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迪.卓索圖,草原邊緣族人。聖騎士凱森.卓索圖之幼弟。當兄長因為草原規則臣服神聖大帝時,跟隨兄長加入大帝麾下,其後為大帝立下赫赫戰功。位列八彪之首。
跟隨神聖大帝初期,凱迪.卓索圖任其親衛隊首領,在戰鬥中逐漸得到大帝的賞識和信任。後因凱森.卓索圖要求,回飛熊兵團輔助其兄,成為飛熊兵團一名威名遠播的驍將。草原邊緣族人稱之為小卓索圖,與其兄大卓索圖並稱為草原雙雄。
戰場上勇猛無比,以絕不後退著稱。對壘能攻堅。
凱迪.卓索圖綽號眾多。
大帝親賜綽號戰矛,曰:「凱迪.卓索圖乃吾之戰矛,只需凱迪助我,即使面對敵人整個兵團,吾也可七進七出。」又有綽號「槍大膽」,凱迪臣服大帝后,大帝賜以神器屠龍槍。陣上持此屠龍槍勇往直前,從無懼色。又有綽號「血槍」。每次對戰槍尖必有血染。
——《名將錄》
看完阿拉卡的信,我的心情很不錯。將沙絲那亞交給這小子看來是個很正確的決定。不過我似乎有點忌妒阿拉卡的成就,於是含著一點酸意想:在蘭僕的輔助下,即使讓一根木頭當上沙絲那亞的代領主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不妥。
我又看了看信裡的內容。確實應該給馬迪爾他們冊封了。看來阿拉卡和克洛斯還是合不來,居然在信裡對他隻字不提。但願阿拉卡不會因公廢私,拒絕將援助物資送往卡敖奇。我沒去過卡敖奇,印象中卡敖奇好像是一座中型商業城市,軍事防禦等級並不高。當初伊莉將這座商業城市賜給我,卻也大方。不過按現在的情況看,如果將一座軍事城堡賜給我更好,那樣克洛斯更容易防守一些。
他們三個人的功勞差不多。阿拉卡雖然並沒有上前線,但是他*我給的一千多金幣努力經營,為塞斯提供了巨大的幫助。戰爭的勝負並不僅僅*在戰場上拚殺的戰士,也是拼後勤、拼物資、拼毅力。馬迪爾是我的首席家臣,當然佔了點優勢。如果冊封,他應該比那兩個的爵位高一點。不知道塞斯國內戰爭形勢到底怎麼樣了。如果按托蒂的說法,卡敖奇更容易遭受攻擊一些。吾爾漢位於戰略要衝之地,如果吾爾漢失守,塞斯首都曼城也就直接受到英格蘭尼人的威脅。搞不好現在卡敖奇已經被英格蘭尼圍城甚至被攻克了。我得趕緊回自己的領地去。
一邊想著,我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開第二封信。不知道馬迪爾寫信給我會說些什麼。
剛看了第一行字,暴怒的情緒一下子就瀰漫在我的整個腦海。我憤怒地將信紙扔在桌子上,覺得一股熱血直湧上頭。一把抓住椅背,它頓時化為齏粉。
我失控地急速走來走去,卻聽見幾聲撲通的下跪聲。抬頭看去,原來凱迪等人看見我暴怒的模樣,慌張地跪下了。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暴怒,因而自己也產生了瞬間的迷茫。冷靜下來一想,才發現是暴怒時黃金騎士的鬥氣湧出,宛若實質的鬥氣裡含著大量的憤怒成份。凱迪和其他實力不濟的騎士抵禦不住,便順勢跪下了。安麗絲此時也臉色變得愈加紅潤,仔細看卻可以看見她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可以看出她正在抵禦我的怒氣。這也證明她的確至少擁有風劍士的實力。至於說凱森,他的確不愧是聖騎士,一點影響也沒有。只是礙於現在的身份,主人暴怒,他正在猶豫是否也像其他人那樣跪下。
剛剛收的強力部下,沒必要讓他難堪。我揮揮手,壓抑著怒氣說:「凱森、凱迪,你們先出去幹自己的事吧。」
由於凱迪他們的打岔,我現在稍微平靜了些,於是收斂了外洩的鬥氣。不過心中仍然充滿著憤怒。我的生活雖然不能說一帳風順,但至少從來沒遇到這種事情。
現在大帳篷裡只剩下我和安麗絲了,怒火似乎又有所反彈。我大步走上前去,想要一腳踹翻桌子。走到跟前,卻又忍住了。我猶豫了一下,又瞟了一眼信。
信中最前的是一行紅色的大字:親塞斯,遠女色,疏獸人。
在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再次見到這句話,我仍舊受不了。一腳踹翻桌子,我怒氣沖沖地來回走動。
急速地走動了一會兒,我又有些想接著看下去,卻又拉不下臉回頭。這時候安麗絲為我解了圍。她扶起桌子撿起信,然後將信放在桌子上。安麗絲輕言細語地說:「蘭特,我先到裡面休息一下。」
我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走到桌邊,應用靈覺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凱迪等人因為我的暴怒跪在帳外,而凱森則早已自顧自地干他的事去了,安麗絲乘乘地待在裡面的帳篷內。我開始探著脖子遠遠地瞟那封信。
主公:
親塞斯,遠女色,疏獸人。
臣馬迪爾直諫!
