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奴情奴 試愛卷 第四章 愛在心口難開
    「沒關係,你就喊吧,讓獨孤家的人知道新娶進來的獨孤夫人不甘寂寞,深更半夜與男子幽會,嗯,我還真期待獨孤軒聽到這消息時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呵呵!」

    狠,真夠狠的!

    何悠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我說大哥,你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我受傷了,要在你這住幾日,傷一好我馬上走。」男子的語氣緩和下來,少了調侃多了幾分隱忍。

    何悠狐疑地打量著他,「你真的受傷了?」

    男子點點頭,仰躺在床上深深呼了口氣,語氣緩慢地道:「替我包一下傷口。」

    他的話似有不可違抗的威懾在裡面,雖然柔軟卻讓人不敢忽視。「傷口在哪?」何悠的語氣也緩和下來。

    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肩頭,然後閉上了眼睛。她只要一伸手捏住他的喉結,不消一會她就能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一死,難道還會化成厲鬼來纏著她嗎?她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鬼魂的存在。

    不過殺人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熄滅了,從小到大,連只魚她都沒殺過,哪來的勇氣去殺一個人?

    男子的嘴角輕輕上揚,緊繃的神經在何悠的小手觸碰到他衣料的那一刻如釋重負地放了下來,他賭,他賭她不會殺了他,他賭她決不會見死不救,他終於賭贏了!

    「嗯!」何悠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肌膚上,他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呻吟,聲音細如蚊蟲,可是在這冷清寂靜的深夜卻聽得格外的清晰。

    「把你的面紗摘了好嗎?」何悠徵詢地問他道。

    搖頭拒絕。

    何悠歎了一聲,沒再說什麼,輕輕地剝開他的衣裳,胸口處一道長長的舊疤痕觸目驚心的呈現在她面前,肩頭處的傷口已破裂,鮮血結成了瘡,再不及時處理就潰爛了!

    「你怎麼搞成這樣?」話一說出口何悠就後悔不迭,這種時候怎能這樣直截了當的問他呢?

    他輕蔑一笑道:「仇家追殺。」風清雲淡的話語。

    隨手從床邊拿了條枕巾塞到他嘴上,「咬著,忍一下。」迅速在腦中搜索前世學到的包紮傷口的知識,止血,消毒,清理異物,包紮……

    碘酒?沒有!

    紫藥水?沒有!

    紗布?沒有!

    何悠為難地蹙著眉,男子睜開眼睛輕柔地問道:「怎麼了?」

    「你忍一下,我去找創傷藥。」說著,何悠轉身就要走,男子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冰涼,扣得緊緊地,兩人皆不語,沉默了一會,他道:「不用這麼麻煩,隨便包一下就行了。」

    她低著頭表情認真專注地為他清理包紮,他一直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她,她時而咬唇、時而皺眉、時而長吁、時而又流露出歡喜的表情,如此豐富多彩的面部表情看得他不禁有些呆了,暖暖的溫意流入他的心頭,他以為他的心足夠強硬冷漠,可是看到這個相識不過二天的女子如此細心地為他包紮傷口,她擔心、心疼的目光劃過他傷口的同時也劃傷了他那顆堅硬的心!

    「你的衣服是否也該換一下了,黑乎乎髒兮兮的看著就不爽。」何悠撇撇嘴道。

    他哼了一聲,溫柔地看著她,何悠瞪道:「再看,再看我就以為你愛上我了?」

    他窘迫地閉上了眼睛,「水,我要喝水。」

    「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你的丫環,專門侍候你的?」嘴上雖這麼說,可是她還是起身為他倒了一杯水,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接過水仰頭灌下去,手一攤,理所當然的把碗遞還給她,她眼珠骨碌地一動,動作迅速敏捷的扯下他臉上的面紗!

    他頭一扭把臉埋進了被子裡,心中升騰起縷縷火焰,捏緊著拳頭恨不得立馬殺了她。

    他的臉……

    佈滿了燒傷的疤痕!

    初始的震驚很快就平復下來,她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道:「哎,你緊張什麼,至於這樣嗎?把頭轉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好嗎?」

    這回換成了他的震驚,他的臉被燒傷之後鮮少示人,記得有一次他被仇家追殺,那時風大,敵人多,一齊包圍著他,他的面紗在與他們的搏鬥中滑落了下來,那些原本殺氣騰騰的敵人看到他的這張臉後都靜默了,其中有一個大喊一聲「鬼啊……」然後直直地被嚇暈了過去!從此以後,「鬼面殺手」這個名號一直伴隨著他!

