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鐵十字勳章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神魔大戰期間。它的最大特色是只頒授給戰功得主,這代表它只在戰爭時期才頒發。神魔大戰時,鐵十字勳章已分為一、二兩等,而當時神界軍隊最高的榮譽「藍十字勳章」(即功勳獎章)也採取十字外形。
神魔大戰結束大約五年後,愛克斯大陸烽煙再起,鐵十字勳章又開始頒授,但此時便出現了一個問題:要如何繼續以勳章獎勵那些已獲頒一級鐵十字勳章的人?於是從大陸歷58年起,又制訂了「騎士十字勳章」——以綬帶掛在領口(原本的鐵十字勳章配在胸前),再上一級則加掛橡葉徽飾,橡葉再上去是寶劍,再來則是鑽石。大陸歷60年,又設立金橡葉鑲鑽的騎士十字勳章,在制定金橡葉鑲鑽騎士十字勳章時,聲明這將是戰爭期間的最高榮譽,總獲頒人數限制為不超過12人(事實上只頒出一個,即人類英雄法比奧拉特)。
愛克斯大陸各國頒發的軍功勳章大多都是以這種體系為基礎。由於人類英雄法比奧拉特受到後世極高的尊崇,後世中獲得金橡葉鑲鑽騎士十字勳章的數量實在是鳳毛麟角(平均每五百年才會有一人獲得)。因而,各國通常都會在金橡葉鑲鑽騎士十字勳章與鑽石騎士十字勳章之間設立一個具有本國特色的勳章作為本國的頂級勳章,例如佈雷西亞公國的佈雷西亞戰鷹勳章,歐巴尼亞帝國的神龍勳章。
評定軍功的方法有兩種:一、消滅敵人的數量;二、在戰爭中表現出傑出的領導能力。這種不夠完善的軍功評定方式所導致的直接後果便是:統一大帝當政期間所頒發的二十七枚神龍勳章的得主名單中,有二十六名是魔導士以上級別的魔法師和少將以上級別的「戰鬥」指揮官(之所以要強調「戰鬥」一詞,是因為純粹的後勤輔助人員甚至是參謀人員,例如在戰爭期間立下大功的阿拉卡和斌均不曾獲此殊榮)。唯一的例外便是統一大帝的直屬家臣凱爾.蕭。
——摘自《授勳制度漫談》
一般來說,施展禁忌魔法的道義條件是祖國正在遭受侵略。這也就意味著此刻正在遭受攻打的英格蘭尼人如果施展禁忌魔法,的確不至於遭受世人太大的遺責。不過,這個世界上的規律並非以道義為先,否則為什麼還會有侵略的存在呢?
我、蘭絲、法蘭西斯國師米歇爾、聖華學校魔法分院正副院長雷歐納德和提納均擁有魔導師的實力,而敵方只有聖東尼奧.詹姆士是魔導師,敵我雙方魔導師的數量對比是極為懸殊的1:5(這還不算卡特琳娜和娜弗麗)。
一般意義上的「唯有禁忌魔法才能克制禁忌魔法」這一準則在實力懸殊的前提下,會自動失效。當然,由於這次戰役中常規軍事力量的對比上我軍佔據了明顯的優勢,因而我根本沒有考慮過主動對英格蘭尼人施展禁忌魔法。而以聖東尼奧的智力,自然能夠想到如果首先施展禁忌魔法會招致什麼樣的報復。況且魔導師施展禁忌魔法後至少在一個月內無法施展高級魔法,這時候,他*什麼保障自己的性命呢?
但凡稍稍正常的人都不會認為聖東尼奧敢施展傷害性的大禁忌魔法。然而千算萬算,誰又能算得到堂堂的英格蘭尼國師會突然發瘋?!
大禁忌魔法的波及範圍為方圓數千里,現在兩軍正在進行激烈的野戰,雙方陣線犬牙交錯。在這種複雜的情況下施展大禁忌魔法,看來心狠手辣的聖東尼奧連自己人也不想放過了!
真窩囊!
