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果,一百分。」沈懷運笑道。
「怎麼會?他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想去挑戰鮑春來?是不是你們給忽悠的?」高興宇懷疑地問道:六歲大的小孩子可以說社會經驗為零,哪兒來得自已的想法和自已的決定,其實還不都是背後大人做那裡做安排。
「呵呵,社長,這回您可猜錯了。想讓他參加比賽的不是我們,而是鮑春來自已的意思。」沈懷運笑道。
「是他主動提出的?咦,他怎麼會知道王一飛的?」高興宇眉頭微微一皺。
「那還用說,肯定是梁明泉,孫正陽他們唄。王一飛現在在咱們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氣,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偶爾提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李飛揚答道。
說說走走,幾個人來到三樓高興宇的辦公室。打開房門進去,大家各自找地兒坐了下來。
「老高,你是不是不想讓王一飛和鮑春來下?」從高興宇前後的反應上,沈懷運覺察到他似乎對比賽的事並不是很熱心。
「是的。王一飛還是個小孩子,現在正是打基礎的時候,成名太早對他來說未必是好事,再說,這次比賽是盲棋表演,作秀的成分遠遠越過競技的成分,參加這樣的比賽對於提高技戰術水平並沒有太多意義,王一飛未來的目標是成為職業棋手,與其參加這樣的比賽,還不如把機會交給那些普通棋迷,不過既然已經定下,那也就不必改了,」高興宇答道,看來,他的觀點已經很明確了。
「呵,你說的這些我們開會的時候也討論過,但架不住孫正陽一天好幾個電話緊催呀。你也知道孫正陽那個人,典型的牛皮糖,一旦粘上就甭想甩開。那幾天你是不在,要是在的話,肯定也受不了他的疲勞攻勢。」高興宇的話中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責備之意,沈懷運不甘心就這樣被冤,笑著自自已的決定尋找著客觀理由。
「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用得著催那麼急,還一連幾天嗎?」覺得沈懷運的說法未免有些誇張,高興宇不以為然地問道。
「呵,社長,您不清楚,之所以一拖就是幾天也是有原因的。」李飛揚也是當時參與決策者之一,見沈懷運被訓,他當然要挺身而出,共同進退了。
「什麼原因?」高興宇問道。
「因為我們要驗證一件事,就是王一飛是否能下盲棋。」李飛揚答道。
「這需要驗證嗎?你們不是說鮑春來第一盤棋就是和方孟揚下的嗎?方孟揚能下,王一飛有什麼理由不能下?」高興宇不解地問道:贊同不贊同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外一回事,這兩者之間並不矛盾。
「呵,如果都像第一盤棋那樣去下當然不用驗證了,問題是王一飛的這盤棋和其他人的不同。其他人下的都只是鮑春來蒙目,而週三的這盤棋則是雙盲對局。」沈懷運笑道。
「雙盲對局?你是說到時候王一飛也要蒙目?」高興宇聞言嚇了一跳。」對,你沒聽錯。最早我也是聽王一飛的啟蒙老師穆建平說的,當時我也是嚇了一跳,以為自已聽錯了,所以第二天下午,我就請穆建平帶著王一飛來道場測試,結果您猜怎麼著,原來穆建平真的沒說瞎話,乖乖,一盤棋二百四十七手,王一飛真走下來了。」沈懷運眉飛色舞地笑道。
「王一飛也能下盲棋?嘿,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出來個鮑春來能下盲棋就夠瞧的了,沒想到王一也能下,真是意外,真是意外。」兩個人既然都這麼說,看來事情肯定是真的了。
「呵呵,社長,知道王一飛也能下盲棋,是不是也覺得讓他和鮑春來下一盤很有意義?圍棋史上第一次雙盲對局,不論結果如何,媒體雜誌都肯定少不了去湊湊熱鬧的。」沈懷運自得地笑道,也是,炒作也是需要資本的,如果沒有可供炒做的東西,策劃者再怎麼高明也是沒用的。
「你們通知媒體?」高興宇連忙問道。
「呵,還沒有,終究是擂台賽,頭天比賽完了之後才能確定第二天的比賽對手,雖然雙方內定週三對局,但明確消息也只有週二下午才能發佈,不過不用擔心,我們之前和各家媒體打過招呼,告訴他們週三的比賽將很有看頭,讓他們事先留下時間,免得錯過機會。」沈懷運笑道。
「原來是這樣,還好,還好。」聽說比賽的事情還沒宣揚開來,高興宇心裡鬆了一口氣。
「還好?什麼意思?」搞不明白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是什麼意思,沈懷運不解地問道。
「老沈,依我看週三的這盤棋還是盡量從輕處理吧。」高興宇答道。
「啊?為什麼?」本以為說出雙盲棋的噱頭肯定會讓社長大喜過望,卻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沈懷運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剛才也說了,鮑春來因為第一次盲棋表演成功,結果第二天就是報紙雜誌撲天蓋地的宣傳報道。可想而知,如果雙盲棋成為現實,而且其中的一方還是只有六歲大的小孩兒媒體的反應會是怎樣。鮑春來是成年人,心智成熟,而且來北京的目的就是為了闖名頭,打天下,媒體的炒作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王一飛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打牢基礎,現在出不出名並不重要。況且,這次鮑春來的事爛柯棋社已經炒得很火了,咱們沒必要再為他們添一把柴。唉,要早知道是搞雙盲對局,我肯定是不會讓王一飛出戰的。」高興宇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