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第二卷 河東亂 第二四二章 第五縱隊
    第二四二章第五縱隊

    馬三正待整備隊伍。就見長宗我部家的武士們,抽出了太刀衝到前面,每人挑上一個一條家的武士,然後不是開拼,竟然是大聲念出一大堆的嘰哩哇啦的東西來,有個通譯告訴他,這是在報家名來歷祖上有什麼出名人物,然後介紹自己呢。

    馬三感覺自己快暈了,這就是日本人的打仗方式?

    好不容易見到一對武士彼此介紹完畢,然後就用太刀一對一的開砍,旁邊人都不去插手,甚至,明明旁邊有幾個雙方的武士,彼此就像是沒事一樣,即便打鬥中一名長宗我部家的武士,和一名一條家的武士撞在一起,因為兩人各自還有對手,也會是怒視一眼便彼此分開,各自尋找自己的對手繼續開砍。

    要是在神州中原打仗,有這個情形的話,不乘機偷偷捅對方一刀。那才見鬼了。

    左右看了一圈,馬三快哭了,怎麼這些倭人武士都這樣作戰啊,還是一對一的廝殺,直到把自己對手砍趴下了,才去尋找下一個對手,或者有另外一個早已等待的敵人,衝上來找上他。

    「**,見鬼的倭人,白癡麼。」看著身旁的火光越來越高,馬三明白該自己上場了,大聲招呼了自己的部下:「弟兄們,該老子們出場了,讓這群矮子見識下。」

    馬三的手下,都是新募軍中精選出來的勇士,此時早已排好陣列,城中狹窄的街道上,只夠他們五人並立,前後十排,最前面三排是人人手持長矛盾牌,中間三排是弓弩手,後面四排是刀盾手。

    現在,馬三站在第一排最左邊,用大盾在地上猛地一頓,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所有長矛兵也一起頓地。發出更大的悶響聲,驚住了周圍正在搏殺的倭人武士。

    手上的長毛向前一揮,矛頭略微向下的平舉,馬三高呼出來:

    「漢勇——」

    所有的新募軍,哦,是新漢勇軍,同時奮力高呼:

    「威武——」

    這樣的一聲怒喝,頓時在氣勢上壓住了在場每一個倭人,剛才還在捉對廝殺的武士們,回過頭來呆呆的望著這一小隊戰士。

    就見馬三向前邁出一步,整個隊伍也隨之向前一步,手上的長矛猛力刺出,噗哧,一股血箭自一名倭人武士身上竄起,那名武士不可思議的望著馬三,好似在控訴:明明沒輪到你呢,為啥要動手?

    與這名武士同一下場的,還有其他三名一條家的武士。這下子,整個戰場猛地寂靜下來,無論一條家還是長宗我部家的武士,都傻愣愣的望過來。看看這群不守規矩的武士。

    馬三才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他今晚的任務就是打開城門,臨行前洪過許諾了,只要他能打開城門,就讓他統領一個指揮。

    五十人的方陣開始緩緩挪動,每一次邁步,都伴隨了一名或者幾名一條家武士的死亡,血箭橫飛之間,一條家的武士開始後退了,不合規矩,不能靠近,甚至連弓箭都不怕,這樣的軍隊,還是人麼?

    一條義定險些被氣的暈過去,這是一支什麼部隊,難道說,這就是刀伊人?天啊,他不敢想像,要是有一千名刀伊人出現在野戰的戰場上,日本國究竟有誰能夠擊敗他們?

