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和王猛殺得難分難解,忽然聽到後面一聲向聲,和一枝箭射上半空,知道後面果真發生事故了。
王猛見馬奇成功突襲,卻歎了口氣,雖然李情說要殺一警百,讓長浪軍的士兵士氣大挫,以後都不要反抗他,只是王猛不喜濫殺無辜,心中一陣黯然。一刀迫開長生後,便說:「丁將軍,我軍已經突襲了你後方,徐州的百姓性命現在你手中,你若是乖乖的投降,我就饒過徐州幾十萬人的性命。」
用百姓的命來要脅對方,實在不是一名好漢子的行為。不過現在各為其主,在王猛角度看,這個做法可以挽救多點無辜的人。
只是,王猛卻見長生在笑,一副有持無恐的心態,根本不像被人突襲的樣子,心中暗暗生疑。忽見後方有人向他報告說:「王將軍,李將軍要末將告訴你,有秘密消息,北海的女將白玫和她手下五萬女騎兵,突然從北海失蹤了,請王將軍萬事小心。」
白玫來徐州時頗為迅速隱蔽,沿路又夾雜在百姓中間,從後面李情軍的探子完全打聽不到她們的存在。所以,王猛一直以為對方只有十萬騎兵,即使丁長生的騎兵只得八萬左近,他也不認為馬奇的五萬騎兵,會作戰失利。
王猛突然明白了,對方早就知道自己分兵兩處,而且和那些娘子軍,做好了應對措施,難怪長生從容不迫來面對後方發生的事。
果然,遠處火光熊熊,大火夾著黑煙突然冒起。王猛心知不妙,想前去救援之時,卻被長生攔著。長生指著後面,怒吼著說:「對手無寸鐵的人下毒手,就是那種下場!!!!!!!」於是,長生指揮長有白馬軍,全面上前掩殺。
看到後方火起,知道白玫的伏兵成功阻殺李情軍的人了,白馬軍團士氣如虹,上前猛殺敵軍。他們有不少是徐州人,見到對方打算前來濫殺徐州的百姓,都向並揮下憤恨的屠刀。相反,王猛見自己軍隊的計謀被識破,知道這次戰略意圖失敗了,都無心戀戰。
正當長生和王猛再打在一起時,後面已經有人來報告戰況。王猛也想知道前方的情形,兩人便再停手。
「丁統帥,馬奇被白統帥殺了。五萬敵軍,已經被紅蝶軍和白馬軍殺了個全軍覆沒,白統帥還下令殺光那些投降的敵軍,不留一個俘虜,白統帥那邊現在已經沒有威脅了。只是丁統帥,白統帥她好像受了傷,從戰馬上倒下來,昏迷不醒。現在紅蝶軍護著白統帥後退,其餘的白馬軍趕緊前來。」
前面的消息,對於友軍全軍覆沒,令王猛一陣憤慨,連投降的人都不放過?所有諸侯都有個共識,就是對投降的人不會立刻殺害的。王猛首先怒氣沖沖的說:「原先聽聞長浪軍仁義之名,怎麼連投降的人都殺?看來只是虛有其名,一群只會傷害無辜的強盜。」
聽到白玫墮馬後,心憂妻子身體的長生,沒有閒情和他多說,冷冷的說:「對於只會濫殺無辜,殘害百姓的衣冠禽獸,我們長浪軍從來不會將他們當人看待的。」一句話,令王猛聽得極慚愧,長生告訴王猛,王猛是來殺害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又有什麼資格說長浪軍的不是?
雙方兵力差不多,王猛見大勢而去,便在對方的援軍來到之前,發出撤軍的命令。長生擔心白玫的身體,沒有再追擊了。
在梅香城,清梅看著由天香親手所書,浪思傳回來的命令,正在沉思著丈夫的用意。
「暫時任命邱清梅為長浪軍全軍最高統帥,白馬,黑鷹,藍鮫,紅蝶四軍聽從邱清梅號令。同時,全權委任邱清梅擁有長浪軍所有領地的內政,外交,財務,人事等自主權。此命令在本統帥回到北海後失效。」
自己從來沒有領軍經驗,除了一些連紙上談兵都算不上的空談外,臨危授命也不應該落在自己頭上。看這道軍令的日期,丈夫應該知道白玫去了徐州的,為什麼不將白玫或丁長生調回北海,擔當全軍統帥,抵禦李情入侵北海呢?
事實上,除了白玫和丁長生,北海並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宋永祥雖然不是陸軍統帥,但作戰經驗豐富,特別是水軍大敗何定南後,所有人都對他很崇敬。
程林也是一個好人選,上次李情入侵,長浪城是靠他來守備,才令北海沒有多少損失,而且長浪城現在不也是交給他嗎?
另外,單憑帶兵作戰,自己連妹妹邱清菊和另一位紅蝶軍副統帥任晴也遠遠不如,為什麼丈夫偏偏選擇自己來號令他們呢?
