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上,月兒已經高掛於空,皎潔的月光鋪灑下來,是斑駁陸離的殘影。上官落雲踱著急急的步伐向三老夫人的廂房走去,請安,解釋自己回來晚的緣由。三老夫人笑盈盈的把她拉坐到自己身邊,越看,對她越滿意,不像某些人,從來沒有把她這個娘放在眼裡過,軒兒休她娶落雲,她覺得這是她兒子做過的最令她高興痛快的事。
閒聊幾句,看上官落雲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三老夫人心疼的叫她回去好好休息。正欲離去,獨孤軒突然進來了,斜睨了一眼上官落雲,淡淡地問道:「上哪去了,晚飯不回來吃也不知道通知一聲,害得娘親一直等著你回來使終沒有動筷。」
「對不起,我爹爹病了,我回去看看他,下次不會了。」上官落雲委屈的低下頭。
「軒兒,難得落雲有這份孝心,你就別責怪她了。」三老夫人插進來打圓場。
獨孤軒瞪了一眼三老夫人,陰陽怪氣的對上官落雲道:「你爹爹病了?幾時生的病?怎麼我剛才還在街上看到他跟王大人、李大人在酒樓裡一起喝酒?」
「軒哥哥……」上官落淚光閃閃的抬起頭來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獨孤軒冷哼一聲,拂袖而。
「傻孩子,還快去跟軒兒解釋清楚,他最討厭別人撒謊騙他。」三老夫人推著上官落雲催促道。
上官落雲頭埋得低低的,在這個婚裡,她得到了什麼?孩子是她使計才懷上的,最後還是流掉了?軒哥哥的關愛,似乎從來沒有過!他一向對自己不聞不問,今天只不過回來稍稍晚了點,他就當著娘的面喝斥自己!付出那麼多,卻總得不到回報,當初又是自己不顧一切的要選擇他,心裡的不痛快、苦惱又不能向外人訴說好累!
著細碎的步伐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書房,窗上,映著一個清冷孤寂的身影,她想了想,咬咬唇,輕輕的推門進去。
他很認真。很專注。連她門地響聲以及她漸近地腳步聲都沒有令他停下手中地筆。上官落雲心裡覺得更加地難受。她囁嚅地張了張嘴想對他說些什麼。眼睛向下一瞟。看到他執筆地那幅畫後。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汩汩地淚水從眼眶裡奔湧而出。滴落到紙上。
獨孤軒地手一頓。放下筆頭來。蹙著眉冷然地道:「怎麼不出聲就進來了?」
「你太過份了。」上官落雲啜泣起來。看著他執筆下那個栩栩如生巧笑娉婷地女子。她憤怒地一抓。手指將要把它揉成一團地時候。獨孤軒眼明手快地扣住了她地手腕。冷冷地看著她。伸出手來向她索拿畫作。
她不給。
兩個人僵硬地對視。他臉上地表情陰晴不定滿臉地憤怒。
手腕上傳來地疼痛使她整張臉都處於緊繃地狀態。她對他咬牙切齒。猛地打斷他地手。雙手用力地把畫作揉成一團。使勁地要將它撕毀。
「啪……」
獨孤軒一個巴掌掌摑到她的臉上,從她手裡把畫搶過來,小心翼翼、一片一片的放在桌子上拼湊起來毫不理會她那張因震驚憤怒而扭曲的臉,以及她眸中湧出的絕望。
自從她走後,他怕自己終有一天會忘記她的容顏,於是,在想她的夜晚獨自到書房來畫她的畫像,調皮的她靜的她,肆無忌憚放聲大笑的她……一邊回憶一邊畫張巧笑娉婷很淑女很大家閨秀的她是他最喜歡的,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完成!