    長宗我部家的武士也驚呆了,本來應該是為之歡呼的勝利,他們卻死死抿住嘴唇,眼中的神情似是有所不齒,又非常困惑與迷茫。

    在這種小巷小街道的近距離作戰,正是長矛方陣發揮最大威力的地方,眼看著距離那木質的城門越來越近,馬三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動起來,因為,那等同距離指揮使的位子越發的近了。

    就在新漢勇軍距離城門還有二十幾步的時候。突然,呼的一聲,從左右的房頂上,被扔出許多大石塊。這些石塊狠狠砸在新漢勇軍的身上,饒是身披重甲的他們,也吃受不住,當場有一名新漢勇軍的士兵,腦袋整個被砸進身子裡去,還有好幾個人被摜在了地上。

    整支隊伍一下混亂起來,中間的弓弩手急忙掉轉方向,對著越來越多出現在房頂的黑影,嗖嗖射擊。

    到底是城裡,石塊不是很多,所以,簡單的一陣亂砸過後,石塊就被用光。但是,這一通攻擊的效果是很明顯的,五十名新漢勇軍被放倒了十來人,整個隊形略顯零散。

    若是此時給這支隊伍一點點時間,馬三會立即將部下整頓好,然後繼續投入到那勢不可擋的推進中。

    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就在馬三跳著腳大罵的時候,屋頂上突然撲下來一個黑影。正好砸到馬三壯碩魁梧的身體上。

    這個東西可比石塊重多了,加起來怕是要有七八十斤份量,馬三哪裡受得住,當場被壓倒在地,就感覺兩眼一陣昏花,雙手直覺的去掏身上的佩刀。

    不等馬三掏出刀子,那個重物突然伸出兩手,死死的卡住了馬三的脖子,嘴巴裡一陣臭烘烘的味道,嘰哩哇啦的不知道在喊些什麼。

    彷彿倭人並不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或者說,這些為了達成目的的倭人,從來不在乎採取什麼手段。有了第一個敢死隊員的帶頭,隨後,屋頂上就彷彿中原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跳下了幾十名武士,生生砸倒了幾乎所有新漢勇軍的士兵。

    當馬三終於掏刀子,解決掉自己身上的那個猴子,重新站起身的時候,淒慘的發現,自己的五十名手下,能夠自己站起來的只有不到十個人,其餘的不是被一條家的武士殺死,就是與襲擊者同歸於盡。

    望著兀自發呆的長宗我部家的武士,馬三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X你姥姥的,你們在等什麼,等這些混蛋把我們殺光麼?然後再去殺光你們?」

    長宗我部家的武士們雖然不懂馬三說什麼,但是那憤怒的表情,滿身是血的淒厲樣子,將他們都嚇住了,先是一呆,隨後拎手機起太刀撲上去,也顧不得什麼武士規矩,伸手就把地上的武士們捅死,終於將剩餘幾名新漢勇軍士兵救下來。

    這個時候,馬三才發覺,巷子的前後都被黑壓壓的武士堵住,兩邊是木製的房屋,根本不可能躲藏。在一條家武士緩緩逼近中,足夠他們容身的空間越來越小。

    長宗我部家的武士們絕望了,他們的家督,似乎是為他們尋找到一條光明大道,這條道路或許能夠為長宗我部家帶來百年繁榮,可送上的祭品卻是家中的所有男丁武士,這個代價真的值得麼?

    長宗我部兼光已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至於家主的幾個弟弟,能夠站立起來的。還有中島後高和長宗我部後吉,他們彼此對視下,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的俱是一片慘淡。

    馬三倒是並不畏懼,別看現在一條家鬧得歡實,可他側耳仔細聆聽一陣,馬上哈哈大笑起來:「兔崽子們,聽到沒有,城外的聲音,那是東家在進攻呢,看著吧,不用多久,東家就會帶人打開城門,救我們出去了!」

    聽到他的話,餘下的十幾名新漢勇軍士兵,還有聽得懂漢話的中島後高和長宗我部後吉,臉上都是一陣輕鬆,是啊,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鳴門城的注意力,現在任務完成了,這鳴門城周圍一千多倭人軍勢,很快就會被消滅乾淨的。

    同樣能夠聽懂漢話的一條義定,臉色異常難看,他早就聽到了城外的喊殺聲,不僅聽到,而且站在城牆上也能夠看到,似乎那些建築在城外的城砦,根本擋不住刀伊人的進攻,轉眼間,就有四五個城砦上燃起熊熊大火,而刀伊人的進攻步伐,也正在緩緩逼近鳴門城,若是再不解決城中這些傢伙,等下要他拿什麼來守城?

