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工 正文 第二零二回 潰兵如潮
    酷的軍紀,是建奴以往賴以戰勝明軍的法寶之一,在由於督戰隊的血腥存在,使得建奴軍士悍不畏死,只能向前。

    相比之下,以前的明軍軍紀散,經常出現望風而潰的現象,軍中素質參差不齊,有的軍隊倒是能夠打一打,但是,當己方出現先潰的時候,一小部分的潰散,甚至會置整個大軍於危險境地,造成大面積的崩潰。

    遼沈之戰以後,廣寧之戰中,明軍幾乎就是這樣脆敗的,一敗就退回了山海關,失去了整個關外的土地。

    現在擺在建奴前鋒步兵面前的形勢,在他們的身前是明軍重步兵的鐵甲洪流,這支鐵甲兵,甚至連車也無法撼動。在之前的戰鬥中,很多建奴士兵已經對這支恐怖的軍隊產生了恐懼,以為天兵降臨,不可戰勝。

    當鐵甲軍猛然動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

    戰場之上,雙方的陣型都比較密集,哪怕是建奴步兵不斷遭到火器的打擊,陣型鬆散,但是當潰退生的時候,由於戰場空間有限,這些潰兵再度聚攏起來,這一次,他們的方向卻是原來出的地方。

    那邊有建奴的督戰隊。

    實際上,潰兵的第一反應都是向兩側跑,但是重步兵動以後,雖然推進很慢,但卻不會比亂成一團的潰兵更慢,他們要是不抓緊跑,很快就會給恐怖的重步兵給追上,然後殺死。

    所以,除了最邊緣的士兵能夠從兩翼逃逸,整個陣型正面的建奴潰兵,只能是以背對鐵甲兵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支恐怖的軍隊,自然就是直接衝向了後面的建奴本陣。

    鐵甲重步兵推進地速度確實不快,就像一堵牆似的,緩緩向潰兵的尾巴壓上去,帶來的壓力,卻不是那些潰兵能夠承受的。

    兵敗如山倒。建奴雖然還沒有敗。但是對正面這些潰兵來說。他們地山已經崩潰。潰兵如同潮水一樣。雖然混亂。但是就像混亂地浪潮一樣。撲向原本位於身後地督戰隊。

    建奴地督戰隊多是一對對手持砍刀地游騎。哪裡有人怯戰畏縮了。他們就會像惡狼一樣撲上去。毫不留情地揮舞大刀砍上去。

    因為。對於建奴士兵來說。如果後退。那只有死路一條。而拚死向前地話。倒是不一定會死。只要打敗前面地敵人。他們就能夠活下來。

    以前。建奴屢戰屢勝。經常一個衝鋒。面前地明軍就崩潰了。而自身地傷亡卻可以忽略不計。於是。建奴地膽氣越來越大。沖得更加兇猛。因為他們知道。對面地明軍肯定是會跑地。

    此消彼長。過去。建奴常常靠著這種衝鋒擊敗、擊潰明軍。

    在最近兩年同明軍地作戰中。建奴雖然戰事不利。但是在戰鬥層面上。還是建奴進攻居多。只是這種進攻往往徒勞無功。

    而且,建奴明軍的戰鬥,又往往生在城池或工事攻防上面,大規模的野戰生得並不多。

    因而,在戰鬥生之初,建奴的中下層軍官和士兵尚且比較興奮,認為只要衝上去,在平地上面,一定可以擊潰眼前這支愚蠢的明軍。

    卻沒有料到,他們會在明軍的鐵甲兵和火器面前,碰得頭破血流。

    可以說,明軍向建奴展示的,是一種全新地作戰方式,猛烈的火器投射,使得建奴步兵傷亡慘重,這個時候,他們還能靠著勇氣,以及身後督戰隊的威懾,繼續向前。

    鐵甲兵的出現,則打破了他們心中最後的僥倖,這堵鋼鐵城牆,就連車也無法撼動,當車被推翻、焚燬以後,鐵甲兵開始動攻擊,他們已經不認為自己能夠與其抗衡,陷入絕望。

    精神崩潰、陷入絕望的建奴步兵開始潰退,對鐵甲兵的恐懼,更勝過督戰隊手中的長刀。

    督戰隊畢竟只有很少的人數,殺人未必殺得過來,特別是在大家都已經退下來的情況下,在明知道不敵情況下,或許上面已經下令後撤了。

    有人僥倖以為,在這個時候,督戰隊未必會執行戰場紀律,當他們看到督戰隊手上的大刀毫不猶豫的砍下來的時候,有的人死了,有地人卻更加拚命地往前跑,他們心裡又產生另外的僥倖:這麼多人,督戰隊也殺不過來,只要跑得快,衝過去了,說不定就能活下來。

