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惜見葉星瞳終於原諒了自己,整個人立刻一掃之前的委靡,笑逐顏開的坐到葉星瞳的身邊說道:「皇上說之前瞳姐姐你放在燈裡的畫不知道叫誰給偷了去,便叫我再重新畫一幅。」
「什麼?原來真的只不過是照著原來那幅再畫一份啊,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葉星瞳心裡真是鬱悶得緊,暗想自己算是白跑了這一趟,也更加肯定花惜惜這丫頭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了。
花惜惜哪裡知道葉星瞳的心思,見她又沉下臉來不禁怯怯的問道:「瞳姐姐,你……你怎麼了啊?」
葉星瞳無奈的看了花惜惜一眼,知道這事也怨不得她,便擺了擺手道:「唉,算了,誰叫我是天生的勞碌命,快點拿紙筆過來。」
「好!」花惜惜不敢遲疑,立刻準備好筆墨紙硯後,神情專注的看著葉星瞳柄息凝神,執起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勾勾劃劃,不到半住香的時間便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怎麼樣?」葉星瞳頗為得意的放下手裡的筆回頭問身邊花惜惜。
花惜惜從葉星瞳落筆開始臉上的表情便隨著那一條條時粗時細、七扭八歪的線條迅速的變化著,由一開始的驚喜到困惑,再到愕然最後竟是頗有些無奈了。
「呃……瞳姐姐,我想問……您這畫……」
葉星瞳料想花惜惜是不認識這「神臂弩」的,便微微一笑,解釋道:「此圖中的兵器叫做『神臂弩』,弩身長三尺三,弦長二尺五,射程最遠能達到一千七百尺,威力強大,箭矢可入榆木半桿。我是按比例縮小畫的,怎麼樣?」
花惜惜一愣,遲疑了片刻才神色怪異的問道:「呃……我是想問瞳姐姐,您這幅畫所用的手法是歸於何家何派,要說惜惜自幼便學習丹青、水墨,也算小有所成,可為何對瞳姐姐您的畫法卻從未見過呢……」
「你在糗我啊?」葉星瞳沒等花惜惜說完便不悅的挑起眉梢,瞇縫著眼睛涼涼的說道:「我這叫簡筆畫,重在神韻不在畫功,最主要我這幅畫能救命的!」
花惜惜一見葉星瞳又要發飆,立刻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了,「瞳姐姐說的是,不過如果皇上若問起這『神臂弩』來,惜惜要如何回答呀?」
「這倒是個問題!」葉星瞳摸著下巴想了想才道:「不如給你講講這神臂弩的製法和優點吧,到時如果皇上問起來你也有的說。不過……你可千萬記住不要再把我給供出來了!否則……哼哼!」
「瞳姐姐,你放心,我真的不敢了。」
葉星瞳半信半疑的看了花惜惜一眼,這才緩緩說道:「這弩的結構可以分為三個部分:臂、弓、機……就是這幾個地方。」葉星瞳邊說邊就著圖指給花惜惜看,「弩最重要的部分是『機』,弩機一般為銅製,裝在弩『郭』裡,前方是用於掛弦的『牙』,就是這個勾,『牙』後連有『望山』,主要作用是瞄準遠處的物體,而在銅郭的下方有『懸刀』,用於發射箭矢。製作神臂弩一般選用堅硬的山桑木為弩身,弩梢則用檀木,取其輕便。而神臂弩用箭只需數寸長,放入弩郭的匣內亦可連發,威力十足,甚至可以貫穿兩層鐵甲。所以與弓箭相比神臂弩無論在射程還是攻擊力和準備度上都要更勝一籌,最適合在兩軍對壘之時攻擊敵方騎兵。所以北周軍隊若裝備上此神兵利器必是如虎添翼,有如神助。」
花惜惜在一旁用心聆聽,將葉星瞳的話小心翼翼的記在心裡,待葉星瞳說完,花惜惜竟然生出意油未盡的感覺。
「瞳姐姐你懂得真多!」
葉星瞳看到花惜惜滿臉崇拜的望著自己,臉上發熱,急忙擺手道:「我是碰巧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你可不要以為是我發明的。」
「瞳姐姐你就不要再謙虛了,這次你不計前嫌還肯幫我,惜惜定不會忘記姐姐的恩情。」
花惜惜說得肯切,葉星瞳心裡也總算舒服了一些,輕歎了一聲說道:「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至於今後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謝謝瞳姐姐,我會銘記於心的。」花惜惜說著眼內竟泛起淚光,讓葉星瞳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人似的,正想安慰她幾句,卻聽到門外傳來小袁子的聲音。
「小瞳,換班的時間就要到了,你們說完了沒有啊?」
葉星瞳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便對戀戀不捨的花惜惜說道:「我要走了,你自己以後要多加小心,後宮之中爾虞我詐,切莫再任意妄為了。」
「我知道了,瞳姐姐,你也要保重……」花惜惜胡亂抹去眼角的淚花,總算是笑著把葉星瞳送出了門口,只不過這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就是了。
葉星瞳無奈的拍了拍花惜惜的手,也不知道兩人見個面怎麼就跟生離死別似的,害得她還要用力掰開花惜惜緊緊抓住自己的手,這才得以順利脫身,隨小袁子匆匆離開了芳織院。至於花惜惜……唉,女人本來就是水做的,多餘的水份排完了,應該就沒事了。
花惜惜可憐兮兮的看著漸漸隱入夜色之中的葉星瞳和小袁子,吸了吸鼻子,正滿臉哀怨的準備關門回房休息,卻驀然看到一道白影從假山後疾射而出,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嚇得花惜惜一口氣哽在喉間,腳下像踩了風火輪似的迅速縮回房中,連臉上的淚痕都顧不得擦去,直接吹燈上床睡覺。
而那道「白影」並未理會自己是否已經被人發現,反而藉著月光在暗影重重的宮殿間一路尾隨葉星瞳和小袁子兩人悄然而去,待見她們偷偷摸摸的返回了御膳房後,這才好像鬼魅似的飄身徑直往東,幾個起落間便到了一座飛簷斗拱,雄偉恢宏的大殿前,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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