李情不是不可能假傳一道軍令來弄亂北海,天香兵筆或許可以假冒。但丈夫送回來的兵符,卻作不了假。長浪軍的兵符有兩道,一道是龍符。由林浪思控制著。另一道是虎符,則在丁長生手中。兩道兵符皆可任意調遣長浪軍所有軍隊,若是兩符相撞,則以龍符為尊。而且兩道兵符,是清梅親自設計的,閉著眼用手摸也可認出來。
看著手中精心雕刻,製作精美的龍符,清梅沒有多少心情去欣賞。清梅知道,丈夫並不是開玩笑,而且將龍符交給自己,意味著連他的兄弟丁長生也要聽自己調遣,究竟,丈夫有什麼深意呢?
「姐姐,剛才壽春吳子中將軍傳來信息,說會遵從姐姐的號令。」邱清菊進來後,就報導著吳子中帶回來的口信。由於何定南死在她手中,她再沒有理由跟隨宋天心出征江東了,而且北海只餘下娘子軍,身為武將的她,統領紅蝶軍再好不過,故此她被留了在北海。
「姐姐,你猜到姐夫的用意嗎?」邱清菊問。連聰明的姐姐也摸不透姐夫的用意,她更加不用花心思去想了。
「猜到一點,不過,還不是很清楚。」清梅苦笑著回答妹妹。正當邱清菊還想問時,外面已經說請她前去主持會議了。
在清梅接到軍令和兵符後,心中一片不解,只是迷惘歸迷惘,清梅還是硬著頭皮立刻召開軍事會議。要使所有人暫時聽她號令,首先要說服三個人:宋永祥,程林,馮海琳。
宋永祥是軍隊元老,程林一直負責守備北海,軍隊後勤全部都是他負責,海琳控制著民意,人事等,若是這三個人服從自己,其他人就好辦了。
幸好,清梅不用開口,三人已經為她抹去心中憂慮了。
「侄女不用客氣,既然那小子委託於侄女,必然有他的理由,伯父會聽從侄女的號令的。」看見宋永祥一副笑呵呵的模樣,並不是在口是心非,清梅便回答說:「那麼,多謝伯父了。」對於天香的父親,清梅也當他是自己長輩,一向比較不拘禮節的。
程林向清梅投以一個信任的眼神。自清梅加入後,除了浪思天香外,程林是她接觸最多的人。兩人一個負責開源,一個負責節流,算得上是好搭擋。兩人一直彼此信任,現在緊張時刻,程林自然不會對她有異議了。
接著是海琳,這位她最大的政敵,也向清梅說:「夫人不必多慮,就當成是大哥一樣,下官會聽從夫人的指示的。」
好了,三個人都沒有不服,人事上搞定,清梅坐下來先問:「丁統帥情況如何?」
「回夫人,末將剛收到消息。丁統帥和白統帥打退了李情軍追兵,徐州的老百姓應該在明天順利撤到下邳城。宇文亮將軍並沒有要求為兄長報仇,他說一切聽從夫人調度。只是,白統帥在殺了馬奇,殲滅五萬李情軍後,不知何故,突然從戰馬上昏倒,又不似受傷。」
清梅曾經懷孕,知道這是孕婦正常的現象,在所有人擔憂的眼光下,清梅便笑著說:「大家不用慌張,白統帥有了身孕,那些是自然現象。」眾人聽後,才放下心來,轉為露出開心的情緒。只是這道開心的情緒,卻被清梅第一道軍令嚇散了。
「現在我命令,丁統帥不戰而逃,白統帥擅自離開北海,傳令押解他們兩人回來,解釋一下他們的決定。」
眾人聽得呆了,太守夫人要將丁長生和白玫治罪?那豈不是令軍隊更加混亂?更有人猜想,這位太守夫人,趁林公爺不在,大權在握時,要清除異己了……。
只是,有四把聲音同時向起。
「妙!」
「不錯。」
「好主意!」
「夫人高見!」
正是宋永祥,程林,周仁,海琳四人。
在眾人不解眼光下,宋永祥首先說:「事實上,北海比下邳城重要得多,我們需要兩位統帥回來守備北海。」宋永祥首先說。他從重要性去看這個問題。
「白統帥足智多謀,一定有辦法守到林公爺回來的。」周仁一向對白玫敬服,作為水軍大隊長的他,陸上指揮不是他的專長,白玫是最好的人選了。
「現在林公爺不在,容易引起軍心不穩。北海沒有一個令人倚賴的陸軍戰將,丁統帥和白統帥將是最佳的人選。丁統帥是林公爺的兄弟,北海的人自然會擁戴他,作為他們的心目中的領袖。將丁統帥調回來北海,是最好的做法。」程林接著說,程林用心理方面,去解釋丁長生在北海,對北海的人心理上有什麼作用。
「先前丁統帥從徐州城撤退,雖然是戰略需要,而且還帶了那麼多百姓,但始終是捨棄了不少徐州的人民。如果直接將丁統帥白統帥調回來,恐怕會引起下邳的老百姓恐慌,誤會我們北海長浪軍,在危急時將他們拋棄。李情可能會在下邳城,用這個理由做成民變。若果用押解這個借口,將兩位統帥調回來,算得上名正言順,就不會讓下邳人感到被拋棄了。」海琳從下邳城的百姓角度去看。
清梅微笑著,幾位長浪軍重要人物,果然沒有令她失望,她想了很久的借口,很快就被四人輪流說破。原來對清梅有所懷疑的人,都轉為對她的欣賞。這個方法,確是做得非常圓滑。
跟著,清梅又繼續她的命令,同樣是開始時令人大惑不解的命令。
「傳令梅花寨和飄香寨所有的守軍,立刻棄寨向後撤出五里。違令者斬!」
浪思曾經下過死命令,梅花飄香兩寨,不要說危急關頭了,任何時候都必須要有兩萬守軍,現在豈不是違反浪思的命令?同時現在李情大軍進佔徐州,將兩座石寨守軍撤離,沒有了這兩道屏障,豈不是白白將北海送給李情?