    一條義定馬上下令進攻,而且他抓著手下郎黨頭目,指著正在搏殺的馬三等人,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既然長宗我部家的武士,可以放棄單挑習慣,為什麼一條家的郎黨,還要傻乎乎的上去單挑?這不是等著被人宰麼。

    被對手這種不要臉的打法激怒了,一條家的武士們似乎大發神威,接連砍殺了幾名長宗我部家的武士,向前逼近了十餘步,才終於被馬三的長矛所阻擋。即便如此,馬三身上還是掛了幾處花,手下的新漢勇軍已經不足十人,而長宗我部家的武士,更是銳減到了二十餘人。

    鐺——

    馬三將手上的長矛在地上一磕,有如長阪坡上的趙子龍般,一個人擋在巷子中央,蔑視的看著對面戰戰兢兢的一條家武士,他剛剛捅死了第五名敵人,這個戰績,已經足以驚駭到對手。

    一條義定狠狠的望著好似須佐之男一樣的馬三,這個人,竟然獨擋了巷子的一面,讓他的武士們屢屢吃虧,難道說,刀伊人都是這般武勇?

    忽然,鳴門城的南門外,響起一陣吵雜的聲音,一條義定親自一看,竟然是安富家的家主,親自帶了四五十名郎黨,要求回到城中駐守。

    看著安富家郎黨們狼狽不堪的樣子,一條義定心中一陣煩悶,有心讓這些傢伙繼續在外面堅守,後來一想,這座鳴門城都是安富家的,若是這樣做了,怕是自己立時會失去人心,沒奈何,只有打開城門,放安富家的諸人進城。

    哪裡想到,安富家的武士剛剛進城,突然抽出了刀子,對著一條家的武士就是一陣亂砍,將城上城下的所有人都弄懵了。

    馬三見到這裡,驚喜的大聲呼喊:「口令——」

    就見安富家的二把手,安富氏晶放開嗓門呼喊:「第五縱隊——」

    就在長宗我部家的人還迷糊的時候,馬三已經是大喜過望,對著手下大聲高呼:「弟兄們,援軍來了,殺啊——」

    這些新漢勇軍和長宗我部家武士,本來就是幾乎瀕死的人了,現在總算能抓住一根稻草,哪裡還有絲毫藏私,頓時發了性子猛砍猛殺,將一條家的武士們殺的嗷嗷亂叫,根本抵擋不住,轉眼間就被他們衝到了城門底下。

    一條義定大驚失色,連忙指揮本家的郎黨,試圖殲滅這百十人的隊伍。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城外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踏地聲音,所有人都被吸引了過去,只有馬三知道好歹,再顧不得什麼形象,帶著手下人就躲在一邊。

    忽然,黑夜中猛地竄出來一隊馳騁的戰馬,馬上的戰士手持長刃,身子低低伏在馬背,好似電射般衝入了鳴門城的城門。有安富家的郎黨躲閃不及,當場被戰馬撞得飛了出去,足足越過四五十步,這才撲通落到地上。

    城中的倭人,哪裡見識過這種騎兵衝殺,更不要說如此高大戰馬,登時亂成一團,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城門不城門的。幾乎是在轉眼之間,鳴門城中的主客就此易位,同時意味著鳴門城隨之陷落。

    半夜激戰,洪過使用了中心開花直搗黃龍的戰術,僅僅在外圍攻落了幾個小城砦,就嚇唬住其他的土豪,任由新漢勇軍從他們的城砦旁邊穿過,卻不敢出來阻攔,最終讓新漢勇軍攻落鳴門城,全殲了一條家的郎黨,活捉了試圖逃走的一條義定。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朝陽投在鳴門城的時候,新漢勇軍火紅的赤旗在鳴門城飄揚,望見赤旗,周圍城砦中的土豪們,接二連三的走出來,一路用膝蓋爬行到鳴門城外,等待洪過的召見。

