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創大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機才女
    「皇上,飛燕關來報。白馬軍團說樂統帥命令他們撤回飛燕關,不過樂統帥和黑鷹軍團,在白馬軍團撤走前一天已經不知去向了。白馬軍團在差不多回飛燕關時,四處突然下著大雪。很幸運,飛燕關沒有人凍死,不過很多人凍病了。同時,樂統帥並沒有回到飛燕關,也沒有人知道樂統帥及四十萬大軍去了那兒。」

    浪思這幾天都在憂心忡忡,樂厚及四十萬士兵的性命,比起能否攻下烏丸國更令他重視。在北方長大的他很清楚,軍隊沒有抵禦寒冷的準備,按飛燕關說暴風雪的程度,樂厚及四十萬大軍早已經凍死了。暴風雪太大,又不能出外搜索。在暴風雪停後,飛燕關已經組織大批偵騎隊,四處搜索樂厚的蹤影。這次暴風雪籠罩範圍很廣,他們發現不少凍死的人,不過令人還沒絕望的,是這些人全是穿著烏丸軍隊服飾的人,也沒有見到有認識的人凍死。

    因為群龍無首,浪思將長生急調到飛燕關。而在下邳城防守的阮竹,則召了回長浪城。若果李情突然從涼州出兵攻打華北,也可以派阮竹前去防守。因為丁長生升了作長浪軍全軍大統帥,所以阮竹也升了一級,作為白馬軍團的主帥了。

    這些天浪思將王朝的重臣集中在他的皇宮內,眾人見到浪思心緒不靈,看出浪思很後悔發兵攻打烏丸國,令幾十萬軍民死於暴風雪之中。

    十多天沒有消息,眾人開始絕望了。在浪思和程林阮竹海琳等商議如何安撫死者家屬時,李傑突然興沖沖衝進了皇宮。「皇上,有樂統帥的消息了。」他實在太興奮,忘了進宮的禮儀。

    浪思聽到後大喜,並沒有怪他,不過卻很奇怪。按道理軍隊的消息,應該是由程林負責,要得到消息也是程林的部下,怎麼會是負責外交的李傑呢?浪思第一時間想到是樂厚被烏丸國俘虜,不過這不是一件壞事,人命還在,至少可以用銀子贖回,浪思還是很看重人命多於錢財的。只是,看到李傑這麼興奮的樣子,似乎是天大的喜訊。

    「皇上,朝鮮王國的使者來到我們長浪城。請皇上批准他進宮。」浪思點點頭。

    「長浪王國陛下,我是朝鮮王國使者。貴國有一水軍在敝國暫駐,並要求作緊急支援,敝國特地來核實身份。現奉上貴國將軍的信件」浪思連忙打開一看『吾皇陛下,臣樂厚,托吾皇鴻福,臣成功從暴風雪中撤離,沒有傷亡。臣和宋統帥乘船到達朝鮮王國,唯在撤離中丟棄所有軍用物資,故暫駐在朝鮮王國請求協助。望吾皇恩淮臣在朝鮮駐守,選時再戰烏丸國。』「哈哈,這是樂將軍及老爹專用的印信,絕對假不了。」浪思大叫大嚷著。過份的驚喜令他失去了正常的禮儀,倒是冷靜下來的李傑,慌忙向朝鮮王國的使者道歉及解釋。

    先前浪思遠征東洋後,開始和鄰近的朝鮮王國打交道。朝鮮人和東洋人不同,他們本身也是愛好和平,絕非像東洋人那般喜歡燒殺掠奪。浪思建國以來,一直跟朝鮮王國是友好關係,兩國互相有很多貿易,商業發展,文化交流等等。