清梅回憶起浪思這次出征前幾天,兩人討論過的事……。
「梅兒,幾天後我要出發到下邳了。你在北海要多多留意李情的舉動。我不相信他不會不來討便宜的。」
「知道了,夫君。只是萬一李情真的打過來,那麼,這代表他有信心打下梅花飄香兩橋的。」
「我也知道,但是我又不知他會用什麼方法?若是他攻過來,李情肯定有些內應在兩座石寨的,難道要將兩座石寨的守軍,逐個逐個查明他們的身份嗎?」
「唉,真是頭痛。在那個時刻,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李情的內應。難道我們沒有一支絕對忠誠的隊伍嗎?」
聽到這句,浪思靈機一動,笑呵呵的說:「呵呵誰說的,梅兒。我們軍隊就有一支部隊,是絕對的忠誠,不會是李情的內應,李情也不可能滲透進去的。」
清梅聽了後,眼神精光一閃,已經想到答案了。
「夫君說的是玫妹?紅蝶軍團確實不會被李情收買,也不會有李情的內應,只是她們的戰鬥力,可以守得住兩座石寨嗎?」
浪思捏了清梅美麗的臉頰一下,哈哈大笑著:「梅兒,你也好像是個女人哦,怎麼也看不起女人了?紅蝶軍團近戰能力較差,但她們日常的訓練,是以射箭和如何守城為主要。所以紅蝶軍守備石寨的能力,梅兒不必擔心的。」清梅聽到解決這個北海防守上的薄弱環節,也開心的笑了一下。
「任晴將軍,麻煩你率領長浪城的五萬紅蝶軍,到梅花寨接替守備。邱清菊將軍,你領著梅香城的五萬紅蝶軍,到接替飄香寨防守。」
「是!」
「遵令!」
這道命令掃走了所有人的憂慮。上次梅花寨出了李情的內應,令眾人對李情這次攻打北海感到憂心沖沖。雖然兩所石寨幾年來都沒有換過人,可是仍然不排除李情的內奸滲進去。上次李情入侵北海,已經暴露出兩座石橋是用木頭搭建,而且極易被拆的事實,這次李情不會不防備過河拆橋這招的。若是在緊張時刻,像上次一樣有內應反戈一擊,而又不能拆了梅花橋或飄香橋,那麼兵力空虛的北海將會輕易落入敵手。
紅蝶軍團平時有少人靠近,很難收買她們。同時她們至少在北海的陸軍學院學習兩年,身份應該沒有問題。至於戰鬥力,上次飄香橋防守戰,她們已經表現出軍人的風範,要防守在攻擊層面甚狹窄的梅花寨和飄香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在這個緊張關頭,她們的忠誠,顯得非常重要。
在所有人讚賞的目光中,清梅繼續發下她的命令:「馮大人,請你馬上組織民兵,好嗎?」
「夫人客氣了,剛才民論會已經在說,若果長浪軍要求組織民兵,他們便會發起呼籲行動的。」海琳笑著說。
「通令壽春的吳子中將軍緊守著揚州,沒有我或程將軍的手令,不得讓任何人出入壽春和瀘江兩城。就算下邳城被一百萬大軍攻打,也不得前去救援。」這點所有人理解,不讓任何人出入兩城,是怕有其他諸侯的使者,接觸這位剛投降,忠誠還不穩定的將軍。至於不得去救下邳城,是怕一些調虎離山之計,或上官武趁空佔便宜。
「下邳城的防守,全權交給宇文亮將軍負責,孫榮將軍為輔。」
「梅香海峽封閉,任何船隻沒有我或宋統帥許可,不得駛入……」
「宋統帥,梅香湖的船隊交給你了,好好保護兩條橋。」
隨著一道又一道的命令發下,清梅最後向程林說:「程將軍,在丁統帥回來前,北海交給你了。」
程林詫異的問:「哦,夫人何出此言?公爺不是將兵權交在夫人手上嗎?」
清梅苦笑著,無奈的說:「我嘛,就是要去幹我應該要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