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地位的高低,首先以公候伯子男來區分。其次是勢力的大小,一個公爵,有可能受封的采邑只不過是一個城池。例如瑞笛士國這個國家,這個國家的公爵只有三位,其中兩位的采邑都只是一個城。但是一個大的公國內,一位伯爵的采邑也可能多達兩三座城池。有時候貴族的選婿標準並不僅僅根據爵位高位,顯然一位擁有三個城市的伯爵比只擁有一個城市的公爵更容易討得老丈人或是貴族小姐的歡心。再次,則是貴族的歷史。一個擁有三百年歷史的男爵爵位,在貴族圈子裡比一個三年前還是平民的伯爵能夠受到更多的尊敬。
——《禮儀入門》第三節如何區分貴族的等級高低那群殺手在逃離曼城後迅速分成三組往不同的方向離開了。雖然那名影劍士才是我真正的目標,但既然正面交鋒無法取他性命,我何必自討其辱呢?反正今天參加暗殺行動的殺手我一個都不想放過,先揀軟柿子捏捏也罷。
如果可以挑選,我希望能夠先對付實力最弱的一組。殺戮可以減輕我心中的憤怒,而這種殺戮,會由於數量多少的不同致使快感不同,但是對於質量,我並不挑剔。可惜我不知道三組中哪組的實力最弱,只好隨意挑了一組的方向追去。
我似乎是個天生獵手。在第三天,我終於追上了獵物。當天我並沒有真正下手。逃亡中的對手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我不想陷入六個風劍士、兩個幻劍士的合擊之中。
在隨後的十二天內,我不停地騷擾這群殺手。正面交戰我沒有優勢,但如果單對單,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我的對手。而我還有另一個巨大的優勢,他們在明處,我在暗處。
一開始,直覺就告訴我這群殺手必然是英格蘭尼派來的。最初我的確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在我的追殺下不逃回英格蘭尼的大軍中。後來我想:也許這群殺手是英格蘭尼的秘密,其餘的英格蘭尼人並不認識他們,而且殺手們也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他們沒有尋求大軍的保護。或許,他們還希望能夠將追殺者擊敗。畢竟在這十二天的騷擾中,他們也對我的實力有了零星的認識。
殺手們很疲憊,我比他們稍強一丁點。在這場獵殺與反獵殺的戰鬥中,他們中如果有一個人分心失神,我也未必敢把握那種機會——除非他離開其餘七個人。而我在必須補充休息的時候,往往用飛行術潛出離他們至少二十公里的地方睡覺——幸虧我還是一名魔法師。獵物們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們分成三組,兩個幻劍士各帶一名風劍士,而另外三名風劍士編成一組,消失在森林之中。
明知他們為我布下了陷阱,但是我不得不繼續玩下去。如果不繼續追蹤他們,我擔心他們會逃出我的掌握。
精於暗殺的殺手其實本身對於隱匿很在行。最初我之所以那麼容易發現他們的蹤跡,估計是因為他們在任務失敗後倉皇出逃,並沒有特別注意隱匿的問題。在察覺被跟蹤後,我已經緊緊地咬住了他們,因而一些小小的躲藏技巧沒有發揮作用。
可是現在,在這陰暗的森林中,我的確失去了把握他們行蹤的信心。不是沒有痕跡,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留下的痕跡既可能是他們無意留下的,也可能是他們有意布下的局。
我斂住氣息,憑著直覺沿著微小的痕跡向森林的深處潛去。
將呼吸、體溫控制成他人幾乎不能察覺的狀態,我躲在一棵大樹上將靈覺擴展開去。這種技巧是蘭僕教我的,這次還是第一次真正使用。
將全部身心投入,感覺立即變得不同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感覺風、感覺雲、感覺日光……就像在很小的時候,外公每日清晨抱自己到莊園外散步,自己仔細觀察、聆聽這美妙的世界一樣。周圍的植物、動物全都散發著生命特有的烙印,我甚至可以從不同生命散發出的不同生命波動中,分辨出在一起玩耍的兩隻小松鼠的性別。
將探索的範圍擴大後,我知道了這種方法的缺陷。僅僅由一百米的範圍擴展為三百米,我就感覺很吃力了。
仔細分辨三百米內的動植物,我歎了一口氣,敵人不在附近。擦擦額頭上的汗滴,我悄然從樹上躍下,仔細尋找敵人可能留下的痕跡,繼續向前潛進。
這種迷藏遊戲一直進行到下午。現在我已經離某一組敵人很近了,因為身邊的一棵大樹上明顯散發出人的體溫,這表明十分鐘之前有人曾在這棵大樹邊逗留過一段時間。
我自認為在這個迷藏遊戲中是佔著上風的。用靈覺探索敵人並非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事。這種技能一方面需要實力,高階白銀騎士、高階風劍士實力以下的人無法使用這種技巧;另一方面,這種技巧又並非為公眾所知,即使是聖騎士與影劍士,也未必每個人都會用這種技巧。