    浪思大失儀態的在皇宮裡和天香手舞足蹈起來,清梅海琳等人也露出喜悅的神情。四十萬大軍在暴風雪中安然無恙,比起成功征服烏丸人更令人振奮。

    「多謝貴國支援我們的軍隊,有關我們軍隊的支出,我們將全數負責。請轉告敝國的樂將軍,一切由他自行決斷。」冷靜過後的浪思向使者說。

    「不必客氣,貴國幾年來,也協助我們良多,特別是挫敗東洋人。敝國時常受烏丸國襲擊,貴國攻打烏丸國,我們也很感激的。」朝鮮使者回話後,便由李傑送走了。

    不過,久經沙場及在烏丸國中長大的阮竹和程林,卻看到很多奇怪的東西。「皇上,微臣覺得有很多奇怪之處。」程林先說。

    「皇上,按飛燕關發回來先前駐軍的位置,加上樂統帥的書信,已經可以確定樂統帥是從水上撤走的。不過微臣很奇怪,樂統帥在暴風雪前兩天離開小鎮,按道理,日夜兼程也要三天才到達海邊。我們軍隊沒有對寒冷作出準備,在大雪中撐不了兩天的。若果按樂統帥說沒有人凍死,那麼樂統帥一開始必定是朝著海邊行軍,才有可能在暴風雪開始時及時撤走。但飛燕關的白馬軍,他們都說樂統帥已經制訂好對策,為什麼會臨時變卦呢?而且樂統帥行走的方向一片平原,對騎兵很不利,以樂統帥過去領兵的能力,這個令人很費解。

    同時,按樂統帥給白馬軍團的指令,應該是掩護樂統帥的步兵順利撤走而下達的,騎兵返回飛燕關的時間恰到好處,雖然有些狼狽,但還是來得及沒有人凍死的。「阮竹接口說。」皇上,微臣也有相同的看法。和程王爺的看法一樣,這個答案只得一個,那就是樂統帥知道將會下大雪。樂統帥應該不知用什麼方法,預計到暴風雪的來臨,而立刻領著步兵逃到海岸邊,這樣才可以解釋樂統帥的撤走。先不說樂統帥為什麼可以知道暴風雪的來臨,樂統帥必定是知道這件事,才作出這樣的命令,但從回到飛燕關的士兵將領說,樂統帥沒有提及有關暴風雪的事,全個白馬軍沒有人知道暴風雪即將來臨。簡單來說,應該只有樂統帥一個人知道會下大雪。

    我們可以猜想樂統帥預計到下大雪,但為什麼樂統帥沒有公佈這件事呢?這並不是一件應該隱瞞的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同時飛燕關也沒有接過樂統帥傳回的任何情報。若果我們早知道會下大雪,也不用這麼狼狽的在北平運送物資到飛燕關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現在是十月,為什麼樂統帥會知道提前下大雪呢?據微臣所知,烏丸人也不可能這麼準確預計下雪的日子,更遑論是十月?「浪思聽了後,在興奮中冷靜下來,確實,樂厚在很多地方作出令人奇怪的命令。光是一開始就撤走就已經很耐人尋味了。白馬軍團的人說樂厚一早訂下迎戰烏丸人策略,但突然改變命令,急著要離開小鎮。而且,還十分獨裁的下達這個命令,不許所有人反對,這不像樂厚一向以來的作風。

    樂厚一定是知道將會下大雪,才能挽回四十萬大軍的性命,但他怎麼知道暴風雪提前降臨到烏丸國呢?

    在眾人想著樂厚古怪行動的時候,有人說。「這個嘛,我可以告訴大家,為什麼樂將軍會知道暴風雪的來臨。」

    眾人嚇了一跳,吃驚的原因並不是有人知道樂厚預計到下雪的事,而是因為說話的人,竟然是從來不懂軍事,從來不懂政治,基本上對國家大事一無所知的宋天香!!!!!

    浪思清梅海琳三人也吃驚的望向天香,就像不認識她一樣,為什麼她會知道這麼多人想破頭腦都不明白的事呢?

    「香香,你真的知道嗎?」浪思疑惑的望著認識了二十多年,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的天香,什麼時候天香變得這麼聰明的?

    天香點點頭,笑著說「思哥哥,你忘了嗎?這次阿姨出征烏丸,也帶著小天憐一起去呀!」天香口中的阿姨,就是任晴。

    浪思,清梅,程林三人恍然大悟,「呀!原來如此。」其他人不知情的人,還是一片迷惑,要天香向他們解釋………。

    當天,就在樂厚安排好眾將防守陣式,迎戰二天後的大戰時,任晴忽然領著女兒宋天憐,來找樂厚要求單獨會談。「樂統帥,末將有事想和你商討。」

    樂厚見任晴神色凝重,心想有什麼不好的事將會發生了。「夫人不必多禮,有話請說。」樂厚和宋永祥交厚,對方的妻子,也會尊稱一聲夫人的。

    「這個就要由小天憐向你解釋了。」任晴指指女兒。

    「樂叔叔,大件事了,據天憐觀察,氣候有很大異變,過幾天可能會有一場暴風雪。」宋天憐很擔心的說。

    樂厚聽後吃了一驚,對於宋天憐預測氣象突變的能力,樂厚是很清楚的。

    宋天憐喜歡觀星,也對氣候的變化很有興趣。自少她就呆呆的望著天空,一些氣候突變時的細微特徵她觀察得很仔細。以前宗永送給浪思有關海流及天氣變化的小冊子,被她讀得滾瓜爛熟。她時常在梅香城,和舊有的漁民談起一些氣候變化的特徵。小小年紀的她,已經有一套只有她才懂的預測氣候方法。

