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兩個不知道危險為何物的傢伙也跟著幼獸衝進了洞穴中,青瀏無奈的搖了搖頭,抓住海蒙爾的衣領,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月娜和西爾瓦娜的跟前,阻擋了她們的去路。
「青瀏,你幹嘛啊?別攔路啊!」看著幼獸跑遠了的身影,月娜不高興的質問起眼前攔路的傢伙。
青瀏放下手中的滿臉驚訝的海蒙爾,翻了個白眼,好氣又好笑的對著月娜道:「我幹嘛?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嗎?母獸有沒有死透,我們誰也不知道,你們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闖進去,就不怕讓沒死透的母獸把你們啃了?」
經由青瀏的提醒,冒失的兩人這才想起那些躺了一地的獸屍,小臉慘白慘白的互看了一眼,隨後四隻眼睛緊緊地額盯著青瀏道:「那怎麼辦?幼獸跑沒影了都!」
「跟著我。」青瀏說完,就給那三個笨蛋一人套了一個白色光圈,帶頭開路去了。
看著黑黑的四周,月娜這才想起自己是幹嘛的。趕緊彈指,在指尖上方亮起了一團亮白光團,照亮著四周的洞穴。
「嗚嗚……」的哀鳴聲,從洞穴深處傳來,揪住了月娜的心。不知為什麼,她一聽到那悲傷的哀鳴,心底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似乎很久以前,她曾經聽過無數次這樣悲哀的鳴叫,悲傷緊緊的揪住了她的心。心中傳來的痛感,讓她緊緊的抓住了胸口,步伐艱難的跟在了後面。
當他們找到幼獸時,母獸已經完全死透了,只是那雙眼睛死死的大張著,似是想再看看自己孩子最後一眼。
幼獸蜷伏在母獸已經失去了體溫的胸前,戒備的看著他們悲鳴著,悲鳴著……
那悲鳴,是對死亡的理解,對失去的明瞭。
好痛啊。好痛!胸口地疼痛難以忍受。腦子因那雙哀傷地眸子而混亂!
為什麼你要殺死我?為什麼?我們明明是彼此相愛地啊!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無數個和她相貌相似地少女頻臨死亡時地哀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胸口地疼痛越來越激烈。指尖地光團消失了。月娜滿臉淚痕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聽不見青瀏失控地怒吼。看不見西爾瓦娜關心地面孔。更不明白海蒙爾地臉孔為誰扭曲。眼淚為誰而流……
隨著光亮地消失。她地意識也跟著漸漸消失。有地。只是深入骨髓地疼痛。好痛啊。好痛……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入眼地。是趴在她床邊熟睡了地海蒙爾。
床邊?她驚疑的打量起了四周。
書中才能看到的精靈族的典型居所印入眼簾。四壁全是由一條條的籐蔓編織而成,籐蔓上的綠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知道,這是一種能讓人更好入睡的香味。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記憶中,她應該是和西爾瓦娜一起去追幼獸的啊,為什麼會在這裡?
記憶,似乎空白了一小片……
只有那揪心的痛楚還隱隱約約留在了體內。
「你醒了啊!」海蒙爾迷糊的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上的月娜,驚喜的叫出了聲。
剛想應答的月娜,卻被被子中蠕動的一小團,嚇了一跳,隨著蠕動出了被子,一團雪白的身影歡快的衝進了她的懷中。
抱住了懷中的幼獸,月娜開心的笑出了聲,一切的疼痛與憂傷,消失了……
什麼為什麼,管他呢,自己現在開心就好,幼獸好似聽到了月娜的心裡話,伸出粉嫩的小舌舔起了月娜的臉,氧得她倒在床上,笑個不停。
海蒙爾微微的笑了笑,起身走出了籐屋,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那兩個徹夜未眠的朋友!朋友啊,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過朋友了,有朋友的感覺,可能,真的很棒!
一起吃過晚餐後,西爾瓦娜就當著大家的面,關懷的詢問起了海蒙爾。
「海蒙爾,明天就要回族裡去了,雖然你身上的亡靈氣息,青瀏暫時幫你遮住了,但是總有暴露的一天。你老實告訴我吧,你來這裡做什麼?有什麼目的?」
頓了頓,看到海蒙爾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無奈與一絲堅決,西爾瓦娜又接著說道:「請你一定告訴我,能幫忙的我盡量幫,如果你要做對我族有害的事,我也會阻止你!」
海蒙爾環視了下這些朋友們,他明白西爾瓦娜是真的把他當朋友,而青瀏這個人他害怕的男子,這兩天也幾乎沒再讓他有恐懼的感覺了,如妹妹一般的月娜,臉上有的永遠是好奇,只有在她的眼中才能看到關懷。
無奈的笑了笑,他明白,今天話不說明白了,那他可能就要永遠失去一個朋友了。從出生到現在,才知道有朋友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他很珍惜這份友情,不想失去啊,失去的已經夠多的了!
