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全市級別的比賽上還拿過名次啊,呵,怪不得這麼厲害。我估什在這裡除了兩位老師,也只有小飛飛能和你有的一拼了。」左明秋感歎道:下棋不是鬥氣,所謂棋高一招,滿盤皆輸,技遜一籌並不是靠拼勁兒就能彌補的,儘管這一盤棋粗看起來好像雙方一路咬得很緊,對方的招法也不是無懈可擊,但作為對局者,他很清楚對方在各方面的技術都要比自已強上許多,雖然不能說自已全無還手之力,但若是下十盤卻只能贏一盤,那還不如自認不行來得更瀟灑一些。
「小飛飛?是誰?定遠,怎麼沒聽你提起過?」鄧澤宗好奇地向同伴問道。
「噢,聽我爺爺說過,那就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子,我想水平再高也高不到哪兒去,所以也就沒和你說。」彭定遠不以為意地答道。
「是嗎?」一聽只是五六歲大的小孩子,鄧澤宗回過頭來疑惑不解地向左明秋核實。
「對,是個小孩子,不過你可千成別以為他歲數小就覺得好對付,小飛飛的棋狠著呢,有的時候讓兩個子我都搞不過他。」左明秋認真地答道,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兩個子?您讓他?」鄧澤宗吃驚地問道:自已是貨真價實的業餘二段,對方雖比自已差些,但業餘初段的實力肯定是有的,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子,若是能被讓兩子和這樣的棋手一爭勝負,那水平的確是已經很不錯了。
「哈哈,我倒想呢,問題是可能嗎?不要說是我,現在就連魏老師,穆老師兩位和他下都只能讓先,我那兩下子哪兒敢說這種大話。」左明秋大聲笑了起來:為了讓王一飛多些實戰經驗,最早魏進東和穆建平經常讓小飛飛和學員班裡水平較高的人進行對局,剛開始,像他這樣的高手抽冷子還能撿個漏子贏上一兩盤,可是到了後來,小飛飛對他們的奇招怪式是越來越適應,一旦適應了之後,這些旁門左道的缺點便顯現出來,幾個人經常被小飛飛突然抓住破綻殺得是落花流水。而沒有了這些旁門左道只靠著真本事,這幾位成年班裡的高手就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連撿漏兒的機會都沒了。等到了這個時候,兩位老師也就不再讓小飛飛和他們下棋,說是怕他們的一些不正規棋路影響到小飛飛,為此,學員班上的幾位高手可沒少向魏進東抱怨,讓他們沒有長本事的機會呢。
「不會吧?真有這麼厲害?聽定遠說魏老師和穆老師都是在豐台區運會上進入前六名的業餘四段高手,和他們只差一先,這個小孩子也厲害得有點太邪乎了吧?」鄧澤宗聽罷對方的解釋難以置信地半張著嘴巴半晌合攏不上。
「他沒有說錯,小飛飛在棋上的天份確實是非常好。」見話題扯到了自已身上,魏進東分開眾人笑著走了過來。
「魏老師,您什麼時候進來的?」左明秋認出了來人,連忙打著招呼。
「呵,沒多長時間,就是剛才白子被封住的時候。這位小伙子棋下得相當不錯,你的確是搞不過他。」魏進東笑著答道。
「是呀,下到一半我就知道自已不行了,後邊就是硬撐著了。呵呵,不好意思,魏老師,給您丟臉了。」左明秋搖頭苦笑道:不管怎麼說,自已是成年班裡實力最強的學員,輸給一個外來的年輕小伙子無論如何也談不上光彩。
「呵,以棋會友,又不是正式比賽,有什麼丟不丟臉的。小伙子,你們是哪裡人,怎麼以前沒有見過呢?」魏進東笑著問道。
「魏老師,您好,我叫彭定遠,我爺爺叫彭得祿,就是經常來活動站下棋的那個老頭兒。他是高我一屆的學長,叫鄧澤宗。」旁邊坐著的彭定遠連忙站起來自我介紹道。
「噢,是彭大爺的孫子呀。呵呵,我聽他提起過你,說你現在正在北京醫科大學讀書。怎麼,是不是放了暑假所以到活動站來玩?」魏進東點頭笑道。
「呵,是的。暑假結束之後,北京市高校將聯合舉辦高校圍棋聯賽,我和澤宗都是校隊的主力隊員,因此要加緊時間訓練,提高實力,以爭取好的成績,學校對這此比賽也非常重視,特別為我們在忘憂清樂道場的暑期提高班報了名,但現在離開課時間還有一個星期,我們兩個不想白白浪費時間,想利用這一個星期多和高手交手,增長見識,提高實戰經驗。在家的時候常聽我爺爺說起您和穆老師,說您二位的棋非常好,所以我和澤宗一商量,就決定先到您這裡來學習,因為是臨時決定,之前沒有讓爺爺先和兩位老師商量一下,希望您不要誤會。」彭定遠解釋道:年輕人就是做事顧前不顧後,來之前光想著自已不過是以棋會友算不了什麼,可等到那些成年班的學員誤會自已兩個是來挑戰踢館、進而言語不和時才感到自已來的有些莽撞,但在當時那個局面下兩位年輕氣盛,火氣正旺的小伙子怎麼可能低頭服軟,所以才會有後面的兩盤對局。此時正主兒來了,看起來還是個非常和氣的好心人,因此便把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免得再生誤會。
「噢,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歡迎,歡迎,年輕人喜歡下棋當然需要鼓勵。不過現在我還有課要上,沒辦法招待你們兩位。我看這樣吧,我先帶你去見老穆,他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你們幾個先交流一下,等這邊課上完了我再過去,你們看好不好?」略一沉吟,魏進東笑著商量道。
「沒問題,沒問題,來的突然,給您添麻煩了。」鄧澤宗連忙應道:所謂客隨主便,人家現在有課要講,那是正事兒,自已當然要聽從人家的安排了。
「好,那你們先跟我來吧。」轉過身來,魏進東帶著兩位年輕人離開了大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