自從雙頭河戰役過後已經快兩年了,主公您卻一直不回塞斯。雖然大多數塞斯人非常崇拜主公,但是仍舊有少數人對此不滿。蘭妮死後,我一度心如死灰,甚至大醉了三天三夜,因而頗為理解您的心情。不過私情歸私情,公義歸公義。您如果回到塞斯領導民眾,塞斯的復國希望就會更大。我認為您選擇逃避是一種錯誤。現在沒有您的,伊莉公爵不得不更加依賴法蘭西斯親王。如果您在塞斯參加復國戰鬥,情況會好一些。英格蘭尼已經通過正式渠道要求伊莉公爵對您率領獸人的行為表態。伊莉公爵已經拖了好幾天了,明天會公佈她的態度。以我對伊莉公爵的瞭解,她肯定會宣佈吾爾漢與卡敖奇為自由城邦。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明天我將離開曼城前往吾爾漢。
據聞你的身邊有一年輕女子。雖然伊莉公爵頗有對不起您的地方,但是您這樣會使伊莉公爵與您的距離更遠。另外,您千萬不要沉溺於女色。吾爾漢和卡敖奇的臣民需要您來率領。
率領獸人打擊英格蘭尼及其走狗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獸人畢竟與人類相互敵視了一千多年,您趕快疏遠獸人吧。現在還有部分國家堅持沒有表態,但是如果您繼續與獸人為伍,或許會真正成為人類公敵也說不定——雖然塞斯人必定會站在您這一邊,但這樣一來塞斯會承受更多的國際壓力。
另:我代主公收了一位叫拉庫裡的騎士,此人對主公甚是忠心。請處罰我擅權之罪。但請主公不要驅逐拉庫裡,我願以身家性命擔保他。
祝主公身體健康,武運昌隆。
馬迪爾.哈伯
大陸歷1418年4月15日
我仔細看了這封信。所謂忠言逆耳,大約就是如此吧。雖然我並不認同馬迪爾的部分觀點,但是還是看得出馬迪爾純粹是從我的利益出發考慮問題。
死混蛋,如果我不親近祖國,幹嘛回塞斯抗擊英格蘭尼?還說要我遠女色!我是那種好色的人嗎?卡特琳娜國色天香,但我與她相處半年都沒有動她,簡直和聖者有得一比。馬迪爾居然直諫要求我遠女色,這不是冤我嗎?至於說疏獸人,我也有自己的打算。這種助力的確不方便亂用,但是完全不用卻又太可惜。馬迪爾雖然從維護我的角度考慮,但我仍然不能接受他的這個建議。
理解了馬迪爾的意思後,我的氣基本平息了。此時我得到了一個答案:忠臣一般都不討主公喜歡。
蘭僕曾經告訴過我:水味淡,其性潔,其色素,可以衣物,沸後加油不會濺出,頗似君子有包容之度;而油則味濃,其性滑,其色重,可以污染衣物,沸後加水必濺又頗似小人無包容之心。這段話給我的印象極深。
馬迪爾正直機智,豪放爽朗,浩浩乎如江河之水。而阿拉卡呢,諛媚圓滑,討人喜歡。以前與馬迪爾在一起,我會有一種安全感。因為他是那種只要一息尚存就會保護主公安全的騎士。當然,現在我的實力遠超過他,但是那種安全感仍然淡淡的存在。與阿拉卡在一起的時候,則有一種愉悅感,我會感到超人的優越和榮耀。馬迪爾與阿拉卡顯然是水與油的關係。可能是因為馬迪爾的人格魅力使阿拉卡折服吧,這一水一油居然相處甚佳。阿拉卡與克洛斯就完全合不來。
馬迪爾雖然忠誠正直,但是我不願為這件事表揚他。要不然以後會有許多人學他這樣批評我,那時我又不能厚此薄彼,仍然只能白白被家臣批評。那樣做主公還有什麼意思?