    而身後地鋼鐵洪流,可是連車都能一起絞碎的。

    兵敗如山倒,說地就是眼下這種情況,三軍可奪帥,不可奪氣的,說地也是這個,建奴士兵膽氣皆喪,已經不復戰鬥的勇氣,當他們轉身的時候,已經給了自己

    口,要想讓他們回轉過去,就必須施加更大的力量。

    以前,督戰隊可以,現在,他們顯然是不夠用的。

    潰退的建奴士兵,有人已經變得麻木,只知道跟隨人群向前跑,有的則陷入了瘋狂。他們中有的人幸運地衝過了督戰隊控制的警戒線,有的人則被督戰隊砍翻在地,也有的人突然暴起,趁著督戰隊殺人的時候,殺掉那些督戰隊的騎兵。

    督戰隊的人數本來就不多,建奴的步兵雖然傷亡慘重,但還有好幾千,幾千人的洪流將數百的督戰隊給淹沒了。

    有人殺了督戰隊,動手的人就越來越多,就好像瘟疫一樣,迅速傳播開,這些倖存的督戰隊騎兵就好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風雨飄搖,隨時都可能傾覆。

    建奴本陣,努爾哈赤和他身邊的眾將領都緊緊皺著眉頭,誠然,他們本來就是想要消耗明軍的體力,窺探虛實,對於這次步兵進攻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明軍火力的強大,以及重裝步兵的強悍,都超出了他們原來的想像,他們本以後步兵就算不能夠撼動明軍的陣列,也能讓對方的彈藥、體力乃至戰力被極大消耗,卻沒有想到,他們的先鋒居然給打了回來,而且是潰敗回來的。

    努爾哈赤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自從他起兵以來,像這樣的情況似乎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今天,居然就活生生地在他的眼前上演著。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建奴現在要考慮已經不是進攻,也不是如何穩住潰兵,使其就地重整、反擊,而是不能讓潰兵衝擊本陣。

    努爾哈赤很快穩住情緒,開始號施令,本陣留下來的精銳步兵前出,與兩隊騎兵結成厚實的陣型。

    騎兵下馬,拉開長弓斜指天空,一旦潰兵進入射程,那就會毫不猶豫地進行射殺,一隊隊兵給派出去,試圖引導潰兵向兩側退去。

    在潰兵的身後,明軍的重裝步兵還在堅定地前進,讓死神的氣息一直籠罩在那些潰兵的頭頂。

    而在前進的過程中,步兵陣列也已經生了變化,方陣與方陣之間,出現了比較大的縫隙,原來身後的火鐃手、擲彈兵都拿起火鐃,從縫隙前插到重步兵的前面,排成縱列。

    與重步兵相比,火銃手前進的也更靈活,他們緊緊盯在潰兵的身後,一大距離縮短,就會放緩步伐,來一次行進中的輪射。

    復遼軍的訓練一直都非常嚴格,作為精銳的東江軍,自然要求更高,像這種行進中的輪射,他們也能夠從容地打出沒有間斷的五排輪射。

    火銃兵射擊的機會並不多,他們始終保持在重步兵前面一段距離,死死盯著潰兵的後部,既不冒進,也斷給潰兵施加巨大壓力。

    火銃射擊次數雖然不多,卻給了潰兵巨大的精神壓力,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不敢回頭,何況對於此時的他們來說,火銃兵和鐵甲兵一樣,都是收割生命的怪獸,相對於緩慢的鐵甲兵來說,火銃兵的銃彈就跟暴雨似的,盯在他們的身後,只要稍微停頓,就會給它們攆上來,然後殺死。

    牽一,而動全身,明軍左右翼也都隨著中間的重步兵方陣開始前進。

    申湛然看了一眼身旁的默默不語的駱養性:「駱將軍,真的要全部壓上去嗎?」

    在這個時候,前敵參謀官不來是不應該干涉主將指揮的,只是眼下的情況不同,駱養性的戰策無有著很大的風險,申湛然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雖然,針對戰場的變化,參謀們設計了多種情況和戰策,也包括眼前這樣的情況,以及將要採取的戰策。但是,當時的分析推演中,意外的情況很多,風險相當之大。

    駱養性手上拿著單筒的千里鏡,專注地凝望著前面的戰場:「風險很大,結果也很誘人,對不對?何況,我們也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你們參謀部,對大多數的情況都有預言,也包括眼下這一種,敵軍已經潰了,不管如何,我們都應該趁勝追擊,打亂敵軍的陣腳,」駱養性咧嘴笑道,千里鏡看到的,建奴的軍陣終於是動了。

    「但是,建奴的主力未動,根本未損,反擊的力量依然很大……」

    「那就繼續硬碰硬的好了!」駱養性收起了千里鏡,他始終記得李彥說過的殺傷策,那就是建奴應該比他們更害怕損失,因為他們是小族,損失不起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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