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如同海洋魔怪一樣樣式可怕,而又身材巨大的機器,梅欣欣嚇得一哆嗦,如果不是因為陳恪之前早有囑咐,而令她心生警覺,下意識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此刻她一定會因為過度驚慌而讓船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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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冷靜。」她一邊抓穩舵,一邊觀察著駕駛室裡的GPS,保證自己沒有偏離既定的航線,拚命地在內心對自己喊著:「我沒有力量幫哥消滅敵人,但至少不能扯他的後腿!」
從海裡鑽出來的機器,大約有五米長,樣子像是坦克,又像是只有兩聽鉗子的螃蟹。它通體漆黑,只有兩隻人手一樣的巨爪是白色的,那兩隻巨爪由機械臂連接在其正上方中央的殼上,對準遊艇的方向微微舞動,似乎在等待遊艇接近,好將它撕成碎片吃下肚去。
「陳恪,你好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了出來,陳恪聽了不由一皺眉:「莫拉?」
「那些笨蛋都死得很慘吧?」莫拉的聲音再次響起,夾雜著得意的笑聲,「他們是死有餘辜,也是活該如此,如果他們有我這樣的頭腦,把獵殺的機會留到最後,就不會失敗了。想想他們也真是笨,你能從有史高雲那樣可怕魔鬼的第二輪中挺過來,還一直挨到第五輪,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幸運,那一定是靠實力,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竟然沒有想通,真是該死。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失敗,所以我謹慎地選擇在最後關頭出現,也因此得到了遊戲方的最強支援。你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這架水戰坦克,我只要擊沉你的遊艇,你就完蛋了!」
陳恪一動不動,靜靜聽著這個小丑的叫囂,莫拉笑了一陣後,接著說:「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你乘坐的是遊艇,而我駕駛的是坦克,你的遊艇沒有半點攻擊力,而我的坦克卻擁有毀滅一個小型要塞的力量。在這對機械臂裡,隱藏著重型馬格機槍,每分鐘可以發射一千四百發子彈,能輕易撕裂你的遊艇那脆弱的外殼;前艙下方是魚雷發射,可以發射四發魚雷,每一發都有將你這小遊艇轟成碎片的威力;除了這些遠距離武器,這對鋼爪還可以輕易捉住你的船,將它一點點撕裂,就好像撕紙片一樣簡單。另外,這坦克的外殼是十五厘米厚的鋼板,別說是你的拳頭,就是榴彈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個淺痕而已。陳恪,你說你打算怎麼死裡逃生呢?」
「的確是個難對付的傢伙。」聽到莫拉的炫耀,陳恪這才真的皺起了眉頭。對方說得不錯,他再厲害,也對付不了這個鋼殼有五厘米厚的大傢伙,而如果這傢伙真的朝遊艇開火,他和梅欣欣這次就算徹底的失敗了,雖然他有信心背著梅欣欣游回到已在十幾公里外的島上,但這輪遊戲一定會因為沒能完成,而被定義為失敗。
但好在莫拉這傢伙太過自信,不然的話,他直接駕著坦克衝過來一通亂撕,陳恪還真就拿他沒有半點辦法。聽著這傢伙在遠處滔滔不絕,陳恪掃視了一下周圍,終於下定決心,要拚命一試。他猛地從船頭跳了下去,在落到水面的剎那,用精神能量將自己的足底快速與水面相連,竟然就穩穩地站在了上面,這下令他驚喜異常,忍不住興奮地大叫一聲,然後發足在水面疾奔,直衝著莫拉的坦克而去。
莫拉躲在坦克中,正得意洋洋地奚落著陳恪,卻突然見陳恪從船上躍了下來,隨後一道幻影便沿著水面疾速而來,彷彿是有人向他發射了一枚榴彈,他吃了一驚,急忙揮動著兩隻機械臂,向已經來到近前的那幻影抓去。
以這機械臂的速度,又怎麼能捉得住身為渡劫者的陳恪?他飛躍而起,伸手在機械臂上一搭一帶,身子就繞過兩隻機械臂,落到了坦克之上。坦克裡的莫拉並沒能看清這一切,見那幻影消失不見,便驚訝地四處尋找起來,卻不知殺神就在自己的頭上。
雖然來到了坦克之上,但如何將這坦克破壞,卻是個大問題。
「這個傢伙做了什麼?」坦克內的莫拉開始驚慌起來,他發現陳恪已經消失不見,不由聯想到方纔那道幻影就是這個死裡逃生到現在的傢伙,想到這,他不由打了個冷戰,因為那種力量分明不屬於正常的人類。
「難道他也接受了遊戲方的改造?」他在心裡暗想著,「很有可能!為了讓殺戮的遊戲更好看,為了讓貴賓們欣賞到更激烈的搏殺,遊戲方或許會改造玩家,讓他擁有更強的力量。該死,這個他們可沒告訴我。不過也沒什麼好怕的,難道他憑著那麼小的機械身體,還能撕破坦克不成?可這傢伙到哪兒去了?」
