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見深歎了口氣,心裡有些慌,承平剛才分析的那些話,句句指向陳宜,對自己很不利。
「不過,還有點時間吧,陳宜說不好已經跑掉了,傻瓜才會留在宮裡。」穆見深想,對陳宜神出鬼沒的功力,他實在有些佩服。
沒有跟著承平回昭陽殿,穆見深自己回了聽風閣。
拿出玲瓏球看了又看,這玲瓏球象牙所雕,渾然天成,穆見深將所有的球疊好,讓孔洞互相對齊,便可以看見中心竟是一顆金色的圓球。
金色?
這很不尋常,不管玲瓏球製作的多麼繁複,手藝多麼高超,材質都是一個整體的,穆見深拿了根簪子,撥動了金球,很遺憾,這東西在裡面紋絲不動,看來鑲嵌得極為牢固。
摔碎它!
穆見深拿起玲瓏球用力往地上一摔。
啪!
那球彈起老高,可是等撿回來一看,外面毫無裂縫。
反而門外的小太監小喜聽見動靜,跑了進來:「侯爺,怎麼了?」
小喜是長山收下得力地小太監。穆見深喜歡他機靈。就叫道身邊服侍。小喜一進來。就看見穆見深飛快地把什麼東西收到袖子裡。強作鎮定地對他道:「沒什麼。你出去吧。」
「是。」察言觀色是必要地。小喜乖乖退了出去。
穆見深知道。不用很久。自己做了什麼就會傳到東鄉夫人耳朵裡。宮中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東鄉夫人先知道。然後再將她認為重要地內容告知承平。
穆見深見小喜退了出去。拿起玲瓏球再看了半晌。突然想起自己在余悅懷中得到地東西。那是他在搬動余悅時發現地。乘著當時人多手雜。混亂中偷了過來。現在拿出來——是一本工部地記錄。
記錄上血跡未乾。好像在控訴余悅地冤屈。
「要不是跟著我。他不會死吧。」穆見深想到。
突然,身後的窗戶有石子敲擊的聲音,穆見深推窗一看——陳宜?!
「你?」穆見深被陳宜摀住嘴巴,緊接著,陳宜翻窗進來,姿勢乾淨利落。
「你怎麼還沒走?」穆見深問。
陳宜撇了他一眼:「沒辦法,你一喊有刺客,宮門就關閉了,我沒出的去,借你這兒避避。」
說完,也不客氣,逕直躺到了穆見深床上,還說道:「跑了半天,餓死了,叫晚膳吧。」
穆見深不悅道:「我一向是在昭陽殿吃的。」
陳宜怔了怔,嘲笑道:「你愛上她了?」
「誰?」
「裝傻呢,還能有誰?」陳宜哧哧笑道:「你慘了,公主的性子太硬了,怎麼會真的把人放在心上,先帝就說過……。」
陳宜突然停了停。
穆見深道:「又是先帝?你不會本來就是是宮裡的人吧?」
「我有說嗎?」陳宜矢口否認。
「沒有,不過你提到先帝,可提得分外順口呢。」
「我也只是聽宮裡的人說說。」
「是嗎?」
「你懷疑我?」陳宜正色道。
「沒有,我對這些事情,沒有好奇心。」穆見深將手裡的玲瓏球拋給他:「你有印象麼?」
陳宜看了看,搖頭道:「這是什麼?」
「我懷疑名冊的線索就在這個裡面,你打開看看。」穆見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陳宜拿著玲瓏球看了半晌,用力一拍,喀嚓,球應聲而裂,最裡面那顆金球咕嚕嚕滾了出來。
「就這個?」陳宜問。
穆見深湊過去,看了看:「拍碎它。」
「不行,萬一把裡面的東西也拍碎了,怎麼辦?」陳宜拒絕,收起金球道:「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你今天不去昭陽殿又如何?」
「承平已經開始懷疑了,我還是去的好。」穆見深說著便要出門。
陳宜有些失望地轉進房間的屏風後面,對
小喜跑進來道:「侯爺,昭陽殿的繞朱姐姐來了。」
「繞朱?什麼事?」穆見深問道,陳宜識相地躲進了房間的屏風後面。
繞朱躬身行了個禮,然後道:「是主子傳話,說今天身體不適,侯爺不用去昭陽殿了。」
「是嗎?」穆見深有些失望。
「是的。」繞朱道。
穆見深歎了口氣坐下,繞朱見他傷心,安慰道:「余悅與主子感情深厚,他如今……自然是傷心,侯爺別掛在心上。」
怎麼能不掛在心上。
穆見深只好叫人將晚膳拿進房裡,與陳宜一起吃了。
又研究了半夜那個金珠,一無所獲,只好睡了。
但翻來覆去卻一夜未眠。余悅和承平的臉反反覆覆出現在眼前,還有那顆金珠……一時想著,承平應該很傷心吧;一時又想到,如果自己有令牌的事被承平知道,一定會以為自己圖謀不軌,說不好要將自己拘禁起來;一時又覺得這些事情與自己無關,不如向承平坦白一切,然後放手不管……總之千頭萬緒,煩惱不安。
到了第二日下午,穆見深在聽風閣裡,坐臥不安,對陳宜道:「我還是去昭陽殿看看,說不定會有些消息。」
陳宜諷道:「什麼消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穆見深不理他,逕直離去。
到了昭陽殿,第一個見到的竟是東鄉夫人。
「夫人好。」穆見深行禮道。
表面上看,東鄉夫人是承平的乳母,似乎是下人,其實東鄉是她的封地,東鄉夫人是一位女候。地位上說,穆見深與東鄉夫人其實是平等的,那麼照規矩,當然是年幼者向年長者行禮。
穆見深對東鄉夫人一貫尊敬,對承平也相當溫和,留給東鄉夫人的印象不錯。
「你來求見公主嗎?」東鄉夫人問。
「是的。」
「還是算了吧。」東鄉夫人說:「公主身體有些不適。」
「病了?」穆見深問道:「太醫怎麼說呢?」
東鄉夫人還沒說話,背後有人走動的聲響,然後,是繞朱的聲音低低地說:「還是沒吃?這怎麼辦?」
穆見深道:「夫人,我進去看看。」說完也不等東鄉夫人答應,逕直到了裡間,一眾宮女給穆見深見了禮,穆見深問:「怎麼回事兒?」
旁邊一個端著托盤的宮女回答:「主子自昨兒個回來到現在,什麼也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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