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將軍,可敢與我一戰?」王猛發聲道。
他們在小沛城外相遇,長生連夜趕路,一天多就到了小沛城外,卻被王猛攔住,不能進入小沛城。眼見李情大軍沒命的進攻小沛,長生自然很焦慮。
兩人在幾年前,曾經交手幾次,雙方也是不分勝負。王猛以前從來沒有人是他三十招之敵,在遇到丁長生後,對長生大為欣賞,以再次交手為最大娛樂。上次的對戰,兩人知道和對方勢均力敵,而且長生為佔著少許的優勢,令王猛更想和長生交手。
「丁將軍,上次一別,王某對將軍實力甚感佩服,不知有否興趣再打一場?」王猛出言挑釁。
長生已經和以前不同了,他知道,現在分秒必爭,在眼前的小沛城隨時失守。只是局勢很明顯,王猛和他十萬騎兵,是自己殺進小沛城的最大障礙。長生也不打話,拉馬舉槍上前,和王猛再次打起上來。
沒有人敢走進戰決三丈範圍,王猛和長生兵器的撞擊聲,大喝聲,簡直是震耳欲聾。而且兩人交手的氣勢,令接近的人感到窒息。
兩人大戰了幾百回合,打得難分難解,若不是時間緊迫,長生肯定十分享受的。遠處看去,李情大軍已經登上城頭了。沒有統一的指揮,小沛城四處城門各自為戰,陷入混亂之中。
其實小沛城長浪軍的軍官已經很優秀的了,在這個時刻還可以控制士兵的心,還有做成兵變。混入城中的那些殺手,見到小沛城的士兵在頑強的守著,便心生一計。他們本來就穿起長浪軍士兵的服裝,現在不斷的在守軍中,抽暗刀子殺了不少自己人。
「你是敵人嗎?」
「嘩,我是自己人呀!!!!」這招很見效,長浪軍士兵開始自相殘殺了。他們不但要防備城下的猛攻,還要面對後面自己人的冷刀子。不久,小沛的士兵們開始崩潰了。
「北門失守了。」在李情軍強攻下,小沛城終於失守了,幾十萬李情軍一湧而進小沛城。
長生和王猛打得很燦爛,只是他留意到小沛城失守後,便沒有心情和他對決下去。他一槍迫開王猛後,便回到自己騎兵的陣中。王猛拚了三百多招,氣力也有點減弱,看到長生脫陣,也不追趕。
「快點向號角,叫小沛城殘留的士兵到南門撤走。多留一個人就多留一個人。」長生咆哮著。還未說完,他逕自領軍到南門附近去了。
本來和長生糾纏著的王猛,見小沛城已經攻下,也不去找長生麻煩。事實上,現在他的騎兵最重要的,是進入小沛城,完全將它掌控著。南門的李情軍,見到白色旋風到來,都避之不及,沒有人敢膽上前應戰。
小沛城中的士兵,在聽到長生軍隊的緊急撤退號角後,便從南門潰逃去了。雖然北門被攻破,可是他們一向對浪思忠心,想拚命守著這兒。長生不想士兵作無辜犧牲,便要求他們撤退了。
不斷有長浪軍士兵,從南門逃出,他們的樣子很狼狽,不過事後他們知道戰績後,也令他們感到自豪。原來他們在小沛城二十萬大軍中,只有一半能夠離開小沛,其餘都在李情激烈的攻城戰中犧牲。只是他們也令李情軍造成更多的死傷,令這些失去統帥,四面包圍下的士兵,作出如此英勇的戰鬥,添上一份光榮。這點,也是北海陸軍學院的功勞。沒有在學院呆過,他們早就兵變和不戰自亂了。
小沛城丟失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現在長生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要何保護那些剛逃出生天的長浪軍士兵。現在,長生終於知到,北海的富裕,物資的充足,令他這位只顧著打仗的將軍,理解金錢的重要性。
