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祗思量之間,覺得自己還真是夠卑鄙無恥的,可轉念一想,反正不管這曲線救國和曲線泡妞的過程有多麼的齷齪、卑鄙,只要自己追求愛情和維護華夏民族的心是光明的,這就足夠了。
「你是說我大哥他們今日又去了陸府?」孫尚香抬起了頭,掃了一眼身邊的孫嫣。今日沒有出府的孫尚香的打扮炯異於往日,一身娥黃色的長擺曲裙,腰間的綠絲帶,將她那妙曼的身姿完美地勾勒出來,剪水雙眸裡波光漣漣,配上那庸懶地倚著榻欄的躺姿,那散開的如雲青絲,活生生一幅美人春倦圖。
榻前,亦是一身女裝的孫嫣,一雙杏眼溜溜直轉。「正是,不過,小婢沒有打探到關於那陳公子是否向吳侯提親的事。」
「哼!管他作甚,就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也不知道他那腦袋是不是讓馬踢了。」孫尚香望向遠處憤聲道,雖然臉上嗔怒之色盡顯,嘴裡邊沒一句好話,可孫嫣卻在一旁掩唇偷笑。孫尚香見到孫嫣的表情,不由得作惱,臉頰飛過一抹嫣紅:「笑什麼?小妮子,莫非小姐我罵不得那人不成?」
「罵得,當然罵得。」孫嫣趕緊點頭附合,一雙眼兒掃了水榭四周,又悄悄地湊到了孫尚香近前低聲道:「小婢是笑那陳公子若真要讓馬給踢到了,該是什麼糗樣。」
聽到了孫嫣此言,孫尚香沒來由心裡邊一陣不舒服,瞪了一眼孫嫣哼道:「莫要胡鬧詛咒旁人。若是讓人聽見了,還以為……」話說了大半截,看到了孫嫣那臉上浮起的古怪笑意,孫尚香沒來由的臉上一燒,側開了臉,看著那水榭外清碧色的水波。
「小姐,莫要生小婢的氣。其實還有一件事小婢方才一時心急忘了說了。」見到自家小姐如此作態,孫嫣也不敢在逗下去。小姐發起飆來,別說是自己,就算是吳侯,也得退避三舍。
「你沒騙我吧?」孫尚香坐了起來,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許多。見得小姐如此表情,孫嫣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小婢如何敢相欺于小姐。小婢可是親眼所見,那朱然、凌統皆手裡邊拿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吳侯的表情也很奇怪,小婢好奇,所以在院外探看了一番,後來,那朱然與凌統便從吳侯的院裡出來,興匆匆的離開了府。」
「也不知道他拿什麼事物來蠱惑我那二哥。」聽到了孫嫣的描述,孫尚香心裡邊也甚是好奇,不過。卻又有一絲絲失望蕩漾在心裡邊,那傢伙,那日說得那樣地信誓旦旦,可是到了今日,怎麼還不見一絲動靜……
漢水波濤翻捲,波光湛湛,一隻輕帆快艦。破波而行,蕩起的白沫,在船尾之處聚攏成了一條猶大魚一般的白脊。前方,已然可見兩岸的城廓淺影。立於船舷的一位護衛打扮之人到了船口恭敬地道:「大公子,二公子。前面已能看到城廓了。」
話音示落,船艙裡邊已然有人撩起了艙簾,步了出來,望著這水天一色的碧藍,遠處城郭的隱影,這位年不過十六七地疲憊少年人不由得臉上歡顏盡顯。回首響艙中喚道:「大哥,咱們終於到了。」
「呵呵,雖能見城廓。不過照這船速。至少還得一兩刻鐘的時間,你啊。都這麼大了,還跟孩子似的,遇事總不冷靜。」艙內又步出一人,俊朗儒雅,正是那離開了江東吳郡已有月餘的陸遜,前邊先走出來的,不用說,正是其弟陸瑁。
