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這幾天還真沒閒著,這陣子家裡的農活雖然沒多少,但想悠哉悠哉地從早睡到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送玉米去鎮上的時候,方信早上起來後就先去稻田逛逛,弄點空間水以及空間裡的蘿蔔白菜之類的給水裡的魚補充點營養,再關心一下稻田里水稻長得怎麼樣。田埂的甜糯玉米被掰掉之後,玉米秸稈也被用作食用菌的培養原料。
田埂上的甜高粱正茁壯成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到美味的甜高粱。這可是方信他們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比甘蔗成熟時間早很多,吃起來也特別方便。當然,也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吃甜高粱的時候千萬得小心點剝皮,要不然就會割到手。
方信也在附近發現了那只被他們捉回家救治的麻鷂子的蹤影,它還真遂了方信的心願,幫著他抓麻雀。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老鷹愛捕食老鼠和雀類本來就是它的本性。方信這邊的莊稼長得好,味道也特別好,非常招老鼠麻雀喜歡,老鷹過來捕獵它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了這麻鷂子幫忙外,方信家的小貓現在也將活動範圍擴大了不少,家裡的老鼠被它捉得精光後,田地裡的老鼠和麻雀也倒了大霉。
幾隻大白鵝根本不用方信操心,但方信養殖的蜜蜂規模漸大。
尤其是空間的幾箱蜜蜂,發展情況尤其好,分箱也勢在必行。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此前新做的幾個蜂箱都是方信自己找木板訂的。
這天,方信就想如法泡製,再做幾個蜂箱,好讓分群的蜜蜂住進去。經黃曉英這一宣傳,現在的土蜂蜜根本不愁賣,盡快讓它們繁衍擴大才是正理。新的蜂箱不一定要放在屋子下,放在野外,竹林裡果園中都行。但夏天最好放在陰涼處,冬天則要注意保暖,同時防止蟲蟻老鼠侵害。
方信爬樓上胡亂翻騰木板時候,被方爸看見後,就問他在瞎折騰什麼。
「蜜蜂繁育得很快,我打算再訂幾個蜂箱。」方信說。
「還以為你要做什麼,樓上這些整塊的長杉樹木板你就不要動了,要用來蓋房子的。」方爸連忙阻止他說。
「那我用什麼做蜂箱啊……」方信正打那些割好的長木板的主意,他還打算做兩個精緻一點的蜂箱出來。前面做的幾個蜂箱,他已經把家裡的零碎木板全部用光,為了圖方便,都是是用釘子釘起來的。
「家裡的木材也不少,你隨便找點其他木材,千樟樹和椿芽樹的都可以!」方爸說。
「有現成的木板嗎?」方信知道方爸說的這兩種樹,千樟樹和椿芽樹都一個樣,長的速度都特別快,但都不堪大用。真正能派得上用場也就杉樹和柏樹,可惜杉樹柏樹杉樹生長速度不快,成材時間特別漫長。因此,雖然自家裡田邊地頭種的樹木也不少,但真到修房造屋的時候,就顯得遠遠不夠用,還得去山上砍,或者花錢去買才行。
方爸說,「沒呢!現在沒事,正好可以鋸開!」
「不是要手動鋸開吧!」方信說。
方爸瞪了他一眼,「要不你自己弄去鎮上去鋸開好了。」
「為這點木材不值得吧!」方信汗顏道,做幾個蜂箱,木板肯定用不了多少。真拉去鎮上用電帶鋸的鋸成木板的話,還得找車拉又是個麻煩事。
方爸沒再說什麼,逕直找工具去,他先把斧頭柴刀以及最重要的手拉鋸給拿了出來。
方爸文化程度不高,小學都沒畢業,屬於自學成材,主業是石匠,農閒時間就出去幫著打石頭,在農村修房造屋都少不石匠。除此之外,竹藝和木工方爸也都會一些,算不上精通,但對付平常家裡需要還是可以的,需要的各種器具也置辦得非常齊全。
這做木工的基本工具家裡都有,除了斧頭鋸子外,還有墨斗、水平、彎尺,這幾樣可以和石匠通用,都是同一個老師傅魯班傳下來的嘛!