「也許你們不相信,我有一個很重的責任!」望著遠方的天空,海蒙爾陷入了回憶中。「從我出生到現在,我唯一生存的目標,就是要尋找並保護一個人。我只知道那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重要到我寧願變成亡靈也不願死去。」
「可是你現在還年輕啊,還可以活好久的,為什麼現在就要變成亡靈呢?也許就在你出森林後你就遇上了你要找的那個人,那你變亡靈豈不是很無辜!」
月娜看著海蒙爾一臉的憂傷與無奈,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
看著月娜充滿關心與可惜的臉,海蒙爾苦笑出聲。「不是我想這麼早就變亡靈啊,我再不變亡靈我就會死了!」
「啊???」月娜和西爾瓦娜不明白了,相互對望了眼,再次看向海蒙爾的眼中充滿著困惑。
「他的身上有一處致命傷,那是從小就有的了。傷口上帶有神力的腐蝕效果,所有的神官乃至神眷者都無法治癒好那道傷口。所以他不得不變亡靈來維持自己的生命!」青瀏突然的解釋再度嚇到了眾人。
月娜指著青瀏的鼻子大叫了起來,「你怎麼會知道?他以前就和你說過?」
海蒙爾拚命的搖頭!
月娜的視線再次轉到了青瀏的身上,瞇起了眼睛再次質問。
「快說啦你,我都快好奇死了!再不說我咬你哦!」
海蒙爾和西爾瓦娜一起拚命點頭,他們也很好奇啊!特別是海蒙爾。
青瀏一反常態的爽快說道:「因為我是神,東方來的神,自上古就已經存在的神!」只是眼簾裡映有的,只是海蒙爾那白癡樣的臉。
海蒙爾沒有因為青瀏的話而像月娜一樣抓狂,也沒有像西爾瓦娜一樣被嚇住。青瀏說這話的時候,眼光緊緊的盯著他,那種詭異的恐懼,經由青灃的那句話再次灌進了他的體內。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海蒙爾看著青瀏的眼睛苦苦討饒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討饒,但是他知道,他再不討饒,那個可怕的朋友就會讓他活在水深火熱中,他不要啊……
像是沒有接受到討饒信號的青瀏不理會那三個笨蛋,接著說道:「那道傷口是他小時侯被人刺傷的,刺傷他的人是一個下等神。雖然那個下等神忘記了自己曾經是神,但是他體內的神力卻是存在的。」
越說越氣,青瀏反而微微笑了起來,「而有個笨蛋居然會被那種下三爛的神,給逼得要做亡靈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生氣了,生氣了,月娜感覺到了,慢慢的後退著。顧不上好奇了!
海蒙爾感覺到了,退得更快。不敢好奇了!
西爾瓦娜瞢了,不明白為什麼青瀏明明和海蒙爾以前不認識,現在卻可以知道他這麼多的事。她,更好奇了!強壓住想跑的念頭,出口問道:「那和他來禁地森林有什麼關係?」
青瀏盯著海蒙爾的眼神越來越嚴厲了,只是嘴角的弧度卻更大了。「因為那個白癡想用月亮井的井水延緩他身體腐爛的時間!」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西爾瓦娜並不想海蒙爾變成一個純粹的亡靈。
怎麼會沒有呢,可是他這個不爭氣的師弟不會去想啊。
青瀏從沒想過再次見到師弟時,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自己師弟居然會被那些背叛者搞到這種地步,青瀏更加生氣了。
海蒙爾本來可以用月亮井的井水祛除亡靈氣息,恢復成一個正常的人,或者是神的身份,但他沒出息的只是想延緩**腐爛的時間……
「啊…啊…一想起眼前這個笨蛋差點就死在那個下三爛的神的手中,不知為什麼,我就很生氣。是不是啊,海蒙爾,青、汨、小、師、弟!」青瀏心中那個氣啊!沒出息啊,真是沒出息啊……
看著青瀏那雙恐怖的眼睛,海蒙爾害怕的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大聲嚎叫了起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大師兄!我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