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就是萬萬不能。長浪軍最大的優勢,就是物資充足。算上紅蝶軍,長浪軍現在有二十五萬騎兵,同時長生那支白馬軍,還配備有後備戰馬。這支規模龐大的騎兵,沒有大量的金錢是作不到的。全個大漢,只有實力最強的張超和李情可以並驅齊架。連出產戰馬的梁遙,也養不起那麼多的騎兵。現在士兵們的生命,和戰馬的數量有極大關係,沒有這麼多的戰馬,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夠逃離戰場了。
好不容易齊集到所有潰逃的士兵,大概還餘下九萬人左右。長生二話不說,便把後備戰馬交給那些士兵。這些步兵沒有訓練過作騎兵,但在學院中,學習如何騎馬是第一課,他們都可以騎著馬全力奔馳的。
這些士兵現在很感激程林了,因為是程林堅決不擴充騎兵,而將多出來的戰馬,交到長生的騎兵團。李情還想作出追趕,可是兩隻腿跑不過四隻腳,眼睜睜的看著長浪軍退向徐州城了。
在戰後看來,在小沛城犧牲的士兵,並沒有白死,他們對李情作出不少打擊,死傷和他們差不多,以致令李情現在不能夠立刻攻打徐州城,被迫在小沛城作出休整,從後補充損失。因為這個理由,為長浪軍掙得了幾天的時間,重新作出部署。
馬匹和士兵,在二天後拖著失敗和沮喪的心情,撤到徐州城,並打算作出下一步的部署。加上這些敗軍,徐州城現在有三十萬士兵,要對抗李情七十萬士兵很困難,長生和孫榮也沒有信心。徐州城不比小沛城的軍事工程好,以一倍數目攻過來,長浪軍很難抵擋。從多方面看,徐州城芨芨可危。
只是,他們的苦惱很快就解決了。
「丁統帥,孫將軍,白統帥剛剛進城了。」長生聽到妻子到來,心中一喜,立刻將苦惱拋之腦後了。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向足智多謀,而且自己大哥說過,要自己對白玫言聽計從的,白玫一定有辦法面對現在的困境。
兩夫妻就在城中相見,只是沒有那份熱情吧了,現在也不是浪漫的時候。白玫見到長生和孫榮時,第一句就說:「撤退!」
白玫還沒進徐州城時,就已經打聽到小沛城的戰況。她一向果斷,行事明快,她知道以現在的兵力,並不能守得住徐州城。該放棄的,就趁早放棄,適當的時候壯士斷臂,也是戰略的一種。這點,是浪思欣賞她的地方。
「長生哥,孫將軍。算上我在城外的五萬女騎兵,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李情七十萬大軍。與其這樣,不如離開徐州城,到下邳和宇文亮將軍會合。這樣我們加起來有五十萬兵力,應該可以守得住的。」
白玫也許看穿李情的企圖,李情是想將徐州的長浪軍各個擊破。白玫的做法,是集合長浪軍剩餘的士兵,在下邳城死守著,等待在江東攻擊的軍隊,可以回來解圍。其實,以五十萬守軍對李情七十萬士兵,完全是勢均力敵。再者,必要時可以和壽春的吳子中作聯繫,比起在徐州城孤軍作戰好得多了。下邳扼守著揚州的交通要道,若下邳失守的話,可能令連揚州都被李情吞併長生和孫榮想破腦袋也沒有辦法的事,卻在白玫手上輕易解決了。雖然不戰而逃,白白將徐州送給李情有點不捨,但白玫說得不錯,分兵兩處,實在是凶險之極。倒不如只守著下邳,局勢仍然有可能扳回來的。
白玫的謀略一向令兩人折服,只是孫榮提出他的問題:「白統帥,這兒的士兵,大多都是徐州人,他們未必願意拋棄他們的家人,而放棄徐州的。」這點說得不錯,長浪軍對浪思再忠誠,總不會放棄他們的家園吧。
白玫想了一會後,便說:「讓所有士兵的家眷,隨著我們一起撤到下邳吧。另外,所有想跟著我們的人,也一起保護著他們。現在我們有三十多萬士兵,要保護他們幾天到下邳,應該不是問題。」
孫榮聽了後,向白玫投了個讚賞的眼神。讓百姓和士兵一同撤退,可以仍然保留反敗為勝的機會之餘,還不影響著士兵的作戰情緒,的確是好方法。白玫可以這麼快便想到,不由令孫榮不服。
