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獨孤軒,你是不是很喜歡何悠?」何悠問得有些心酸。
獨孤軒的臉漲得通紅,問得也太直白了吧?直爽,不扭捏做態,還有點凶悍,而且心腸還有點狠毒,這是目前為止他對她的評價。
不用他回答何悠就已經知道他的答案了,鼻子有點酸澀,支支吾吾的問道:「獨孤軒,如果……我是說如果,假如有那麼一天,你……你發現我……不是……那個真真正正的何悠,你……你還會對我好嗎?」
「你想說什麼?」獨孤軒坐到床沿上,不解地看著她。
「好睏,我要睡了。」何悠打著呵欠道。背對著他,倒頭睡下。
獨孤軒氣結,他……他只要稍稍伸出手就可以觸摸到她,她近在眼前,離自己是如此之近,擁住她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了,可是……擁住之後呢?她會不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一頭的獨孤軒在苦苦的掙扎衡量猶豫,另一頭的何悠又未嘗不是,她開始對這個冷冷的男人產生了好感,喜歡捉弄他,看他被自己整得氣結說不出話的表情,喜歡他對自己溫柔的笑,喜歡他的淡泊隱忍,她的內心是惶恐不安的,他所有的溫柔與關愛給的是那個他愛著的名叫何悠的古代女子,而她,不是她本人!
他溫柔地把被子蓋在她身上,腳步輕輕的離去……
他的氣息逐漸消散,可是她的心卻依然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今夜,無法入眠!
清晨醒來,他已不在,喚了小可進來幫自己梳頭更衣,這時,陶倩兒在二個丫鬟的陪同下巧笑娉婷的朝她這邊走來,「三少奶奶早,在王府裡可住得習慣,昨夜裡跟三少爺可好?」陶倩兒吟吟笑著打招呼。
「倩兒姑娘這麼早來有何貴幹?」何悠問道。
「昨日裡在後花園看到三少奶奶倩兒就想著跟三少奶奶話話家常,這不,一大早就過來了,還望三少奶奶不要見怪。」
「倩兒姑娘有心了。」陶倩兒,你真的只是想來與我閒聊這麼簡單?
「三少爺不在嗎?」陶倩兒漫不經心的問道。
「姑爺一大早就被老爺喚去了。」說話的是小可。
「這樣啊!」陶倩兒眼裡閃過一絲失落,「三少奶奶剛起床還沒吃過早膳吧?倩兒打擾真是不好意思,倩兒這就告辭了,改日有空再來看看三少奶奶。」
何悠點點頭,道:「倩兒姑娘慢走。」
陶倩兒走後,小可疑惑的小聲問道:「小姐,倩兒姑娘來這幹什麼?」
「誰知道?許是跟你家姑爺有什麼姦情,所以找上門來了?」何悠開玩笑的道。
小可嚇得花容失色,「小姐,那……」
何悠看著小可驚恐的面臉呵呵大笑道:「跟你開玩笑你也當真啊!」
「小姐,這種事可不能當玩笑來開。」小可怒道,「我總覺得倩兒姑娘似乎對小姐並不善,她過來看小姐會不會是在試探什麼?」
何悠擺手道:「等獨孤軒回來我問一下他到底跟陶倩兒有什麼姦情再說。」
打開窗戶,柳枝搖曳,蟲鳴鳥叫,清清晨風吹拂而來,吃過早膳,何悠正打算到花園裡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獨孤軒在晉伯的攙扶下緩緩邁進來,他們的身後,一張緊繃著臉的硬漢形象也躍於何悠眼前。
第一次在大白天裡與老將軍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何悠心裡難免一陣緊張,愣站著不知說什麼好。獨孤軒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這才從驚愕中恍過神來,僵硬的做了個「請安」的姿勢。
「好好照顧好你的相公。」老將軍冷冷地道。
頭大老虎的毛不好撥,先忍著吧!
