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歐陽飛就從洪天生的別墅中退了出來。感覺到氣氛不對的唐風問洪佑生,「小洪啊,發生什麼事了?」
洪佑生告訴他,「我們這次怕是跟蘇豪鬧翻了。」
唐風連忙又問:「怎麼回事?」
洪佑生便把拒絕跟蘇豪合作一事說了一遍,唐風先是吃了一驚,繼而點點頭,拍了拍洪佑生的肩膀,說道:「你老爸這個決定絕對是英明的,蘇豪那個又殘廢又神經質,跟那種人合作不會有好下場的。」
「嗯,那我不跟你說了,我父親讓我去佈置防衛。」洪佑生說著,走到一旁的衣櫃裡,拿出一件防彈衣,遞給唐風,「你自己也要小心,晚上要是有什麼響動,千萬不要動,你就躲在房間裡不要出來就好了。」
唐風目瞪口呆地看著洪佑生隨便從衣櫃裡一抽,就抽出一件防彈衣來,他忍不住感歎道:「我靠,防彈衣是不是你們家的時裝啊?居然隨便一個衣櫃裡就有。」
「江湖生活就是這樣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人家就殺上門來,平時沒準備,我老爸早就死上千百遍了。」
「那……這個房間有沒有什麼手槍啊,手雷什麼的?」唐風開玩笑地說道。
洪佑生走到書櫃邊,一手把那些書抹開,然後就看到牆上貼著兩把手槍,「槍在這裡。」然後,洪天生又指了指桌上化妝盒,「子彈在化妝盒最下面一。」
「手雷的話,只有主人房有,客房這邊沒有。」洪佑生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唐風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外加呆若木雞了,良久,他長歎一聲,「當江湖人物,還真他媽不容易啊!」
自從歐陽飛離開洪天生的別墅之後,洪家別墅就開始全面戒備。警戒線都布到了三條街以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洪天生深知蘇豪的性格。他這個人什麼都幹得出來,不能巧取,就一定豪奪。
全都佈置好以後,已經入夜。晚上餐廳一起吃完飯的時候,是洪氏父子,唐風,游雲龍以及幾員總部的主要干將。雖然洪天生依然是笑呵呵的,但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一種沉重的凝重感。
尤其是游雲龍一直陰著臉,默默無語地喝湯的樣子,讓唐風不寒而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喝湯喝得這麼酷,簡直是像在喝血一樣。
吃完晚飯之後,唐風依然回到自己的房間,洪天生搬到一間不起眼的客房去睡,洪佑生到院落裡去警戒。到了深夜大約一點多的時候,游雲龍走到洪佑生身邊,說道:「佑生,你還是到社長那裡去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眼皮老跳。還是你親自去照看比較好。」
洪佑生點了點頭,「是,老師,那外面就勞煩您照看了。」
游雲龍也點點頭,「這個你放心吧。」
過了不一會,洪佑生就來到了洪天生門外,四個紅色搏擊公社最精銳的成員,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外警戒。洪佑生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推開了洪天生的門。
當他進去之後,他發現洪天生已經躺在竹椅上睡著了,他的雙手中還抱著一把中國劍。看到這副情景,洪佑生不禁抿著嘴巴笑了起來。這年頭,手槍都不夠用,劍還有什麼用。老爸還真是可愛。
洪佑生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他自從懂事開始,洪天生的勢力就已經基本功固,不曾出現過什麼真正大的危機。事實上,八十年來,每逢大危機來臨的時候,洪天生就會抱著這柄劍。因為篤信中國傳統文化的洪天生相信,這把劍可以賜予他真正的力量,這種力量是源自心靈的力量。
八十年來,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洪天生失去了一切,但是仍然保有這把劍,而他一次又一次靠著這把劍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洪天生迷信一件事——即使失去一切也不要緊,只要還有這柄劍,他就可以重新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對於今天的洪天生來說,這柄劍象徵著他的信念和精神。
洪天生睡得很香,但是他睡得並不沉。所以當洪佑生靠近他五米左右的時候,他的雙眼就猛地張開,眼睛裡放射出的精光四溢的目光,完全不像是一個就是九十多歲的老人的目光。
當他看到進來的是洪佑生之後,那種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以及身上強烈的警戒感頓時消失了,他的目光也變得溫和,「佑生,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外面警備嗎?」
洪佑生一邊走到洪天生身邊,一邊說道:「我來看看父親這邊怎麼樣。」
洪天生點了點頭,「我這裡還好,不會有什麼問題。」
佑生說著,坐在了一旁。
洪天生轉過臉,看著洪佑生,「你怎麼坐在這裡?」
洪佑生抬起頭,看著洪天生說道:「老師擔心父親這邊會有問題,所以讓我親自來警戒。」
天生聽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小會,洪天生又說道:「佑生,你還是到致遠那裡去吧。他是孫友和的兒子,我們決不能讓他在我們這裡出問題。」
佑生說著,站了起來,走出了門外。
洪佑生走出去之後,躺在躺椅上的洪天生眉頭依然沒有完全解開。他似乎在沉思著些什麼,因為近一個世界的江湖經驗,給了他一種不是那麼好的預感。
他甚至站了起來,但是他站著呆了一下之後,還是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洪天生,別胡思亂想了。」
這麼說完,洪天生就再次閉上眼睛,抱著劍躺在了躺椅上。
過了一會,他突然聽到一陣劇烈的響聲突然從遠方而來,他於是馬上順勢一滾,往地上撲去,幾乎與此同時,四顆火箭筒發射的火箭彈陸續鑽進了洪天生的房間,整個房間都被轟得稀爛,即使是在門外警戒的四個人也被轟得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