他焦急地用坦克上的潛望鏡尋找著,而坦克上的陳恪卻靈活地躲過了潛望鏡的鏡頭,莫拉在一無所獲下,突然靈機一動,大叫道:「陳恪,我不和你玩了,先炸了你的船再說!」說著,按下了魚雷發射開關,四發魚雷依次從發射孔中射出。
這舉動不但沒讓陳恪感到擔憂,反而讓陳恪眼前一亮,他驚喜地躍入海中,快速來到坦克正面,此時,左右兩個發射孔中已分別有兩枚魚雷射了出來,另兩枚也已微微露出彈頭,陳恪集中力量,將射出的兩枚魚雷慢慢地轉了過去,對準了發射孔,然後躍出水面,飛快地朝著遊艇跑去。
莫拉猛地看到那幻影又再眼前出現,不由一喜,但他還沒來得及操縱機械臂上的重型機槍,坦克下方就傳來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自坦克內部下方傳來,這堅固無比的鋼鐵怪獸,便在爆炸聲中化為碎片飛散,其中的莫拉還沒想清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就隨著坦克一起四分五裂了。
躍回到船頭,陳恪在甲板上蹭了蹭足底沾上的海水,慢慢走回駕駛艙。梅欣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看得他莫名其妙,忙問:「怎麼了?」
「哥,你剛才都做了些什麼?」梅欣欣愣愣地問,「難道你變成了超人不成?」
陳恪爽朗地一笑:「沒錯,你哥現在與超人惟一的區別就是還不會飛。」
「天啊。」梅欣欣可愛地一吐舌頭,臉上掛滿了笑容:「有這麼個超人哥哥可真是好,看以後誰來敢欺負我。」
陳恪看著這一臉天真的女孩,心中隱約蕩漾起一股幸福感。
「你還有別的親人嗎?」他忍不住問。
梅欣欣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和你一樣,也是孤兒。」
兩人一時無語,還是梅欣欣率先打破僵局,指著遠方說:「哥,再有三天時間,我們就能到達聯邦東岸最大的工商業城市明威爾,它的市區面積為大概有一千八百平方公里,人口約有五十萬,其中中心城區人口有七萬三千人,一年四季氣候怡人……」
不等她說完,陳恪已驚訝地問道:「好妹妹,你是專業導遊不成?」梅欣欣一愣,隨即啞然失笑:「該死的遊戲方朝我腦袋裡注入了太多東西,一不留神就順口說出來了。」
陳恪點點頭,心中盤算著,擁有諸多聯邦知識的梅欣欣,將來一定能成為自己最好的幫手,心中要將她徹底改造回人類體質的想法就更加強烈了。
遊艇裡存放著足夠兩人使用三天的食物和飲水,還有備用的燃料,可見遊戲方想得還很是周到。陳恪一直小心謹慎地留意著周圍,生怕再有獵人出現,但走到離開地獄島數十海里,也沒再出現什麼敵人,陳恪這才放下心來,叮囑梅欣欣好好駕船後,又特意囑咐道:「我現在要去練功,也許會練上幾秒,也許會練上幾天,這期間我完全可以不吃不喝,你不用擔心,也不要打擾我,除非遇到危險。」梅欣欣滿心好奇,卻不敢胡亂追求,耽誤了哥哥的時間,只是點頭答應,陳恪拍了拍她的背,笑著離開,自己到內艙臥室中盤膝坐了下來。
自從成為渡劫者後,遊戲便幾乎不間斷地進行著,他一直沒有時間再進入意想境界進行修煉,如今難得清靜,正好趕快增加自己的力量,去衝擊「雙生」,再次渡劫。現在,他突然對武安所說的那種化虛為實的神力充滿了期待,因為如果突破雙生後真能擁有這種力量,現碰到今天這樣的局面時,他就不用怕了,直接變出個超級大炮,一炮就送莫拉之流歸西往生去了,哪還給他那麼多時間說廢話。
帶著期待之心,他慢慢地沉入了意想境界之中,從第一重境界開始從頭練起。
這次的進展,明顯比過去的更加緩慢,單是第一重境界的突破,在陳恪隱約的主體意識看來,就像是真正的宇宙歷史一樣漫長,那種感覺就像是我們在長夢之中,沒有明晰的意識,卻能感覺到那夢的漫長。
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萬萬年……時光就這樣在宇宙中慢慢地流逝著,那個龐大無邊的宇宙空間一點點地擴張,一點點地收縮,在無數顆星辰、無數個生命生成又毀滅中,慢慢地走在它生存與毀滅的道路上,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才終於化成了那片無邊的大海。
海水激盪,孕育了生命,天空蔚藍,為海洋帶來的新的能量,爾後,幾乎是在一剎那間,大地就鑽出海水的包圍,一顆蔚藍的星球圍繞著巨大的恆星旋轉運行,人類的身影在大地上慢慢站立起來。
陳恪和所有的同類一起,努力與艱險鬥爭,努力與自然搏鬥,建立了不世的文明,而當那文明達到了高度發達的頂峰時,卻破壞了人類賴以生存的大地,在大地憤怒的顫動中,所有辛苦得來的一切,全都化為烏有。
絕望、恐懼、失落,負面的情緒如潮水一般湧來,陳恪突然感覺自己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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