    宋永祥是水軍統帥,有時會去江東,除了探望兒子外,也要檢閱他的部下。有一次,當他要乘船離開梅香城時,宋天憐突然大喊說。「爹爹,你不要去江東好嗎?天憐覺得東海會有風暴啦。」

    那時宋天憐不到九歲,而且剛剛踏入冬季,宋永祥不相信會有風暴。不過宋天憐哭著不放他離開,宋永祥被纏得沒辦法。最後天香知道這件事後,特地從長浪城趕來勸勸父親說。「爹爹,你就順著小天憐的意思一下,過一陣子才去看天心吧,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最後宋永祥在兩名女兒的『夾擊』下,無奈留在梅香城。

    過了幾天,東海果然刮起了風暴。那些找不到島嶼及岸邊停泊的船隻,全都吹得失蹤在大海之中,宋永祥因此撿回一命。從此,宋永祥對女兒這方面的能力十分重視,每次出海時,必定會叫宋天憐預測氣候的。

    宋天憐對氣候的改變,大暴風雨及突然其來的暴風雪的預測頗有心得,浪思知道後也暗暗的留意著這個會『洞悉天機』的女孩子,小時候浪思的父母就是死在風暴之中,浪思對能夠預測風暴的來臨很重視。

    不過宋天憐並不是百發百中,她也有不少誤算的時候。很多時她預計有風暴,卻什麼都沒有而白忙一場。但總括而言,她的預測有一半的準確率,同時最多是誤算,少有失算的。意思是頂多她預計有風暴時卻風平浪靜,但預測不到風暴的次數不多。比起她預測有突變,早作準備而撿回性命財產的人來說,那些因為她誤算而失去的時間,簡直是微不足道。

    清梅每次去江東,也必定找宋天憐來預測一下。第一次宋天憐說出有暴風來臨,卻很風平浪靜。宋天憐很抱歉的看著清梅,清梅卻笑著說。「小天憐這不要緊,浪費時間總好過失去生命。」宋天憐對氣象的預測準確度,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很驚人的了。

    樂厚和宋永祥是老朋友,自然對宋天憐的說話甚為重視。現在是十月,暴風雪來臨是很罕見的,同時長浪軍這次遠征,並沒有準備任何抵禦寒冬的衣物,更遑論是大雪了。若果打持久戰,便會由北平送來補給的。

    樂厚也很清楚任晴單獨來見他的用意,若果由其他人知道,全軍統帥因為一個十二歲女孩子對氣候的猜測,下達一些古怪令人詫異的軍令,必定有所不服。

    「小天憐,你怎麼預計有暴風雪呢?」樂厚仔細的問,雖然他知道宋天憐的預測有一半的成功率,但這等軍機大事,還是再確認一下。

    「樂叔叔,前天的風向是西南,但今早提早刮起了北風,北面的天空有點泛紅,那是溫度很低的象徵,那些最能耐寒的飛鳥也成群成結隊的飛向南面,而且越來越多,還有………。樂叔叔還記得幾年前北海在十一月突然下過場大雪嗎?現在的徵兆跟當年一模一樣,天憐將它們紀錄了,比較目前情況一下,便有這樣的猜測了,」

    樂厚對宋天憐如何猜測完全聽不懂,不過幾年前北海突然而來的暴風雪,所有人都沒有準備,令北海凍死了幾百人,他卻記得很清楚。

    「小天憐,你估計甚麼時候有暴風雪?」樂厚問。現在天空不算晴朗,但要說將會有暴風雪,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宋天憐走出營帳,呆滯的看著天空一個時辰,動也不動,突然說。「四天,四天後就下大雪了。」

    樂厚聽了後,示意任晴和宋天憐先回去,由他再想一想。在其後的兩個時辰,樂厚內心掙扎的很厲害。究竟是否相信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呢?現在的位置,步兵距離飛燕關要七天路程,若果現在回去,也許可以避過一場天災,可是卻可能被烏丸騎軍銜尾追擊,在平原上接戰會導至死傷慘重。

    忽然,樂厚想起在海岸邊待命的宋永祥,那兒距離剛剛好三天的路程,士兵上船後便安全了。樂厚再盤算一下,就算宋天憐的預測失誤,並沒有出現大雪,對長浪軍來說並沒有多少損失,最多是重頭來過。若果真的下大雪,那就可以挽救了很多將會被凍死的士兵。

