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已經得到了懲罰,但卻不是以正義的方式結束他的生命,這對那些死在他手裡的無辜生命來說,又顯得有些不公平。
「我同意你的觀點,我看過他交代的筆錄,他的人生兌變確實是由婚姻引發的。從預謀跟蹤他的妻子,到實施殺人搶劫錢物達到自己卑鄙報復的目的。從他的經濟狀況來說,他的師兄的公司應該給他一些錢,他不應該缺錢,最大的可能是他的妻子是一個花錢的『機器』,導致他的生活越加的窘迫,從而使他的悲劇加劇。
他的妻子紅杏出牆,長期與姘夫苟和,被他抓到把柄,也是將他逼上絕路的緣由之一。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真的是陰險狡詐的。而結果卻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最終反害了卿卿性命,真是悲哀啊。所以說,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選擇什麼樣的婚姻更適合自己是至關重要的。
或許有很多時候,婚姻的選擇權利並不一定能夠歸自己支配,但婚姻卻絕對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幸福的也好,不幸的也罷,只要你走進這個圍城,改變就是在所難免的,哪怕你很堅持,但改變是注定的,好或者壞,都是改變的最終結果。」
他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道。「幸福的婚姻是千篇一律的,而不幸的婚姻卻各有各自的不幸。呵呵,有點跑題了。說說接下來你們想怎麼做?」
王風笑著說道:「這不應該算是跑題,只有掌握了金放的內心世界是怎麼想的,才能分析出他這麼做的真實目的。其實他完全可以將這枚鑰匙交給他的師妹,就是那個他一直愛著的女子,也是他現在的師嫂,但他還是不太相信她,或者說他不能確定他的師妹能否為了他而背叛他的師門。」
「有道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在一個愛她的人與她愛的人之間選擇,她們一般會選擇愛她的人結婚,尤其是當她愛的那個人一無所有,甚至窮困僚倒,這個時候,物質財富的誘惑則會佔了上風。
面對生存,女人更現實,除非她很富有,那又另當別論。話說回來,金放之所以選擇將枚鑰匙交給你,是想通過你的手來達到他報復師門的目的,這個問題很關鍵。
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沒到緊要關頭,誰都不想死,儘管活著會很屈辱,但絕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活下去,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甚至是一分一秒,人們也不會輕言放棄。
他為什麼不在審訊室告訴你這個想法?是他還對他的師門存在著幻想,他以為他的師父或者師兄能夠不惜一切來救他,因為他自認掌握著的什麼東西或者秘密,一定會打動他的師門,不曾想他的良苦用心並未奏效,卻引發了師門對他的殺機。」看來這位警院的高材生對犯罪心理學也有著極深的造詣。
「有道理,這正是金放內心的真實想法。」王風說道。
「犯罪行為是由犯罪心理所支配的,犯罪心理是由諸成分以一定的結構組成的完整的動態系統。前不久,我為一個校講課時,特意提到了犯罪心理結構的問題,它歷來就是犯罪心理學探討的一個基本問題、核心問題,揭示了犯罪心理結構,便揭開了犯罪主體犯罪心理的本質,因此歷來為犯罪心理學所重視。
本人認為犯罪心理結構應包括動力結構,它包括:犯罪需要、犯罪動機、不良意志、消極情緒、錯誤和反動的人生觀世界觀,歪曲的自我意識、不良的道德意識。
那麼金放的犯罪動機是什麼?這對我們分析他的心理很有必要作用啊。」李局是刑事警察學院的研究生,他的主修就是犯罪心理學。說到這個上,他可以稱為是一個專家了。
這個時候,王風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課堂上。
其實王風對心理學也極為愛好,只是他所學習的是軍事心理學而不是犯罪心理學。在軍校讀書的那幾年,他在學院圖書館裡看得最多的也是關於心理學方面的書籍,軍事心理學也好,犯罪心理學也好,它們總還是歸於心理學的範疇。
雖然他所瀏覽的心理學書籍與刑事犯罪方面的知識顯得有些風馬牛不相及,但人性也是都是相通的,加上這幾年來所接觸的各種罪案,也著實使他有了很大的進步。
「他的犯罪動機是由愛生恨,進而產生報復的想法。作為一個門派的弟子,他也許並不缺錢,殺人只是為了單純的報復,就應該這麼簡單。」王風說道。他敢肯定,這個金放在廢墟裡對他講的內容裡,有的是真的,有的就是假的,是騙他上當的話。
用搶劫的錢去買跟蹤用的物品,這應該是假的。是他在為自己所犯罪行尋找開脫的理由,或者是為了減輕自己殺人後的心理負擔。
「你說得對,一個人尤其是一個犯罪人,在犯罪之前,他應該有一個犯罪的思想準備。在這個時期裡,他也彷徨,也猶豫,究竟是不是有別的辦法緩解他的焦慮,緩解這種犯罪的迫切性。但他最後發現自己的忍耐都無法緩解這種壓力,只有選擇殺人一途才能減少這種因愛生恨的變形心理。第一殺人,他也緊張,他之所以不顧被殺者的死活,搶了東西就走,也是緊張的發洩方式。給警方造成是搶劫的假象。如果不是你果斷地抓獲了他,他還將繼續為惡下去,犯下更加不可饒恕的罪惡。」李局分析說道。
「殺人是為了報復,搶劫是為殺人所做的掩蓋。是這樣的,他製造這種假象,目的是引開警方的視線,為他繼續殺人埋下伏筆。」王風終於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一個並不缺錢的人,卻去搶錢的原因。
「開始的時候,他還抱著僥倖心理,結果根本沒有人來救他。」李局說道。
「到了看守所之後,他才清醒過來,他的師門把他放棄了。因為他的師門若想救他,從支隊到看守所這段路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但卻沒有人來救他,這讓他很失望,甚至可以說是沮喪。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決定冒險一試,這個險就是讓他的師門也難受,也遭受損失。」王風接著李局的話說道。
「他要用自己做餌,將他的同門拉上死亡之船。如果這一招不能奏效,他還有最後一招,就是這枚鑰匙,以道道地地與那些人同歸於盡的目的。」李局堅定地說。
「鑰匙是他最後的希望,是他最後佈局的關鍵所在,他將它托付給你,是你的極大信任啊。」說完,李局笑了。
「一個殺人惡魔對警察的信任?」王風苦笑。
「是對你的信任,他相信只有你才能幫他報仇,這才將鑰匙交給你。好了,圍繞這枚鑰匙的脈路已經基本清晰了,下一步你們要盡快查明這枚鑰匙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如果這枚鑰匙的謎底水落石出的話,這起驚天大劫案也就到了揭幕的時候。所以,你們的任務很重要,也很艱巨,甚至說很危險。」說完這番話,李局的眼睛盯著王風,他是想讓王風給自己一個正確答案。
金放已經死了,死後卻給王風留下了一個大難題。把鑰匙做成項鏈,他是出於什麼想法?是因為浪漫,還是因為好保存,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王風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兄弟,堅決地說道:「放心吧李局,我們一定能完成任務。」但在王風的心裡,卻如15個吊桶打水7上8下的。
因為這個案件絕對不像表面上想的那麼簡單,越往前走可能就越艱險。儘管許多未知的危險在等待著我們,但我們已經無法後退,也不能後退。
正應了那句古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時候,李局的電話響起來。
接聽後,是申局長打來的。
李局站起來,邊說我馬上回去,就示意王風他們可以自行離開了。幾個人一同離開了會議室,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