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支走若薇,就剩下我和錦娘兩人,錦娘順從地站在一邊,一副難得讓我看到的恭謙和順的樣子,輕聲道:「小姐,謝謝你。」
我搖搖頭道:「別說這些了,我不習慣。」
倒上一杯茶,猛灌了幾口,稍稍解了熱氣。只見錦娘皺眉道:「小姐,那茶是涼的,讓我去換了熱的來。」
「算了。」我出聲阻止她:「指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來了,你不會讓我就這樣去面對他們吧?」既然同意了幫他們演戲,我就一定會做好,我這個人向來信守承諾。
錦娘收住跨出去的腳步,轉頭看我,眼裡滿是感激。她倒也是個爽快人,也不扭捏,直接道:「小姐請更衣上床。」
我愕了愕:「這麼躺床上也不像病人啊,難不成你們要打昏我,讓來人看看我的樣子就走?」我想起自己被曬得現在還在發燙的臉,誰也不會認為一個紅光滿面的人是病了吧。
「不。」錦娘破天荒地笑了笑,去拿起我的衣服道:「小姐只用在床上躺著,其他錦娘有辦法。」
既然這樣,我就不操心了。[]我順從的換好衣服,將頭髮散開,坐到床上。
錦娘擰來巾子,細細地為我擦臉,我閉上眼,任她擺弄,覺得臉上有涼涼的東西抹過,很舒服。
半晌後,錦娘的手離開了我的臉,我呼出一口氣,看她拿來了桌上的鏡子,我一愣,這還是剛才的我嗎?
只見鏡中人,一臉的病容,臉色蒼白,眼袋發青,雙唇毫無血色,再隱去我自己稍有些凌厲的眼神,鏡子裡的人活脫脫就是個久病在床蒼白無力的林黛玉。
「錦娘你會易容術?」我訝然問她。
錦娘謙虛道:「只是一點彫蟲小技。改變不了人原來地相貌。」
我點頭歎道:「已經很厲害了。不過有點不妥。」
錦娘疑惑地看著我:「哪裡不妥?」
我搖頭道:「我成親前還是好好地吧。這才幾日。怎麼可能就病成這個樣子?即便是生病。也只能是小病。傷風感冒什麼地不能出門。如若病成這個樣子。回去讓顧太師知道了。好好一個女兒送過來便病入膏肓。不是平添麻煩麼。」
錦娘一臉歉疚道:「是我糊塗。」連忙又在我臉上一陣擺弄。
再看鏡子,我總算滿意點頭,斜靠在床頭道:「這個上官小姐是個什麼人?我都該和她說些什麼?」
錦娘在我床頭坐下,輕聲道:「上官小姐名上官燕,和這次一起來的褚雋明公子同是顧太師的義子義女。」
「哦?」我驚訝地瞪大眼:「這麼說,他們和凌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是。」錦娘點頭歎道:「他們從小都生活在太師府的別院,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們幾個感情非常好,凌……堡主在裡面年紀最長,褚雋明居二,還有一個老三周沖,上官燕最幼。」
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我納悶看著她:「那顧清影呢?」
錦娘歎了一口氣道:「清影小姐比堡主小七歲,自夫人去世那一年起,她便也被送到別院,和其他四個孩子在一起。他們都把清影當做最小的妹妹,呵護備至,其中最疼清影的便是堡主,他滿足她的任何要求,去幫她做任何她想要做到的事……」
隨著錦娘柔軟的回憶,我開始幻想那浮光掠影的過去,一個嬌嫩柔弱的小女孩,被一群呵護備至的哥哥姐姐寵著、慣著、溺愛著,在春花爛漫中捉蝴蝶;在夏日清涼的溪水中嬉戲;在金色的秋陽下揮霍童年;在冬日溫暖的屋子裡細數窗外落雪,即便沒有爹娘在身邊,她也是幸福的。
「堡主十八歲那年離開了鳳鳴國,臨行前,他向老爺請求,如果他能在岐國闖出一片天,老爺便將清影小姐嫁給他。」
「然後他建立了芙蓉堡?」我愕然看著錦娘,是什麼可以讓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在短短幾年時間建立一個如此龐大的堡壘?阿芙蓉?這,這太不可思議。
錦娘點點頭,繼續道:「堡主每年都會回鳳鳴國,雖然只有短短數天……」
我打斷她,繼續問我的問題:「凌奕為什麼不留在鳳鳴國,留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為什麼要到岐國來?」我心裡升起狐疑,在一個陌生的國家,種植阿芙蓉,建立一個富可敵國的城市,為什麼?難道他還有別的目的?
我心裡一震,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錦娘搖頭道:「這個我便不得而知了,只是間中聽清影小姐提起過,堡主和老爺的約定。」
「什麼約定?」我知道自己好奇得過分了,卻仍忍不住想知道。
只聽屋外一陣喧鬧,錦娘頓了頓,面色立即嚴肅起來,她匆匆將我床頭一側的紗簾放下,輕聲對我道:「他們來了,小姐你不用說太多話,只要能應付過去就行了。」
我無奈躺回床上去,掀起絲被蓋到胸前,一張臉隱藏在紗簾後,仔細觀察外面的情形。
只聽若薇的聲音怯怯地傳來:「回堡主,夫人服了藥,剛睡下。」
我在心裡偷樂,這個小姑娘倒還精乖,剛聽說我要裝病,這就配合起來了。
我忍住笑,只聽凌奕溫和的聲音道:「不礙事,你先下去吧。」
一個女子的笑聲傳來:「小影,躲起來裝病不見我,看我不打你屁股。」
隨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一個紫色的身影飄了進來,床頭的紗簾被一把掀開,一張宜喜宜嗔的臉出現在我眼前,只見她身著紫衫,纖濃合度的腰上別著一把精緻的短劍,烏黑的秀髮高高挽起,渾身透著活力。好一個爽朗利落的美人,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燕姐姐又取笑我。」我故意學著顧清影的情態,羞澀地道,卻仍忍不住眼前一亮。
錦娘連忙將我床頭的紗簾挽起來,再扶我靠在床頭,接著順勢將一個繡凳搬到床前。
「我說是大哥將小影藏起來不讓我們見面吧,看她現在雙目有神,哪裡是生病的樣子。」上官燕轉頭笑罵,接著大方地坐到我的床頭的繡凳上。
我心頭一窘,抬眼看過去,只見凌奕和另一個封神俊秀的男子一道跨了進來,我再不敢造次,只好含羞帶怯地喚道:「褚哥哥也來了。」
-----------------------------------
求票,求收藏!
唉,無力呻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