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開著的門裡吹進來,把油燈晃得忽明忽暗,獨要走的意思,坐在屋內的桌椅上不動聲色的看著飄雲。
飄雲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對這個地方基本還滿意,她剛要關門睡覺,突然現自己的屋內還有一個人沒有走,他坐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他要留下來過夜?不行,我又不是他的娘子,幹嘛要讓他跟我同睡一個屋子?要是他來強的怎麼辦?
想到這,飄雲整個腦子亂哄哄的一片,她偷偷的斜睨過去,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的,這算什麼?
飄雲小心翼翼地道:「那個,喂,我要睡覺了。」
獨孤軒道:「那你就睡唄。」
我是想睡啊,可是你在這裡叫我怎麼睡?「呵呵……這麼晚了,你不用回去嗎?」飄雲嘻哈著道。
「既然你這麼想我留下來那我就留下來陪你好了。」獨孤軒起身,大大咧咧的向床的方向走去。
喂,喂,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是讓你走不是讓你留下來,唔唔,你怎麼把我的意思聽反了?飄雲一溜煙閃過去,在床沿邊攔住了獨孤軒的腳步,獨孤軒挑著眉看著她,飄雲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給我個地方住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咱們現在已經不是夫妻了,你,還是回到你娘子身邊去吧。如果你不走,那我走好了。」
「悠兒……」聽著她說這樣地話,獨孤軒恨得咬牙切齒。
飄雲見他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白了他一眼,自己轉身就走。獨孤軒拉住了她的手臂,他的嘴唇動了又動,過了良久才輕輕地道:「你,休息吧,明日我再來看你。」
這一次。獨孤軒是真地走了。飄雲望著他落寂地背影。心裡酸澀酸澀地。
一覺醒來。太陽早已曬到屁股上。飄雲打著呵欠推開窗戶。看到窗外綠油油地竹葉頓時神清氣爽。一個僕人在院內打掃。飄雲走過去。問道:「獨孤軒呢?」
僕人瞅了瞅她。畢恭畢敬地答道:「早上地時候府裡來人。把公子叫走了。」
飄雲皺眉:「他昨晚一直在這裡。早上才走?」
「奴才一大早起來。就看到公子一個人坐在那邊地石板凳上。」家僕指著竹下那張石板凳。
「那個傻瓜。」飄雲在心裡咒罵道。「清墨呢?清墨在不在?」飄雲想現在就去找她地師父。她有一種直覺。她地師父就在這京都城內。昨夜毫不反抗地就跟獨孤軒走。是因為她對這裡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她又不懂什麼武藝。上次被人迷暈醒來之後就到了妓院。她擔心她再次被人迷暈醒來後自己地四肢還會不會健在?獨孤軒和清墨可以護她安全。又可以提供住宿地地方給她。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家僕老實地道:「清墨公子剛剛說要出去接兩個人回來。」
想起來了,昨夜他說要接什麼小花、小禾兩姐弟過來陪我地?算了,不等他們了,反正我已經來到了京都中心城,等我找到師父了我再回來跟他們道別。
飄雲蹦跳著要出門去,剛來到門口,她就看見一個碘著肚子的女子在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攙扶下從門外慢慢、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走進來。
以她走路的速度以及那小心翼翼的表情,看得飄雲都為她擔心不已。女子與女人走到她面前,女人上下打量她,嘴角彎成一個嘲弄的弧度:「你們何家的女人臉皮可真厚,被我兒子趕出了門還有臉來這?」
你兒子?難道她就是獨孤軒的母親?攤上這麼個尖酸刻薄的婆婆,哎,真難想像我以前到底是怎麼跟她相處地?
