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立志傳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醫工陳雲
    「汝有陳平張良之智,乃國士之材,若能得遇明主,必得重用,只可惜,倉舒公子雖智,其上卻有數位兄長。」陳祗呵呵一笑,自抿了一盞酒道。

    周不疑聽得陳祗之言,不由得搖了搖頭:「奉孝之言,當初便與不疑說過,而今舊事重提,所為何來?」

    陳祗沒有答周不疑的疑問,反而轉移了話題:「某聽人言,昔日曹公曾見汝,甚異之,以女許之,然汝卻辭而不受,不知可有此事?」

    周不疑微微一愣,瞇起了眼睛打量著陳祗,緩緩地沉聲道:「確有此事,此事,並非隱密之事,奉孝能知,不疑也不覺得奇怪。」陳祗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可惜了……若是沒有此事,或許祗還能救汝一命,如今看來,呵呵……」

    周不疑勃然而起:「汝言何意?!莫非汝以為曹公還會害我性命不成?」

    「這話可不是某家說的,目前呢,你還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出奔荊州,效於玄德公,昔日,玄德公可是對汝有大恩的。」陳祗知道周不疑這樣的人,旁敲側擊根本沒用,乾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直來直去地痛快一點。周不疑看著陳祗,冷笑了起來:「另一條呢?」

    「現在就隱姓埋名,潛出鄴城,尋個無人識得你的地方,安安穩穩的做個富家翁……或許還能有得救。」陳祗慢條斯理地道。彷彿看不到周不疑地怒火。周不疑眼中閃爍不定:「倉舒公子就如此不被汝看好?」

    陳祗咧嘴一笑:「錯,我比你更看好,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能說得清楚呢,對吧?」

    「汝欲對倉舒公子不利?」周不疑又邁進了一步,手握著腰畔的佩劍,陳祗不由得笑了起來:「倉舒公子受曹公之愛寵,防衛之嚴,甚於諸位公子祗不過是一外人,做此事,有何得利之處?」

    周不疑悶哼了一聲:「倉舒公子以心腹視某,某豈是背主之人,倒是奉孝,他日曹公揮軍南征之時,某也獻兩策與奉孝,第一,奉孝可逃入蜀地苟且殘活,第二。奉孝可隱姓埋名,做個富家翁,若是一身本事欲得大用,到時來尋某,某當不記前嫌。告辭!」

    「公子,這傢伙著實太過無禮了。」孟廣美站在庭門處,陰沉著臉向陳祗言道。陳祗笑了笑:「沒關係,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且讓他得意一時,走。咱們現在就離開鄴城。」

    陳祗離開鄴城之後十日,曹沖患病,曹操親自為其企命,曹沖仍舊在數日之後死去。而周不疑,在曹沖死後半月,被曹操尋了一個由頭所殺……「我兄長病體沉重,備連日求見,皆被蒯、蔡所攔阻,著實可惱。」劉備據案而坐,眉宇之間愁容不展。他的左右,正坐著徐庶、諸葛亮等人。而陳祗。亦在其中,不過。其人去坐於劉備地左下首,可見劉備對其所重。

    「主公,蒯、蔡本與曹公交厚,若任由其二人如此,我等處境堪憂爾。」龐林皺起了眉頭開言道。諸葛亮撫了撫頷下之須,抬眼掃了一下諸人,向劉備言道:「主公,不知劉荊州之病還能拖延多久?我等也好早做謀算才是。」

    聽得諸葛亮之言,劉備拿眼角看了沉默不語的陳祗一眼,抿了口茶水言道:「聽州牧府醫者言,我兄長大限將至,長則數月,短則月餘……」

    「劉琮本是驕橫奢侈之人,甚無主見,蔡氏已握權柄,如今曹操已然平定北疆,我等該早做籌謀打算,以免日後,有腹背受敵之厄。@@」徐庶瞇起了眼睛,望向劉備。劉備開口欲言,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苦笑著搖了搖頭,畢竟,自己目前屬於是劉表的屬將,要奪荊州,根本就沒有理由,若真要強取,自己的聲望必然受損,亦會引起荊州大族的反感,到時候,才真是四面皆敵。

    這個時候,邊上的龐統看到陳祗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心裡著惱,伸手捅了捅陳祗,故意喝道:「奉孝,某觀汝神色從容自若,莫非已有妙策在胸?」