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如此巨大的錯誤時,我甚至感到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如果有神級魔導器以及數量眾多的輔助魔法師的幫助,魔導師施展禁忌魔法大約只需要十分鐘的時間。
感覺告訴我,聖東尼奧的目標中心正是C集團軍所佔領的突出部。也就是說,如果不希望佳蜜兒等人受到傷害,最好是現在開始逃命。
我努力扯動臉部肌肉擠出一個笑容。
「佳蜜兒,現在很晚了,回去吧。」
意猶未盡的佳蜜兒扭捏著身子向我撒嬌起來。「不嘛,不嘛焰火還沒放完呢,我還要看。」
儘管佳蜜兒是我最疼愛的寶貝,可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我也顧不得佳蜜兒極有可能會大嗔「壞大大」。我板起臉,正打算無視佳蜜兒的感受要求娜弗麗趕緊遠離這片危險地域,這時候安麗絲似乎看出了點什麼,在這關鍵的時刻挺身而出。
「蘭特,讓佳蜜兒留在這裡自己看焰火吧。亞瑟,我們先回去,回去後我馬上給你做宵夜,裡面有你最喜歡吃的鳳凰果沙拉。正好鳳凰果的數量太少,只夠做一盤沙拉……」
亞瑟感到不解。「鳳凰果沙拉是妹妹再喜歡吃的東西嘛……如果只有一份,那一份當然要讓給妹妹吃!」
安麗絲輕輕一笑。「如果佳蜜兒想吃自然是給她吃,可是佳蜜兒要留在這裡看焰火。」
「鳳凰果沙拉!」佳蜜兒大叫一聲,可愛的小臉皺成一團,看起來顯然正在看焰火與吃美食的兩種誘惑中苦苦掙扎。
兩秒種之後,佳蜜兒像是為自己鼓氣一般再次大叫。「鳳凰果沙拉!鳳凰果沙拉!!」
「……安麗絲媽媽,我要吃鳳凰果沙拉!」
「大大,」佳蜜兒一本正經地望著我。「我是聽話的乖孩子,我現在決定回去。」
如果不是因為心情太過鬱悶,或許此刻我會被佳蜜兒逗得失聲而笑吧。將亞瑟和佳蜜兒分別交給卡特琳娜和安潔兒抱好,然後將安麗絲的手交在卡特琳娜手中。
安麗絲、安潔兒和亞瑟均以眼神無聲地詢問。
想了想,我還是直言相告:「聖東尼奧發瘋了,他正在施展大禁忌魔法。大約還有七分鐘的時間那個大禁忌魔法就會爆發。我現在要去阻止他。」
安潔兒和亞瑟的臉上均現出驚容。大家都知道,魔導師在施展大禁忌魔法的時候都會為自己準備一個小禁忌防禦魔法。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攻破對方的小禁忌防禦魔法,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然而我又有什麼辦法呢?作為全軍統帥,我不能眼見他們即將遭受可怕的屠殺而無動於衷。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必須嘗試一下才能心安。
還好安麗絲卻仍舊是一副恬靜的表情,她只是微微點頭,輕輕說道:「夫君,我會為你準備一份宵夜,等你回來……」
可惜,安麗絲的心跳卻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感受。幹嘛這麼一副風瀟瀟兮易水寒的樣子?歷史上雖然沒人破解過大禁忌魔法,未必我也不能成功。只是想試試罷了,即便無法成功,我也不認為自己會有什麼危險。
正準備安撫一下安麗絲等人的時候,情況又發生了異變。遠處魔法波動極為強烈的地方,突然間發生了怪異的變化——魔法波動的強度急劇減弱,而且變得極不穩定。
我驚訝地向卡特琳娜詢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卡特琳娜思索片刻,遲疑地回答:「這種情況有點像魔法反噬的症狀……但又不完全符合,因為那個魔法的元素彙集強度急劇減弱,但它仍然還在維持著……」
「我知道了!這是那些提供魔法力的輔助魔法師突然不再提供魔法力的表現。」
「沒理由啊。」我又驚又喜,不太敢相信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好。「那些提供魔法力的輔助魔法師會突然間良心發現?!」
卡特琳娜笑道:「你別在這裡胡亂猜了,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對了,雖然那個禁忌魔法受到了極大的削弱,但是到時候它還是會爆發的。娜弗麗,我們先走吧。」
卡特琳娜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不管聖東尼奧那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總之對我有利就是了。
想到這裡,我向她們點頭示意之後,立即向聖東尼奧的所在之處施展了空間轉移術。
由於兩者之間距離較近的緣故,這次的空間轉移魔法所產生的距離誤差相當小。我出現的地方,離聖東尼奧不足三百米。
