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男孩高考落榜後,便收拾行李,南下。
剛從北方來到江南小鎮的男孩難免孤獨,常常獨自走在人群中傾聽自己的聲音。那天,男孩推進一家亮著紫色燈光的小店,原來是賣油紙傘的小坊。只見牆上掛著一幅水墨畫,一名少女,一手撐著一把油紙傘,佇立在細雨中,簡單的畫筆,彷彿是一抹寂寞的水彩,深深打動男孩的心。難道她就是戴望舒筆下的丁香姑娘。
「先生,需要幫忙嗎?」吳儂軟語,恰似南方春日裡綿綿的細雨,深深淺淺。
男孩轉過身,與女還對上彼此的眸子。一眼宛若滄海桑田,一眸宛若日月星辰。女孩站在角落裡,淡淡地微笑,唇紅齒白。男孩買下靠窗的那把油紙傘,轉身離去的瞬間,聽到女孩在身後說話的聲音:謝謝。
回頭,微笑,雙眸碰撞,濃清流轉。
相逢卻似曾相識,未曾相識已相思。
此後的*夜夜裡,男孩的腦海裡時不時的浮現出女孩的倩影,那個令男孩*的微笑,空靈醉人的聲音。在這個陌生的江南小鎮,女孩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寄托和慰藉。正如寶玉在《紅豆曲》中唱的那樣「一別正思紅豆子,雙棲終向碧梧枝……」柔情似水的江南女子。
一年後,男孩用一輛破三輪將女孩取回了家。從此,男孩變成了男人,女孩變成了女人。男人為生計而奔波,這個淳樸而又聰慧的女人成了他堅強的後盾。整日被柴米油鹽所牽絆,但毫無怨言。男人的事業越做越大,開始貪戀燈紅酒綠的生活,偶爾忘卻家中樸實的妻子。男人學會尋花問柳,學會夜不歸宿,他不知道他的她仍舊站在窗前遙望街口。
牽掛是因為有一種感情叫*。
「雨水是我悲傷的眼淚,卻沒有人為我傷悲,獨自默默承受的滋味,並不代表我會等待做生活的傀儡。」在他們相遇七年後的一天,女人寫下這一席話就去找他協議離婚,很平靜地結束了一段戀情。
錯過了桃花送走雪花春風喚醒田蛙的春,錯過了浪花裂開心花荷蓋展開青霞的夏,錯過了稻禾沾滿金露樹木寄走一封封枯葉的秋,錯過了山坡霞白雪水面凝銀冰的冬,同樣也錯過了恬靜嫻雅的江南女子。
正如七年前,離婚後的男人打點好公司事務,舉家北上。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