此外還有各式各樣的手工刨子,以及各式的鑿子。
方信小時候也喜歡拿這些東西來玩,尤其家裡請木匠來做大活件的時候,更特別受小孩子們歡迎。家裡有匠人的時候,可以吃平時吃不到的好東西,雞蛋啊肉啊都擺上了飯桌,簡直像過節一樣。
還可以撿刨花,卷卷的刨花可以扯著完,還易燃可以用來生火玩,鋸木面也被方信他們撒著玩。
那時候方信他們還把不用的小塊圓木頭撿來,用燒紅的火鉗在圓木頭正中間鑽個洞。再砍來大小合適的竹子,破開留有竹節的一端,用細圓的桑樹棍或者其他棍子穿過圓木頭中間的洞。然後把棍子兩端夾在剖開竹子的竹節中間,再搞個竹圈,從上面錮下去,圓木頭就不會滑落。
這樣,就可以拿著竹子,驅使著圓木頭滾著玩,就像開車一樣。
在缺少娛樂的年代裡,小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
傳統的木匠都很少用釘子,方爸他們現在睡的那張大床就沒用一顆釘子,全靠榫卯銜接,還雕了很多花,車了很多漂亮的柱子出來。
方信那時候還想讓同宗的木匠叔叔給他車幾個陀螺出來,卻被方爸方媽一頓訓斥。
在方信的記憶中,那時候好像也是人工開料,經常是方爸和木匠一起,按著需求將原木鋸成木板,有時候方信也會去幫著拉大鋸。
「發什麼呆,趕緊去把木馬兒搬出來。」方爸看方信走神,忙招呼他說。
方信便去屋子裡把木馬兒給搬了出來,這木馬兒其實就是三根木頭搭起來的三腳架,其中一根木頭要比其他兩根小上不少。
方爸把兩個木馬按一定距離擺好後,又便招呼著方信,將一根已經剝掉外皮,長約五米多的千樟樹抬起來,擱在兩個木馬兒上。然後拿來鐵爪子,一端定在千樟樹上,一端固定在木馬兒上面。
方爸隨後又用墨斗在千樟樹上彈出線來,很快,便又招呼方信一起拉大鋸,將這原木切成木板。
方信多年沒碰這東西,起初根本使不上勁,拉的鋸子也上下飄忽,根本就吃不進去,鬧出不得其門而入的笑話來。
「萬事開頭難,記住不要光用蠻力。注意配合我的節奏,同時自己感受腰腳手的不同用力方式。」方爸也沒難為他,只提醒他要注意節奏。
在方爸的提醒下,方信這才將形勢穩定下來,一拉一送,配合好了,鋸子也很快吃進木料中去。
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一如方信記憶中的樣子。和推磨一樣,拉大鋸也不需要呈一時之勇,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有節奏,有耐力才能堅持到底,箇中滋味和技巧,也只得方信自己去體會。
方信和方爸配合起來,非常有規律地拉著鋸子往前走,地上也灑下一排的鋸木面。
「稍微休息一下,喝口水再說吧!」鋸到大約一半的時候,方信說道。
方爸還以為他真累了,也就放緩用力,最後停了下來。
方信回屋子搞了蜂蜜水,端出來他自己和方爸都喝了。
然而,讓方爸頗為無語的是,他這時候還不忘把相機帶出來,啪啪照了不少照片。
拍照之後,繼續拉大鋸,方信現在不缺力氣,方爸更是長期幹活的人,只要方信跟得上就行。
雖然這絕對是技術活加體力活,但方信發現他竟然慢慢喜歡上了這感覺。
「這就是DIY的快感麼?」方信暗問自己。
照理說,用電鋸開料絕對方便快捷,也更符合年輕人的思想才對的。
方信馬上就想通了,體驗一下回味過去是可以的。等修房的時候,家裡需要用的木料就太多,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用大鋸來開料。
鋸木料的時候,方爸閒得很輕鬆,還有功夫問他,「以後家裡裝修,以及傢俱什麼的你打算自己動手還是怎樣?你想修三層,我估計家裡現在的錢,把房子框架修起來估計就花得差不多了。如果裝修傢俱之類自己動手的話,可以省上不少的錢。木料家裡就有,還可以去山上砍,這些天去砍下來,曬乾到時候做傢俱裝修正合適。」
「買傢俱請人的話也多花不了多少錢吧!」方信含糊地回答說,他現在手頭可動用的錢不少,但方爸方媽並不知情。
方爸就說,「看你就是沒經歷過才會說這樣的話,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現在人工費這麼貴,價格高也還算了,很多人還愛偷工減料,做的東西也不結實。還有,這麼多的木料可不能浪費了,那些組閤家具什麼的看是好看,但是不經用,聽說還有毒……」
方爸說了一大通,方信招架不住,心底也想著自己做的話也會更有成就感,便回答說好。
農村其他人大都是把房子框架先立起來,簡單裝修一下人就往外跑去掙錢了。方信他們是要長期居住在這裡的,自然就要多費些心思在裝修和傢俱上面。
再說農村可娛樂的事情少,材料也不缺,做點木工活什麼的也不錯。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做木工也得與時俱進,方信便琢磨著去買些電動工具回來。家裡的工具雖然有,但方爸都不敢說能玩得轉,做些簡單的傢俱還成,精細複雜的就難了。
方信主意定下來之後,就打算從蜂箱開始練手,第一個目標是,爭取不用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