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爽的清風吹拂在我的臉頰上,金色的陽光灑落肩頭,眼看著雄偉壯觀的法貝尼離我們越來越遠,我不禁有些不捨,我早已習慣了三位寶貝相伴身邊的日子了。
身邊的碧靈睜大了眼睛,饒有興趣地仔細查看著我的那副新面孔,時不時還用手摸一摸,讓我感到臉上癢癢的。
走出皇宮的碧靈完全恢復了魔女的本性,在沒有旁人的時候她是相當放肆的。
我無奈地把她的小手移開,苦著臉說道:「怎麼,看了一上午,你還沒有習慣我這副打扮嗎?你不會是覺得我這副面孔很可笑吧。」
碧靈巧笑連連,然後才說道:「人類可真聰明啊,我們魔族之中就沒有這種工藝,居然只要稍微裝點一下,就能讓你看上去像另外一個人。現在你這副面孔……嗯……不算可笑,還很英俊呢。只不過少了以往英氣,多了幾分柔美,現在的你就像一位管帳先生。」
的確,公孫家族裡有很多奇才異士,這一手頂級易容術已經失傳很多年了,不知道公孫愚的手下怎麼能夠使出了。儘管他只是用特殊的藥劑修改了幾處地方,但現在除非和我很親密的人能夠從我的神態、語言認出我來以外,別人恐怕不會認為我就是那位伊嵐-星辰了。
有了這副面孔,我可以放心的前往東方了。沒有看到最後一位參加測試的聖騎士的表演,讓我感到有些遺憾,但我相信麗雅的眼光,我想她一定會找到合適的人選,統帥帝國最強大的武力的。
「公孫先生,這是您和您的同伴的午餐,如果不合你們的胃口的話,請告訴我,我會讓下人們重新去準備的。」一匹白色的駿馬載著一位騎士出現在我的面前,在馬匹的一側掛著一個大飯盒。
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我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來者是在叫我,還好碧靈輕輕踹了我一腳,我立即反應過來,連忙一邊道謝,一邊把飯盒接過來。
和我預計的一樣,公孫家也是歌舞團的股東之一,他們主要為歌舞團提供資金上的。一個公孫家客卿的身份,讓我在歌舞團中擁有很高的地位,不禁可以單獨擁有一輛豪華馬車,還可以過著被人伺候的生活。
打開飯盒一看,一股菜香已經飄出來了,讓我食慾大增。寬大的飯盒內擺放著五碟小菜、一碗鮮湯以及兩碗香噴鵬的白米飯。剛吃下去一口,碧靈就連連叫好,吃慣皇宮菜餚的她居然對這些飯菜也很喜歡。我細細一品,發現今天的午餐不僅豐富,而且味道決不遜色於法貝尼最好的酒樓。小小一個歌舞團中,居然有著這樣一位媲美宮廷廚師的掌勺。
不過,聯想到今早出發時的情景,我也不會感到太過奇怪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法貝尼城門口為歌舞團送行的人會有那麼多。公親王侯、達官權貴都出現在送行隊伍中,我甚至看到東方黎明那傢伙一直在「霓裳羽衣團」團長潔妮的左右,看樣子和這位「夢之女」是相當親近的。
為了護送這個近百輛馬車組成的大型歌舞團,東方黎明居然派出了手下精銳的重騎兵衛隊,我猜測這個傢伙對那位艷名在外的「夢之女」是不是有所企圖啊,否則幹嘛這樣賣力呢。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後悔,在帝都的時侯沒有抽空去欣賞一兩場他們的表演,好好體會一下什麼才是大陸最好的歌舞。
第一天的行程相當平靜,大家都按部就班地趕路。的確,也沒有什麼人這麼不長眼,敢和護駕的整整一個重騎兵中隊作對。
入夜時分,我們的紮營休息了。而「霓裳羽衣團」紮營的地點和佈置又讓我大開眼界。顯然事先他們就選擇好了這個背山靠水的地點,然後把所有的車馬都佈置在營帳外圍,內圈紮下的營帳也很有法度。只要一看這手佈置,我就不難發現,這個歌舞團中還不乏行軍佈陣的好手。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而且都是精品。」我這樣評價潔妮所帶的這支隊伍。
一邊的碧靈則是不為所動,已經開始佈置我們的被褥了,瞧她那熟練的樣子,讓我暗暗偷笑,今天我又可以享受一下了。正當我們準備好好休息的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無奈地放棄了原本的打算,打開了帳門。一個清秀的少女走進了我們的帳房,好奇地看著我,問道:「你就是德塞先生嗎?怎麼這麼年輕啊。」