我略微做了一下調整,用靈覺探索的確太累。在調整的過程中,我又恨恨地想起了蘭僕。十公里範圍內的情況他都可以掌握,十公里啊!我現在能夠探索的最大範圍才五百米,要是能掌握這麼大的範圍探索能力,我至於這麼辛苦嗎?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繼續斂住氣息向獵物潛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獵物終於在我眼前出現了。他們雖然躲得很隱秘,但是在靈覺探索下,仍舊被我發現了位置。他們似乎是在埋伏,我暗自冷笑。他們埋伏我,我就偷襲他們,公平合理。
一個幻劍士遠遠超過兩個風劍士的實力,即使是兩個高階風劍士也不可能是一個初階幻劍士的對手,所以我對眼前的獵物更加滿意了。這一組是那三個風劍士。在這十二天的追蹤裡,我也大致瞭解了敵人的實力。這三個風劍士似乎是八個人中最弱的,他們只是中階風劍士。即使只使用格鬥技巧,我以一對三也可以大戰三百個回合。要不是擁有聖鬥氣的人可以抵禦低階魔法,要不是在使用四級以上魔法時產生的魔法波動可能被敵人察覺,我一定用地獄烈焰燒死他們。
悄悄地、慢慢地,我從後面接近了獵物。他們之間相距並不遠,不過我不擔心,只要不被察覺,從背後突然殺死一個中階風劍士我還是有著絕對信心的。剩下的兩個,我只用苦惱應該怎麼樣殺掉他們來平靜我心中的仇恨。
在離可憐的目標一米距離的地方,我緩緩伸出長劍。我從來沒有這麼認認真真、全心全意地殺死過一個人。本來我還考慮過不必一劍刺死他,只是將他刺成重傷使他失去戰鬥力,在戰鬥結束後,我至少可以有一個折磨的對象。不過想想,他們也不過是工具。我應該控制自己的情緒:工具有錯,但是我只需要毀壞這件工具,沒必要與工具太過不去。
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那個倒霉鬼的前胸透出,他很幸運,並沒有感覺什麼痛苦就失去了生命。
剩下的兩個風劍士驚覺了我的動靜,他們聯合起來向我攻來。兩個風劍士能夠擋得住我多少招呢?我憐憫地搖搖頭,迎向他們。
劍刃如閃電般飛舞,劃過空中而交會,發出脆響。一名風劍士失去平衡,向後摔去。等級的差距不那麼容易逾越,我的綜合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初階黃金騎士,這剩下的兩名風劍士的結局已毫無懸念。唯一的問題是,他們可以撐多長時間。失去了側翼的掩護,另一名風劍士不得不全力防守。
哼,守得住嗎?數十個風刃隨著我心意飛向他,擁有高階白銀騎士身手的我,自然知道風刃應該射向哪兒能夠取得更大的作用。從某方面說,普通的魔法師施展的魔法只是一種強力的武器,但他們必然不會像我這樣能夠知道應該以怎樣的速度、怎樣的角度射向敵人。在對手手忙腳亂的時候,我以一道完美的孤線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殷紅的血跡。這個敵人艱難而貪婪地喘氣,但是被割破的喉管不能再行使原來的職能。他留戀地望著這個世界,睜著眼睛倒地死去。
剩下的敵人剛剛衝到我的面前,看見這一幕,他面如死灰。不過一咬牙,他揮舞長劍向我刺來。真是值得敬佩的敵人啊。不過敬佩歸敬佩,我還是必須殺死他。一劍盪開他正面的防守,我將長劍刺向他的心臟。
這名風劍士顯然對於求生有著強烈的慾望,他居然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候側了側身子,長劍雖然刺穿了他的身體,卻並沒有刺中他的心臟。正準備撥出長劍以便繼續攻擊,心中突然產生一絲警覺。我將長劍順勢一送,以全力向身後發出漫天的連株火球,同時向右側一躍。
站穩後,我感到後背火辣辣地痛,至少被刺中了三劍。還好,並不致命。
其餘的兩組人以扇形向我圍過來。為首的幻劍士獰笑著說:「小子,告訴你一個真理: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大意。如果你不是因為失去警惕,想要重創你還真不容易。現在你受了不輕的傷,又失去了武器,如果投降,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騙小孩子嗎?我追殺了他們十二天,他們早就想將我生吞活剮了。現在又殺死了他們三名同夥,會放過我?!
懶得和這個騙子說話,我縱身一躍,開始逃跑。現在流血不止,不早點逃跑的是白癡。可惜距離太近,而且是在森林中。如果我使用飛行術,擔心被他們截住。只要逃離他們距離三十米後,我就放心地用飛行術逃離。等傷養好了再找他們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