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揚起了他的光翼,那代表著伊嵐大陸上最高層次的能量之翼在空中隨意地飄動著,純粹的光明能量散發出白色的光芒,光芒的強度並沒有因為光明神之前的受傷而減弱半分。
這是神族的戰鬥姿態,看來光明神並不準備放過我,現在的我已經成為了整個神族心目中最重要的敵人吧,他們無法接受平凡的人類擁有和他們相似的力量吧。
受到氣機的吸引,我的身體也自然地做出了反應,一團烈火在我胸口燃燒起來,永不屈服的鬥志充斥著我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我那狀況極為糟糕的身體奇跡般地開始聚集能量了,我知道當這些能量爆發的時候,能夠產生非常強大的威力。
但是,在光明神的面前,這種程度的抵抗無疑是可以被忽略不計的,我已經失去了「神之裝備」,失去了一切能夠和光明神抗衡的資本,我無法肯定,離開「海市蜃樓」保護的身體能夠在光明神的下一次攻擊中保持完整。
然而,在這個時候,光明神的臉色卻緩和下來了,那些刺眼的白光變得略為柔和,讓我可以看清楚光芒籠罩下的神的蹤跡。
「伊嵐-星辰,作為人類中的一員,你已經創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跡,在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這一刻,就已經用你的行動證明了人類想要證明的一些東西,我不願意再和你這樣的人類交手。」
光明神在我注視的眼神中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到:「回去吧,年輕的孩子,神族願意原諒你這次的無知,只要你們立刻離開這裡,人類對於神族的冒犯將不會留在我們心裡,我們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幫助人類抵禦魔族。」
我努力直起脖子說到:「你以為這就是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嗎?是我願意拋棄我所擁有的一切,來到你的面前的原因嗎?或許,你根本不知道我們需要些什麼!」
光明神並沒有因為我的態度而惱怒,他說道:「你不是為了人類的將來而來的嗎?不是為了使整個人類過上美好幸福的生活而來的嗎?就是這些讓你把神族當成了自己的敵人,不是嗎?」
我無言以對,一陣陣火辣辣的痛楚讓我的身體微微顫抖,汗水混雜著鮮血留在我的皮膚上,我努力站直身體,兩眼盯著光明神。
光明神繼續說道:「不要懷疑我所說的話,神族雖然不可能完全被你們人類所擺佈,但我們同樣可以滿足你的願望,人類需要一個更加自由的生活,那麼我們也不會阻擋人類的發展,只要這種發展不是針對神族而來的。」
我勉強張開乾裂的嘴唇,用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聲音說道:「會嗎?可能嗎?那麼為什麼當人類的力量到達一定層次的時候,神族的身影總會隨之出現呢?這就是你所說的自由嗎?」
光明神顯然從模糊不清的話語中瞭解了我想要表達的意思,他仰望天空,說道:「其實這一切並不是我的意思,並不是所有的神族都瞭解在我身上擁有的真正力量,他們本不需要過分擔心的,但是……」
「不過這次的事情足以讓他們明白,人類的發展是無法阻止的,我敢保證他們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
這聽起來是一個相當誘人的條件,處於優勢地位的光明神也很有誠意,雖然我並不知道什麼原因促使他放棄強硬的手段,但我還是樂於接受這樣的結果,我可不是為了打架而來的。
「那麼,神族必須承諾,從今以後不再踏足伊嵐大陸,不再插手大陸上發生的一切事務。我將會封閉那條到達天界的唯一通道,神族和人類將會生活在兩個隔絕的世界中,或許許多年以後,人類將會徹底忘記神族的存在。」我休息了好幾次才把這段話說完。
沒有想到,這樣合理的建議卻讓光明神臉色大變,他顯然不能接受我所說的這些。
「不行!」他制止我繼續說下去,「神族不可能任由人類忘記我們,我可以答應不插手人類之間的事情,但我卻不能允許人類和神族之間的溝通完全斷絕,因為那關係到神族的……」
光明神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並不願意把這樣做的原因告訴我,那是神族的最高機密。
我卻是一步不退,搖著頭說道:「神族必須離開人類的世界。一個種族想要得到真正的強大,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神族,是很多人類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神,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人心裡仍然堅持著這個信念。」
「當他們把克服一切困難,達到幸福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時候,他們就會忘記自己去努力,人類現在需要的不是信仰,而是依靠自己的雙手。」
「如果神族真心願意人類強大起來,那麼就徹底離開這個世界吧,無論是你們善意的幫助還是其他東西,都不應該留下。為此,神族必須在人類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光明神的目光凝固住了,他淡淡地問道:「你確定人類的記憶中不應該有神族,你認為對於神族的信仰是個錯誤?」
聽到我堅定地回答以後,他繼續說道:「這是我無法做到的,因為從人類和其他種族一起誕生時,我們的命運就和人類聯繫在一起了,特別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已經無法離開人類而獨立生存下去了,我們需要人類對神的信仰,需要那種精神力量!」
我忽然感到有些傷感,光明神看起來並不能滿足我的願望,神族還是不願意離開人類的生活,他們依然要成為人類的信仰,那樣的話我和很多人的犧牲不久變得毫無意義嗎?
