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精神失常是病,得治!
會議室裡極其安靜,每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孫陽的身上。因為今次是孫陽第一次主持會議,每個人都想看看孫陽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表現。以決定自己未來的站隊,事實上孫陽現在確實是表現搶眼,算得上是異軍突起。可是他畢竟只是個正科的公安局長、局黨委副書記,而楊建國在L縣經營多年,黨羽眾多,不但是局黨委書記,甚至還是政法委書記、縣委常委,這些都足以對孫陽構成壓倒性的優勢。
因此絕大多數人還是認為孫陽無法改變楊建國是公安局實際老大的局面,儘管在之前討論反黑議題的局長辦公會議上孫陽搶盡風頭,還有關於民族問題上孫陽笑到了最後,可那畢竟都只是小戰役,階段性勝利。對楊建國也沒有傷筋動骨,所以這一次孫陽主持會議可以說是重中之重,那些尚在猶豫、斟酌中的人,也好望望風向。
按照開會的習慣,都是把重要議題放在後面,一開始總是在扯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也算是種類似於熱身的行為。但是孫陽顯然今天是立意要打破這種長期形成的習慣了,他前世是殺手,講究的就是效率,一擊必殺!像這幫老頭子們扯來扯去的,孫陽可受不了。所以孫陽一上來就拋出了自己上午在看守所發現的問題——
「我們的看守所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孫陽把問題簡單講述之後,怒氣沖沖的喝道:「烏煙瘴氣!污穢不堪!」
由於這事情是孫陽和藍靜如兩人親眼所見,任誰都無法反駁,只好一個個都忍氣吞聲的任孫陽囂張。楊建國更是在心裡把卜仁清狠狠罵了N遍,卜仁清也是他的嫡系,他還讓提前通知了的,沒想到還搞出這一出來。
「真沒想到,我們對下面同志.的信任,卻反而造成了他們的**墮落!唉……」楊建國痛心的搖了搖頭。
孫陽心中冷笑,他還不知道這卜.仁清是楊建國的人嗎?現在楊建國這麼說顯然是在為自己推卸責任了,但是孫陽可沒想讓他如此輕易置身事外。
「老楊,這事兒你看怎麼處理好?」.孫陽將了楊建國一軍。這時候,換誰都會將軍的,關鍵問題就是楊建國如何處理。
孫陽這麼一問,頓時把本來就緊張的氣氛更推到.了極點,一時間會議室裡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我看他這個所長是不用幹下去了。」楊建國毫不猶.豫的丟車保帥了,這事兒他沒法給遮著蓋著,他這個老大也不好當。現在形勢在楊建國看來,前所未有的嚴峻,他可不想有一點把柄被孫陽抓住。關鍵時候,還是明哲保身的重要。
有點魄力啊……孫陽看著楊建國,雙眼漸漸瞇縫成.微笑,要是楊建國會保卜仁清,那孫陽跟他肯定徹底開戰!而楊建國明顯會被卜仁清給連累了,雖然未必因為這事兒給把官丟了,可是在上級的眼中,那印象分可是要扣的。
劉軍原本攥緊.的拳頭陡然鬆弛了,他握在拳心的鋼筆落在了桌子上,滾出去老遠。
「好!那就依老楊的意思,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孫陽順勢就拍板了,卻把楊建國給氣得半死。什麼叫就依老楊的意思啊?這明明是你丫將我軍的直接後果啊!只不過是老子權衡得失的比較快而已,倒反而成了我是壞人了!楊建國心裡對孫陽真是恨到骨子裡去了。
君豪歌城的門口,孫陽大老遠的就看到有人在吵鬧,這不禁讓他皺起眉頭,這麼搞被客人看到誰還會進來玩?他加快了腳步,過去一看,原來是小刁正帶著倆小弟要趕門口的一個皮鞋匠走。
