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只有去死了，我是空虛寂寞死啊！」沈東懷拍著額頭，笑著找個牆角的空座坐了下來，指著孫陽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很性福啊？警花，有沒有？女犯人，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
「有你個鬼啊！我又不是看守所長，哪裡來的女犯人！」孫陽也跟著坐下，兩人都穿著便裝，又在縣城裡是生面孔，所以也就稍微肆無忌憚了些。不過兩人還是有分寸的，說這種話都下意識的克制了音量。
這時剛好一曲終了，忽然十號桌上的客人站起來，揮舞著一張五十的票子：「哎！唱歌的妹妹，下來陪哥哥們喝一杯！」
那唱歌的少女微微皺眉，顯然並不樂意，站在台上捏著話筒回答：「不好意思，我下面還有歌。」她的聲音透過音響擴大出來，卻依舊甜美，聽著就像大熱天的吃了口沙瓤大西瓜般舒坦。
「那你下面有毛沒？」那滿臉青春痘的客人齜著牙花子，露骨的調戲著。他顯然是在縣城裡有點背景的，公眾場合敢如此肆無忌憚。他一起的幾個小伙子都跟著起哄，鬧鬧哄哄的也沒人敢管。
孫陽和沈東懷當然沒有英雄救美的意思，這小妞雖然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可是頭髮挑染了亞麻色，穿著在這個時代堪稱暴露的衣服在娛樂場所唱歌，被客人調笑兩句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燕京的時候，沈東懷跟孫陽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所以都只當是場鬧劇。
唱歌的少女的小蘋果臉頓時漲紅了起來，雖然沒有如良家少女般羞澀得轉身跑開，卻依然是窘得說不出話來，顯然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事情，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那滿臉青春痘的客人顯然是喝得有點上頭了，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端著一杯啤酒往舞台前走，嘴裡淫笑道：「妹妹來喝一杯，咱倆培養培養感情啊！」
那少女嚇得呆立在那裡，兩顆黑珍珠般靈活的大眼睛此時驚慌失措的左右瞄著，似乎想找人求助。可是此時大堂經理不在，普通的服務員誰會替她出頭呢。
孫陽對這種幾乎每個世界每個時代都會上演的流氓劇情並無興趣，他歪轉頭看向了窗外，視線卻倏然定格。就在窗外，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夏雪！
夏雪雙手扒在玻璃上，眼睛瞪得老大，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丫頭是怎麼了？孫陽看到夏雪看得並不是他，不禁有些奇怪，難道夏雪在這裡還有什麼其他認識的人？
「怎麼？看到美女了？」沈東懷順著孫陽的目光看過去，用色迷迷的眼神在夏雪身上掃瞄機般掃了幾遍：「是不錯，雖然穿得挺村的，也不打扮，卻透著水靈靈的純！」
「別亂說，那是我在這兒請的保姆。」孫陽解釋道。
「那你小子肯定沒壞好心啊！哈哈——」沈東懷促狹的挑著眉毛。
孫陽剛想反諷他兩句，忽然看到夏雪就像是救火隊員一般衝進了歌舞廳裡，而且直直的跑到舞台的前面，一把抓住那唱歌女孩的手腕，憤怒的質問：「小雨？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唱歌的女孩顯然沒想到夏雪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好像比有流氓調戲她更讓她不自在。她本能的掙了一下，卻沒有掙脫，低聲叫道：「不要你管！」
「你——小雨！你不是說週末留在學校自習嗎？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啊，我們家雖然窮，可是很有骨氣！再怎麼也不能在這裡賣唱啊！」夏雪激動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是她的身體條件反射，激動的時候就會眼淚汪汪的跟受了委屈似的。
「我說了！不要你管啊！」小雨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用力一甩胳膊，把夏雪的手甩開。
「小雨你——」夏雪呆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會是這樣的反應。這大概和之前她對妹妹的印象完全不同，導致她一時竟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喂！你他媽的是來砸場子的是不是？」這時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一個染了滿頭黃毛的二十來歲小伙子，聽口氣像是看場子的，剛才卻不知道跑去了哪裡。他罵罵咧咧的過來搡了一把夏雪：「媽逼的！趕緊給老子滾！」
「剛哥，她是我姐，你別這樣，她不會鬧事的。」看到夏雪被推搡得倒退出去幾步，夏雨連忙拽住了那黃毛的胳膊柔聲勸解。
「哼！」那黃毛見夏雨這麼說，狠狠瞪了失魂落魄得跟傻了似的夏雪一眼，沒有再追究。
「喂！」剛剛那滿臉青春痘的客人冷哼一聲，他還端著酒杯站在一邊呢，不過此時他的臉色已經鐵青一片：「媽的！小剛！是不是不給我楊老二面子！」
「剛哥，你看他——」夏雨連忙又低聲哀求黃毛，在她眼裡黃毛小剛是很吃得開的大混子，在這河馬歌舞廳裡看場子的，絕對能夠幫她解決問題。她剛剛左看右看的就是在找他，因為夏雨進來河馬歌舞廳唱歌之前，小剛就跟她打了保票，有流氓惹事找他就是。
「嘿嘿，原來是二哥啊！」出乎夏雨意料之外的，剛剛在夏雪面前還牛逼哄哄的小剛，轉眼就換上了一張比彌勒佛還專業的笑臉。
那楊老二的眼神透著鄙夷，打量小剛兩眼：「你還認識二哥啊？我還以為你小剛現在混得牛逼了，誰都不放在眼裡了呢！」
「哪兒能啊！二哥看您說的，怎麼了二哥？有啥事您說話，兄弟保證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小剛拍著胸脯說，看得夏雨目瞪口呆的，這平時橫行霸道的小剛怎麼還有這樣一張面孔呢？
「行啊！那現在你就讓這小娘們兒把這酒喝了，回頭其他的事兒就是我跟她倆人解決了，嘿嘿嘿……」楊老二說著目光定定的盯著夏雨鼓鼓囊囊的胸部，極其的猥瑣淫穢。
「沒問題啊二哥！」小剛一轉身看著夏雨，立刻換上了一張猙獰表情：「媽的二哥給你臉你還敢不要是吧！」
沈東懷一捅孫陽：「你那小保姆的妹妹要吃虧啦，要不要動手？」
孫陽瞅了瞅仍在失魂落魄的夏雪，搖搖頭：「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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