我失望地說道:「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如果神族依然想要凌駕於其他種族之上的話,我們之間的戰鬥看來無法避免。」
光明神懷疑地說道:「戰鬥?現在的你還沒有放棄戰鬥?」
我沒有說什麼,而是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他答案,這個空間中的魔法元素在向我靠近,按照我的意志化為充滿攻擊性的能量。
光明神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到:「這就是你的選擇嗎?你難道忘記了她?」
一面光屏出現在我的面前,光屏中的那位不就是我朝思夜想的麗雅嗎?她……她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呢?
看著抬頭翹首以盼的麗雅,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麗雅很安全,她沒有事,正在等著我回去呢!
光明神看到鬥志有些減弱的我,接著說道:「儘管我不能理解人類之間的『愛』,但我知道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也許在你看來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如果你真的要和神族繼續鬥下去的話,你將永遠失去你最在乎的東西。」
聽到這些話,我頓時醒悟光明神讓我看到麗雅的目的,他想要威脅我,用我最愛的人來威脅我。
光明神背後的光翼忽然一閃,光屏之中頓時發生了變化,一道閃亮的電龍從天而降,一下子落向麗雅。
「不要!麗雅!」我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只見那道電龍一下子穿過麗雅周圍的防禦結界,落到了離她不足十丈的地方,讓那裡的出現了一個燃燒著的深洞。
這是光明神的地方,在這裡光明神似乎是無所不能的,剛才他只不過向我證明,他完全可以輕易地讓麗雅徹底消失。
這是光明神手上最大的籌碼,他利用了我對麗雅的無限摯愛,為了我的愛人,我能夠拋棄一切,但這一切是否包括整個人類的未來,是否包括那些為了理想付出年輕的人們呢?
我的腦袋一下子亂了,我無法做出決定,伴隨著我意識的混亂,身上各處傷口也開始惡化,鮮血不受控制地溢出皮膚,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虛弱感。
然而,光明神在這個時候卻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他沒有把那面展示著麗雅現狀的光屏收起來,而是讓我更清楚地看著麗雅的反應。
此時的麗雅臉上沒有一絲慌張,預想之中的花容失色並沒有出現,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前方的熊熊烈火,然後抬起頭,繼續注視著深邃的星空。
那是蔑視,一種對光明神威脅的蔑視,我忽然知道了麗雅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她知道自己的處境,也知道身邊的徐遠大魔導師也沒有能力保證她的安全,但她相信有一個人會永遠守護著她。
我就是她信心的來源,我怎能讓她失望!麗雅絕對不願意看到一個向別人屈服的我,即使對象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光明神也不行,在她的心目中,我才是世間最強者。
我終於有了決定,是麗雅給了我最後的勇氣,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守衛著心中的摯愛,保證她的安全,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接受光明神的建議,相反光明神的威脅激起了我心中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