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刑警 在派出所的日子 第三章 大隱隱於市
    前段時間市局來所裡檢查工作,因命追逃工作未達標而遭到通報批評,接下來分局等一些上級相關部門連續來到所裡,進行指導與座談,在會上蔣所做了檢查,並代表全所民警向上級領導表示克服一切困難,無論如何也要在年底前完成追逃的任務指標。

    這一陰霾一直壓在全所人員的心頭久久不散,大家的工作積極性也受到了不同程度地影響。考慮到這個偏遠派出所人員少,擔負的各項任務繁雜這一實際情況,分局領導又專門派一位主管刑偵的局長來督促指導工作。在全所人員會議上,這位局長講的很實在:「完成追逃工作任務尤其是這個指標數,對於你們這個小所來說是有點難度,但其他單位也同樣有難度,只要你做了工作,我們是看得到的,至於工作出現一些失誤,也是正常的。幹工作就會有失誤,有失誤,就得有批評,不批評又怎能進步?」就是這一句話,令張所結在心裡的冰霜,漸漸有所融化。

    張所是一個老所長了,在這個小派出所裡一幹就是10年,從副所長到所長,他一直在這裡了,從未挪過窩。

    10年,一個人的一生中有幾個10年?這些年在這裡工作,自己一直兢兢業業,默默無聞,彷彿在這裡紮下了根。工作苦點累點到沒什麼,但對孩子的內疚心情一直壓了他多年。好在孩子很聽話,學習也很自覺,沒有為孩子操過心。

    妻子雖然下了崗,但也自謀出路,在一家物業公司找了一份保潔員的活,收入還過得去。現在,孩子在市區的一所高中讀書,在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他想把工作往市區動一動,他和妻子商量好了,可以在學校周邊租個房子,離學校近點,也能照顧照顧孩子。

    高考是孩子一生中的大事,不能馬虎對待。他自己覺得虧欠孩子太多了,能給孩子一個彌補也算了了自己的一件心事。

    所裡人員雖少,但大家的工作熱情並不差。一段時間裡,全所人員把精力都投入到突出的幾項工作上。付出就有回報,在外來人口管理工作等幾項工作都很突出,多次受到分局的通報表彰,也算挽回了一點點的顏面。籠罩在大家頭頂的陰雲終於散去,尤其是張所陰沉似水的一張臉漸現晴朗。

    其實在張所的心裡,也是清楚的,尤其是抓逃犯這樣的事情,多少得靠點運氣才行的,哪有那麼多的逃犯跑到你的轄區來躲藏?來讓你抓?

    王風在所裡的幾年裡,成了一個全面手,加上人少,他是什麼活都干。在選擇工作單位的時候,他直接要求到最遠的派出所。當時市局政治部幹部處長很驚訝,問他為什麼要到艱苦的派出所,他說自己還年輕,不怕累,想去鍛煉鍛煉自己,再說偏遠的派出所也得有人去工作。

    處長就笑了,連說了幾個好。

    特種作戰結束後,戰區對王風的表現給予了高度的肯定。因戰功卓著,當上偵察連連長後,又帶領分隊多次完成大隊下達的作戰任務,因為幾次戰鬥的突出表現,給他記一等戰功,直接授予上尉軍銜,並成為戰區唯一一個一年連升兩職的軍官。

    這些表面上的榮耀,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來這裡,只是想證明他自己存在在這個世界的價值。卻不想由於她的參戰而改變了一切,像兩顆原本在一個軌道上運行的星球,卻因一次碰撞而改變了運行的軌道,後來他只是想能夠離她近一點,能夠見到她,保護她,可最後的結果是他們離得越來越遠,他失去了她。這種變數和結果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也因此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使他一度陷於極度痛苦之中,因此,他突然決定離開部隊,離開這個令他傷心的地方。他雖然活著,但我的心卻已經變得僵硬。

    王風甚至沒有參加有軍區首長親臨的慶功會,帶領連隊歸建後,休了一個月假,回到了他闊別已久的故鄉。

    在那個寧靜的小山村,他見到了一直在上山清修的師父。

    師父白髮如雪,在陽光下,閃動著銀色的光芒,彷彿如仙境中人,這個對他亦師亦父的修道者,一見了面也是十分激動,以至於老淚縱流。

    在風景如畫的山頂,王風問師父:「師父,人是否真的有來生?」師父慈祥地微笑著,望著遠山,深有感觸地說:「如果我說有來生,你會相信嗎?孩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作為道家一脈,修道煉丹得長壽是我們的美好願望,但是人的資質不同,下的功夫不同,那麼得到的結果也不會相同。道法的高低與修煉者本身的悟性與努力有關,所以說關於有否來生的說法並不可信。有來生如何,無來生又如何?你只要過好你的今生,才是你的根本。廣成子言:佛言有來生,來生安可期.道家重今生,今生只須臾!正是此意。」

    「哦,原來是這樣的。」

    「在這裡我要告訴你的是,道家只注重尋求長生之道,人既然已經獲得了長何來前世、今生?而來世與今生只是在佛法思想體系中存在著,他們認為眾生並非在死後就如燈滅了一般。死亡並非真正的生命終點,而只是一個轉變的過程、另一段新生命的開端。然而,生命卻並非只在我們所處的人間世界中再生,這種我們正在經歷的生命形式只是無盡輪迴中的其中一種生命形式。那麼你是想長生呢?還是想墮入六道輪迴中去尋找她,去相約你們的來生?」師父摸著自己的鬍鬚,哈哈大笑起來。