    陳祗不由得恨恨地瞪了龐統一眼,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陳祗地身上,便是劉備,也望著陳祗溫言道:「奉孝,汝雖為入備之幕府,卻也是備之致交,備今有難,還望奉孝為備尋一良策才是。」

    沒辦法,陳祗的大姐、妹妹,親戚都還在益州,加之其與劉璋關係不睦,若是效力於旁人,若是劉璋起什麼壞心眼,傷及陳祗的要本,那陳祗可真是想哭都來不及。所以,陳祗從曹操的地盤回到了樊城之後,便向劉備言明,劉備倒也不計較陳祗喚不喚自己主公,最主要的就是,陳祗能在這裡為自己出謀劃策,這才是他所需要的。

    既然劉備都發話了,陳祗也不敢再賣關子,不過,還是裝模作樣地苦思了一番,然後面露笑意:「玄德公,祗倒是有個想法,成與不成,還望玄德公與諸位斟酌。」

    「哦,奉孝直言無妨。」劉備見陳祗的神情變化,不由得也露出了一絲喜色,最主要的就是,自從認識陳祗以來,還真沒見什麼能難到跟前這位陳奉孝,自己每次有疑難相詢之時,陳祗總會有出人意料的答案。這一次,應該也不會讓自己失望吧,劉備下意識地在心中想到。

    陳祗略略一思,便言道:「玄德公可信予大公子,使大公子前來,拜見其父……」說到了這,陳祗沒有再說下去,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不是聰明人,已然明白了陳祗話裡的含義。

    龐統不由得抬手捶了陳祗一拳笑罵道:「汝當真憊怠可惱,主公如此煩憂,汝何不早言?!」

    陳祗乾笑兩聲:「小弟也不過才想到這個主意罷了。」轉而把目光投向兩眼放光,正低頭思量地劉備身上。「玄德公,祗以為,此事當悄然行事方好,讓大公子悄然前來樊城最是妥當。」

    「奉孝之言甚善。主公,愚以為,最好能得到劉荊州準確的消息之後,再護送大公子往襄陽,大公子乃州牧嫡長子,首先,名正而言順。主公已然站在了道義一邊。」諸葛亮臉上露出了一絲淡定的笑容。劉備不由得撫掌而笑:「好好好!便依諸位之策行事。」

    建安十三年一月初七,太守府內,藥室內,總有三位醫工,皆是府內所養的,專為太守及府內親眷診治病患的,這個時候,正在斟酌如何給劉表用藥。其中一位年約五十許,另一位也是四十多歲,而最年輕的那人,卻不過二十餘歲,雖然年輕,但其醫術之精湛,加之為人謙虛,在府中甚有人緣,便是這二位老醫工與其之前,亦沒有同行相輕的行徑「州牧大人久病纏綿,身體脆弱,如今心脈皆虛,我等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便可,還是照原來的方子,再添上等人參三錢,諸位以為如何?」最年長的那位放下了藥方,問向身邊的二人。

    二人皆點了點頭,表情也是很沉重,劉表地病情,已然是大壞,別說是扁鵲復生,就算是華佗與陳祗還有張仲景蹲在這兒,也只能乾瞪眼。

    取了藥之後,照例交給了那年少的醫工,吩咐他拿去煎煮。「在下省得,定會小心。」這位年輕人拿著藥包而步入了煎藥房,放下了藥之後,熟練地從袖口裡邊取出了一包細細地粉末,怕是連一錢都不到,混入了藥內,然後,一齊倒入了藥罐之中,加水煎煮了起來,神色悠然,似乎此事已經做過了千百遍一般的熟練。

    太守的寢室之內,浸著一股子濃濃地藥味,時不時傳來的喘咳之聲,像是在預示著什麼。而那碗煎好的藥汁,已然由侍女端到了床榻前,一位中年美婦,小心翼翼地接過了藥碗,吹了吹之後,扶著那病床上已經瘦得猶如乾柴的老人坐了起來,小口小口地餵著藥汁……

    而在太守府另一處廳堂之內,劉琮跟前,正是方纔那位煎醫的醫工,醫工從懷裡邊取出了一個不大的瓷瓶,恭敬地擺放到了案幾之上,劉琮兩眼一亮,喜不自勝地將這個瓷瓶拿到了手中,像是把玩珍寶一般。半晌,才向那醫工笑道:「陳雲,你做得不錯,幸虧有你在某的身邊,不然,某家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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