正在沉思,安麗絲走了出來。她看看我的氣色,然後走到我身邊挨著坐下。我隨手將馬迪爾的信交給她。有道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想逗安麗絲生生氣,我喜歡見安麗絲嬌嗔的樣子,可惜她幾乎不生氣。這下正好,反正馬迪爾的信中有遠美色這一條。雖然馬迪爾指的是卡特琳娜,而我卻沒動她,但安麗絲於我卻是實實在在真正的「美色」。看看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帶著看好戲的心情欣賞著安麗絲安靜看信時表現出來的恬靜之美,不知道等會兒她是否還能這樣。
安麗絲看完信,嘴角揚起,居然露出一絲笑容。我並不認為安麗絲會生氣得失常了,但她為什麼會微笑呢?這有什麼好笑的!雖然我理解馬迪爾,但一點都不高興。
「恭喜夫君。」
我仔細看著她,終於確定她並不是在說反話。
又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並沒有弄錯,給她的信是馬迪爾的而不是阿拉卡的。
一時無言,我將阿拉卡的信交給她看。她靜靜地看完的,又露出高興的神情。
「夫君,你應該一次把信給我看完,免得我說兩次恭喜嘛。」
「你看清楚前一封信了嗎?家臣要求我遠美色啊!」我輕點安麗絲的鼻子,「遠美色,就是遠你啊。」
安麗絲並無絲毫不快,她輕輕地笑。「夫君,那美色可並非指我。況且就算是指我,我也是馬迪爾的。你現在正年輕,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花費大量的時間在美色上可不值得。」
哼了一聲。「好,那我明天就遠美色。」我裝出惡狠狠的樣子,很辛苦地憋住笑意。
安麗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喜歡安麗絲這種春天一樣的笑容。看到她的笑臉時,我感覺很溫馨、舒服。當然,卡特琳娜的笑容也同樣讓我喜歡,她的嬌笑讓我覺得很輕鬆、很愉快。
「夫君,別孩子氣。如果你真的不近女色,那個馬迪爾為了主公後代的延續,肯定還會直諫你的。」雖然聽出她語氣裡的狡黠,我還是差點啞口無言。不就是大我兩歲嗎?好像大我很多似的,像姐姐。
我猛地抱住安麗絲的纖腰,將她橫起後作勢向臥室走。「那好,先讓你為我生個繼承人,然後就戒女色!」
安麗絲拔弄我前額的頭髮。「別鬧了。馬迪爾對你一片忠心,你應該高興才對。家有諍兒不敗家,國有忠臣不亡國。你都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有多好!至於那個阿拉卡。」她把臉埋在我的肩頭偷偷笑了一會兒,然後才抬起頭。「你的這個家臣真的很有趣。哪有這樣向主公要求爵位的?他不是貴族出身吧。」
我將安麗絲重新放回椅子上,詳細向她講述關於阿拉卡和馬迪爾的事。安麗絲靜靜地聽著,待我說完,她說道:「夫君,這兩個人都不錯。特別是那個馬迪爾,你不要因為直諫而冷落他。他是個很好的家臣。」
我也想明白了:以後告誡馬迪爾這類諫言私下告訴我,別當著眾人的面說就行了。無論任何事想要成功,總要付出點什麼。想要成為一個英明的主公,不得不接受忠直家臣不留情面的批評。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認為馬迪爾這回的三個批評都不對!
裝出不屑的神情。「這還用你說!我早就知道馬迪爾是個非常優秀的家臣,要不然他怎麼會成為我的首席家臣呢?那還不是因為我特別重視他……」安麗絲狡猾的笑令我硬生生止住了後面的話。糟糕,忘了剛才已經對她說過:馬迪爾是我小時候的侍從,待我成年後自然而然就成為了首席家臣。
老羞成怒。我又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呵呵,又香又輕,而且柔若無骨,這次真的要法辦她!這就是不給丈夫留面子的懲罰!
紅暈爬上安麗絲的臉,她細聲說:「外面凱迪他們還跪著呢。」
我大聲對外面的人宣佈:「凱迪,我們在這裡等卓索圖族的戰士彙集。你去找夏默商量一下組建我的親衛隊,帶有獸人血統的優先。三天後向塞斯出發。不用跪了。」
我根本就不好色,馬迪爾冤枉我也就算了,他不清楚真實的情況。安麗絲卻站在馬迪爾那一邊。那好,我如果不好色一把,對不起馬迪爾的直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