在這個距離上,我清楚地看到聖東尼奧現在的情況。聖東尼奧臉部的肌肉嚴重地扭曲著,更為可怕的是,他的七竅正在汩汩地流著鮮血,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地獄裡逃出來的厲鬼。
我說沒錯吧,聖東尼奧他真的瘋了。在身體情況不允許的前提下,他偏要逆天而行。這下好了,他現在已經深度透支,施展完這個天降隕石魔法後馬上就會死翹翹,想報復他都不可能了。
天降隕石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那密集的隕石有磨盤般大小。想想看,磨盤般大下的石塊從空中砸下來,即使穿著最精良的全身鎧也抵擋不住啊。可是以聖東尼奧現在凝集的魔法元素分析,他能夠施展出的天降隕石魔法無論是範圍還是威力,都不會比上次蘭絲施展的狂風暴雨強多少。估計這次的隕石大小應該只有核桃大小,雖然同樣也能夠砸死人,但是魔法範圍內的生存機率卻大多了。
視線離開聖東尼奧後,我看到他周圍的十二個魔法師全都死狀極慘地倒在血泊之中——有的人身首分離,有的人甚至內臟流了一地。
看到這副情景,我的腦中立即靈光一現。
凱爾!
這多半是凱爾幹的好事。
想到這裡,我趕緊施展探查術將感知的範圍擴大。大約兩公里遠的地方,數千人正圍成一圈對凱爾進行圍殺。作為殺手凱爾的確優秀,他居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行刺成功,而且還能逃到離案發地點兩公里以外的地方。
施展了瞬間移動之後,我立即出現在凱爾的附近。令我慶幸的是,凱爾現在還沒有生命危險。不僅如此,凱爾的武勇還令四周的敵人有一種驚駭的感覺。當他抽出刺入小腹的長槍然後用它反手捅死一個敵人後,四周的敵人不禁後退了幾步。全身浴血的凱爾環視一圈,用略帶沙啞的低沉聲音緩緩問道:「誰有榮幸來終結塞維爾第一殺手的性命呢?」
然而凱爾的詢問僅僅只是他策略中的第一步。突然間,劍風倏然,利刃劃破了皮膚,切開了骨肉,割斷了血管,削過了骨骼。離凱爾最近的一個敵人從腰間分離為兩個部分。最慘的是,這兩團血肉的上半身居然還擁有著知覺,在發現了自己的慘狀後,那個人的上半身在地上悲慘地蠕動著,並且發出一陣陣糝人的嘶啞慘叫。
包圍凱爾的英格蘭尼人不由自主再次後退。
一方面,我為家臣英勇的表現而欣慰;另一方面,我又為自己遭受了冷落而感到不滿。這麼多人只顧著盯著凱爾,居然連歐巴尼亞皇帝親自蒞臨都沒一點表示,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既然我來了,主角就還是由我來擔任吧!
一個凝波微步,我來到了表演場地的中央。觀眾大嘩,如果他們願意為我獻出熱烈的掌聲,我想自己會更加滿意。
默唸咒語之後,一道充滿神聖氣息的光柱從天而降,將凱爾籠罩其中。凱爾身上的傷口處立即停止了流血,並且以肉眼能夠看得見的速度開始癒合。隨即,我又為凱爾加持了一個護體石膚。
我的到來令凱爾鬆了一口氣,因為剛才他的聖鬥氣其實已經處於油盡燈枯的窘境,要不然也不會被別人用長槍刺入自己的小腹。凱爾緊繃的肌肉開始放鬆,他無視四周數以千計恨之入骨的目光,自顧自地向我恭恭敬敬地行禮。
「主公,您怎麼來了?我還以為再也不能為主公效力了呢!」
呵呵,凱爾對我還真是信任有加啊。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夠保險,於是又為凱爾加持了一道烈火神盾。這下他應該安全了。上次聖東尼奧為肯洛加持的烈火神盾把身為魔導師兼聖騎士我都燒得呲牙咧嘴、叫苦不迭,我也是給凱爾加持烈火神盾,看誰敢自討苦吃。
我沒有回答凱爾的疑問,而是認真地告訴他:「你進入瓶頸已經有三個月了,這次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戰鬥對提高你的鬥氣境界大有好處。看清楚我下面的動作。」
話音一落,我便悠然飄向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敵人。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我重新回到原地。幾秒鐘後,內圈的十二個敵人之中有十一個紛紛倒地。剩下的一人則捂著脖子掙扎著不肯倒下。
「看清楚了嗎?」
凱爾的眼中滿是艷羨,他點點頭,又搖搖頭。「只看清了一小部分,後面的動作都沒看清。主公能再為我演示一遍嗎?」
我輕輕一笑。「這種事不可強求。要知道,有時候過猶不及。對了,你怎麼會想到去刺殺輔助聖東尼奧施展禁忌魔法的魔法師呢?」
「是參謀總部給我下達的命令,您不知道嗎?」
蘭僕將所有的命令分得非常細,連一個聯隊什麼時候走哪條路,一支輔助部隊什麼時候向哪兒運送多少糧食多少箭矢都詳細地寫了出來。那麼多條命令,我哪有空一一過目啊?我又不是蘭僕那種怪物!