「事不宜遲,孫將軍,這就發佈命令,要求士兵的家屬和其他人,三個時辰後準備撤退。」停了一會,白玫想起上次樂厚在陳留城的舉動,便說。
「徐州城有千多萬兩庫銀和很多糧食,反正我們來不及運走了,分給戰死者的家人吧,總好過落入李情手中。」
戰死士兵的家屬,哭得呼天搶地,只是現在不是安慰他們的時候了,白玫也將銀子,分了給戰死者的家屬,算是有所補償吧。聽到長浪軍撤走,很多人都感到恐慌。
長浪軍來到徐州後,他們的生活有了顯著的進步,不用害怕當官的欺壓,不用繳交高昂的稅率,平民有說話的地方,舞會的娛樂,令他們不希望再次被李情控制著,他們都希望在長浪軍的統治下過活,於是當孫榮說保護百姓們一起離開時,竟然有七十萬人向應。放棄家園令他們不捨,只是他們理解,日後林浪思會補償他們的。徐州城有一百五十萬人口,有一半人願意放棄他們居住這麼多年的地方,可見平民百姓對浪思和長浪軍的忠誠心,有多麼的強烈。
「統帥,剛剛收到徐州城的戰報。三天前,宇文光將軍和十多名將領,被李情暗殺。小沛城失守,士兵死傷十萬人。白統帥和五萬紅蝶軍到徐州城和丁統帥會合,他們已經安排所有士兵撤退去下邳,並領著所有士兵的家屬,和七十萬百姓一起離開。」
浪思為了迷惑梁錫,故意在建業城的港口登陸幾萬士兵,做成假象要攻擊建業城。事實上,他已經和江東集團軍,繞到吳郡附近,只是到附近海域不熟悉,遲了一點才到達。
這道情報,令在浪思旗艦上的部將,統統感到震驚。浪思,樂厚一向和宇文光交厚,而阮竹更是和宇文光一塊長大的。一陣哀傷的情緒,瀰漫在浪思附近。若不是大家都是戰場上見慣生死的人,恐怕早已經哭了出來。
誰都可以看到,浪思現在盡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他是一軍主帥,決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流露出軟弱的情感。只是他扭曲的面孔,已經告訴其他人,他現在心情的哀傷。
一幕幕往事,浮現在浪思腦海裡。從北平附近投降,攻打飛燕關,宇文光義無反顧的投入他的陣營,對自少和他一起生活的烏丸人揮下屠刀。對於那位傾心自己的戰友,這些一切成為浪思懷念著這位比他小幾歲的戰友的回憶……
忽然,浪思手中一陣溫暖,令他回過神來。天香也曾經和宇文光並肩作戰,善良的她不斷的流下淚來,可是她明白,令思哥哥回復正常,只有她才可以做到。天香知道,沒有人可以像她那樣,可以輕易平復思哥哥波動的情緒。
看著滿面淚痕的天香,浪思感受到她的心意。現在徐州丟失,不是哀痛的時候,全軍上下都依靠著他去平反敗局的。壓下悲痛的心情,他首先說:「扣起這道軍情,待我們攻下吳郡時才發佈吧。」
小沛城失守,長生放棄徐州城,肯定令士兵們情緒不穩,軍心大亂。他們有些是來自徐州的人民,自然擔心家人的安危。若果在長生白玫他們成功撤到下邳,再發佈消息的話,那麼影響便沒有麼嚴重了。待知道自己的家人安全到下邳,也不會影響到軍心。想到這裡,大家不禁佩服那位美麗的女統帥,所作出的決定。
想了一會後,浪思下達了一道命令。這道命令,事前令人霧裡看花,完全不知道浪思的用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浪思因為宇文光的死,而失去正常的冷靜。
船艙內的人,在聽到這道命令後的驚訝,比起收到宇文光的死訊,有過之而無不及。連一向最瞭解浪思的天香,也愕了一會。不過奇怪歸奇怪,天香還是很快的寫好這道軍令,交給傳令兵送回北海。
「長浪軍全軍聽令,暫時任命邱清梅為長浪軍全軍統帥。」浪思末了還說:「讓人通知壽春的吳子中將軍,請他暫時遵從邱清梅的號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