    他就是名滿天下人見人怕的「鬼面殺手」。

    何悠不滿地在他後背捶了一下,道:「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再這樣子下去會被活活悶死的。」

    「你……不怕?」他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小聲試探道。

    「怕什麼?你的臉嗎?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鬼面殺手。」他脫口而出。

    「呵呵……殺手?就你?像你這麼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真不適合當殺手,考慮一下,跟著我,從此以後我保護你,怎麼樣?」何悠大義凜然地道。

    「你說什麼?」他一激動,回過身問道。

    保護?那個女人竟然說要保護他?這是他聽到的最冷的一個笑話!從小到大,他何曾需要人保護過,殺手世界裡只有弱肉強食,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保護二字離他是多麼地遙遠!不過,看到這女人傻頭傻腦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就她那樣,應該需要保護的是她自己才對吧?

    他的臉並沒那麼可怕,右臉頰上有一塊灼傷過的深淺不一的疤痕,她曾經親眼見到過一個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的男人,他臉頰上的燒傷比你那個男人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是根本就沒法拿好相比的!要是他在現代,這點傷去動個整形手術不出一年就好了,可憐他生在這醫學落後的古代,哎!

    兩人各想各的心事,又是一陣沉默!

    她輕佻一笑,突然想逗逗他,於是,手不安分的朝他臉上劃去,他臉一撇,迷惑地看著她,「你那麼怕我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她調侃道。

    「哎,你不用整天帶著你那面紗,瞧你那臉蒼白得跟死人似的,知道嘛,讓自己多曬曬太陽才會更健康。我去找件衣服來給你換換,你那身,臭死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愣了一下,似是在沉吟,過了一會才答道:「秦淵。」

    何悠滿意地點點頭,蹦跳著轉身出去。

    夜已深,僕人們已經睡去,何悠在落雅閣轉來轉去,「洗衣房,洗衣房,洗衣房啊你在哪裡?」一邊走一邊碎碎念,「夫人,你怎麼還沒睡?」身後冷不防的問候令何悠停下了腳步。

    「清墨,是你啊?正好,我找你有點事,來來來。」何悠嘻皮笑臉地拽著清墨。

    清墨尷尬的撇開何悠的手,夫人對他真是太熱情了,不過這熱情他可吃不消,要是讓公子知道,他的屁股又要開花了!

    「夫人,什麼事?」清墨不自然地道。

    何悠道:「借套衣服給我。」

    「借衣服?」清墨瞪大了眼睛,「夫人,我沒有女式的衣服。」

    「我不要女式的衣服,我要你的衣服,借給我,乾淨的就行。」

    清墨問:「夫人要我的衣服來幹什麼?」

    「你管我要來幹什麼,快點去拿給我,快去。」何悠催促道。

    清墨從落雅閣出來直接敲門進了獨孤軒所在的書房,獨孤軒不悅地挑著眉看著他,清墨嘿嘿笑著道:「公子,是……是夫人叫我來的,她……她說要借你的幾套乾淨衣物給她。」撒謊這碗飯真不好吃,清墨就吃得憋紅了臉心虛不已!

    獨孤軒挑著眉,嚴肅地看著清墨,清墨只好老老實實地道:「夫人確是要問我借乾淨的衣物,公子你也知道,像我這種下人穿過的衣物怎可借給夫人呢,所以……」

    「她要穿嗎?」獨孤軒問道。

    「聽小可說,前晚他們在旅店,夫人也曾叫小可幫她找套男式的衣服,夫人還叫小可不可叫她小姐,要叫她公子。」清墨低聲道。

    「衣服在房間裡,自己去拿。」獨孤軒冷冷地道。

    清墨頓時眉開眼笑,邁了一步又折回去,笑嘻嘻地道:「公子叫我送藥給夫人,夫人看到那藥瓶,她說,公子是不是想送毒藥來毒死她,夫人應該是對公子冷落她這麼久感到不滿才會說這種氣話吧,公子要不去看看夫人?」說完,清墨奸笑著溜煙而出。

    獨孤軒漫不經心地翻著書,清墨的話讓他思緒凌亂,放下書本,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這一刻,他再也沒有心思看書,盡量的壓抑,壓抑著心中升騰起的衝動……

    「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何悠與秦淵兩個人的沉默,秦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何悠無所謂的走過去開門,接過清墨遞來的衣服道了聲「謝謝」砰的一聲就把門給合上了!

    清墨摸著自己差點被撞歪的鼻子搖頭苦笑,幸災樂禍地道:「要是夫人與公子交鋒一定很好玩。」

    獨孤軒飛身蹬上了屋頂,目光深情地注視著落雅閣。

    何悠把衣服扔到秦淵身上,道:「把衣服換了。」

    秦淵吃痛的慢慢脫著外衣,何悠笑道:「原來你也會疼的,我還……」

    秦淵突然向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手指直指屋頂,側耳傾聽,何悠反正沒那麼好的耳力,絲毫聽不出上面有什麼響動!兩人屏息不動,踩在屋頂上的獨孤軒也不動彈,想見她的那股衝動溢出了腦海怎麼收也收不回來,腳踩在她頭頂的這片瓦上,他又心生怯意,狂傲驍勇的他面對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他竟然害怕見她,說出去都讓人覺得可笑!

    過了久久,秦淵緊繃的神經才鬆散下來,何悠見他放鬆,詢問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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