那個皮鞋匠是個殘疾人,雙腿從膝蓋以下齊齊的沒有了。他大約四十歲左右,老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軍裝,背著工具箱拄著雙拐滿城裡找生意。
孫陽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了,在自家小區的門口、公安局門旁以及街道上都經常遇到這個殘疾皮鞋匠。每次看到他,孫陽都會讓他給擦鞋,即使有時鞋並不髒。
其實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皮鞋匠,也不過是個常見的殘疾人。這個世界上皮鞋匠多了去了,殘疾人也非常多。可是,這個男人總是會給孫陽一種特殊的感覺。
這當然也是因為孫陽的觀察力太強大了——那純屬是一種習慣性行為,孫陽會對每個接近的人在極短的時間內掃瞄一遍,並且基本可以判定對方的職業身份和有沒有危險性。
就像這個殘疾皮鞋匠,他應該是很窮的,可是他的頭髮從來就沒有長得超過一寸,就像他的頭髮永遠都不會生長似的。他的舊軍裝已經洗得發白了,但總是乾乾淨淨的,且很注意穿著。孫陽從來沒有見過他把袖口挽起來過,即便再熱,領子上的風紀扣都是扣著的。雖然是殘疾人,沒有了雙腿,但是他的脊背一直都很挺拔,儘管拄著雙拐背著工具箱,還要挺直脊背去走路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可孫陽從來沒有見過他彎下脊樑。甚至有一次,孫陽印象特別的深刻,那是一天早上孫陽恰好趕在附近駐軍吹起床號的時候起來跑步,而剛巧那天這殘疾皮鞋匠也路過孫陽居住的小區的門口,那號聲「嗒嗒——嗒——嗒——嗒嗒——」的傳來,孫陽竟然驚詫的看到這沒有了雙腿的皮鞋匠忽然停了下來,然後用力挺了下胸膛!
他應該是個軍人,而且是一個曾經經歷過槍林彈雨的軍人。孫陽這麼認為,他並不瞭解這個殘疾皮鞋匠,可是那殘疾皮鞋匠身上所帶的那種感覺,讓孫陽十分有親近感,所以孫陽每次都會在他這裡擦鞋。孫陽沒有嘗試過施捨給他錢,一來孫陽不是個慈善家,二來孫陽也不想用錢這麼髒的東西去玷污了人家的品格。
此時小刁正在不耐煩的揮手趕著殘疾皮鞋匠:「去去去!髒了吧唧的,我們這兒還要做生意呢!」
那殘疾皮鞋匠看了看君豪歌城華麗的大門,至全文字少還有兩三米遠:「我礙著你們了嗎?再說這裡是你們的私人地方嗎?」
「喲呵?還敢頂嘴?」小刁旁邊的小弟顯然已經「接過了雷鋒的槍」,繼承了小刁溜鬚拍馬的光榮傳統。他搶在小刁之前過去一腳踢在皮鞋匠的攤子上,翹著大拇指往後指著小刁:「知道這誰嗎?這是我們刁哥!**的別給臉不要臉啊!趁早給我搬遠點,別惹刁哥生氣!」
「我……」那殘疾皮鞋匠見自己的攤子被踢了,由於憤怒脖子都漲紅了:「要沒有我們那時候……」
「怎麼?什麼時候啊?」小刁扒拉開自己小弟,質問殘疾皮鞋匠:「說完呀!怎麼不說了啊?」
殘疾皮鞋匠忽然無力的搖了搖頭:「沒有人承認的……沒有人記得的……」他的聲音中透著說不出悲哀,道不盡的淒涼。卻終於沒有再和小刁他們繼續糾纏下去,他吃力的蹲下身去撿拾散落一地的鞋油、鞋刷子,這是剛剛被小刁的小弟踢散的。
小刁的小弟剛想逞威風的上前再踢一腳,卻忽然看到不知道哪裡冒出來個年輕人過來幫著殘疾皮鞋匠撿,他不禁十分不爽的過去推了那年輕人一把:「哎!你他**誰啊?用得著你多事兒嗎!」
誰知道他這一推不但沒有推動那年輕人,反而自己被反彈得往後摔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骨碌爬起來,剛想跟自己老大求救,卻見小刁已經跳過來揪著他脖領子「辟里啪啦」正反面的抽了七八個耳光,當時就把他給抽懵了。
然後小刁恭恭敬敬的來到那年輕人的面前,弓著身用最卑微的語氣討好著:「陽哥,您認識這位大叔嗎?」小刁的小弟們頓時傻眼了,他們是被小刁從附近高中裡招收的新小弟,都知道小刁跟豹哥混的,最厲害了。此時一看小刁這奴才樣,他們都不禁猜測這孫陽是何方神聖!