    洪過卻沒管這些,半夜廝殺,進入鳴門城時候,城中的大火還沒熄滅,他就進駐了鳴門城的主屋,一種精神上的衝動刺激著他,命人將一條義定的所有妻妾女兒叫來,當著這些女人的面,好好享用了其中年輕漂亮的三人,然後也不讓這些女人離開,勒令她們脫光衣服,用身體為他取暖,帶著**滿足的快感,在一群女人的侍候下沉沉睡去。

    一直到中午時分,洪過才甦醒過來,看看周圍好似小貓一樣老實的女人,命令將一條義定帶來,一邊與其中一個女人做著晨起運動,一邊審問一條義定。

    看著臉色極度難看的一條義定,洪過略微審問下,就下令將之斬首,隨後,下令將所有一條家的男丁送往薩摩監,說是勞役二十年,實則洪過心裡有數,二十年,哼哼,這些傢伙怕是連十年都挺不下來,最後都會淒涼的被埋在哪個荒山野嶺之間。

    在日本,這種勝利者接收失敗者妻妾的行為,本就是非常平常,所以,當洪過從這些女人中間,選出三個最為年輕漂亮的留下後,這三個女人不僅沒有太多的哀傷,反是對洪過表現出感激之情,她們清楚,能夠被選中留下來,即使作個侍女,也好過被放到外面自生自滅,在日本,女人失去了依靠的男人,除了去當ji女,就要等著餓死了。

    洪過倒也沒太過殘忍,反是將這些女人送給了長宗我部家,反正現在長宗我部兼光死了,整個長宗我部家的男丁不剩幾個,正好送這些女人過去延續後代,至於原本屬於長宗我部家的女人們,洪過也不去提,怕是沒人敢出來討要。

    直到傍晚時候,洪過才從鳴門城走出來,日本人就是賤種,你對他們和善,他們當你好欺負,你對他們越不客氣,他們就越怕你越服從你。

    見到洪過,那些個四國的豪族愈加恭順了,恨不得將頭伸進褲襠裡才好。

    洪過什麼都沒說,只是下令將一條義定推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其斬首。隨後,洪過在鳴門城發佈四國島軍令,勒令島上豪族在鳴門城集合,將所有家眷和子女交出來,其餘一千餘人的郎黨武士,通通編入洪過的軍隊,追隨洪過前往本州島征戰。

    又在鳴門城等了三天時間,待四國的豪族基本到齊後,洪過首先將這些武士裝上船。

    看到如此巨大的戰艦,這些一生都在四國島上打打殺殺的豪族,當即腦子當機了,然後過了很久,才發了瘋一樣撲倒在洪過腳下,重新賭咒發誓對洪過效忠。

    洪過微笑著接受了他們的效忠,然後將這些投效的武士,用大船送去了淡路島,給武士們的命令非常簡單,攻打並佔領淡路島,以作為洪家戰艦的停靠站。

    為了向新主子盡忠,那些武士們玩命似的攻打淡路,才一天時間,就徹底滅亡島上的兩個小豪族,將淡路島交到洪過手上。

    刀伊人入侵了!

    消息傳到日本京都,立時震驚了整個朝廷,就在討伐軍進攻前,刀伊人竟然在四國島登陸,徹底打碎了兩個上皇制定的策略,更讓源平兩家聯手商議的軍略,成為鏡中花水中月。現在的日本朝廷,根本不是考慮要如何進攻九州,而是思考如何防禦偌大的本州島,以及是否救援四國島。

    是不是救援四國,要如何救援,如何出兵,這些問題又一次在日本朝廷上吵翻天,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尤其是河內源氏一族,他們的家族都在河內國,也就是後世的大阪以南地區,正好面對了從四國渡海軍隊的兵鋒,最是希望將軍隊集中在河內國周圍,保衛朝廷的同時,順帶保護了他們的家族才好。

    倒是平家武士比較自在,尤其是伊勢平氏的首領平清盛,隨便幾個散手使出去,就在一邊看著河內源氏的成員彼此爭鬥起來。

    這樣好日子很快到了頭,就在新年前一天,突然有軍報從紀伊國傳來,就在朝廷爭執的時候,一支數千人的刀伊人,在紀伊國和歌山附近登陸,此時正在向奈良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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