「殺死他們!」
敵群中響起了不和諧的聲音。我立即施展連鎖閃電劈在那個聲音的上空,在敵人連綿不絕的慘叫聲中,我冷冷說道:「強者說話的時候,弱者不要插嘴!」
也許是因為真正的軍人不會被敵人的強大所嚇倒,也許是因為英格蘭尼人已經絕望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了。敵群之中,立即響起了更大的憤怒喊叫。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國之敵人,我們的國家就會得救!」
群情愈加洶湧起來,他們揮舞著各種各樣的兵器冒著一道道連鎖閃電向我們撲了過來。
本來想擺酷的,可是英格蘭尼人居然不給我面子。真糗。
我聳聳肩,將小火召喚出來,讓凱爾坐了上去。
「祝你走運,我們在包圍圈外見。」
凱爾一點都不推讓,向我行了一個禮後便施施然騎著小火騰空而去。
其實我也想召喚出白雪掩護凱爾一起走的。可惜剛才安麗絲才召喚過白雪,此刻白雪還沒回到神界,結果召喚無效。現在用空間轉移離開是不妥的,如果我跑了,還在天空盤旋的肯洛就會去追擊凱爾。所以說,我必須在這兒多拖一點時間。
這一次遭受圍攻比上次要輕鬆許多,圍著我的敵人平均戰鬥力明顯不如上次的那些精英。我只不過在四周布下了三道環形魔火,能夠活著衝到我面前的敵人竟然十不餘三。就憑這點實力,居然還敢送死?
我在輕輕鬆鬆屠戮著周圍這群眼高手低的英格蘭尼人時,聖東尼奧也成功的施展出了天降隕石。我再次確認了一下,這個禁忌魔法的強度確實很低,而且襲擊的範圍也不大,好像將C集團軍所佔領的整個突出部都籠罩了。至於說那個英格蘭尼國師,也不出我的意料多行不義而自斃了。
四周的屍體已經堆成了一圈,幾乎可以當作堡壘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抬頭衝著肯洛一笑。
「肯洛殿下,你的傷全好了嗎?咦,你幹嘛戴著面具,難道被誰破了相?這次怎麼不肯和我打個招呼啊?如果主人不好客,我可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肯洛的眼神在我的逼視下略顯瑟縮。好現象。他的眼中雖然仍舊充滿了瘋狂的仇恨,卻多了一種我所希望的東西——畏懼。
令我失望的是,肯洛對我的挑釁並沒有積極的反應——他根本就毫無反應,就好像是個聾子一樣。
那麼,我再試試加強一下刺激的強度吧。
「英格蘭尼人,看看你們那膽小如鼠的統帥。你們不為他感到羞愧嗎?」
污辱性的挑釁仍舊沒有起到我所希望的作用,肯洛顧左右而言他:「蘭特小兒!欲試我英格蘭尼無有良將猛士乎?!」
在自尊心的刺激下,英格蘭尼人更是前撲後湧向我發起了更為猛烈的攻擊。
無論在生理上還是心理上,肯洛都已經完全被我打敗。看來,肯洛現在已經不配成為我的敵人了。雖然如此,作為英格蘭尼人及其盟軍的精神領袖,肯洛還是有相當價值的。只可惜考慮到肯洛現在的心理狀態,估計他是不敢輕身犯險的。
無法殺掉或俘虜有價值的目標,殺這些小魚小蝦又有什麼意思呢。
心中突然間產生了一種空虛的感覺。如今聖東尼奧已經斃命,而原本還有些男兒氣概的肯洛又變成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世界上連個值得我親自出手對付的敵人都沒有了。
不由在心中輕輕歎息一聲。
這一仗結束之後,天下雖大,卻再也不會有肯洛的藏身之處。反正現在我也拿膽小的肯洛沒辦法,還是留下他的性命讓我軍將士增加他們的功勳好了。
意興闌珊地默唸咒語,我離開了敵人的包圍圈。