他的唇邊掛著淡淡的微笑塊一塊溫柔的把它拼湊在一起,缺失任何一塊都讓他惶恐,從放手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後悔了,所以反覆掙扎,既不捨又不得不放開。
如此溫柔的軒哥哥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可惜對像不是她!上官落雲心酸的擦拭掉眼角劃落下的淚水,放聲狂笑起來,「你既為了她打我?呵呵……好好好,我讓你永遠也得不到她,永遠永遠都得不到。我要把她挫骨揚灰,讓你一輩子都看不到,不不,我要先在她的臉上劃幾刀,讓你看到她的臉就反胃,然後再把她碎屍萬斷,呵呵……」
「你什麼意思?」獨孤軒憤怒的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厲聲道:「你又對她做了些什麼?」
上官落雲迎上他殺人的目光,得意洋洋地道:「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找死,我警告你,你再胡來,別怪我無情。自己把孩子弄掉賴到她身上就算了,還三番五次的來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上官落雲,別逼我對你還手。你當我是瞎子還是笨蛋?該死的,你為了報復她流掉孩子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你再搞出什麼是非出來我立即休了你。」
「我……我沒有……」上官落雲心虛地道。
軒冷哼道:「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清楚,下次放聰明一為我府上無人。」
「你……你……知道……」
「明知道我娘有多麼想抱孫子你竟然還搞這一出,上官落雲,你心夠狠。我告訴你,最好給我安安份份的呆在府上,你要是再搞出些什麼花招出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獨孤軒放開她,沉聲道。
上官落雲惶恐的搖搖頭,害怕的一步步往後退。
「我讓你出去了嗎?」獨孤軒咆哮道,「她人呢?你是不是又對她做了些什麼?」
上官落雲委屈:道:「我……什麼也沒做……」
「真的什麼也沒做?」獨孤軒:到她身前,「看來不讓你知道對我說謊會有什麼後果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來人啊。」
一個侍衛恭畢敬的走進來。
「你告訴她,說謊應該接受什麼樣的罰。」獨孤軒把上官落雲推到侍衛面前。
衛微微抬起頭,瞟了一眼上官落雲,一字一頓地道:「拔舌。」
獨孤軒點點頭,對侍衛擺手道:「帶她下去接受懲罰。」
上官落雲嚇得腿根子一軟,在了地上,抱著獨孤軒的大腿哭泣道:「不要,軒哥哥,不要……」
「我再問你一遍,她在哪?」獨孤軒半蹲下身把臉湊到上官落雲面前,凜冽的看著她。
上官落雲搖頭哽咽道:「我……不能說!」
獨孤軒冷笑道:「不能說是嗎?那以後都不要說了,帶她下去。」
「不……不……我說,軒哥哥你不要這樣,我說,我說。」
「快說。」
「她……她……關在我家地下室。」
獨孤軒拳頭緊握,極力忍住沒有揍向上官落雲,沉聲道:「帶我去。」
…………
上官丞相不在家,上官落雲怯怯的帶著獨孤軒來到了地下室,媚婆見著他們倆一起來,不悅的蹙著眉看向上官落雲,上官落雲惶恐的衝她搖搖頭,聲音低如細蚊,「媚婆,你把石室的門打開吧。」
一陣紅彤彤的光亮照進來,何悠瞇著眼看到門外站著三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不覺眨了眨眼睛,待看清這三人的面容後重重的冷哼一聲,把秦淵抱緊。
秦淵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緊緊的抱著她蝸在她懷裡,像個無助的小孩,把她當成了唯一的慰藉。
何悠推了推他,他輕輕哼了一聲,摟得越發的緊,牙齒打顫地道:「冷。」
何悠心疼的撫了撫他的頭髮,魅哄道:「乖了,快起來,咱們可以出去了。」
猶自起身,然後把他扶起,秦淵腳底子虛得站都站不穩,整個人掛在她身上,闔著眼,唇邊勾勒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弧度。
走到獨孤軒身邊,何悠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再憤怒的剜了一眼上官落雲,對媚婆沉聲道:「我師父在哪?」
媚婆哼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師父在哪?」這話問話是帶吼的。
秦淵睜開雙眸,五指緊抓著何悠的手臂,一手扶著牆道:「別擔心,改天我翻了他們丞相府幫你把你師父找出來。」
何悠點點頭,「你受了傷,咱們先回去吧。」
重新扶過秦淵,視線不經意的瞟到一旁靜止不動的獨孤軒側臉上,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他側面的輪廓很堅毅,薄唇抿得緊緊的,何悠嘴唇動了動,輕輕地道:「謝謝你。」
獨孤軒維持姿勢不變,用他那萬年不變的冰冷語氣道:「好自為之。」
「你也一樣。」客氣的回道。
沉默,有許多話要說,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斜睨了一眼怯怯垂著頭的上官落雲,嘴角譏誚的揚起,「到此為止,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好。」獨孤軒平聲道。
看向媚婆,警告道:「媚婆,你等著,我們還會再回來找你的。」
「媚婆……」上官落雲看向媚婆,「別給府裡惹麻煩。」
媚婆咬牙切齒地道:「左側第二間石室……」
放開秦淵,衝到左側第二間石室去,終於看到了苦苦找尋數月的師父,她昏迷睡在地上,「師父……」把師父扶起,一步一步走出去,來到媚婆身邊,憤怒的看著媚婆道:「你到底對我師父做了些什麼?」
媚婆不以為然地道:「明天她就會醒過來。」
何悠猶豫了下,道:「姑且信你一次,明天她要是不醒,你就死定了。」
何悠扶著師父,秦淵扶著牆,在獨孤軒的注目下,三個人艱難的走出了丞相府……(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