陸瑁嘿嘿一笑,頑皮地做了個鬼臉:「大哥莫責小弟,小弟被困了這麼久,總算是有了一種展翅欲翔,望空而嘯之感。」看到自家兄弟如此作派,一向嚴厲的陸遜也不由得洒然一笑,是啊,別說是陸瑁,就算是自己,也恨不得迎天長嘯一番,離了江東,雖然心中頗有離愁,可是,不用在小心翼翼地用笑臉去面對有滅族血仇的孫權,不需要為了一族之計,而委身一賊,這種痛快之感,確實難以用筆墨來形容。「不知現如今,公璣怎麼樣了。」陸瑁迎著那帶著岸邊草木芬芳的和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眉宇之間,不由得攀上了一絲愁緒。聽到了陸瑁之言,陸遜也不由得臉上泛起了一絲憂色,旋及又散去,大手落在了其弟那略顯單瘦地肩膀之上:「無妨,公璣何等樣人,當自保無礙。」
陸瑁回頭看了兄長一眼,用力地點了點頭,二人談笑之時,快船已然離樊城碼頭不遠,這個時候,陸遜不由得輕咦一聲,踏前一步,眺目而望,只見那碼頭之上,一隊甲士彪彪而立,碼頭入江之端,立著數人,正衝著這邊指指點點,數面大旗,迎風激盪飄揚,上書:左將軍劉。
看到這一切,還有那漸漸能看得分明的人影姿容,當前者,正是那公璣的執友龐統,旁邊一人,面白無鬚,矜容而威,兩眼之中,卻儘是欣喜的笑意,向著自己這個方向,頷首而笑。
「左將軍……」陸瑁沒有想到,竟然會在碼頭之上,便見到了那聞名天下的左將軍劉備。「江東陸遜攜幼弟瑁,拜見左將軍。」及岸,陸遜大步而下,迎著那大步向自己行來的劉玄德,與其弟一齊,深深施禮。
當夜,接風之後,劉備與陸遜秉燭而談,徹夜未眠,第二日清晨,劉備才遣人請陸遜去休息,而一夜未眠的劉備卻招來了諸葛亮、龐林、徐庶等人。詢問了各人對陸遜地感觀,諸人皆贊其材。
「自古江東多才俊,此言非虛爾,陸遜兄弟二人,皆才德皆備,又以陸伯言為翹楚,勝庶百倍。」徐庶笑道,不論是先來,還是後到,徐庶都能與每一位劉備手下之手相處甚為得益,從而也使得劉備對其更加的重視。
「元直太過謙虛了,不過,那陸伯言,雖然年少,但確實有國士之才,昨夜,備不論是政計,又或軍略,其皆能朗朗於口……」劉備滿臉盡得才的亢奮,不僅僅因為陸遜是一個讓他欣喜地將帥之才,更讓他看重的是,陸氏兄弟,乃是出自江東望族,雖然劉備現如今知道,江東他是沒辦法涉足的,但並不代表以後。
同樣,江東陸氏,遠隔數千里,在自己最困難之際來投,同樣也是對劉備信心地一種激勵。他如何能不高興與激動?
「恭喜主公,又得良材。」諸人齊聲道賀,劉備很是高興地回了一禮,不過,劉備臉上泛起了一絲古怪的神色,諸葛亮心中微微一動:「主公,莫非那陸伯言帶來了關於陳奉孝的消息不成?」
劉備臉上的古怪之色更深:「這倒沒有,不過昨夜,陸伯言向備提及奉孝,甚贊之材,百倍於已,說那吳侯孫仲謀,亦起了招攬之意。正頻頻示好於奉孝,連那平日視若珍物的佩劍辟邪,亦賜與奉孝。」
在場之人聽到了此言,皆不由得一愣,沒有想到,那陸伯言的嘴裡邊竟然帶來了那位失去了音訊好幾個月的陳奉孝的消息,而且看樣子還極受那吳侯地看重。徐庶見得廳中氣氛沉寂,當下笑道:「主公勿憂,奉孝當不是那樣地人。」
「然也,不然,他又何須讓我兄長向主公薦陸伯言等人前來效命於主公。」龐林這時候亦大聲道。
劉備也是頻頻頷首:「元直與士珍之言,甚合備意,料來其在江東,怕是另有要務才是。」劉備也願意那陳奉孝向那龐林與徐庶所言一般,可不知道怎麼的,老是覺得心裡邊沒底。不過此時,龐林又開口言道:「主公,我兄長還在江夏處置後續之事務,再有兩日便歸,到時,再問我兄長,應該能確實奉孝何以久留江東之意也。」
「嗯,甚好,希望奉孝不要讓備失望。」劉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爽朗地笑容,沒邊的事情,再想也沒用,待那與奉孝交厚的龐統到此,一切都會明瞭。
三日之後,處置完了事務,回報了州牧劉表,交卸了差事的龐統於深夜,悄然過江,入了樊城裡的劉備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