥想了想,現在這個時候還真沒有什麼地方好去,如果回去節度使府,還不如不出來。唯有對封嚴饹說道:「在前面帶路吧」

    幸好李存煥出現多帶了幾匹戰馬,倒不愁如何給謝彥章安排馬匹。不過說到馬匹,謝彥章倒是讓李存煥再次有小小吃驚,謝彥章居然會騎馬,而且騎術還不錯。看來李存煥單純的將對方看作一名士子,倒是有些偏頗了。不過仔細想想,作為葛從周的養子,謝彥章縱使是好儒服、儒學,也不可能荒廢了武藝、兵法。

    一行人策馬而來,很快就來到了封嚴饹口中的煙花之地,名字倒起的挺雅致。關雎苑,讓人一知道名字,不由自主想起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這首著名的古詩。

    李存煥一行人,鮮衣怒馬,無論如何看也是權貴,關雎苑的老鴇慌忙出來迎接。李存煥讓手下的人自己去樂呵,他要了一間雅閣,只是帶著謝彥章、樸樂射和算是半個地頭蛇的封嚴饹到雅閣。

    雖然有些不願意,但來到了這種風月場所,不叫上幾名歌姬,未免就太過驚世駭俗。所以李存煥還是叫上了幾名歌姬,要上了一席酒宴。

    不過看樣子謝彥章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神情侷促,低眉順眼的,好像都不好意思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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