來到突出部之後,發覺傷亡比我想像得要小得多。只不過,無論我軍還是敵軍都是亂糟糟的。火山爆發時,即便相互間是天敵的動物在拚命逃跑時也會相安無事。由此看來,剛才天降隕石給予人們死亡來臨的恐懼感,令敵我雙方在試圖躲避隕石時將建制全都打亂了。
聖東尼奧的陰謀並沒有成功。由於魔法力不足,隕石才核桃大小,受傷的人倒是不計其數,被砸死的人卻還不到十分之一。真是替聖東尼奧羞愧,這應該是歷史上威力最小的大天降隕石魔法吧。
事已至此,實際上英格蘭尼人應該放下武器投降了,因為繼續作戰已經毫無意義了。不過可惜的是,正在作戰的英格蘭尼人無法及時得到即時的消息(在建制被打亂之後,士兵們更加不可能知道應該怎麼辦),而且他們發現己方施展了大禁忌魔法的攻擊,士氣反而更加高昂了。所以,英格蘭尼人仍舊在拚命地戰鬥。
為了不受他人打擾,我為自己加持了一道護身旋轉火球,三顆火球象活物一般圍繞著我像活物一般相互追逐著,任何闖入這個範圍的生物都會遭受這三顆火球的致命攻擊。在戰場上漫步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捨生忘死地相互拚殺,只有少數人被天降隕石嚇得失去了理智的人會像無頭蒼蠅一樣跑來跑去。也有一些空閒下來而且過於勇敢的英格蘭尼人會向我衝過來。我通常只是假裝客氣地喊著「讓一讓、讓一讓」,然後繼續目中無人地向前走——反正也沒人能夠突破我的護身旋轉火球魔法,與這些雜兵動手,實在是丟了我的身份。
突然間看到了一個熟人,於是我熱情地向他打招呼。
「儒尼奧爾將軍,好久不見,現在還好吧?願意做我的客人嗎?」
正在指揮士兵抵擋我軍攻擊的儒尼奧爾瞟了我一眼,悚然一驚,突然間轉身狂奔。這位神將仗打得不錯,跑得也挺快嘛!不過,他似乎有些缺乏禮貌。只是和他打聲招呼,跑這麼快幹嘛,我難道長得不帥?對此我有些不滿,因而隨手向他發射了一擊終極聖鬥氣。
儒尼奧爾勉強躲過後心要害,強行承受了這一擊,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然後更加用力地擊打坐下的寶馬絕塵而去。
正在抵抗儒尼奧爾猛攻的指揮官看到敵軍將領逃跑了,但他並沒有下令追擊,大約他的目的只是殲滅眼前這些跑不快的步兵。但是這一股英格蘭尼步兵並沒有給那名指揮官機會,他們直接就投降了。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這時一名騎兵衝到我的面前,然後從坐騎上跳了下來。
「敵軍進入視野,未發現敵軍本陣。請皇帝陛下指示下一步軍事行動。請皇帝陛下上馬。這是我從一名上位貴族那兒搶來的阿伯汗馬,才三歲大,絕對是一匹好馬。」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名右腿明顯受了重傷的外國人。
「你是……?」
年青的騎士臉上露出窘容。「我是C集團軍達克斯多兵團兵團長的親衛,皇帝陛下,需要我們護衛嗎?」
年青的騎士撓撓頭,補充解釋道:「現在軍隊的建制被打亂了,我們暫時無法接到上級的命令。請求陛下允許我們臨時做您的護衛。」
「不用了。」我作了一個鬼臉。「你難道沒聽說過關於歐巴尼亞皇帝的傳說?」
年青的騎士臉上立即升起一片紅雲。從他的眼中看不到那種老戰士那種特有的殺氣,因此我問道:「第一次參加戰鬥?」
年青騎士靦腆的笑著點頭。從他那靦腆的笑容中,我依稀看到自己離開塞斯去聖華學校學習時的影子。
順手為小伙子和他們那一群人加持了群體療傷術和祝福術,我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好幹,小伙子。我期待著能夠親自為你頒發勳章的那一刻。相見即緣,戰鬥結束後你來皇家侍衛隊報道吧。」