    王風被師父笑得莫名其妙,一臉的無奈。

    「以前你偷偷摸摸地從你姑父那裡看了很多道家的孤本秘籍,還以為我不知道,現在看來你對道法的研究還是不夠精通啊。」

    「你都知道了?」

    「當我不過問你的事,我就不清楚你在幹什麼,你錯了。你若不借助那本追蹤術,還能活著回來見我嗎?」師父神秘莫測地笑著說。

    「我知道了,原來是你故意將書放在姑父那裡的,為的是引起我的興趣,可惜我實在是笨了些。」王風的眼裡忽然蘊滿了淚水,但他極力忍著沒有落淚,他曾經發誓,不在流淚。

    「你也不要問我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了,你對,說吧,也許我會幫助你實現你所謂的夢想。」師父問他。

    「如果你能幫我穿越時空,到另個一世界,讓我幹什麼都行。」王風一臉的虔誠,望著山下宏偉的道觀說。

    聽完他的話,師父笑了,「你這個傻孩子,是不是看玄幻小說看多了?哪有什麼時空讓你去穿梭。你是想那個女孩想瘋了。」

    王風的臉忽然有一種發燒的感覺,師父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心底。

    「時空即心空,如果你的心裡有她,還在乎什麼所謂的見與不見?還在乎什麼所謂的長相私守?不解開你的心結,你永遠也走不出自己的魔境。該醒醒了,孩子。」那一刻,師父的道袍隨風而舞,他相信師父真的是一個仙人下凡,而且是來渡化他的。

    「可是,我真的忘不了她。」

    「要記住,萬物萬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做事不可過於執著,太執著則易著相,要知道世事難料,絕望的時候往往是希望出現的時候。轉業吧,去找她的父親,抹掉你檔案裡的所有記載,做功臣不如做一個普通人活得快活,重新選擇一個職業,也許你會見到她。」

    「師父,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王風被師父的話驚住了,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一下子抱住師父。冷靜下來,忽然想到怎麼能見到她?真的去穿越時空?

    見他一副迷茫的樣子,師父又說:「如果她已經不在是以前的她,你會否還像從前一樣對她?」

    「只要她還活著,比什麼都好。如果能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我願意這樣去做。」他的心裡卻如打翻了五味瓶,可謂酸甜苦辣俱全。如果她真的活著,他還有什麼苛求?看著她活在這個世界,是他今生唯一的渴求。

    「當緣分到的時候,你會見到她,這是我的預感,你也別太迷信我的預感,呵呵。」師父笑了,笑的很開心。

    按照師父的要求,王風找到了楊君的父親,這時她的父親已經是他所在的軍區的司令員了。

    在軍區門口,他著裝整齊地站在那裡,衛兵問他找誰,他說找楊司令員。他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衛兵跟楊司令員的秘書聯繫,最後他見到了她的父親。得知女兒犧牲的消息,這位上將在一夜之間白了頭。這是後來他聽一個戰友講的,真實可信。

    聽了王風的要求後,上將沒說什麼,表示他的選擇。還語重心長地說:「你是咱們軍區的英雄,這樣離開部隊是有些可惜,但我尊重你的選擇,你還有什麼要求嗎?只要我能做的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我不想當什麼英雄,如果我不做這個選擇她也許不會離開我,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什麼英雄,我希望在我的檔案裡別在出現什麼戰功等字樣,我只想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王風他十分平靜地望著上將,鄭重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很好。」上將只說了這幾個字,就不在說話了。

    王風的話勾起了上將痛苦的回憶,他們誰都沒有說話,辦公室的氣氛變得很凝重。

    許久之後,上將才沉重地說道:「很感謝你在戰場上救過她,失去她我比你痛苦,但這又有什麼辦法,軍人就應該有軍人的氣節。她不是為了你,她是為了國家,她死得很壯烈,我為她感到自豪。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也不要在沉浸在悲傷裡了,振作起來,好好活著,也許是對她最好的安慰。更多的話,我就不說了,相信你能夠更早地從痛苦裡走出來。」

    就這樣王風選擇了警察這個職業,並選擇在這座城市「隱居」下來。

    王風十分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他一直堅守自己的本份,安安穩穩工作,扎扎實實做人。平平淡淡就是他追求的真諦。這一切對於他這個從血與火的戰場上走下來的人來說,實在是難得的很,他的許許多多共同戰鬥過的戰友,都留在了那片熱土上,在高聳的紀念碑上,甚至沒有他們的名字。

    靜下來的時候,他總在想:無名既有名,那一個個閃光的名字,即使承受千萬年的風吹雨打也將永不變色,因為他們的名字就刻在這些活著的人們的心中。

    做一個平凡的人其實真的很幸福,所以他的人生價值就在於默默無聞的為轄區群眾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哪怕這些事情很小很小,甚至小到微不足道,他也會去做,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應盡的義務。

    在這個派出所裡,他的人緣可以說是最好的一個了,在工作上,苦差累差他主動要求承擔,所裡誰家有個大事小情什麼的,他忙著跑前跑後像對自己家的事情一樣,年節值班時,誰家有事串不開了,都找他頂班。到了年底評功評獎時,他會往後靠,而把功勞讓給所裡其他人。

    他想忘記一個人,一件事,所以他總是在拚命地工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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