孫陽沒理他,走到殘疾皮鞋匠面前,把自己撿到的鞋刷子和鞋油遞給那皮鞋匠:「大叔,您的。」
那皮鞋匠接過鞋刷鞋油,見是孫陽,便對他笑了笑,拄著雙拐要走。卻被孫陽拉住了,孫陽指了指這君豪歌城門口:「大叔您不用走,他們是跟您鬧著玩呢,您在這兒擦鞋也不礙事對不對。」
皮鞋匠聽了瞅瞅小刁他們,小刁已經拽著自己小弟們靠邊站了,見那皮鞋匠看過來,小刁連忙堆著笑臉:「大叔您就在這兒擦吧,我這人有點……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是病,」孫陽說著回頭意味深長的對小刁道了句:「得治!」
小刁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心裡琢磨著孫陽這話的意思。老大大不會是想治自己了吧?
「哦——」那皮鞋匠看到小刁果然是有點神神叨叨的樣子,不禁有些半信半疑。可是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孫陽幫了自己的忙。便對孫陽笑笑:「謝謝你了小伙子。」
「別客氣。」孫陽幫他把攤子擺好,這才轉身進去了君豪歌城。
孫陽今天是打算去見紀委書記秦堅的,這秦堅已經站在孫陽這邊幾次了,對秦堅這人孫陽也頗有好感,覺得禮尚往來吧,自己也該去人家家裡走動下。只是空著手也不太好,孫陽在歌城自己的包間裡存放了酒水,所以打算過來拿兩瓶酒。雖然孫陽的地位是不需要給秦堅送禮的,但是孫陽覺得既然走動嘛,還是拿點東西比較好。
在二樓,孫陽正好和梅芳草走了個對面。梅芳草一看到孫陽頓時臉色很不自然,低著頭喊陽哥,聲音都比平時低了個八度。
孫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便好奇的問道:「小草,你這是怎麼了?」以前雖然也古古怪怪的,可是梅芳草可不會像今天這樣面紅耳赤啊,明顯孫陽感覺到她呼吸的急促。
「沒,沒什麼……」梅芳草慣性的拿手去把鬢角一縷長髮挽到耳後,卻恰好被孫陽給看到了:「你的指甲怎麼了?」
孫陽記得清清楚楚的,梅芳草的十根手指指甲都塗得鳳仙花看起來十分艷麗。她對指甲也很愛護,都會修得形狀特別好看。可是現在居然有兩根指甲是短的,禿禿的露出指尖。關鍵是孫陽看得出來,那指甲是斷裂的而非剪短的。
「我……沒什麼,真的沒什麼。」梅芳草下意識的把手藏到背後,此時的她心裡慌亂極了。前一夜和孫陽的荒唐,此時還歷歷在目,讓梅芳草十分的難堪。
「真的沒什麼?」孫陽逼問了一句,見梅芳草只是拚命搖頭,心中卻更是疑竇叢生。他聯想到自己的衣服被洗了熨乾、梅芳草還買了早點、梅芳草的指甲折斷、梅芳草見到自己躲閃臉紅……
難道,自己在喝醉之後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孫陽猛然想起自己朦朦朧朧中好似是有射過的,可是清醒過來之後卻怎麼都找不到痕跡……
莫非——莫非——莫非是自己在酒醉之後弓雖女干了梅芳草?梅芳草拚命反抗所以才指甲折斷?因為自己射在了梅芳草的體內,所以才找不到**的痕跡的吧?孫陽還記得梅芳草說過她是處*女,莫不是被自己奪走了貞C之後,所以這女孩才變得那麼體貼,還把自己衣服給洗了?她現在肯定是特怕自己吧?這……
孫陽忽然發現自己越想越正確,這一個個疑點推理開來,聯繫到一起似乎就把事實的真相給呼之欲出了。當然,其實距離事實真相真的很遙遠,可是孫陽不知道啊……
「不好意思……」孫陽不再逼問梅芳草,他的心裡卻是頗為自責。他是不把和女人發生關係看得有多麼重要,可是他雖然是個殺手,卻不是弓雖女干犯啊!