看到年青的騎士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我轉身離去。
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後,聽到後面有個人大呼小叫起來:「我叫達達尼爾!……達達尼爾.薩諾……斯摩稜斯克公國的達達尼爾.薩諾……」
越往裡走,形勢就越混亂。敵我雙方簡直是稀里花拉打得一團糟,有時候甚至會發生自己人攻擊自己人的事。這全都怪聖東尼奧!不過,我軍的形勢越來越佔上風了。大的建制雖然仍舊處於混亂之中,可是出現在我眼前的我軍部隊卻越來越多。他們大呼小叫,相互集結聯絡。在各種各樣的部隊,居然有一小隊斧騎兵,他們顯然是格裡人,因為只有格裡公國才會有這種成建制的斧騎兵。其實在軍界中倒沒有「斧騎兵不如槍騎兵」的觀點,但騎士們總覺得斧頭不如長槍優雅,更何況那種騎兵用的專用斧頭重量比長槍重得多,只有體格最為健壯的戰士才能將騎兵斧揮舞自如。在這種混亂的形勢下,斧騎兵發揮了他們最大的戰鬥力——如果被他們誤傷的自己人也算作戰果,恐怕連黑衣眾也會被他們比下去。
突出部的局勢看起來已經穩定了,B集團軍也已經完全成了突破的任務,而我最為信任的A集團軍還留在二線作總預備隊呢,萬一發生什麼意料外的突發事件,馬迪爾他們應該也能夠處理了。現在大局已定,我也該回去了。要不然,安麗絲她們會擔心的。
回到臨時行宮,我被眼前的情景弄得迷惑不已。
安麗絲、安潔兒、亞瑟、佳蜜兒全都在大廳說著什麼話,而卡特琳娜和娜弗麗則正在進進出出不停地搬著東西,奇怪的是,她們偶爾會將一件東西從房子裡搬出來,然後又搬進去。
「你們在幹什麼?」
「離婚!」
兩個一直合不來的絕世美女此刻居然異口同聲地向我大吼?
我差點沒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離婚?卡特琳娜怎麼會想到這個詞?還有,離婚關娜弗麗什麼事啊?
我皺著眉對娜弗麗說道:「這句話是你琳娜姐姐教你的?別老和她玩,多和你安麗絲姐姐待在一起,免得被琳娜教壞了。」
「什麼!」卡特琳娜雙手叉腰,杏目圓睜。「你說什麼?!」
我乾笑道:「唔,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現在看來只能轉移話題了。「安麗絲,給我留了宵夜嗎?」
安麗絲似笑非笑地望著我,令我不由一陣緊張。她緩緩輕啟玉唇。「已經有人為你準備宵夜了……」
安潔兒和卡特琳娜偶爾會下廚。可是此刻安潔兒卻輕輕搖頭,而卡特琳娜則乾脆給了我一個大白眼。那會是誰為我準備宵夜?廚師?
這時候,佳蜜兒插話問道:「大大,什麼叫金屋藏嬌?」
正在奇怪佳蜜兒為什麼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我突然感覺一個人正在朝著這裡走來,於是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不一會兒,房門被人推開。
「蘭特,聽到父親的噩耗後我太傷心,所以昏倒了。」那個好聽的聲音哽咽了一下,她委屈地責問我:「你不是答應我父親照顧我嗎?可是你居然在我昏迷的時候勾三搭四!她們到底是誰?!」
……
一陣天旋地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來了?她不是應該在蘭絲那裡嗎?
蘭絲,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