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南沒有多怪責張毅,張毅陪伴他一起十多年了,沒有功也有勞。況且,那支鐵船隊確實令何定南心驚膽跳,他也沒有方法對付那支突如其來的鐵船隊。何定南雖然氣惱張毅弄丟他一半士兵,但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包括他在內,沒有人知道,當時如何破解那支鐵船隊的。
「下令全軍撤回江東。張毅指揮不力,重打二十大板,官降一級淮其將功贖罪。」何定南最後,作出了如此的結論。
「何大人,長浪軍率軍追過來了。」張毅還沒有被打,一名探子已經急忙報導著。何定南聽了後,氣得暴跳如雷,他憤怒的跳了起來。「我不去追他,他反而過來追我?我就和那名臭小子決一死戰。」
「大人,現在不宜意氣用事。以後我們找到對抗鐵船方法時,才找林浪思算帳吧。」所有人都異口同聲這樣說。要和鐵船隊對抗,他們實在沒有把握。何定南想了一會,怒氣平色了下來,垂頭喪氣的說。「好吧,先撤回江東再說。張毅,給你十萬水軍,務必要攔截他們。」張毅是唯一一人面對過那隊鐵船,成功攔阻對方的機會,自然比其他人領兵好一點。
「我們只有十萬士兵,要去追擊有廿萬的江東軍,是不是有點天荒夜譚?」「當然不是啦,你忘了我們有鐵烏龜嗎?就是那些鐵烏龜和我們十萬人,就打了大勝仗了。」「喂,你知道那隊鐵烏龜從那裡來的?我在北海六年都沒有聽過。」「這我就不知道了,公爺果然有一手,連我們這些水軍都暪過了。」「其實我去拯救那些小烏龜時,發現裡面全部都是木頭呢,看來只有外部是鐵吧。」
藍鮫軍團的士兵,對藍鐵隊的出現,和它的戰鬥力表示興奮和好奇。他們都稱呼藍鐵隊為「鐵烏龜」,原因是它的外表堅硬和行動緩慢,活像一隻龜的外殼和烏龜爬行的速度。大鐵船被稱為大烏龜,小鐵船則是小烏龜,浪思和宋永祥聽了後,都氣得快要瘋了。拿了幾千萬兩銀子造出來,不到兩個時辰全殲了十多萬敵軍的藍鐵隊,竟然給它安上了這個不雅的名字,令一向溫和的浪思正在氣惱呢。
「大烏龜能否攻擊何定南的樓船?」「噢,這就要打過才知道了。不過林公爺這麼有信心追擊,應該沒問題的。」「他媽的何定南,這幾天追得老子喘不過氣來,這次就讓你嘗試被烏龜追的滋味。」「阿二,你在長江安息吧,我們兄弟和鐵烏龜會殺了何定南給你們報仇的。」「你猜猜看,林公爺既然使出了鐵烏龜,還會不會有其他古怪的東西呢……………」
長浪軍士兵,都一洗幾天來被追的冤氣,士氣如虹地掉頭向南追擊。「鐵烏龜」的厲害,充分提升了士兵的鬥志,現在他們心中想到,只要能夠攔截何定南的本軍,待「鐵烏龜」趕到戰場,那麼何定南還不是束手就擒?他們看到「小烏龜」被撞沉,卻沒有看到有任何方法可以打敗「大烏龜」。那六艘「大烏龜」,已經成為長浪軍廿萬士兵的精神支柱。有了它們,大家都認為這次有很高的勝算。
「報告,何定南派了十萬大軍擋在我們前面。」楊儀和宋天心對何定南窮追不捨,他們的任務,是阻撓何定南逃回江東。待藍鐵隊趕來時,將何定南一網打盡。其實用十萬水軍追趕廿萬水軍,是一件極少見的事,不過沒有人因此而心怯,而且在所有追擊的士兵看來,這還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有了「鐵烏龜」,長浪軍會怕什麼人?
