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陳宜也傻眼了:「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知道?搞不好貴太妃早拿走了。」穆見深將令牌拿著手裡把玩,這是個三寸長,二寸寬的金牌,陳宜長期帶著身上,栓著的絲繩已經很舊了,牌子卻磨得發亮。
「我真奇怪。」穆見深說:「你窮困潦倒這些年,怎麼就沒把這東西換酒喝呢?」
陳宜道:「這不是我的東西,是要還回去的。」
「哦?說真的,我總覺得你找名冊不像要做星衛的頭領的樣子。」穆見深道:「你想幹嘛?」
陳宜抬頭狠狠地歎了口氣:「你問這麼多,對你沒好處。」
「那我就自己收著了。」穆見深一邊作勢要把牌子揣進自己懷裡,一邊看著陳宜的反應。
出乎意料,陳宜竟沒有上前搶,而是淡淡地說:「只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你就拿去吧。」
「這麼簡單?」
「哼,我是信得過你,你一定能做到我的要求。」
「什麼要求?」
「找到名冊後。將我地名字劃去。」
「就這樣?這麼簡單?」
「還能有什麼呢?」陳宜袖著手。苦笑道:「我老啦。見深。人老了總是沒什麼出息地。能歸隱鄉里。死後有個地兒埋骨。就是最好地結果了。」
穆見深聽著有些難受。他在家中不受待見。這三年來。是陳宜陪伴他地時候居多。人都是有心地。說到生死怎麼能無動於衷。半餉才道:「胡說些什麼。」
「沒有胡說。見深。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人生如果能春風得意。固然是好。如果不能。不如平平淡淡一輩子。雖然難免有些遺憾。可是到了老來。反而是一種幸福。江湖人刀口舔血。看著是意氣風發。有幾個好下場地?」陳宜道。
穆見深道:「你今天話真多。難道是因為沒找到名冊。絕望了?」
陳宜摩挲著盒子的表面,檀木的盒子,發著一點點幽香,盒子上雕著如意雲紋,連環不斷,表面沒有用漆,卻光滑如鏡,可見有人曾日日把玩。
陳宜的回憶裡,那雙保養得很好的手,也是這樣摩挲著盒子的表面,從下面看過去,隱約看得到袖口裡明黃的裡料,那個男人的聲音總是低低的,漫不經心地發佈著一條條染滿鮮血的命令……。
「我也確實絕望過。」陳宜道:「現在,我不想再捲進某些東西裡去了,見深,令牌你就留著吧。」
穆見深吃驚地抬頭,陳宜已不見了蹤影。
手中的令牌很沉,好像一個沉重的石頭壓在心間,可是它又給了穆見深一個輕鬆的希望,一個站在承平身邊與她平等以待的希望。
要不要告訴承平呢?
穆見深反反覆覆地看著令牌,令牌一面刻著篆書的「星衛」二字,字體乾淨利落,似出自名家手筆,背面是浮雕的二龍戲珠紋樣,兩條虯龍,一天一地,互相纏綿糾結,似在相爭,又似相戲,龍眼皆用黑色曜石點綴,極為精美,非皇家內造不能有這樣精巧的手工。
「這兩條龍……有些眼熟呢。」穆見深仔細地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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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余悅飛快地翻閱著內庫送上來的案卷,腦中飛快地過濾著信息:「先帝駕崩前幾個月之做了這一件東西,而且是先帝指定了樣式的。」余悅翻到那頁,冊子裡一張紙張明顯不同的紙,出現在眼前。
畫面上,赫然是一隻「同心玲瓏球」。
所謂「同心玲瓏球」,是用玉石或者象牙,用鏤空的方式雕刻出環環相套的空心球體,球體上各有花紋,互不相連,可以分別轉動,卻又渾然一體,不管如何轉動,內中小球始終是不會掉出來的,要是手工精巧,能達到數十層之多,每一層的花紋都不同,百花山水應有盡有,以供貴人們慢慢欣賞。
「這是先帝的筆跡。」余悅在宮中供職多年,先帝的筆跡也見過不少,這幅圖旁邊一行小字,越發篤定了心中所想:「連圖樣都是先帝畫的吧?這紙也很像是御用的。」
畫面上這只玲瓏球,只畫著最外面二龍戲珠的圖案,虯龍矯捷,栩栩如生,對照記錄,這應是只九層的玲瓏球,可惜因為完工時間的問題,改為了八層。
完工時間!
這是最好的註解,如果純為把玩,與時間何干?只有出於某種目的,才會有時間上的限制,余悅再次仔細瀏覽了一遍,記錄裡沒有說明最後先帝賞賜給了誰,可是,如果真的是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定還在宮中!
這個球余悅雖然沒見過,但只要調看內庫的收藏記錄,很快就能找著了。
他心中大喜,看樣子,連日來的尋找終於要水落石出了。
忙忙收起案卷就要給承平看。
出得門來,雖然大雪紛飛,然雪花落在肩頭他也不覺冰涼,只想著承平如果有了「星衛」這只助力,當然就不用怕李家的轄制,更不要說穆心蓮。
連日大雪,太監們也偷了懶,並沒有按時打掃,道路上有一層薄薄的雪,靴子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余悅從兵部的小房間裡出來,沿著甬道往東宮方向去。
路上突然看見一個人影,急沖沖地往元儀殿去。
紫色的衣袍格外醒目,背影也有些眼熟。
「穆見深?他要幹什麼?」余悅想起自己去借閱先帝起居注和一些資料時,數次碰到穆見深,心中不禁起了疑惑。
「他似乎另有所圖。」
余悅趕上前,拍了拍穆見深的肩膀,道:「侯爺哪裡去?」
穆見深急匆匆跑過來,當然是想到了那兩條龍在哪裡見過,驀然被余悅叫住,不禁心驚,然既然被他撞見,也只好停下來,隨口道:「哦,余大人。」
「侯爺匆匆忙忙的,這是要去哪裡?」余悅再次問道。
穆見深道:「也沒什麼好忙的,就是太冷,跑動一下,余大人忙自己的去吧。」
明顯是撒謊。
穆見深頭上汗珠還在,沒有急事,誰會大冬天裡跑得出汗?
余悅眨了眨眼,笑道:「既然如此,下官告退了。」
走了?
掉收藏了,5555……
難道太無聊?
或者這本書太爛?(大哭、糾結、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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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說兩句:昨天(算昨天了)雲南地震了,橙子在昆明,震感很強,還好地震不大,願所有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