「我……是不是對你……」孫陽還抱著一絲幻想的問梅芳草:「對你……做了什麼?」
梅芳草還以為孫陽終於想起來了呢,她紅著臉,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補充了一句:「陽哥,你不用……不用有心理負擔……昨晚您是喝醉了,完全喝醉了……而且我,我本來就是您的人,您……您隨時可以……可以要了我……」
誤會越來越大了……
不過孫陽心裡內疚感倒是減輕了些,酒後亂性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好吧,算作不可控力。而且梅芳草也確實算得上是自己的人,她被自己救出來之後,基本上就等於腦門上烙下一個深深的「孫」字了。
「我心甘情願的陽哥……」看到孫陽的臉色變幻,梅芳草怕孫陽自責連忙繼續說道:「我心甘情願為您做任何事!我並不需要什麼名分,也不需要您特別照顧,只要您不拋棄我,讓我為您做事,那就是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價值了!
「有您,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啊!」
梅芳草的最後一句話十分的震撼到了孫陽,這讓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動漫中的人——風靡一時的《火影忍者》中那個可憐的白,跟著桃地再不斬的白雖然對於桃地再不斬來說只是一個實現夢想的工具,但是卻對再不斬忠心耿耿絕不背叛。
「沒有夢想,不被任何人需要,僅僅是活著這件事情的痛苦,你知道嗎?如果這時出現一個打從心底裡認同你的人,那麼他就會變成你最重要的人!」白就是這麼想的,即使再不斬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他也願意跟隨。因為在再不斬收留他的那一刻起,他找到了生存下去的理由,他不再是沒人要的小孩,他不會寂寞,因為至少還有再不斬,能夠不排斥他的能力,而且需要他的能力。白經常能夠想起當初的畫面,他會揚起他的小臉,彎眼微笑:「請放心好了,我是再不斬先生的武器,我會乖乖聽話的,請把我當做工具,讓我跟隨在你的身邊吧!」這是一個孩子的真心,從此他把實現再不斬的夢想,當做自己的夢想,並且成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而此時,梅芳草對孫陽說這番話的時候,與白是多麼的相像啊!不同的是,白是因為桃地再不斬而成為工具,梅芳草卻是因為孫陽而不再是工具。
在遇到孫陽之前,梅芳草都是被當做工具而活著的。可是孫陽給了她新生,讓她能夠像普通人一樣活著,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也因此,梅芳草在這個時候,開始把孫陽當成了自己活著的理由。
孫陽看著梅芳草認真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他能夠理解到梅芳草的心理了,這種感情,好像自己曾經也有過啊……
大姐頭,如果不是你救我養我教我,就不會有後來的「殺手之王」吧……曾經大姐頭也是自己活著的勇氣支柱啊……
「我給不了你更多的。」孫陽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梅芳草的肩頭:「無論為了誰,好好活著吧……」
「您……要拋棄我了嗎?」梅芳草陡然面如死灰,孫陽的話讓一時無法理解的她仿若忽然被拋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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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白是我很喜歡也很同情的一個角色,這裡也算是悼念下白吧。
=。=以上的話應該只有看過火影忍者的朋友才更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