女人恨恨的對飄雲道:「你又回來幹什麼?沒看見落雲已經懷孕了嗎?你這個女人,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什麼,要多少錢我們都給你,請我馬上離開這裡。」
飄雲怒了,我失憶了,以前的事可以不跟你們計較,可是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想叫我走是嗎?我非不走,我就纏著你兒子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哼,有沒有搞錯,誰稀罕你兒子了,是他求著我回來的好不好?趕我走,好啊,你叫獨孤軒過來親自跟我說。昨晚他在我這,還跟我說來著,讓我好好想想,哦,對了,他說要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就只有我們二個人,呵呵,你的兒子,」飄雲指著女人,「你的相公,」又指著上官落雲,「他可真不稀罕你們倆。」
「你胡說,軒哥哥才不是那樣的人呢。」上官落雲氣得臉色白,嘴唇顫抖。
「那咱們就等著瞧,看他是要你還是要我。」飄雲高傲的斜睨了她們一眼,欲走出門去。
獨孤軒的母親攔住了她地去
的手揚起,在她的手掌還沒落下之前,飄雲先行一步手腕,「你是我什麼人,我由得你想打就打的嗎?」
「你……」獨孤軒地母親何時受到過別人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飄雲千刀萬剮。趁著飄雲放開她的手腕之際,她空著地另一隻手冷不防迅捷的扇到飄雲地面頰上。
飄雲不由得一呆,她真的打她了?這畫面、這情形如此地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裡也生過這種事,在哪裡了?她感覺在不遠處有一個嘲弄的目光正在冷冰冰的看著自己受辱,那個目光越來越清晰,最後她看到了獨孤軒那張沉默冷冰冰的臉……
飄雲隱約的記起來了,現在打她的這個女人以前也打過她,也是當著上官落雲的面,她甩了她一巴掌,而獨孤軒也看到了,他看到了他卻毫無表示,他冷冰冰的看著她被他的母親毆打。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可是她的頭好痛好痛……
「娘,她怎麼了?她沒事吧?」上官落雲緊緊的抓著獨孤軒母親的手臂,看著躺在地上捂著頭打著滾的飄雲,有些惶恐。
獨孤軒的母親冷冷道:「我就甩了她一巴掌,她至於這樣嘛?裝什麼裝?」
飄雲騰地從地上爬起來,逼到獨孤軒母親面前,用非常非常仇恨的目光看著她,獨孤軒的母親嚇得一個趔趄的往後退。「你要幹什麼?娘,別怕,你快走。」上官落雲著肚子護到獨孤軒母親面前,「你這瘋女人,你走開,走開,你別過來。」
飄雲的頭脹得十分的疼痛,整個身子幾乎不受自己控制,她把上官落雲推到一邊,把獨孤軒的母親按倒在地上,雙手掐住她的脖子。
「來人啊,來人啊……」上官落雲大聲的呼喊,「娘,娘,你沒事吧?你快放手,快放手啊……」上官落雲使勁的拍打失去理智的飄雲。
獨孤軒的母親被她的雙手死死的掐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神已有些散。飄雲真的了瘋,她整張臉扭曲得都變了形,她掐著她的脖子,死死的掐著……
「娘,娘……」上官落雲不顧一切的撲過來,推開飄雲,飄雲被她大力的推倒在一邊,頭磕到地上,鮮血直流,同時也喚回了飄雲的意識。
飄雲手捂著流血的頭茫然的看著喘著氣猛咳嗽的獨孤軒的母親,還有在一旁直皺眉頭擔憂不已替獨孤軒母親拍打後背通氣的上官落雲,「生什麼事了?」飄雲忍著疼痛問道。
獨孤軒的母親吼道:「你還有臉問,你這個賤女人,你差點就把我給掐死了。」
「我不知道……」飄雲氣若游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找個支撐點,可是身旁什麼也沒有,她無力的又跌坐到地上。
「啊!」上官落雲也在這時手捂著肚子叫起來,「我的肚子好疼,娘,救我,我肚子好疼……」
獨孤軒的母親焦急的問道:「落雲,落雲,你怎麼了?該不會是動到胎氣了吧?落雲,你挺住,來人啊,來人啊,快去叫大夫過來……」
「娘,血,流了很多血……」血,從上官落雲的身下流出來,把她潔白的衣裳染成了紅色,她體力不支搖晃著要跌倒到地上,獨孤軒的母親及時扶住了她,上官落雲的嘴角掛著一絲詭異莫名的微笑,捂著肚子整個人軟軟的靠在獨孤軒的母親身上。
「快來人啊,大夫,大夫……」血越流越多,獨孤軒的母親惶恐得不知所措。
「娘,孩子沒了,怎麼辦?娘,孩子是不是掉了?孩子,我的孩子……」上官落雲帶著哭腔抓著獨孤軒母親的手問道。
「不會的,落雲,你不會有事的……」
接下來她們兩個人還說了什麼話語,飄雲已完全聽不清楚,「孩子」這二個字又一次充斥她的全身。
搖曳的燭光,盛滿藥汁的碗,女人顫抖的手,一地的碎片,一個嬰兒模糊的面目……往事零零亂亂,她已記起了七八成,孩子,她的孩子,上官落雲的孩子,孩子……
「落雲,落雲……」上官落雲失血過多暈了過去,獨孤軒的母親把上官落雲平放到地上,然後向飄雲撲過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落雲要是有個三長二短我絕饒不了你,你這個賤女人……」
飄雲的頭被她狠狠的撞到地上,血,她也流了很多的血,血從她的後腦勺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她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意識漸漸模糊,在即將徹底暈厥過去的最後一刻,她彷彿看到有人向她奔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