我揣摸著她的身份,一邊說:「你好,小姐,我就是德塞。我是在西大陸長大的,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走過了很多地方,也知道不少事情。」
那位少女捂著嘴輕笑著說道:「我是小霜,是潔妮小姐的貼身侍女。這麼晚來打攪客卿先生,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小姐聽說,德塞先生對於西方的歌舞具有獨到的見解,所以很好奇,急著想要知道東西大陸歌舞之區別,不知道先生能否賜教?」
我頭皮發麻,試探著問道:「現在?」
侍女小霜點點頭,望著我說道:「是啊,現在各位小姐正在排練歌舞,正是先生一展身手的好機會啊。先生這麼年輕,又有過人之技,各位小姐一定會欣賞先生的,說不定還會垂青先生呢!」
旁邊的碧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引起了小霜的注意。這位秀麗的侍女一看到碧靈,立即呆住了,過了好久才斷斷續續地問道:「這位……這位小姐怎麼會在他的房間裡啊……您……你是誰啊……」
我哈哈一笑,一把把碧靈攬入懷中,鄭重介紹到:「她是小靈,是我的妻子。」
侍女小霜長大了嘴巴,驚聲說道:「什麼,這位姐姐是你的妻子!我還以為……沒有想到除了潔妮小姐以外,天底下還有這樣美麗的仙子。」
她看我的眼神立即不同了,她又說道:「不如把這位姐姐也帶去吧,否則我怕其他小姐會纏著你不放的。」
現在我真的很後悔,當時怎麼會接受樂師這個身份,本以為隨便說兩聲就可以矇混過去,要知道客卿這個身份完全不需要親自出手的。但是為何偏偏碰上一位對音樂極其狂熱的團長呢,剛到歌舞團的第一天,居然就被叫去了。
我這個冒牌樂師又懂什麼呢?那些學校裡得來的淺薄知識,又怎麼瞞過這些行家呢。我的後背不禁有了冷汗。
沒辦法,在侍女小霜的注視下,我也只能趕鴨子上陣了,表面上還露出一副欣然前往的樣子。
整個營地中,已經被數個照明魔法給照得如同白晝,營地中央更是籠罩在五彩光芒之中,讓我這種見慣大場面的人也不禁感歎此地的奢華。
我和碧靈低著頭,向上刑場一樣跟著帶路的侍女小霜,朝著光芒最亮的營地中央地帶走去。
到了那裡,我才知道,歌舞團的這些佈置並不是單純的奢華。在流光溢彩之中,那些美麗的歌者、舞女投射出別樣的風情,這種效果絕對不是一般舞蹈所能比擬的。在我到達的時候,整段歌舞恰好進入高潮,從她們的舞姿看來,這是伊嵐大陸上相當流行的祈願舞,伴隨著聖潔的白色光柱,十餘位表演者宛如女神下凡,讓人目不轉睛。
我指著中央一位主舞者,向身邊的小霜低聲詢問道:「那就是潔妮小姐吧,果然是沉魚落雁之姿,難怪歌舞團擁有這樣大的影響力。」
小霜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笑意,她指指那位舞者,說道:「那是蘭小姐,是歌舞團中四位最有實力的舞者之一。」
我本以為那位舞者就是潔妮,她的容貌、身段已經夠完美了,即使和碧靈相比,也不過略遜一籌,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像她這樣的舞者在歌舞團中還有三位,那麼她們的團長又有著怎樣驚天動地的美貌呢?我開始有些期待了。
身邊的碧靈察覺了我的心意,握著我的小手一下子加大了力量,讓我疼得齜牙咧嘴。小霜看著碧靈臉上甜甜的笑容,又看看我痛苦的神色,搖了搖頭,她不明白我幹什麼這樣。
歌舞終於告一段落,舞者和歌者們顯得有些疲憊,剛才雖然僅僅是一場排練,但他們顯然都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了,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的歌舞水平在短時間內有所突破。
我在人們詫異的眼神之下帶著碧靈走向另一端,我盡量讓自己的心情放鬆下來,但是我發現經歷無數次戰爭錘煉的,本該堅如鐵石的心在這個時候跳得卻特別快。
我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壓力,或許是因為這裡的女性實在太多了一點,更重要的是她們都是歌舞方面的專家,而我這個冒牌大師級人物,卻不得不在她們的面前賣弄自己的學識。我自己都不相信,能夠就這樣糊弄過去,我已經準備接受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