    想到這裡,樂厚便下定決心相信宋天憐的說話,派快馬知會宋永祥,他將會緊急逃跑到海岸邊,而且要求作登船及禦寒的準備。就算宋天憐的預測不准,對長浪軍也不會有多少損失的。最多由自己一力承擔別人的質疑,總好過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眼光光看著四十萬大軍凍死。

    在眾將提問下,樂厚指指宋永祥說。「你們要多謝的話,就多謝小郡主吧,是小郡主預測到這場暴風雪,及時告訴我的。」宋天憐是天香皇后的妹妹,在浪思稱帝時就是郡主身份了。樂厚指著宋永祥,意思是他口中的小郡主,就是宋永祥的小女兒,樂厚慢慢說起這次的事。

    樂厚在那天見到下著雪時,心中大呼幸運。若不是小天憐從少就有這種本事,若不是任晴帶著小天憐來遠征,若不是小天憐及時提醒自己,若不是自己當機立斷離開小鎮,只要遲走一天,沒有過冬準備的四十萬大軍,不知凍死多少了。大雪降臨比宋天憐預計早了一天多,雖然這個令撤退過程很狼狽,而且為了加快速度什麼都丟棄,但對於一無所知好得太多太多了,起碼沒有人凍死在眼前。

    年紀還少的宋天憐有預測暴風雪的能力,卻不具備抵禦暴風雪的體質。在連日奔跑,而且挨了一天寒冷的她,早就凍病了,最後是樂厚將宋天憐馱在他的馬上一起走的。任晴沒有來這兒,自然是照顧著自己的女兒。

    在聽完樂厚的說話後,眾人恍然理解樂厚這麼獨斷的苦衷,若果事先告訴大家暴風雪是由十二歲的女孩猜出,眾將絕對不會執行樂厚的命令。同時,也因為多了一名小守護神而感到高興。「哈哈,憐兒經常看星星,果真有洞悉天機的能耐。」宋永祥非常開心的說。宋永祥雖然知道自己女兒有預測氣象的能力,但是在樂厚提醒下才想起來的。對於自己女兒擁有這般能耐,又拯救了幾十萬大軍,做父親的那有不感到自豪呢?

    兩天後,大軍脫離了暴風雪籠罩的範圍。在宋天憐醒來後,眾將全都來向這位十二歲的小郡主問候。他們知道自己可以避過一場天災,全是這位小郡主所賜的。宋天憐受不了眾人那種感激及灼熱的眼神,溜到了甲板上繼續去看她的星星。

    「嗯,憐兒,現在還冷,早點休息吧,你的病還沒有好呢。」宋永祥和任晴在甲板上勸女兒早點休息。「嗯,爹娘,讓天憐多看一會吧。這兒的星星位置和北海有點不同。」

    「嗯,那你從星星上看到些什麼呢?」宋永祥任晴陪著倒臥在甲板上女兒看星星。在兩人看來,滿天繁星顆顆都是一樣,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之處。

    「也沒看到什麼,爹爹,我們的船是不是轉向了?」宋天憐隨口說。

    宋永祥任晴一征,他不久前才將船的行軍的方向改成東南面,怎麼女兒這麼快就知道呢?「憐兒猜得不錯,我們糧食及很多東西都不足夠,先到朝鮮王國請求援助,憐兒怎麼猜到的啦?」

    「憐兒不是猜的啦,爹爹你看,我們離那顆北向星比剛才改向西北了,所以憐兒知道我們向著東南的方向前進,而且偏向南面的。」

    連方向的知道了,宋永祥和任晴大吃一驚。在宋永祥行船的經驗,大海中找尋方向是用磁鐵做的羅盤,輔以日出日落的方位作更正。宋永祥隱約覺得,自己女兒經常觀星,也許可以為大海中找尋方向作新的指標。

    「憐兒告訴爹爹,那顆是北向星啦?」

    「嗯,爹爹你看那幾顆像斗的七顆星星,就是北斗七星。那顆是天機星…………是了,就這樣可以找到北向星了。」宋永祥和任晴被女兒的天什麼星,什麼玉衡星,弄得頭都大了。滿天繁星,看來只有宋天憐一個才分得出什麼星吧。

    從此以後,宋天憐就被長浪王朝的人稱為『天機才女』,長大後改為『天機星』。意思是她可以『洞悉天機』,光是看星星和藍天一片就可以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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