「爹,悠兒她會照顧好我的。」獨孤軒甩開晉伯的手把何悠護到自己身後,老將軍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轉身離去。
「晉伯,你也去吧。」獨孤軒對晉伯道。
晉伯瞥了一眼何悠,歎著氣離去。
屋裡只剩下獨孤軒,何悠,小可三個人,何悠扶著他問道:「你怎麼了?」
獨孤軒搖了一下頭,淡淡地回答:「沒事。」
「騙人。到底怎麼回事?」何悠沉聲道。
「扶我到床上躺一下。」獨孤軒道。
何悠與小可二個人扶著到向床邊走去,他整個身子朝何悠這邊傾斜,把身體的重量全往她身上壓,何悠氣惱,直想把他推到地上去。躺在床上,獨孤軒無意與她說話,閉上了眼睛。
氣氛尷尬曖昧,小可悄悄退出。
何悠坐於床沿,推著他問道:「獨孤軒,你到底是怎麼了?」
獨孤軒眉頭緊鎖,臉上呈現出痛苦之色。
何悠不敢推他,只用焦急的聲音問道:「獨孤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病了?」
「別吵,讓我睡一下。」他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獨孤軒在床上整整睡了一日,到晚上的時候才醒過來。何悠從晉伯處得知,他受了傷!
老將軍書房。
一年輕男子低著頭跪在地上,老將軍在房間裡踱來踱去。
「他最近在忙些什麼?都接觸了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會受傷,這些統統給我查清楚。」老將軍咆哮道。
「是,將軍。」
「姓何的那個老傢伙有沒有說東西放在哪裡?」
年輕男子歎道:「未吐一言。」
「看來不給他點厲害他是不會開口的。本將軍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三日之內令他開口說出東西的去處,不然拿你的人頭來見我。」
年輕男子心頭一緊,咬牙宣誓,「屬下自當全力以赴。」
老將軍滿意地點了一下頭,手一擺,年輕男子如獲大赦般勿勿退出,緊接著,晉伯畢恭畢敬地進來。
老將軍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晉伯問道:「晉侍衛,你覺得姓何的那個老傢伙的女兒怎麼樣?」
「不可琢磨,令人看不透。」晉伯搖頭說。
老將軍調整了一下坐姿,挑眉道:「此話怎講?」
「淡定自若,無慾無求,懂得察言觀色,且膽大心細,隱忍聰慧,此女不可小覷。剛才將軍也看到了,三少爺很是護著她,看來他二人的感情很是深厚。他們成親,將軍和夫人們都不去,他們來京都,將軍與夫人待他們冷若冰霜,可是他們卻不在乎,尤其是何家小姐,對這樣的冷落不但不放在心上還高高興興的來給將軍賀壽,搞不清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三少爺倒不難對付,何家小姐才是一大麻煩,何丞相會不會把那東西交給了她女兒?」晉伯細細分析道。
「他對他這唯一的女兒寶貝得很,哪會把那麼危險的東西放在女兒身上讓她平白去送命,何況他把女兒嫁予我獨孤家,貪圖的無非就是讓我們獨孤家保住他女兒的這條命,老傢伙的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嗎?」老將軍得意地道。
晉伯唇唇欲動,猶豫了一下,張開的嘴又重新閉合!
夜微瀾,竹林風聲悠悠。
獨孤塵一臉憂鬱的對著天空自言自語地道:「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
頭髮發白的老管家手顫抖地把一襲披風披到他身上,歎著氣道:「少爺,外面涼,回屋歇著吧。」
獨孤塵悠悠地道:「張伯,你不用陪著我,先下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在這坐一下。」
張伯直搖頭,無奈的退下。
清墨坐在屋頂上看著底下那個白衣飄飄溫潤孤寂的少年,眼裡瀰漫著薄薄的霧氣!奉公子之命,這二日來他一直在暗中保護著他,每日裡就這麼靜靜的守著這個乖乖少年他心裡都是快樂歡喜的,他的靜,能讓他充滿殺戮的心逐漸平和下來!
獨孤軒從沉睡中睜開眼睛,看到何悠歪著腦袋一直瞧著他,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笑著道:「看什麼呢?」
何悠打開他的手,秀眉一擰,威脅道:「獨孤軒,你要再敢碰我我就用被子捂死你。」
「我死了你豈不成寡婦了?」獨孤軒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