「全力攻擊,務求突破對方防線。」楊儀下著命令。雙方實力旗鼓相當,自己方面的士氣比對方高出不少,再加上後面浪思本軍和藍鐵隊隨時都會前來增援,楊儀也不怕和對方接戰。
「不要和對方真打,大家拖延敵軍步伐就可以了。」「何大人說,回到江東後,所有人重賞廿十兩銀子。」張毅用且戰且退的方式,來拖延楊儀的前望步伐。楊儀對此也無可奈何,唯有等待後面的援兵前來,一起攻破敵軍的防線。兩軍在玩起了貓追老鼠的遊戲,兩者都沒有真正大戰的情況出現。
不久,浪思的本軍出現了,浪思在協助拯救俘虜時,突然想起何定南可能會使出「拖」字訣。在一再向天香保證會拯救所有人下,浪思留下五萬軍隊給宋永祥,自己則領著五萬人,前去增援楊儀。浪思的本軍在遠處出現時,立刻引起張毅和他部下的恐慌,他們根本沒有看到藍鐵隊,卻被它嚇得立刻撤退了。
四天前還在扯高氣揚的追殺林浪思,現在卻像喪家犬般被對方追殺,何定南這口氣實在嚥不下。「林浪思,我一定會找你算帳的。」何定南喃喃自語的說。先前商業戰的失敗,何定南想在戰場上,找回面子和光榮,現在卻統統都失去了。在長江時和上官武妥協,發出奇兵攻擊長浪軍,本來是最成功也最漂亮的一役。很可惜,就是不知從那裡來的鐵船,令全個局勢來個大逆轉。何定南不禁對林浪思深惡痛絕。
「這些本來就是我的。那個捕魚小子有什麼本事取去?」「若不是那小子從中作梗,我要落得如此下場?」高傲的他,在任何地方都是不服輸的。多年來,他在上官武身上取得多項勝利,令江東何家聲望大振。可是,在短短一年內,他先後在商場上和戰場上,都輸給那個只會捕魚的臭小子。
何定南並沒有把失敗,歸納於自己的急進,反而統統都推到浪思身上。很明顯,先前的貿易戰,何定南是敗在太過急進之下。這次東海追擊,本來他的戰略目的很高明,正常來說他應該可以截殺林浪思的。就是因為林浪思出動了秘密武器,才令他一敗塗地。「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從那臭小子身上,學得製造鐵船的方法。」何定南在咆哮著。
「後面阻撓林浪思的軍隊怎樣了?建業來的援軍什麼時候到達?上官武在夏口有什麼動靜?」恢復冷靜後,何定南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大人,張毅將軍成功拖住了追兵。剛才報告,我們和長浪軍有大半天的航程。建業全部兩萬水軍,都全速前來增援。估計後天就到了。上官武還沒有知道我們戰敗和撤退的消息,沒有什麼動靜。」這場戰爭發生在了無人煙的大海上,其他人要立刻知道發生什麼事,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就算上官武擁有多大的情報網,也不可能在幾天內,從東海上面,知道藍鐵隊擊敗何定南大軍的事。
「該死的逆風。」何定南在喃喃自語。在幾天前追擊著林浪思時,他還沾沾自喜說順風幫了他一把。現在因為逆風,拖慢了撤退的步伐。事後看來,究竟老天在幫他,還是在害他呢?
還要四天才能回到建業,如果現在轉向,可以在兩天內回到壽春,不過手上的水軍,都會被長浪軍摧毀。何定南不想多年來的精銳毀於一旦,便決定撤回建業,以保存實力。同時,沒有戰船的何定南,將會被長浪軍和上官武攻上江東的。所以,現在剩餘廿萬水軍,和陸口港十萬水軍,將是他東山再起的本錢。
幸好,現在和長浪軍有大半天的航程,而且張毅也成功拖住了對方的步伐,在時間上,他應該可以順利撤回江東的。不過,一道情報,卻粉碎了他的希望。
「大人,我們前面出現了一支水軍,他們沒有打出旗號,按船隻數量來看,人數大約有三萬人。」探子來報。何定南聽了後,眉頭一鄒,怎麼這時候來了支不明來歷的軍隊?會不會是北海的追兵?不可能!北海的水軍位置,他已經摸得一清二楚,決無可能騙得過他的。在逆風下,沒有這麼快繞到自己前面,林浪思應該沒有時間去佈置這隊伏兵。是自己的援軍?更不可能。自己的援軍不用鬼鬼祟祟的。
何定南想到可能是上官武的追兵時,嚇出一身冷汗。不過很快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上官武的水軍,要通過長江是不可能瞞過他手下的,也沒有理由前來東海追擊他,更不會只派出三萬人來。何定南思前想後也沒想到,前面那支三萬人的隊伍,究竟是何許人。
「和對方交涉,要求他們不要阻擋我們的去路。」何定南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也不想因為它的出現,而影響自己撤退的步伐,便打算派出使者去交涉了。而他也走到船頭,去看看這支來路不明的隊伍。
那隊水軍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在使者還沒到對方船隊時,卻見到對方旗艦,緩緩升起了旗號。何定南和所有人看到後,都嚇得心膽俱裂。
長浪軍藍鮫軍團!!!!!!!!!
