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正文 第六章 背後軍師
    白棋單斷:假如黑棋補左邊的抱吃,白棋將從上邊衝出,藉著壓低右邊黑棋四子,白棋可以輕鬆出頭,再往後,彭得祿就得為之前的強硬而付出代價了。

    算清這個變化,老王頭的小曲哼得更起勁了:退休活動站的老頭們下棋可沒那麼多規矩,哼個小曲,說幾句風涼話之類的盤外招本就是稀鬆平常,此時自覺佔到上風,更是得意的無以復加。

    但彭得祿既敢上梁山,又怎麼可能沒有三兩三?

    下方五路拐打,先前硬衝下去死死的兩子此時產生了做用:如果當初黑棋是單在五路挺頭而讓白棋從二路渡過,那此時黑棋走在這裡白棋根本不用去理。但經過了之前兩步的交換之後,白棋若是還敢不理,則黑棋有一路立下吃回二子的手段,不僅實地出入巨大,更麻煩的是黑子裡外連在一起,左右兩邊的攻擊將必得其一,顯然無法讓人接受。

    所以,老王頭理所當然地四路接住,半步不肯退讓。

    經此交換,黑棋再從上邊接住,大局已定!

    「哈哈,老王頭,怎麼不哼小曲了?是不是打算交棋了?」彭得祿得意洋洋地問道:現在木已成舟,任老王頭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盤了。

    老王頭此時早已沒有心情哼小曲了:在他原先的預想圖中,黑棋若是接上邊,則這團白子將從中腹兜頭一打,黑棋若敢接上,則白棋五路上貼,這五顆黑子不成仁,反成仁,成了送上門的肉包子。

    但是現在,由於黑棋之前多打到一手,白棋再想如法炮製已是絕無可能,而若是不能吃住這幾顆黑子,則角上的十二顆白子將無疾而終!一開局就被吃掉這樣大一堆棋子,擱誰也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眉頭緊皺,老王頭是苦尋良策,然而黑棋屠刀既起,又怎麼可能輕易放下。

    白棋提子,黑棋退,中腹的出路已被完全封住。

    見中腹無法可想,老王頭二路飛角,想要和角上黑子進行對殺以求一線生機。

    黑棋二二靠,白棋退,黑棋也老老實實地退回,白棋右邊二路扳想要延氣,黑棋擋住。

    到了這個地步,棋局已經無法再繼續下去了:由於存在下邊二路的先手打吃,黑角自身死活絕不是問題,而黑角若是不死,那麼死掉的當然是只有白棋了。

    「好,算你運氣好。」把棋盤一推,老王頭只有交棋認輸:這塊棋子死,單只這個黑角就有五十多目的實地,更何況黑棋在這裡砌成這道鐵壁的威力輻射整個棋盤,和右上無憂角配合,再圍出百目巨空也是完全可能,他撐下去也只會自取其辱,不僅不可能翻盤,反而會落個笑柄讓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傢伙們當成談資。

    「哈哈,偷雞不成反失把米,沒想到我還有這一手吧?」彭得祿是開懷大笑:在這麼多人面前把一直壓在自已頭上的強敵掀下馬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三伏天吃冰鎮西瓜,爽的不能再爽了。

    「切,不就是贏了一盤棋嗎,至於樂成那個樣子嗎?要不是有兩耳朵擋著,嘴巴都要裂到後腦勺上去了。」老王頭不服氣地說道:普通棋迷就是這樣,贏的時候可能是明明白白,輸的時候就是稀里糊塗了,老王頭的實力在這些老頭中稱得起高手,但實際水平在業餘棋手中連入流都不夠格,所以他也搞不明白明明自已之前一直下的都很順,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被人家給吃死了一大塊棋。

    「呵呵,老王,你也別不服氣,輸了就是輸了,下次贏回來就是了。對啦,老彭,真是高呀,我們都以為你二路沖的那手是看錯了呢,沒想到後邊還埋伏著那麼嚴厲的手段,高,實在是高!」老胡頭一挑大姆指向彭得祿稱讚道。

    「哈哈,那是當然,高手嘛,要是誰都能看出來那還叫什麼高手。」彭得祿得意洋洋地答道。

    「吹,吹,小心吹炸嘍。」老王頭恨恨地說道:彭得祿的話明明是在影射自已沒有看到那一手棋的真正用意,根本算不上什麼高手,但誰讓自已輸了呢?除了不疼不癢地諷刺一兩句,想要反駁也無從而起。

    「呵,彭大爺,這一招是您自已研究出來的嗎?」穆建平見棋局已經結束,微笑著向彭得祿問道。

    「呵,如果是老王頭來問我肯定不說,但你穆老師就不一樣了。說實話,憑我的本事哪兒走得出這一招,我這也是跟別人學的。」彭得祿笑道。

    「哈,我就知道,就憑你也能破我的絕招?!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背後果然有黑手在支持!」這下子老王頭可有話說了。

    「呵,管是不是我自已想出來的呢,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著耗子就是好貓,反正這盤棋你輸了,再怎麼給自已臉上貼金也沒用。」彭得祿笑道。

    「老彭,先別理他,他是輸了棋心裡不服氣。快說說,這一招是誰教你的?」老胡頭拉了一把彭得祿笑著勸解道。

    「呵呵,告訴你們吧,上次輸給老王后我在家裡擺棋,正好讓我大孫子給看見了,他就告訴我小目飛掛一間低夾之後,白棋靠長再飛罩是欺招,我開始也不信,他就從學校圖書館借回來一本定式大詞典,我一翻,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所以嘍,今天該著你老王倒霉,誰叫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想用這一招來佔便宜!」彭得祿笑著解釋道。

    「噢,原來是定遠啊?呵,沒想到他也會下棋,而且水平這麼高,真是後生可畏呀。」老胡頭是恍然大悟:彭得祿有兩個孫子,大的叫彭定遠,今年十九歲,現在在北京醫科大學學習,小的叫彭定國,今年十四歲,現在在雲崗一中上初一。

    「呵,水平高不高我不敢說,不過據他說過,在北醫大的圍棋社裡,他的水平可以排進前十名。」彭得祿撫著下巴得意地說道。

    「嗯,能在那麼多大學生裡還能排進前十名,這水平還了得。老彭,找時間把他帶到活動站來下兩盤呀,有這麼聰明的孫子該著你露臉啊。」老胡頭提意道。

    「哈哈,沒問題,等下個星期六他回來的時候我就帶他過來,讓大家認識一下。」彭得祿笑著應道:所謂人逢喜事心情爽,剛剛贏了棋,無論誰提什麼要求他都會開開心心地答應下來。

    「哼,就你有孫子,好像別人就沒有似的。」看到彭得祿的老臉樂成了一朵花,老王頭是暗自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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