「什麼時候林浪思布了這支埋伏?」何定南充滿疑惑。所有士兵都議論紛紛,有些想起對方鐵船的恐怖,都充滿恐懼。大家都猜測,這可能是林浪思第二種秘密武器,速度可以快得繞到自己前面。有很多士兵都失去了信心,要和大漢英雄,甚少失敗的林浪思作戰,簡直是在找死。看!,他連這支埋伏都安放好了,看到藍色的旗幟在飄揚,前面的船隊毫無疑問是敵人,也不用和他們談判了。派出去的使者都嚇得趕回來了。要是在平時,何定南還不將這隊船隊放在眼內,只是現在自己在撤退,分秒必爭下,是不容許有絲毫障礙的。「全軍攻擊!!!!!」何定南也不多思索,既然他們是林浪思的手下,肯定會是敵非友。只是他很感疑慮,林浪思那兒來的部隊。
「楊將軍,探子看到,前面何定南的本軍,不知什麼原因慢了下來。」楊儀和宋天心聽了後,心中都是一喜。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可以追近何定南,應該是一件好事。
「會不會是引誘我軍前去,用些什麼詭計來對付我們?」宋天心問。他一向很細心和謹慎,雖然沒有楊儀的才能,卻是楊儀的一名好幫手。兩人一向合作愉快,浪思也很放心將軍隊,交到兩人手中。「我也不知道,不管那麼多了,我們照舊去追擊何定南吧。」楊儀回答道。
雖然浪思的本軍已經跟來,但為了爭取時間,楊儀也沒有和浪思合兵一處,逕自和宋天心前去追著何定南。按計算,他們應該是追不上了,現在他們只是盡一份人事罷。不過,何定南的步伐慢了下來,令兩人都重燃希望。
「楊將軍,探子已經打探清楚了。何定南的本軍,正在和一隊水軍作戰,所以慢了下來。而且那隊水軍,卻是打著我們長浪軍藍鮫軍團的旗號。」
自己軍隊的人?本來這是一件好事,有隊自己的軍隊在前面阻撓何定南,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在楊儀旗艦的部將,都互相對望,滿腹狐疑,反而是不知所措。按正常來說,藍鮫軍團已經沒有士兵在東海了,以楊儀和宋天心的身份,不會不知道浪思還有秘密的武器,也不會不知道浪思的佈置。若果前面那隊是浪思派出去的士兵,後面的年輕統帥,也決無隱瞞楊儀和宋天心的道理。
自長江兵敗,楊儀和宋天心大部份時間都和浪思在一起,也沒有聽過他擺設埋伏的事。可是,何定南的步伐減慢,那支「友軍」和對方開戰,是不爭的事實。無論如何,何定南不會在這個時候搞些小陰謀吧。雙方現在有多少士兵,什麼位置,彼此已經瞭然於胸,應該沒有閒情逸致去擺些疑兵吧。按計算,何定南應該可以逃回江東的,絕對沒有理由現在搞些不知名的詭計。
「楊將軍,剛才有人乘著快船,拿著這面令牌,指定說要給這兒最高統帥看,末將將它拿過來了。請將軍過目。」
待那人拿出令牌時,楊儀和宋天心都是眼前一亮,剛才的疑惑一掃而空。然後在哈哈大笑著,邱清菊一直在跟著宋天心,也忍不住爆笑出來。楊儀首先說。「幾年沒有戰鬥,看來我們的老朋友奈不住寂寞呢。」宋天心打趣的說。「這次他們劫到個寶了。」邱清菊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次劫來的賊贓,我姐姐拚盡邱家的財產,都會從他手上買回來呢。」
眾將不明,楊儀見眼前都是心腹之人,便開心的說了出來。「宗永,他們是海盜!!!!!!」